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0章 酒厂的事儿有眉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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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红军目光如电,瞬间扫过现场。

  歪倒在深沟里冒着烟的挎斗摩托残骸、雪地上散落的弹壳、两个瘫在路中间如同死狗的劫匪。

  一个蜷缩着呕血抽搐,另一个瘫软不动,只有出的气没进的气。

  最后,他的目光死死钉在路中间那个沾满雪泥、额角淌血却站得如同标枪的身影上。

  “光阳!”夏红军喉咙发紧,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沙哑和压不住的激动。

  一个箭步冲上去,双手紧紧攥住陈光阳的胳膊,力道大得能捏碎骨头,“你……你没事吧?!孩子!知霜呢?!”

  “没事,夏书记,都好着。”

  陈光阳咧了咧嘴,牵扯到额角的伤口,血混着汗水流进嘴角,咸腥味直冲脑门,他抬手随意抹了一把,“俩不开眼的杂碎,没啥事儿。”

  周国伟紧随夏红军之后,他那张原本铁青、写满暴怒和颓丧的脸。

  此刻只剩下一种近乎呆滞的震撼。

  他先看了一眼地上那俩劫匪的惨状,又猛地抬头看向陈光阳。

  眼神像是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人。

  他脑子里嗡嗡作响,全是刚才路上听到的、关于陈光阳那些近乎“神人”的传说,此刻像烧红的烙铁烫在心上。

  他推开挡在身前的干警,大步走到陈光阳面前。

  风雪吹得他崭新的警服下摆猎猎作响,他嘴唇哆嗦了几下,才猛地伸出双手。

  不是握手。

  而是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一把紧紧箍住陈光阳沾满雪泥和血迹的棉袄肩膀,用力之大,连陈光阳都微微晃了一下。

  “陈……陈顾问!”

  周国伟的声音嘶哑干涩,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颤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肺腑里硬挤出来的。

  “之前……之前听李卫国、孙威他们满嘴跑火车,说你是咱们东风县公安的‘干爹’!

  我他妈……我他妈还当是他们兄弟情深胡咧咧,往你脸上贴金!”

  他喘着粗气,眼神死死盯着陈光阳那双平静得吓人的眼睛。

  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宣泄的狂吼,唾沫星子混着寒气喷在陈光阳脸上:

  “操他姥姥的!今儿个!我周国伟算真他妈服了!服得五体投地!光天化日,俩亡命徒,十万块!

  拿着喷子(猎枪)硬生生从我们几十号人眼皮子底下冲出去!

  结果呢?!让你一个人!赤手空拳!在冰天雪地里给干趴下了!连人带钱,一个没跑!”

  他用力摇晃着陈光阳的肩膀,那身新警服上的肩章在风雪中锃亮刺眼。

  声音里带着后怕、狂喜和一种被彻底折服的激动:“这他妈不是干爹是啥?!是咱们东风县公安的定海神针!

  是活祖宗!我周国伟今天把话撂这儿!

  往后在东风县这一亩三分地,谁敢动你陈顾问一根汗毛,就是跟我周国伟过不去!跟整个东风县局过不去!”

  周国伟这一番话,如同在滚油锅里泼了一瓢冰水,瞬间炸了锅!

  跟着赶来的那些老公安们,一个个端着枪,眼珠子瞪得跟牛蛋似的,嘴巴张得能塞进个鸡蛋。

  他们刚才在银行后院,亲眼看着劫匪撞翻摩托、开枪拒捕、扬长而去,那份憋屈和耻辱,像刀子一样剜心!

  一路追过来,心都凉了半截,以为今天这脸面算是彻底栽进裤裆里,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结果呢?

  车还没停稳,就看见路中间躺着的正是那俩嚣张到天上的劫匪!

  旁边站着的是他们心里头那块响当当的金字招牌!

  “我……我操!真是陈顾问!”

  “一个人?!干翻俩带喷子的?”

  “妈的!那挎斗都摔成铁饼了!人……人还活着没?”

  “废话!陈顾问出手,还能留活口抓舌头呢!你看那个呕血的!”

