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8章 扭曲与偏执的化身

　　苍幽王正满心疑惑，暗自戒备着楚一凡趁机偷袭灭杀班宁王，没曾想楚一凡忽然浑身一震，身影竟凭空消失。

　　不过一息之间，他才惊觉楚一凡已逃遁到了遥远的天际，化作一个模糊的光点。

　　“岂有此理！”苍幽王被这般戏耍，顿时怒火中烧，周身气息骤然暴涨。

　　但他终究没有追上去，只是冷哼一声，抬手抓起远处昏迷的班宁王，身影一闪便消失在混沌之中——眼下保住班宁王的性命，显然比追杀楚一凡更重要。

　　时光荏苒，又是两年过去。这两年里，楚一凡几乎是在生死边缘反复挣扎，数次遭遇重兵围攻，好几次都已是强弩之末，险些将性命丢在乱军之中。

　　三年之期已到，楚一凡的境界在不间断的生死搏杀中，非但没有跌落，反而将那虚浮的根基彻底稳固夯实，道圣境中期的修为愈发凝练。

　　只是，他并未等来敖须子口中的转机，反倒是坏消息接踵而至：先是发现对方阵营中新增了迪力吔族的身影，实力更胜往昔。

　　紧接着，便传来班宁族与火突畈咛族即将联手进军神界的消息。

　　而忌无酒本人，则带着秃噜旺族主力，正赶往周天位面，显然是想多线开花，彻底瓦解外宇宙的抵抗。

　　这般局面，早已超出了楚一凡的应对极限，纵使他有三头六臂，也已是分身乏术。

　　选择的痛苦如利刃般撕扯着他的心，最终，他咬了咬牙，忍痛做出决定——留在破天位面，阻止迪力吔族的脚步，至少要为神界争取一线生机。

　　然而，当他刚刚踏入神界范围，迪力吔族的大军便如潮水般围了上来。

　　紧接着，天空之中光影一闪，秃噜王的身影赫然出现，而他身后，竟跟着无数外宇宙的生灵，各个族群的身影都有，显然是早已归顺了忌无酒。

　　楚一凡心中咯噔一下，瞬间明了：上当了！忌无酒的真正目的，从来都不是分兵袭扰，而是要以这些消息为饵，引诱自己现身！如今六族合围，他已是插翅难飞。

　　他当机立断，抬手间便封闭了鸿蒙塔，随即身躯一震，将鸿蒙塔送入虚空裂隙之中，让其隐匿踪迹。

　　“今日必死无疑……”楚一凡心中闪过一丝决绝，“猴儿、毛球、五灵……这是我的归宿，却不是你们的宿命，但愿若干年后，有人能寻到你们，护你们周全！”

　　“爹娘，恕孩儿不孝，不能为你们养老送终了……婉儿，若有来生……不，或许没有来生了，但我希望你能走出悲痛，好好活下去。”

　　“爷爷、二爷爷、大哥、二哥、三哥、老五……黄泉路上，我来陪你们了。”

　　就在此时，忌无酒的身影缓缓浮现在秃噜王后背，他盯着楚一凡，几乎是咬牙切齿道：“楚一凡，你很好！老夫算计了外宇宙所有人，唯独在你身上出了意外。

　　我做梦也没想到，你竟敢将我的分身吸收炼化，真是胆大包天！”

　　楚一凡淡然一笑，神色平静得可怕：“今日之祸，早已注定。死则死矣，又有何悲哉？

　　只是我有一事不明——忌无酒，你如今已是道圣巅峰，又控制了外宇宙三个位面所有生灵的生死，你的目标不过是我这副肉身，如今我已是瓮中之鳖，十拿九稳之事，你又何必要赶尽杀绝，灭尽外宇宙所有有灵智的生灵？这对你而言，恐怕并无益处吧？”

　　忌无酒闻言，竟拍了拍手掌，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说实话，老夫在你身上，总因话多吃亏。不过今日，倒可以跟你分享一下我的‘成果’——因为除了一人，你今日必死无疑，除非他本体亲临，否则你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楚一凡嘴角微扬：“你说的，是伏羲残魂吧？你想用我做‘鱼饵’，引他现身，好将他一同灭杀？”

