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9章 被改变的习惯

　　这时候，阿拉克涅忽然看向了瑟琳。

　　“……阿拉克涅小姐，接下来……”

　　“不必着急，瑟琳。行动需要谨慎。那个铁锈化的空间确实有些古怪的地方。我需要稍微花些功夫思考一下之前的行动。你先停一下手头的工作，帮我进行一下思考吧。”

　　“好的，阿拉克涅小姐。”阿拉克涅的气质忽然大变样了——

　　瑟琳点头应声。

　　按理说这应该是一件好事。

　　但不知为何，对上阿拉克涅平静的眼神时，瑟琳却莫名的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压迫感……

　　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唉，阿拉克涅不想作为那位‘主人’的眷属而蒙羞。

　　她有何尝希望作为领袖的私人小秘（注：自封）蒙羞呢。

　　“刚才我告诉了你我离开那个铁锈空间的原因。但那只是离开之前的画面。

　　接下来，我会告诉你，从我进入铁锈空间开始，到我离开为止，发生的所有事情。你……”

　　“我会进行全程记录。”瑟琳点头道。

　　“好。”

　　于是，阿拉克涅开始讲述。

　　从进入铁锈空间，召唤出魔蛛，发现魔蛛被铁锈‘锈蚀’，魔蛛筑巢，向外探索，返回，以及见到魔蛛和铁锈之间的战斗落入下风的全过程，被阿拉克涅用一种极为平静的语气叙述了出来。

　　然而她的语气越是平静，瑟琳感受到的压力就越大

　　好在这一过程没有太多跌宕起伏。

　　从表面上看，瑟琳得出的判断也很简单：“嗯……（似乎只是一次决策失误……一次失误就导致了探索过程的失败，倒也算正常。不过这样就说明，目标空间似乎是一个有较高复杂性和危险的空间……）”

　　瑟琳终究没敢直接对阿拉克涅说什么——是她的失误导致了整个探险行动的失败。

　　但瑟琳不敢说不代表阿拉克涅的影子不敢这么说。

　　“决策失误。在一个自己不了解的空间里看着魔蛛和未知的敌人展开战斗——然后优哉游哉的在一旁闭着眼睛——愚蠢。”

　　影子冷冷说道。

　　阿拉克涅看了眼影子，表情出乎瑟琳预料的冷静。

　　“……如果从表面看，是这样没错——”

　　阿拉克涅很明显没有把话说完。

　　为什么？还有什么没有被捕捉到的信息吗？

　　瑟琳皱眉想道。

　　“说啊。等什么呢？”影子再度催促道。

　　瑟琳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影子——该不会，其实是阿拉克涅在控制影子说出这些话——

　　自己脑海中的那些不安的思绪，没有询问出口的话语，其实已经被阿拉克涅尽数知晓了？

　　会产生这个想法，着实是不能怪瑟琳，毕竟阿拉克涅和影子的关系在瑟琳看来着实有些古怪。

　　再加上阿拉克涅面对这种‘无礼’对话的反应和她给人的印象又完全不同……

　　“……不太好说。在我更进一步确认这件事之前，还是算了。”阿拉克涅摇了摇头。

　　“……”瑟琳没有说话，也没有进行什么思考，如果阿拉克涅在通过某种方式捕获她的思考过程——

　　‘阿拉克涅小姐，如果您听到这句话，麻烦给一个回应……’

　　“呵，故作姿态。”

　　“这不是故作姿态，我还需要确认……关于那个铁锈世界对我的影响。现在还不能得出结论。”

　　“随你。只要最后的结果没问题，我就无所谓。”

　　‘……看来不是吗？……还是说，您不打算回应？如果阿拉克涅小姐觉得我的质询是可以说出来的那种——那么我认为，或许我们之间可以更换一种更加直接，也更有效率的交流方式。不必再中间加入一个传声筒的那种。’瑟琳再度进行尝试。

　　然而，阿拉克涅并未给出瑟琳期望的回应。

　　她就好像对瑟琳的心声一无所知那样，站在原地，露出思考的神情。

　　“……可以和我简单的描述一下您的猜测吗？”瑟琳考虑之后，出声询问道。

　　“只是猜测，缺少更进一步的确认。但如果你想知道——好吧。我在那个铁锈世界之中的时候，似乎能够感受到——我的思绪和想法正在不断地收到影响。我在做出一些不应由我做出的决定。”

　　阿拉克涅看着瑟琳，没有多少犹豫便按照对方的想法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为什么？”瑟琳皱眉。

　　“……你问我？”阿拉克涅挑眉。我问谁去？

　　“……唔，抱歉，这是个蠢问题——我的意思是说，您，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判断？”瑟琳纠正道。

　　这个问题让阿拉克涅陷入了思考。

　　阿拉克涅的影子略显无聊的看着本体，随后撇撇嘴，转身走开了……

　　走开了？！！！

　　瑟琳有些莫名其妙的看向那个影子。

　　“呃……”她说：“那个影子是拥有自己的意志吗？”

　　阿拉克涅没有回答。

　　她还在思考瑟琳提出的那个问题。

　　如果是往常，阿拉克涅觉得自己大概会给出‘直觉’这个回答。

　　但这一次……

　　“一定要说的话，问题应该出在我指挥魔蛛的方式上。魔蛛们是我意志的延伸。强大而纯粹。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阻挡魔蛛前进的脚步。所以我在大部分情况下也会更倾向于依靠魔蛛碾碎所有敌人。”

　　“嗯……”

　　“但在那个铁锈世界中，我的习惯受到了影响。”

　　阿拉克涅这么说。

　　“嗯……”有些模糊，似乎找到了什么方向。

　　但……不够清晰。

　　怪不得阿拉克涅说自己还需要确认……

　　瑟琳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的思绪变得更加清晰。

　　然而她失败了。

　　尽管瑟琳已经集中了注意力，但她的思考依然被某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阻碍着。

　　就好像隔着一层薄薄的纱布。

　　能够明确感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在眼前——

　　但，却触及不到。

　　“唔……”瑟琳皱着眉。

　　“习惯受到了影响。之前的实验中似乎并没有和这方面相关的信息。不过毕竟那时候参与实验的嵌合体都是最新生产的。或许是它们没有可以被影响的习惯也说不定。”

　　“嗯。我也这么觉得。”

　　阿拉克涅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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