第226章 无能之徒，留你何用？

　　“属下领命。”

　　夏侯惇刚要退下，又听见曹操叮嘱：“倘若潼关失守，切勿恋战，迅速撤离即可。

　　我军的骑兵，非西凉铁骑之敌。”

　　“末将领命。”

　　夏侯惇抱拳离去。

　　直至夏侯惇的身影隐没，曹操才再度开口：“潼关终归只是迟滞西凉军一时之举，我亲率大军至此，岂会无功而返？”

　　“这枚钉子必须拔掉，我才能心安。”

　　他瞥了苏晨一眼，随即收回目光，拾起地上的佩剑，又吩咐许褚召集所有文武官员商议大事。

　　片刻之后。

　　位于洛阳城中的临时中军大营里。

　　曹操端坐于主位，许褚宛如一尊巍峨山岳般伫立其后。

　　曹操左手边依次是苏晨与程昱。

　　原本苏晨并不愿占此位置，但程昱性情倔强，无论如何坚持要位列前头，甚至扬言若苏晨不站在此处，他便会拂袖而去。

　　依程昱的性格，真有可能付诸行动。

　　无奈之下，苏晨只得妥协。

　　曹操右手侧则是曹仁、张辽等多位武将，阵容整齐，气势十足。

　　“探马刚刚回报，散关已被西凉军攻陷，长安亦失守，如今西凉大军正全力围攻潼关，诸位可有应对之策？”

　　“主公，依我看，应立即调集大军奔赴潼关设防，只要守住潼关，西凉军在短期内便无法突破。”

　　见苏晨与程昱未出声，曹仁主动上前，表达了个人观点。

　　“嗯，我已经派遣夏侯惇带领两万精锐骑兵前往潼关。”

　　曹操瞥了曹仁一眼，点头说道，“不过，西凉大军始终是个隐患，若此次未能彻底解决，日后必定会频频侵扰。”

　　“所以还是要想办法击败马超和韩遂。”

　　听到这话，曹仁急忙摇头。

　　他擅长领兵作战，但说到谋划计策，却完全不在行，只好把目光转向站在旁边的一苏晨和程昱。

　　这二人皆是足智多谋之人，或许能想出什么妙招。

　　程昱被曹仁盯着，觉得有些无奈，于是出列拱手说道：“主公，潼关并非长久之计，早晚难保不失，一旦潼关失守，西凉铁骑便会直逼洛阳，而唯一屏障只剩下洛阳城外的渭河。”

　　“因为西凉军只要渡过渭河，洛阳城便危如累卵，而且他们还能畅通无阻地直抵许昌，西凉铁骑骁勇，许昌四周又多为平地，我军将再无险可守，许昌也将陷入险境。”

　　“所以不论我们是否愿意，都必须在西凉军渡河之前抢先一步过河，在渭河对岸扎营，挖沟筑垒，设下障碍，阻止西凉铁骑冲击。”

　　程昱话音刚落，曹仁便皱眉说道：“如此贸然渡河，岂不是置我军于死地？若抵挡不住西凉军，我们岂不是无路可退？”

　　曹仁疑惑地看着程昱，“程大人，此举是不是太过冒险了？”

　　曹仁这样担忧是有原因的。

　　首先，十几万大军渡河绝非短时间内能够完成的事。

　　其次，一旦渡河，便再无后路可走，这一仗若是败给西凉军，那后果将是全军覆没。

　　最后，大军的粮草补给，在水面上也远不如在陆地上安全。

　　从各个角度看，主动渡河出击都是一步坏棋！

　　“哈哈……曹仁将军，我也知道这风险很大，但这并非我的意愿，而是形势所迫，无论如何，我们必须渡过渭河。”

　　程昱解释道。

　　“我们渡过渭河，不过是为了阻拦西凉大军而已，若不渡河，难道就能挡住西凉军了吗？”

