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乾坤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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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回书说到。

  刚才还在抬杠抬的急哧白脸的旁越与济行,又换做一番精虚情假意的兄来弟往,恍惚间,已然是天下第一好。

  龟厌着实是见不得这俩老杠这般的嘴脸,别过脸去,没眼去看他们俩这番的肉麻。

  然,那脸刚刚别过,便见官道上的已经到在眼前。站在路边躬身拱手。

  怎的如此之快?刚刚还在一里的路程,转眼便是一个贴脸。尽管那两俩夜叉与他甚是一个恭敬,然那浑身焦糊的味道,着实的让那龟厌心下一惊!

  且在愣神,便见那前行的夜叉礼罢抬头,望他呲牙咧嘴的一笑,便又要蹦跳了走路。

  然,见两位夜叉却犹豫了回身。眼睛直直的望向那依旧口沫横飞夸赞济行的旁越。见那兽瞳一紧,遂,歪了头左右看了不肯离开。

  龟厌见那两物如此又是心下一惊。

  此物如此看人倒是个大不祥也!

  然那旁越无觉,且停下口中言,提了鼻子四处嗅来,恍惚了问那济行禅师:

  “什么东西烧了?”

  却见济行倒是个微醺,醉眼朦胧了,笑了一个憨态可掬,回道:

  “我怎的没闻到?”

  说罢,便大笑了指那燃烧的柴火,刚要笑了旁越,却被那龟厌扥了一下衣角。

  回头,便见一碗酒递在了眼前。抬头,却见龟厌使了一个眼色于他,示意他再敬旁越一碗。

  济行禅师看那龟厌眼色且是身上一紧,犹豫道:

  “只此罢,怎的又喝?”

  龟厌听罢一笑,也不说话,手中掐了一个指诀,粘了酒弹在济行禅师脸上。

  那禅师的了阴阳眼,顿时一个目明。抬眼撞见那两个生的如同怪物般的夜叉近在咫尺!遂撤身瞠目惊呼一声:

  “吁!何物?!”

  见两夜叉,也不理这和尚的惊呼,却在那旁越身上一阵的乱嗅,倒是好似闻到了诱人的香气,饶是个欲罢不能。

  那旁越倒是经当不起这两物的靠近,裹紧了身上衣物,哆嗦了回答那和尚的惊呼:

  “酒!还能有何物来?”

  说罢,便身上猛的一抖,随即,一个喷嚏打了出来。喷嚏过后,便是脸上呆呆,神情一阵的恍惚。

  龟厌见这和尚不撑事,心下埋怨了济行:再说两句,你在想和他喝酒,且只能等七月半浇祭了!

  于是乎,扔了手中的酒碗,伸手自怀中夹出一张符咒。翻手掐了紫微诀出来,两指夹了那符咒,迎风晃了晃,那符咒便是个爆燃。

  那龟厌也不敢耽搁,抖手将那燃烧的符咒扔在那旁越身上。符咒粘身,便见灵光乍现,那两个夜叉物如同被火烫了一般“咭哇”叫了一声,惊恐了望了龟厌一眼。随即,便又兽瞳散开,堆了笑脸望着龟厌打了个揖。

  后,便又摇头晃脑的扭将起来,继续蹦跳着晃着手中的幡旗,无声无息的赶路。

  却是看的一旁的济行禅师一个瞠目结舌,心有余悸了道:

  “见鬼了麽?这是?”

  嗯,倒是比见鬼还要险恶了些。

  说罢,便拉了泡袖,胡乱的擦了光头上的汗,重新倒酒。

  旁越自是一个浑然不知,倒是觉得身上恶寒一震。恍惚间又见那禅师举了酒碗敬他,且也顾不得礼数,一把夺了去一饮而尽。

  那龟厌看了咕咚喝酒的旁越,心下道:我说此人平时,倒不是个争强好胜之人。今日怎的与人争了一个口舌之快?原是将死之人阳亢也。想罢,却也不便明言。

  那旁越自是不知,饮罢那碗酒,依旧不解身上的恶寒,又裹了衣服喃喃道:

  “饶是冷了许多……”

  说罢,便望那龟厌笑道:

  “且不要在这路边风口坐了罢。”

  龟厌看了他说话且是个心酸,夜叉不会无缘无故的近身。一旦近身便是此人阳寿到了。然,夜叉却不是阴司的勾使。乃阴兵也!让他们勾了去倒是个大不妥。此番一个阳咒也是只能让他多活半个时辰尔尔。

  想罢,心下倒是个不甘,与这人且是个意气相投,且,此人亦是与那宋家有护子嗣之大恩。

  便笑了看他,道了一声:

  “也好。”

  说罢,便叫了孙伯亮收拾茶酒,找那背风遮雪的废墟将那火种引了。与那和尚一起扶了那身上恶寒的旁越进去安顿一番。

  那济行禅师又看那空空如也的官道呆呆的发愣。想是对那蹦跳行走的两物却是不解。

  龟厌看他这般的楞楞,叫了他道:

  “禅师回了,且是看他作甚?”

