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6章 祭祀，宣战

　　萨满们跳着诡异的舞蹈，匈奴的战士们口中发出生涩难懂的古来语言，时而尖啸，时而低吼，直到火焰将月染红，直到萨满停下舞动，而战士闭口不言。

　　寂静，在无边的寂静之下，几名赤膊的壮汉拖上祭品：巨大狂躁的野牛，健壮无比、野性未驯的黑色野马。这些在草原上食物链顶端的存在，此刻却被束缚住了四蹄，鼻息呼出白气，看着那火柱，眼中带着恐惧。

　　萨满抽出青铜短剑，剑身黯哑，带着森森的寒意。然后只听一声悲鸣，短剑彻底的没入祭品的脖颈，滚烫的鲜血喷射而出，沾染石板石柱之上。浓郁的血腥味道直冲所有人的天灵盖。

　　这样的场景非但没有人害怕，反而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无比的兴奋。

　　萨满张开双臂，仰面向天，沾血的青铜面具对着虚无。他静止不动，仿佛他的魂灵已随着那血色的蒸汽，升入夜空，去完成与神灵的交易。

　　这是一次例行的祭祀，也是一场接受兽神启迪与交融，诡异且虔诚。然而正当萨满想要结束这场祭祀的时候，浑身突然一抖。

　　大风起，将火柱吹得晦暗不明。原本那些围观的狼群忽然跪地长啸，声音中带着哀鸣与止不住的悲泣。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明所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直到晦暗的火柱在不可思议当中骤然的熄灭，连同通红的柴火也在迅速的变暗，直到失去所有的光亮，黑夜再一次席卷。

　　而从刚刚开始一直站立不动的萨满猛地吐出一口鲜血。狼群在最初的悲泣之后便惊恐的四散而逃，场面一时间混乱无比。

　　首领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几步上前想要询问萨满。然而一个个萨满纷纷吐血倒地，最后失去了所有的生命迹象。

　　如同这苍凉的大地一般变得冰冷。

　　首领扶住最后一位也是部落当中最年长的一位萨满。此刻他的状态也好不到哪里去，青铜面具下是苍白的面孔，是涂料都掩盖不住的苍白，双眼中流出血泪。

　　他拉着首领宽大的手臂颤颤巍巍的说道：“兽主…殡天……信……仰皲裂……萨满……喋血……王庭……地陷……灾祸……人劫……人劫……”

　　说完便没有了生息。

　　此刻首领哪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猛的抬头看向一个方向，哪怕是在黑暗之中，他也能瞧见那巍峨的城墙，与城墙之上能燃上一夜的火炬。那是汉人所筑，将部落阻隔在草原之外的铜墙铁壁。

　　在多年的交锋当中，他作为匈奴首领，他清楚明白的知道，他们与大汉之间的差距正在不断的拉大。他们之间必然有一战，而这一战将彻底的改变现有的局面。

　　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战来的如此的快速与便捷，大汉已经做好了动手的准备。

　　一位位草原的勇士围拢了过来唤道：“单于！”

　　这一声将首领彻底的回过神来。他将萨满的尸体缓缓放置在地上看向众人道：“勇士们，最危险的时刻已经来临，萨满追随兽主而去，而我们也将面对汉人的全面侵蚀，诸位怕不怕！”

　　“怕！草原勇士从不知怕为何物。”

　　“要战便战！！”

　　一个个人神情激动，甚至有人抽出来弯刀。

　　“好，很好！那就让那些汉人看一看，我们的铁骑！让他们有来无回！！！”

　　“哦哦哦哦！！”

　　一声高过一声的尖叫声彻底将战意点燃，自黑夜中蔓延。整个匈奴所有的部落全部动了起来，一支与大汉决一死战的铁骑正在形成。

　　而距离这里数百公里外的北境，游城之上，一位国师府的副监不明所以问向身边的守卫：“他们在那里叫什么？”

　　而士兵则有些无奈，你自己做了什么你不知道吗？

　　但嘴上还是恭敬的说道：“回大人，你们刚刚的举动让匈奴已经有所警觉，他们这是在表达自己的愤怒。”

　　这位副监点头：“那是否会对战局造成影响？”

　　问完还不待那士兵回话，一道声音便传来了：“无伤大雅，甚至帮了我们一个大忙。那些萨满虽然数量少，但每一个都阴得很。而且这些萨满还充当占卜师与观天测位的职责，这也是匈奴在草原上能够横行霸道的原因。”

　　“他们本身丰富的经验加上这些萨满的观测能够躲避大多数的自然灾害。”

　　“现在这些萨满死在了祭祀当中，匈奴恐怕要难受很长一段时间了。”

　　“没有想到再一次见面了。”说话之人正是当初一同追捕陈东的那一位将领，而副监也是。不过早已经物是人非了，陈东一跃成为了大汉的国师。在与监天司合并之后，国师府的众人早已经鸡犬升天，官升一品。虽然依旧无法同面前这一位相提并论，但也不至于寒酸了。

　　“是啊，又一次见面了。”

　　“国师没有来？”那将领询问道。

　　“国师与监正在忙着陛下秘密派遣的任务，无法抽身。”

　　“也是，你这一次来是为了这个？”这位将领指了指对方手中的那一团血红色的神灵说道。这一位血红色的神灵正被数道金色的禁制困在其中，不断的挣扎着。

　　这位将领又仔细瞅了瞅道：“我怎么感觉这东西有点熟悉呢，得等等………”想到那些喋血的萨满。

　　“你这玩意该不会是那个……兽主吧。”

　　副监不以为意的点头道：“是的，我这一次的任务除了调试挪移大阵外，最重要的原因便是这样东西了。”

　　“这………”这位将领一时无言。

　　他知道兽主，那可是匈奴人数代的信仰所凝聚成的神明。可以说在草原之上无所不利，所有的野兽都是他的信使，供他驱使。光是这一点就曾经让他们烦不胜烦。

　　要知道这草原中野兽可不简单。

　　成群结队的野牦牛发起的冲锋哪怕是重甲骑兵都要退避三舍。更不要说，还是那些悬挂于天上无时不刻都在盯梢的眼睛，那一只只雄鹰能够精准的发现军队的位置，比占卜可好用太多。

　　喜欢红尘证道，我为在世真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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