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5章 一切的开端(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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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吴秋桂正在喂猪,看到村干部来了,连忙出去迎接。可当他看到村干部身后的赵根生之后,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眼皮跳得飞快。
“钱主任,您这是……”
钱主任张了张嘴,还没出声,赵根生就嚷嚷道:“吴老太婆,快把我孙子孙女放了!你天天奴役我孙子孙女,把我这个亲爷爷的脸往哪搁?!我一个老头子好不容易享受天伦之乐,你却把我的孙子孙女抢走是什么道理?!”
控诉完毕,他还不忘假哭了几声,对着钱主任道:“钱主任,你今天一定要帮我把孙子孙女要回来啊,要不然我就不想活了。”
钱主任被他假惺惺的样子搞得很不耐烦,却耐着性子安慰道:“赵老爷子,您别着急,有什么事可以好好商量。”
“有什么好商量的,她抢了我的孙子孙女还有理了?!”赵根生愤恨地瞪着吴秋桂。
吴秋桂就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顿时就气笑了,“钱主任,你别听他胡说,他赵根生是个什么样,村里人都清楚,他以前虐待他儿子也就罢了,现在又虐待赵永澈和赵永洁这两个孩子,动不动就打骂他们两个,河西那边的人都知道,您要是不信,大可以去打听打听。
我和我家望望看这两个孩子可怜,就让他们住在我家,免得总是被他殴打辱骂。”
“你懂什么?!赵永澈和赵永洁天天跟着那些个混混早出晚归,都学坏了,我这个当爷爷的不好好管教管教怎么行?
我上次打他们也是因为这两个孩子顶嘴,尤其是赵永澈那孩子,竟然跟我说什么,他是未成年,如果他杀了我也不会被判重刑。
钱主任,你想想这是一个十一岁小孩子能说出来的话吗?
我可是他的亲爷爷,他居然想杀我。
还仗着自己是未成年就这么跟我说话,我要是不打一打他,让他长长记性,他以后真杀了人怎么办?谁来负责?你吴老太婆吗?”
吴秋桂一听,更气了,怒声反驳道:“你放屁!永澈这孩子乖得很,怎么会说出这种话?!肯定是你胡说八道的!就算真说了,也是被你逼的!”
赵根生根本不在怕的,加大了音量,“还我放屁,他们要是乖,就不会被送到乡下来!他爹妈都跟我说了,这两个孩子叛逆得很,在城里就喊打喊杀的,他们管不了,这才让我管,你明白吗?!”
“呵呵。”吴秋桂翻白眼,冷冷地看着他,“你还好意思说你儿子和你那个新儿媳,永澈和小洁都告诉我了,他们之所以被送到乡下来是因为你儿子和新儿媳妇经常殴打他们,他们不得已才反抗,而你的儿子和新儿媳妇却说他们不服管教,把他们扔到乡下,让他们自生自灭,谁知道来了乡下还要被你一个老不死的东西虐待。”
“你踏马说谁是老不死的东西?!”
“我就说你怎么了?!”
钱主任闻到了两人身上的火药味,急忙站在两人中间,出言相劝,“你们两个有话好好说,别动手,街坊邻居都看着呢。”
闻言,吴秋桂和赵根生下意识看向院子外,果然看见街坊邻居都围在门口看热闹。
赵根生冷哼一声,语气无赖道:“钱主任,我就把话说明了,今天无论说什么,我也要把他们两个带回家,赵永澈和赵永洁是我的孙子孙女,孙子孙女不跟我这个当爷爷的一块住,却跟一个无亲无故的人住在一起,这合适吗?”
“这……”钱主任噎住。
按常理来说这不合适,可按道理来说,这很合适。
因为赵永澈和赵永洁没有不愿意,吴秋桂和舒辰望也愿意养着他们,这是皆大欢喜的事,没有什么不合适。
偏偏赵根生不愿意,他们也没办法。
“赵老爷子,您看,既然您都说赵永澈和赵永洁不服管教了,那不如就让吴大婶帮您管着他们吧?这样一来您也省心,不是吗?”
“不行,他们再不服管教也是我的孙子孙女,我还能因为这个事儿嫌弃他们?我赵根生再怎么样也不会六亲不认。
更何况孩子的爹都把他们交到我手上了,我不看着点能行?
钱主任,我想你也知道,我和我儿子的关系本来就不好,现在因为孩子,好不容易有点来往了,如果我还没有看好孩子,那我们父子以后要是想和好那就难上加难了。
我现在年纪大了,干不了什么活,一年四季穷得叮当响,吃不饱穿不暖,如果儿子再不养着我,谁养着我?政府吗?”
赵根生回头扫了一眼围观的人,“还是你们?”
众人纷纷摆手摇头,根本不想接这个烫手山芋。
他们不想,钱主任也不想。
赵根生就是安禾村的刺头和超级无赖,他们这些村干部都已经领教过了,可不想再被他反复折磨。
“咳咳……”钱主任掩唇轻咳,缓缓将目光落在吴秋桂身上,“吴大婶,他说得也没错,赵永澈和赵永洁是他的孙子孙女,怎么着也得跟他住在一起,您说是不是?”
一听这话,吴秋桂的脸色有些难看,“钱主任,这两个孩子要是跟着他就真完了,你也不想看他们回去继续受苦吧?”
“我……”钱主任一时间无言以对,又看向赵根生。
赵根生态度强硬,话却说的很漂亮,“钱主任,我孙子孙女已经跟他们住了快一个月了,这段时间,我每次回到家看着空荡荡的房子就觉得人生无望,来找你之前呢,我也好好反思了一下。
我以前确实有做得不对的地方,这我没办法否认,但是人总得有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我一个人孤独了太久,真的很想有人陪着我,也想慢慢试着改变,重新生活。
所以我希望你们能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钱主任,你放心,我回头会学着怎么和孙子孙女好好相处。”
赵根生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钱主任要是不答应就真说不过去了。
他暗暗咬了咬牙,对着吴秋桂道:“吴大婶,你也听见了,赵老爷子有心改过自新,我们就给他一个机会。
况且,赵永澈和赵永洁是他的孙子孙女,一直跟你们住在一起的话,不太合适。
等两个孩子放学后,就让他们跟赵老爷子回去吧,你也少操心些。”
“钱主任,这不……”
“就这么说定了。”钱主任说完这句话,又凑到她耳边小声道:“赵老爷子这人是什么样,你也清楚,他什么都做得出来,你家里就只有你和舒辰望两个人,别因为这事引火烧身。”
吴秋桂张了张嘴,想说话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赵根生得意洋洋地哼笑一声,走到了她家院门口坐着,“钱主任今天麻烦你了,你先回去,我就在这里等着我孙子孙女回来。”
钱主任点了点头,又交代了几句就走了。
他一走,围在门口的街坊邻居径直略过赵根生,走到吴秋桂面前,七嘴八舌地劝说。
有的人拿赵根生之前天天来这里闹事的事劝她,也有人把舒辰望的爸爸妈妈搬了出来,说得吴秋桂越来越沉默。
待所有人走后,吴秋桂关上院门,坐在堂屋前的台阶上,发了好久的呆,随后默默地去厨房生火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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