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祭拜南兰(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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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不到结果确实有点可惜,但是算了,平大哥,我们快去天龙门吧!”苗若兰的语气里还带着一丝未消的兴奋,仿佛刚才那场血腥的闹剧只是一场有趣的戏码。

  “好,走吧。”胡斐点了点头,眼中却无半点笑意。他不再多言,带着二人,身形如风,直奔城镇深处那座气势森严的府邸——天龙门。

  天龙门的大门朱漆铜钉,威严赫赫,门前两座石狮子怒目圆睁。胡斐却连脚步都未停顿,行至门前,他猛地反手抽出背后的宝刀,刀身在阳光下划过一道刺目的寒芒,没有丝毫花哨,一刀直劈而下!

  “轰隆——!”

  一声巨响,如同平地惊雷。那扇厚重的实木大门竟被这一刀从中劈开,木屑纷飞,碎裂的木块向院内爆射而去!

  大厅中,田归农正因下属办事不力而大发雷霆,这突如其来的巨响让他脸色一变。他带着一群手下怒气冲冲地来到院子,正看到门口那道裂开的大缝和门口的三人。

  “本来还想去抓你们,没想到你们竟敢送上门来了!”田归农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化为狞笑,“正好省了我的功夫!给我抓住他们!”

  一声令下,天龙门的众弟子“唰”地一下拔出兵刃,如潮水般将三人团团围住,刀光剑影,杀气腾腾。

  “灵素,保护好若兰!”胡斐将苗若兰往程灵素身前一推,语气不容置疑,“我去除掉田归农!”

  “好!”程灵素言简意赅,立刻将苗若兰护在身后,手中不知何时已扣满了银针。

  话音未落,胡斐已如猛虎下山,持刀冲入人群。他刀法大开大合,势不可挡,宝刀过处,血肉横飞,惨叫声不绝于耳,瞬间就在密不透风的包围圈中杀出一条血路,直指田归农!

  其余弟子见状,立刻分出一半人,转而向程灵素和苗若兰攻去。程灵素冷哼一声,右手在腰间药囊上轻轻一捻,再对着前方一吹。一道无色无味的粉末随风飘散,冲在最前面的几个弟子只觉鼻中一痒,随即喉咙发紧,呼吸困难,一个个捂着脖子痛苦倒地,脸上呈现出诡异的青紫色。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田归农看着眼前这个杀人如切菜的年轻人,心中第一次感到了恐惧。

  “我的名字,你还不配知道。”胡斐的声音冷得像冰,话音未落,刀光再起!一记当头劈下,力道万钧!

  田归农大惊失色,急忙横剑抵挡。“铛!”一声巨响,金铁交鸣,火星四溅。田归农只觉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巨力从剑身传来,虎口瞬间崩裂,鲜血直流,整个人被这股巨力震得连连后退七八步,才勉强站稳。

  “好大的力气!”田归农又惊又怒,强压下翻涌的气血,“听我的属下报告说你很厉害,我一开始还不信。今日一见,你倒确实有点本事!不过,依然不是我的对手!”他嘴上虽硬,但额头上已渗出冷汗。

  “谁胜谁负,比过才知道。”胡斐一步步逼近,刀尖斜指地面,鲜血顺着刀刃“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每一声都像敲在田归农的心上。

  “狂妄!我就好好教训一下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田归农被彻底激怒,他嘶吼一声,长剑一抖,施展出天龙剑法,剑光如龙,卷起重重剑网,向胡斐罩去。

  胡斐也立刻挥刀迎上。为了不暴露自己胡家刀法的身份,他使出的乃是霸道诡异的血刀刀法。一时间,院子里刀光剑影,杀气冲天。血刀刀法招招狠辣,大开大合中又藏着无数刁钻的变化;而天龙剑法则灵动飘逸,剑招绵密如雨。

  两人激战四十多招,高下立判。田归农的剑法虽精妙,但在胡斐绝对的力量和诡异的招式面前,处处受制。他身上的衣服已被胡斐的刀风划开了不下十道口子,鲜血将他的白衣染成了斑驳的红色,狼狈不堪。

  “这小子的刀法……每招都透着一股邪异的狠厉,再打下去我必死无疑!”田归农心中惊骇欲绝,“不能恋战!只要今天能离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必报今日之仇!”

  心中计较已定,他虚晃一招,借力向后跃开,拉开距离,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少侠!少侠且慢动手!我想……我们之间可能有些误会。”

  他喘着粗气,对着胡斐拱手道:“少侠这般大动干戈,可是为了带若兰侄女去拜祭她娘亲?既然如此,何必伤了和气。我带你们去就是了!”

  田归农那副虚伪的笑脸,在胡斐眼中比哭还要难看。他缓缓举起手中的宝刀,刀尖上滴落的鲜血,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田归农,你作恶多端,双手沾满无辜者的鲜血,不要想着我会放你离开。”胡斐的声音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风,“今天,你只能是一具尸体。”

  “冠冕堂皇!”田归农的脸色瞬间由白转青,他狞笑起来,撕下了所有伪装,“你以为你是谁?行侠仗义的大侠?别骗人了!我看你只是想报私仇罢了!既然你要与我生死相搏,告诉我你的名字,难道都过分吗?我田归农死,也要死个明白!”

  “你去地下问阎王吧。”胡斐懒得再与他废话,眼中杀机暴涨。他脚下一踏,整个人如离弦之箭,刀光一闪,再次向着田归农杀去!

