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9章 弱肉强食

　　光影飘在古朴的传送阵旁，

　　符文组成的身躯因阵法散逸的空间之力微微波动，

　　它指着阵法中央的黑色晶石，声音带着古老的厚重感：

　　“此阵乃上古时期玄音古殿的镇殿之宝，

　　以虚空石为核心，能撕裂界壁，连接三千大世界的空间节点。”

　　林青走近几步，目光落在那枚人头大小的虚空石上。

　　石头通体漆黑，

　　表面布满细密的银色纹路，像极了夜空中的星河，

　　伸手可及的范围内，能感受到丝丝缕缕的空间乱流，

　　让他眉心的吊坠都泛起细微的温热，似在与空间之力呼应。

　　“若阁下想离开洞府界，只需在准备妥当后，

　　再次抵达碎界谷，通过之前的试炼通道重回此殿。”

　　光影缓缓道，

　　“届时以足够的灵气催动此阵，便可选择前往的玄界，

　　无论是武皇大人当年镇压界海的战场，

　　还是上界的修行圣地，皆可抵达。”

　　“准备妥当...是指集齐启动所需的灵气？”

　　林青问道，眼神里带着一丝了然。

　　他想起之前光影提及的灵气结晶，对洞府界而言难如登天，

　　看来离开此界，还需先寻得机缘。

　　“正是。”光影符文闪烁，

　　林青微微颔首，将传送阵的事情记在心底。

　　他转头望向大殿外，透过稀薄的灵气雾霭，

　　仿佛能看到洞府界的山川大地，

　　想起自己身为大乾靖国公，心中忽然涌起一个疑问。

　　“我在洞府界曾执掌世俗朝廷，深知凡人需法度约束方能安定。”

　　林青转过身，眼神里带着一丝探寻，

　　“不知洞府界之外的玄界，世俗朝廷是否也有完美法度，能让修行者与凡人和平共处？”

　　话音落下，大殿内陷入短暂的沉寂。

　　光影的符文突然变得紊乱，像是遇到了无法理解的概念，

　　它悬浮在半空，符文闪烁的频率越来越慢，

　　显然在努力消化世俗朝廷、法度这些陌生的词汇。

　　过了约莫半炷香的时间，

　　光影的符文才渐渐稳定下来，语气里带着一丝困惑：

　　“阁下所言的世俗朝廷，是指那些由凡人组成的族群势力？

　　法度便是凡人制定的约束彼此的规则？”

　　林青点头：

　　“正是，在我所处的大乾王朝，

　　有律法约束臣民，有官吏治理地方，

　　虽非完美，却也能保一方安宁，

　　但总是建立是很好，随着时间拉长，变得越来越坏。

　　我想知道，其他世界是否也有类似的存在，且更为完善？”

　　光影闻言，符文组成的身躯突然发出一阵轻微的震颤，

　　像是在嗤笑，又像是在感慨：

　　“阁下受限于洞府界的认知，才会有此疑问。

　　在三千大世界，弱肉强食才是永恒的规则，

　　凡人法度，在修行者眼中，与蝼蚁的自娱自乐无异。”

　　林青眉头微蹙，他虽知晓修行界强者为尊，

　　却没想到在传承者口中，凡人的法度竟如此不堪。

　　“并非我轻视凡人。”

　　光影似察觉到林青的不悦，符文波动柔和了几分，

　　“而是修行者与凡人，本就处于不同的生命层次。

　　修行者寿元动辄成千上万，

　　到达一定境界后，寿数无限，可翻山倒海，移山填海。

　　凡人寿命不过数十载，手无缚鸡之力，

　　二者之间的差距，如同云泥之别。”

　　它顿了顿，继续道：

　　“在大多数玄界，凡人聚集之地如同修行者的牧场，

　　修行者需要凡人信仰产生的愿力，或是凡人中的天才弟子，

　　便会偶尔庇护凡人族群，允许他们建立所谓的朝廷，制定法度，

　　可这并非因为法度的威严，而是修行者的施舍。”

　　林青沉默不语，脑海中浮现出大乾王朝的百姓，

　　那些在田间劳作的农夫，在市集叫卖的商贩，

　　他们不知修行为何物，只愿安稳度日。

　　若按光影所言，他们的安宁，竟只是修行者的一念之间？

　　“难道就没有修行者与凡人真正共处的世界？”

　　光影符文波动带着一丝罕见的复杂：

　　“并非没有，只是极为罕见，且多为短暂的平衡。

　　有些玄界的修行者，厌倦了无休止的厮杀，

　　便会融入凡人族群，甚至成为凡人朝廷的掌权者，以修行者的力量维护法度，

　　让凡人得以安居，修行者也能获得稳定的愿力与资源。”

　　“这般平衡，能维持多久？”

　　林青追问，语气里带着一丝急切。

　　“短则数十年，长则数百年，终究会因两种生命层次的冲突而破碎。”

　　光影的声音沉了下去，

　　“修行者的力量会不断增长，对资源的需求也会越来越大，

　　凡人朝廷的法度迟早会成为束缚，

　　而凡人的欲望也会滋生，渴求修行者的力量，最终引发争斗。”

　　它顿了顿，像是在回忆遥远的往事，符文闪烁出淡淡的金色光晕：

　　“三千大世界中，香火神道控制的玄界中，曾经出过一名天才，号文皇。”

　　“文皇？”

　　林青眼神一凝，示意光影继续说下去。

　　“此人本是凡人出身，却意外获得上古修行功法，一路突破，成为玄界的最强修行者。”

　　光影缓缓道，

　　“他没有像其他修行者那般开辟宗门，远离世俗，

　　反而回到自己出身的凡人王朝，自立为帝。”

　　大殿内的白玉地面突然亮起，符文组成一幅幅虚影，清晰地展现出当年的景象，

　　一位身着龙袍的男子，周身萦绕着温和却磅礴的灵气，

　　端坐于金銮殿上，左手持玉玺，右手捏法诀，

　　“他以修行者的力量为后盾，完善凡人法度，严惩贪官污吏，

　　让百姓安居乐业，又在王朝内设立观星台，

　　挑选有天赋的凡人子弟修行，却立下规矩，

　　修行者不得恃强欺压凡人，凡人行事不得违背王朝律法。”

　　光影的声音带着一丝赞叹，

　　“在他统治的百年间，

　　玄界的凡人与修行者达成了前所未有的平衡，

　　凡人王朝空前繁荣，修行者也因愿力加持，修为进步神速。”

　　林青正正的看着这般景象，眼中闪过向往：

　　“这般景象，难道不能长久吗？”

　　光影的符文骤然黯淡，虚影中的文皇渐渐老去，周身的灵气开始紊乱：

　　“修行者的寿元虽长，却也有极限，

　　文皇凡人出身，修行根基本就不如天生灵体，

　　百年统治耗尽了他的心神，

　　修为不仅停滞不前，反而开始衰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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