　　忌无酒眼中寒光一闪，冷冷道：“不错！我不仅要灭了伏羲残魂，还要荡平困在十二维空间里的所有神与仙，最后血祭整个外宇宙的有智生灵！

　　十二维中的残魂，是那些家伙留下的最后火种，我怕他们死灰复燃，而伏羲残魂，便是开启十二维空间的唯一钥匙。”

　　“至于为何要灭尽外宇宙生灵……”他顿了顿，语气中充满了刻骨的恨意，“其实很简单，因为我恨他们！恨所有外宇宙有灵智的生灵！他们在我成长的路上，让我受尽了残酷的折磨！”

　　“曾经，每个人都在针对我，就连畜生都对我不屑一顾。等我好不容易站到高位，你们这些所谓的‘正道’，依旧视我为异类。

　　我的父母瞧不起我，修炼之初，宗门里所有人，哪怕是一头愚蠢的灵兽，都在给我使绊子、下黑手！”

　　“后来，老子用最毒的毒，灭了那个宗门所有人，唯独留下了小师妹。我对她重情重义，将所有心思都放在她身上，爱她胜过爱自己的生命。

　　那时，我以为终于能抓住一丝温暖，对未来重新燃起了希望。”

　　“再后来，我们有了儿子，通儿，他很可爱……这一切原本该多么幸福，可全都被小师妹毁了！她要带着儿子抛弃我，弃我于不顾，你说，我能答应吗？”

　　“那日是通儿六岁诞辰，师兄弟们拉着我喝酒，我喝多了，一时失言，把当年灭了宗门的事说了出来。师妹当即不依不饶，哭喊着要带通儿离开。我一时盛怒，失手……失手杀了她。”

　　“那一幕，正好被赶来的师兄弟和通儿看见。他们说我疯了，要围攻我，就连我一向疼爱的通儿，看我的眼神都充满了恐惧……

　　他们要杀我，我难道就该等死吗？老子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将他们全都灭杀！

　　后来宗门的太上长老与掌门赶来，我本想带着通儿逃跑，可那兔崽子却一个劲地哭闹，加上追兵紧逼，我烦透了，一怒之下，便打了通儿一巴掌……”

　　“我真的没想到，那一巴掌竟把他打死了……为了将来能复活他，我只能将他破魂拆骨，勉强留住一丝残魄……

　　可这一切，又被追来的掌门与太上长老看见，从此，我便成了十恶不赦的魔头……我真的不想这样的，你知道吗？”

　　忌无酒双手指着自己的胸膛，身体微微弯曲，眼中布满了血丝，尽显疯狂，口中不断喃喃自语：“通儿，爹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片刻后，他猛地抬起头，神色瞬间变得疯魔：“从那以后，所有人都视我为洪水猛兽，哪怕是一只不起眼的蚂蚁，都想咬我一口！我发誓，要杀了所有能呼吸的生灵！

　　在无数个轮回里，我吸收了一个又一个灵魂，直到被那些高高在上的神盯上。”

　　“既然如此，那我便弑神杀仙，让他们都跪匐在我的脚下！我一次次灭世，让轮回回到最初，让所有人都在轮回中重复经历曾经的苦难，换着身份被我灭杀、吸收！”

　　“直到我发现了内宇宙，才得以托身。我要成就无上至高境界，要让一切回到最初！

　　我要问问我的父母，为何对我如此狠心；我要在小师妹生下通儿之后，就立即灭杀这个薄情寡义的妇人；我要让通儿看着我，不再害怕……我要成为内外宇宙唯一的王！”

　　“如今，唯一的障碍便是伏羲残魂，他能算尽世间一切，能释放那些该死的神和仙。

　　而你，楚一凡，是我在九十九个轮回中精心培育的道体，注定要成为我的炉鼎！”

　　“现在，就算伏羲残魂来了，也奈何不了我！我的道果早已瓜熟蒂落，也是时候摘取你这颗‘果实’了！”

　　楚一凡静静听着，脸上神色未变，只是眼底深处，一丝微不可察的光芒悄然闪过，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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