  “服了!真他妈的服了!我就说!我就说陈顾问在,丢不了磕碜!”

  “尿性!太他妈尿性了!火车追敌特算个啥?这才是真牛逼!”

  压抑了一路的憋屈、惊骇瞬间化为巨大的狂喜和难以言喻的亢奋。

  他们看向陈光阳的眼神,已经不是简单的崇敬。

  简直是在看一尊行走在人间的煞神!

  那眼神热得能燎原,比刚才银行里烧起来的火还旺!

  夏红军听着周国伟那发自肺腑的狂吼。

  看着周围干警们那激动得发红的眼睛。

  再看向陈光阳额角那道刺目的血痕,一股滚烫的热流猛地冲上眼眶。

  他用力吸了口冰冷的空气,压下那股翻腾的情绪,松开攥着陈光阳胳膊的手,转而重重拍在他另一侧没受伤的肩膀上。

  “光阳!”夏红军的声音低沉有力,每个字都像砸在雪地上。

  “十万块!国家的钱!老百姓的血汗!

  今天要是真让这俩杂碎跑了,钻进老林子,我夏红军就是东风县的罪人!”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地上那沾血的帆布包,再回到陈光阳脸上。

  那份后怕和感激化作了最深的佩服和庆幸:“卫国和孙威把你当亲兄弟看,一点没错!

  把你当‘干爹’供着,更是他们哥俩的福气!我夏红军今天也认了!

  以后在这东风县,这份情,我记一辈子!”

  陈光阳站在路中间,额角的血痕已经有些凝固,他听着周国伟那发自肺腑的“服了”。

  感受着夏红军那沉甸甸的“恩情”。

  再看看周围那一双双激动得发亮的眼睛,只是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带着血痂的、有些疲惫的笑。

  “行了,夏书记,周局,都一个锅里搅马勺的兄弟,说这些干啥。”

  他声音依旧平稳,带着点刚经历搏杀的沙哑,抬手指了指地上。

  “人赃俱获,赶紧收拾利索。我媳妇孩子还在马车上冻着呢,答应带他们下馆子,肉怕是都凉了。”

  他这话轻飘飘的,仿佛刚才那场生死搏杀、力挽狂澜,真就是顺手收拾俩不开眼的“杂碎”。

  那股子举重若轻的劲儿,让周国伟和一众公安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什么叫牛逼?

  这就是!

  干完惊天动地的大事,惦记的却是媳妇孩子下馆子吃肉!

  周国伟猛地回过神来,脸上那份激动还没褪去,立刻扯着嗓子吼起来,声音洪亮得能盖过风雪:“都他妈愣着干啥?!没听见陈顾问的话吗?!赶紧的!

  把人铐起来!送医院!死不了就给我撬开嘴!钱!看好了钱!”

  “是!周局!”干警们轰然应诺。

  动作麻利得像是上了发条,看向陈光阳的眼神,比看周国伟这个新局长还要敬畏。

  夏红军看着陈光阳走向马车的背影。

  又看了看地上那两个死狗般的劫匪和那个沾血的帆布包,长长地、长长地吐出一口白气。

  那口憋在胸口、差点把他炸开的浊气,终于散了。

  东风县公安的脸,他夏红军的脸,终究是没掉进裤裆里。

  看了一眼陈光阳:“光阳,走走走,一起去陈记涮烤,咱们好好热闹热闹,大吃一顿,今天县里请客!”

  众人一行人前往了陈记涮烤。

  这时候天还没黑透,但是也坐满了人。

  陈光阳和王海柱打了一声招呼。

  王海柱立刻招呼了起来:

  “来来来,夏书记,周局,光阳叔,知霜婶、孩子们!赶紧的,趁热乎!”

  王海柱嗓门洪亮,麻利地给众人分碗筷,特意把几盘贴着锅边烤得焦黄、滋滋冒油的肋扇儿肉往陈光阳和孩子们面前推。

  “二虎!瞅瞅,哥给你留的肋扇儿,肥瘦相间,焦香!慢点,烫!”