  济行禅师这才收了眼光紧赶两步跟了龟厌问道:

  “此乃何物?”那龟厌笑道:

  “阴兵前行尔。”那济行听罢,顿觉一阵寒意袭来,饶是一个毛骨悚然。

  心道:阴兵前行?!还尔?你说的轻巧!

  想罢赶紧念了经文,试图稳了心性。

  龟厌见他如此便是笑道:

  “倒是个喜事一桩,大吉之兆!”

  这话说的济行禅师糊涂,不解的望了龟厌,口中念叨了:

  “大吉……”

  龟厌见他不解,便掰了手指与他道:

  “索魂本是鬼部为之。然,逢这战、祸、灾、疫者,且是生死无常,死者无算。众生死于非命而生戾气。戾气至盛则令鬼部无辖,阴司才使阴兵镇之。今晚,便是阴兵收魂,将那病死之人,羁押阴司轮回去者……”

  济行听罢,且是一怔,疑惑了问:

  “县长所言,过了今晚,这城中且是不会再有病死之人麽?”

  见龟厌点头,那济行禅师虽心有慈悲,却也是一个天道轮回。此番过后,便是此疫病消散之时。

  想罢,口中连道“善哉”。

  却又听了龟厌道:

  “适才,夜叉要锁了那长史去,盖因此人杀孽过重,阳寿折损了厉害……”

  说罢,便望那济行禅师拱手道:

  “拜请禅师勉为其难,还是加些小心看紧了他去。”

  遂,将手中的酒坛递与济行。

  那济行禅师看了酒坛,倒是眉头一皱,然,索性将那秃头一拍,狠狠道:

  “罢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说罢,便劈手夺了那酒坛,单手提了去,目光坚毅的望那旁越处而去。

  是夜,雪,又下的紧了些。倒是无风,那雪竟如鹅毛般直直的飘洒而下,十步之内,竟让人分不出个天地。

  与那如幕且无声的大雪中,龟厌独坐于官道旁,眼望那远处的一片雪雾朦胧。

  旁越与那济行斗酒,且是输了个酩酊大醉,靠了篝火边的墙角,酣酣的睡去。

  那禅师倒是不食言,打了酒嗝,捶了胸口,盘腿坐在那参军身前,手捻了佛珠口中默默念动真经。

  孙伯亮站在两人躲风的废墟前,踢了酒坛,灌了口酒,抹了嘴角残酒,抬手将那酒坛摔了一个粉碎。

  又自囊中请出了茅山十八宿旗。

  按东南西北,青龙、白虎、朱雀、玄武行了二十八旗,将法绳缠绕在那旗上,瞬间,便布了一个七星续命阵来。

  见那伯亮道长,行了罡步,念得口诀,撒下符咒开了阵眼,盘腿坐在乾位守阵。

  亥时刚过,便听得一阵阵声响,排山到来而来。未见其人马,便听得甲胄相磨声如挫骨,马蹄踏地震裂心魂。却听不得半点人言马嘶。

  亥时!风不呜咽,雪花滞空,天地万物,彷佛中了定身咒一般。

  虚幻间,便见兵马来至。

  龟厌稳了心性,见那兵丁黑衣黑甲,铁甲间可见残脔枯骨,周身磷火穿绕。

  不远处见一阴将催马离队。前行数步勒停了坐下。随即抖开手中文卷。

  且是阴风滚滚荡开,吹散凝空的雪花。

  但见自那废墟之中,有磷火数条,拖了长尾泛起,在半空盘旋飞舞了一圈。倒是些个虫蚊鼠蚁之散碎灵魂留恋阳间,且是再看一眼自家的肉身。便是还尽了前世的孽债,脱了阳间度日,便是化作星星点点欢天喜地的向那阴兵队伍中飞去。

  然后便可见废墟中,影绰绰走出三五人等,浑浑噩噩低了头,顺着那阴风脚不沾地,被拖拽而行。

  众中且有回首顾盼者,想哭个两三声唤人注意,呼喊一下阳间的亲朋且当作别,然却是一个张嘴无声。

  且是拖拖拽拽便是不舍离去也,倒是被那阴风幻作的铁链馋了脖颈儿一拽而过。

  那些个魂魄之中,且有些个或因不甘,或因害怕,稍作迟疑者,便被那阴兵大戟长枪挑了去,阴火焚之后,便是一番大快朵颐。

  此为阴兵索魂也!龟厌看罢,赶紧回头看那旁越栖身之处。却见那旁越亦是一个浑浑噩噩起身站立,还未站起,便被那阴风缠了脚腕。

  旁边的济行禅师看了便是一个心慌。且是口中念动心经频频,手中将那念珠快速的盘磨。

  看那面上,汗珠如豆滚滚的淌下,却也是于事无补。

  又看那孙伯亮,亦是变换手形苦苦守阵,却也留不住那旁越魂魄昏昏的前行。

  龟厌见了饶是眉头紧皱。索性站起身来,将手中的天官大印高高举起,大声道:

  “茅山!刘龟厌请见!”