　　曹仁满是疑惑，自言自语地说，“我军完全能够在渭河边设伏，在西凉大军渡河时，半途突袭。

　　西凉军以步兵和骑兵为主，不擅长水战，那时他们定会遭受重创。”

　　“即便能渡过渭河，士气也会大幅低落。

　　那时我军再全力出击，给西凉军一个措手不及，即便无法取胜，至少也能挫一挫他们的锐气。”

　　程昱轻轻摇头，没有开口。

　　曹仁顿时着急起来，“程大人，你摇头是什么意思？有话直说无妨，我是粗人，不懂那些弯弯绕绕。”

　　“程昱，既然曹仁想听，你就告诉他。”

　　曹操坐在主位上说道。

　　程昱无奈地笑了笑，再次说道：“曹仁将军，渭河蜿蜒漫长，别说我们有十五万大军，再多一倍，恐怕也难以完全阻止西凉军渡河。”

　　“而且，西凉军完全可以选择从渭河直接前往延津港，从而绕过洛阳城，到时候两面夹击，我军陷入前后受敌的局面，只会更加被动。”

　　“曹仁，明白了吗？”

　　曹操立即追问。

　　“这……”

　　曹仁怔住了，他确实没考虑到这一点。

　　但稍作思考后，他深吸一口气，向程昱拱手致谢：“多谢程大人指点。”

　　“好了，既然明白了，就仔细想想该如何应对敌人吧。”

　　曹操挥了挥手，曹仁立刻点头离开，开始苦苦思索对策。

　　程昱也退到了苏晨身后。

　　“报！”

　　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随即一名传令兵快步闯入，跪下行礼后说道：“禀告丞相，潼关守将苗封求见。”

　　“苗封？他不是应该镇守潼关吗？为何来洛阳城？”

　　曹操心头隐隐不安，沉着脸挥了挥手，“让他进来。”

　　“遵命。”

　　传令兵退出后，不久，一位浑身浴血的武将走了进来。

　　众人见苗封的模样，都大吃一惊，曹操更是冷声质问：“苗封，你怎么伤成这样？”

　　“相国……”

　　苗封悲号一声，随即跪倒在地，以额触地，连抬头看曹操的勇气都没有。

　　“潼关失守了！”

　　曹操的脸色瞬间铁青，厉声质问：“是你把潼关丢了？”

　　苗封被曹操的怒气吓得全身发抖，声音颤抖地回答：“是。”

　　“好极了！”

　　曹操猛地拍案而起，“出征前我就再三叮嘱你死守潼关，至少要撑到大军抵达。

　　可你倒好，散关与长安刚失不久，你又把潼关拱手让给了马超。

　　苗封啊，我倒想听听，你是怎么丢掉潼关的？”

　　曹操的愤怒溢于言表。

　　没有潼关这一屏障，西凉大军便可以直捣渭水。

　　若此刻过河，必然遭到西凉军伏击，别说扎营休整，能否平安渡河都悬。

　　这使得渡河的风险陡增数倍。

　　而且两军交锋，己方胜算已然大减。

　　他怎能不怒？

　　尽管苗封已被吓成惨白，听到曹操追问，仍不由自主地抬眼，脸色苍白地辩解道：“禀告相国，那马超每日在外叫阵，辱及主公及其先祖，末将强忍数日，最终实在无法忍受，遂率部出击，欲与马超决一死战。

　　岂料西凉军悍勇无比，我军溃败，结果……”

　　“全军覆没，潼关也随之沦陷，对吧？”

　　曹操气得站起，接过话茬冷冷讥讽。

　　“是！”

　　苗封惊恐地答道。

　　“好得很，真是太好了！”

　　曹操阴沉地说完，指着苗封道，“我早已明令不得出关迎战，你身为统帅，竟敢违抗军令。”

　　“西凉军骁勇善战，你以为凭你的那点能耐就能与之抗衡？”

　　“自大无能之徒，留你何用？”

　　曹操说完，挥手喝道，“来人，将苗封拖出去斩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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