  “谢谢柱子哥!”二虎眼睛都直了,顾不上烫,筷子精准地夹起一块最大的,呼呼吹两口就塞进嘴里,烫得龇牙咧嘴也舍不得吐,含混不清地嚷:“香!真香!”

  大龙稳重些,先给沈知霜和小雀儿夹了肉。

  又给李铮和自己夹了,这才大快朵颐。

  小雀儿捧着碗,小口小口吃着沈知霜吹凉的羊肉片,脸蛋红扑扑。

  李铮挨着陈光阳坐,腰板挺得笔直。

  眼神时不时瞟向师父额角那道结了痂的细长伤口,又看看师父平静扒饭的脸,满心满眼都是敬佩。

  夏红军脱了半旧的藏蓝中山装,只穿着洗得发白的衬衣,袖子挽到胳膊肘。

  额头上冒着细汗。

  他拿起桌上的酒,给周国伟、陈光阳和自己倒上满满一盅,酒液清冽,香气四溢。

  “来!光阳!”夏红军端起酒盅,声音带着还未散尽的激动和由衷的感激。

  “这第一杯,敬你!十万块失而复得,两个亡命徒落网,挽回了县里的天大的颜面!干了!”

  他仰脖,一饮而尽,喉咙里发出“咕咚”一声,脸膛瞬间涨红。

  “夏书记言重了,撞上了,顺手的事儿。”

  陈光阳笑笑,也举杯干了。

  酒是烈酒,一线入喉,滚烫地烧下去,驱散了刚才搏杀带来的最后一丝寒意。

  他放下杯子,夹起一大筷子酸菜冻豆腐,吃得十分踏实。

  周国伟也跟着干了,抹了把嘴,看向陈光阳的眼神依旧火热,拍着胸脯:“陈顾问,啥也不说了!以后你就是我亲大哥!局里的事儿,你一句话!

  今天这事儿,没你,我周国伟这新局长的椅子,屁股没坐热就得让人撅下来!这脸,丢到省里去了!服!真服!”

  周围的几个跟来的老公安也纷纷举杯附和,气氛热烈得如同锅里翻滚的汤。

  一时间,杯盘交错,咀嚼声、赞叹声、倒酒声混成一片。

  驱散了冬夜的寒气和白天的惊心动魄。

  羊肉鲜嫩,血肠醇厚,冻豆腐吸饱了汤汁,在唇齿间爆开,烫得人直吸溜。

  炭火映着众人吃得满头汗气的脸,劫后余生的放松和对陈光阳的敬服交织在一起。

  沈知霜安静地吃着,偶尔给孩子们添点菜,目光落在陈光阳身上。

  看他大口吃肉,大口喝酒,额角的伤疤在热气和灯光下并不显得狰狞,反而透着一种历经风浪后的沉稳。

  她心里那根一直紧绷的弦,才真正松了下来。

  酒过三巡,桌上风卷残云。

  王海柱又端上来一簸箕烤得两面金黄、鼓胀酥脆的粘豆包,甜香四溢。众人纷纷下筷,吃得满嘴留香。

  夏红军放下筷子,拿起酒瓶给陈光阳和自己又满上。

  脸上的红晕更深了些,眼神却变得格外郑重。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不高,却让喧闹的桌面静了几分:

  “光阳啊,今天这肉吃得痛快,酒也喝得舒坦!不过,我这心里头,还揣着件大事,想跟你念叨念叨。”

  陈光阳正夹着一个粘豆包,闻言动作一顿,抬眼看向夏红军:“夏书记,你说。”

  他放下筷子,神情也认真起来。

  沈知霜、周国伟等人也都停下了筷子,目光聚焦过来。

  夏红军手指无意识地敲了敲桌面,斟酌着词句:“就是……咱们县那个酒厂你不是托我打听么,如今看来,市里面应该是有意思转让承包,明年我就能帮你问问了!”

  陈光阳一听这话彻底兴奋了起来!

  那酒厂占地超级大,如果自己全都拿了,正好可以将酒厂和货站全都搬移到这里,自己的商业帝国,也就算是彻底有了根基!

  想到这儿,陈光阳端起来了酒杯:“来,夏书记,咱们碰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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