  阴将听闻,便是一催鬼马变化作黑烟就地消失,瞬间凝聚成形立马在那龟厌面前。

  见那龟厌抱拳在胸,便是勒了马站定,顿时周遭寒雾将那龟厌包裹。

  那济行看罢心惊,且是想上前,却觉自身动弹不得,倒是被人施了定身咒一般,但心下却是一个明白。于是乎,也只能眼睁睁的看了焦急。

  片刻,黑雾散。

  见那阴将圈了马,领着那些医者魂魄入队,只剩下旁越那魂魄,浑浑噩噩的站在龟厌身侧。

  见那阴将催了鬼马,踏了阴风黑雾消失与眼前,那滞空的雪花这才又纷纷洒洒的落下。

  那龟厌且是不敢耽搁,匆忙掐了指诀,点了自家的眉心念咒施法,道了一声:

  “回!”

  一声过,便见那旁越的魂魄,如被巨力拽了一般倒飞了撞入自家的躯壳。

  回魂之后,那旁越且是一个大喊,如同那溺水之人忽然上得水面,而后,便是大口的喘息,脸上亦是一个惊魂未定。

  咦?倒是那孙伯亮的法阵无用也?

  那倒不是,即便是精通法阵的怡和道长在此也只能多撑个把时间。

  而且对方强大的话,也是个强留不得。若强留,便会将这旁越之魂魄扯碎。

  即便是人活过来也是个魂魄不全。若魂有缺,那便是呆、傻、痴、憨,具体能落得个什么?那,看天意呗。

  魄不全?倒是落得一场治不好的病。人有七魄,你说能少的了哪个?

  这玩意儿不好办。就像抢救过来的人一样,有时候真还不如不抢救呢。

  也别指望能活几年。多活几年也不一定是个好事。多那点活寿,到那时候也就变成真真的是一个有罪“活受”了。

  倒不是这法术不精通,即便是再精通,在天地轮回中也是枉然。

  那还学什么法术啊?道士无论学什么。学法术,学阵法,学道医,打坐修行目的只有一个,便是“盗天机,夺造化,逆轮回,转生死”。

  你也别指望这“偷”来的东西能偷全的。别说偷,就是抢也不一定能把人东西全抢过来。

  道士学法术的基本目的,根本不是为了帮助任何人,也不是为了普度众生。学道法,是为了帮助自己能够蒙蔽天机,逃脱生老病死而得道成仙,享天地之寿,与日月齐光。

  即便是下山也是磨的功业,增加自家的修德。

  所以,便是道士,便有一个“盗”字在里面。那何为法术?何为“法”,何为“术”?“法”为天地法则。“术”则是遵循这个法则下的运用,如是这运用逆了这法则,这术也非正术。

  而阴司掌管轮回乃天地法则的执行者之一。

  所以,道士的任何法术、法阵对他们是没用的。

  一个是执法者,一个是“盗天机”靠“运转阴阳,偷天之力”而转化运用者。

  其中的差别就像是小区保安和国家警察的区别。

  鬼部就好比一个国家的执法机关,而阴兵则是武力执行机关,和警察你还能跟他谈判一下。毕竟是人们内部矛盾,能化解就化解,犯罪也不是警察能判断的,那的经过法院裁定。

  跟些个当兵的?惹急了他们?基本上你能听到一个人在那喊“二营长!咱们的意大利炮呢!”

  所以,在绝对力量面前任何技巧都是个白搭。

  黑雾之中,龟厌和阴将之间说了些什么,倒是个无人知晓。然,能将那旁越之魂魄发还,便也留得那旁越十年的寿数。

  那旁越虽不知此事,然也是个惊魂未定。直言昨夜酒醉梦魇,被那阴司小鬼拿铁链锁了去。却也不知那阴兵过境,亦是被锁魂拿魂。

  龟厌也是不能言明,只得慰其心宽,谓梦皆反言。且一番好言相劝,倒是一碗姜汤灌下,倒是让这惊魂未定的旁越安生了许多,又裹了那皮裘酣睡依旧也。

  那群医者中醒来,却见有几人挨不住此番雪夜的寒冷。与冷碳湿柴旁侧缩作一团,僵硬而不可舒展。

  众人无奈,只得登记造册,抬到远处先安置了去,到得疫情结束再与他们一个大葬。

  天亮,雪住。

  那天较之前些日子的黑云笼罩,倒是一个湛蓝的有些个过分,且是一个碧落如洗,万里的无云!

  一场好雪将那姑苏城银装素裹,便是将那满城的病疫戾气洗刷一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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