  田归农心中一寒,只得咬紧牙关,强提真气,继续应战。刀剑再次碰撞,叮当之声不绝于耳。但此刻的田归农已是惊弓之鸟,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仅仅十多招过后,他身上又多了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动作也变得迟缓起来。

  他知道,再这样下去,自己必死无疑!

  就在胡斐一刀当头劈下,他拼尽全力挡开这雷霆一击的瞬间,一个恶毒的念头在他脑海中闪过。田归农借着格挡的反作用力向后暴退,同时右手闪电般探入腰间,摸出一个纸包,看也不看,猛地朝着胡斐的面门洒去!

  那是一包无色无味的毒药!

  胡斐早有防备,屏住呼吸,但仍有少许药粉通过皮肤渗入。他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四肢百骸传来一阵剧痛,动作不由自主地停滞了一瞬。

  “就是现在!”田归农眼中爆发出劫后余生的狂喜,他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嘶吼着,用尽全身力气,将手中的长剑当作标枪,直刺胡斐的胸膛!

  然而,他低估了胡斐的意志力。胡斐强忍着那股翻江倒海般的不适,在生死关头,身体爆发出惊人的潜能。他猛地一个侧身,动作虽慢,却恰到好处地躲过了这致命一击!

  长剑擦着他的衣襟而过,钉在了他身后的柱子上。

  而田归农因为用力过猛,前冲之势已无法收回,整个人完全暴露在了胡斐的面前。

  “你找死!”胡斐眼中寒芒一闪,那不是毒药带来的幻觉,而是真正的杀意。他不再压制身体的不适,将所有力量都灌注于手臂之上,手中的宝刀带着一股复仇的怒火,如毒龙出洞,瞬间贯穿了田归农的胸膛!

  “噗嗤——”

  鲜血如泉涌,从田归农的胸口和背后喷薄而出。

  田归农难以置信地低下头,看着自己胸膛上那柄穿透身体的刀,眼中充满了惊恐、不甘与绝望。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只能涌出更多的血沫。

  “我……我不该……就这样死的……我不甘心……”

  他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那双充满了算计与恶毒的眼睛彻底失去了神采。他手中的长剑“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整个身体也像一滩烂泥,软软地倒了下去,彻底失去了生机。

  院中,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胡斐粗重的喘息声,和那柄插在尸体上、依旧在微微颤动的宝刀。

  程灵素一个箭步冲到胡斐身边,扶住他微微摇晃的身体,急切地说道:“你中毒了,别动,我这就帮你解毒!”她说话间,另一只手已探向腰间的药囊。

  “不必那么麻烦。”胡斐摇了摇头,额上已满是冷汗。他盘膝坐下,深吸一口气,双目缓缓闭上。随即,一股浑厚的内力自丹田而起,开始在经脉中流转。他脸色涨红,额头青筋暴起,显然正在与体内的剧毒进行着一场无声的较量。

  程灵素和苗若兰屏息凝神地看着。只见胡斐的左臂渐渐泛起一层不正常的乌黑色,仿佛有墨汁在血管中流动。他猛地抬起左手,并指如剑,对准自己的中指指尖。

  “噗!”

  一道细如牛毛的血箭激射而出,滴落在地上的青石板上,发出“滋滋”的轻响,竟将石板腐蚀出一个个小坑。紧接着,一滴滴粘稠的黑血顺着他的指尖缓慢滴落,带着一股腥甜的怪味。

  不一会儿,滴落的血液渐渐恢复了鲜红的颜色。胡斐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那口气息竟带着淡淡的黑雾。他睁开眼睛,眼神已恢复了清明。“已经好了,不用担心。”

  “平大哥,你怎么样?”苗若兰直到此刻,才从刚才的震撼和恐惧中回过神来,声音里带着后怕的颤抖。

  “没事了。”胡斐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那就好,”苗若兰松了口气,但随即,那份对母亲的思念再次涌上心头,她的眼眶又红了,“平大哥,你快跟我一起找找我娘的灵堂在哪里吧。”

  “好。”胡斐点了点头,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三人不再理会满地的狼藉和尸体,径直向着天龙门的后院走去。偌大的天龙门,此刻已是人去楼空,那些幸存的弟子早已吓得魂飞魄散,逃得一干二净。他们穿过一座座空旷的庭院和厅堂,空气中弥漫着死寂与萧索。

  大约半个时辰后,他们终于在后院一间僻静的厢房里,找到了南兰的灵堂。

  那是一间极为简陋的房间,甚至有些寒酸。正中央摆着一张小小的木桌,上面立着一个简陋的灵位,上面用秀丽的字迹写着“亡妻南兰之位”。灵位前,是一个半旧的香炉,里面插着几根燃尽的香梗,显然,田归农对这位所谓的“爱人”,也不过是敷衍了事。

  苗若兰看着眼前这个简陋到令人心酸的灵位,眼泪再也忍不住,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滚落下来。她没有嚎啕大哭,只是无声地流着泪,瘦弱的肩膀微微耸动,让人看得心碎。

  伤心了一会儿后,她擦干眼泪,从旁边的香筒里取出三根香,就着桌上的长明灯点燃。她跪在冰冷的蒲团上,对着灵位,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每一个头都磕得很慢,很重,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话,都通过这额头的触地,传递给另一个世界的母亲。

  拜完,她站起身,将那三根冒着袅袅青烟的香,稳稳地插在了香炉里。

  烟雾缭绕,模糊了她的脸庞,也模糊了那冰冷的灵位。在这一刻,所有的恩怨情仇都已远去,只剩下一个女儿对母亲最纯粹、最沉痛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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