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三月、魃月、寂月

　　“天道……神技？！”

　　魔祖看着眼前这位与自己容貌别无二致，气质却迥然不同的少女，心中骤然掀起惊涛骇浪。

　　一个近乎荒谬的猜想浮上心头，让她有些不可置信地脱口而出：

　　“你……到底是谁？！”

　　“你心里，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少女轻盈一笑，没有直接回答，反而蹦蹦跳跳地凑近魔祖，自然地拉起了她的手。

　　下一瞬间——

　　两人肌肤接触的位置，泛起了如同水乳交融般的灵魂涟漪。

　　一股清晰无比的记忆洪流，不受控制地注入了三月七和魔祖共用的意识海深处。

　　……

　　记忆的起点，定格在「墟界·自在天界」！

　　彼时，三月七懵懂地操控着「魔祖」的躯壳，经历着一次又一次轮回。

　　……

　　周牧曾将开天辟地、演化混沌的宏大场景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三月七面前。

　　她却只是眨巴着大眼睛，觉得“哇，好酷哦”，转头便忘。

　　然而，在她意识最深处，那位潜藏的少女，却悄然学会了如何吐纳汲取那里弥漫的「大道碎片」，将最本源的规则一丝丝熔炼，化为己用。

　　……

　　周牧引导三月七操控「魔祖」遍历人间界，体悟红尘百态、七情六欲。

　　她却只顾着尝遍诸天美食，将试炼当成了无限量自助餐。

　　而那位少女，却在滚滚红尘的喧嚣中，无声无息地掌握了属于「人间道」的神技。

　　……

　　周牧让三月七操控「魔祖」前往「万灵界」，期望她在那里能获得生命本质的进化。

　　她却和那里形态各异的小动物、奇花异草玩了整整一千年，乐不思蜀。

　　而那位少女，却在一旁的观察和共鸣中，偷偷理解了「进化」的本质。

　　……

　　记忆的片段开始加速闪回。

　　最终，定格在那场决定「欲望神权」归属的终极试炼。

　　……

　　感官的欢愉缠住三月七，她酥骨蜷指，沉溺欲潮。

　　长夜月：光头牧你也下的去口？？？

　　权力的烈酒灌醉三月七，她醉眼献吻，甘为臣仆。

　　长夜月：合着全特么是周牧啊！

　　美食的脂香舔上三月七的舌，她呻吟咽指，甘愿沉沦。

　　长夜月：别吃了！那小肚腩减不掉！！！

　　怠惰的绒被裹住三月七，她慵懒成猫，连呼吸都嫌累。

　　长夜月：这阮梅……好像不太对……！

　　贪婪的虹泡淹没三月七，她伸手狂揽，欲把才华装箱。

　　长夜月：咱俩什么成分你还不知道吗？？？硬装什么文化人啊？！！

　　嫉妒的毒涎滴进三月七的心，她磨牙暗恨，盼星月坠落。

　　长夜月：这里面肯定夹带私货了！！！

　　傲慢的毒酒溅上三月七的瞳，她……

　　……没傲慢起来。

　　长夜月：应该的……

　　……

　　这贯穿七重欲望炼狱的试炼，的的确确被完美通过了。

　　但通过之人，却不是表象上主导身体的三月七，而是一直如同影子般隐藏在她人格最深处、却无人察觉的少女。

　　这才是最真实的现实——

　　唯有彻底摒弃欲望的执缚，方能成为欲望真正的主人。

　　一旦选择融入欲望，便只能沦为欲望掌控下的傀儡。

　　……

　　记忆再次闪回。

　　地狱界。

　　莎布慵懒地斜靠在软榻上，指尖摩挲着麻将牌，对着桌上那块看似不起眼的粉色冰晶，笑吟吟地说道：

　　“这世上，没有秘密能瞒过我家那傻宝贝的眼睛。”

　　“不过……极致的「傲慢」，却往往能让所谓的「全知者」，下意识地忽略许多他‘不在意’或‘认为不可能’的事物。”

　　“所以，小家伙，我可以帮你隐藏自身的存在痕迹。”

　　“作为交换……”

　　“去好好记录一下我家宝贝那些黑历史吧～”

　　“我也很想看看，他到底要过多久，才能发现你的存在呢～”

　　……

　　记忆的洪流奔腾至 「混沌海」。

　　六道的部分本源力量，正受到某种无形牵引，向着那块「粉色冰晶」疯狂汇聚，收束成一束逆向旋转、吞噬光线的漩涡。

　　漩涡越转越急，虚空开始像鼓面一样被擂响。

　　一缕缕“道音”自不可知处垂落——时而似晨钟，时而似暮鼓，时而似婴儿初啼，时而似老人临终一叹。

　　声音没有掠过耳膜，而是直接蚀刻在“存在”本身。

　　空间被划出沟壑，时间被掘成断层。

　　所有可能性的枝桠，尚未发芽便被迫收回种子。

　　刹那间，恒河沙数般的平行时空残影、命运分支、可能性，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强行拽向漩涡的中心——

　　一道道清脆的声音出现在冰晶四周：

　　“我叫长夜月～”

　　“那就……让我成为执掌「记忆」的星神吧～”

　　“我会为翁法罗斯，带来「永夜」！”

　　“怎么？你不是一直想要一份隐藏力吗？～”

　　“……铁幕……”

　　“……算了，长夜已逝……”

　　……

　　仿佛一刹那，又仿佛过了无数纪元。

　　直到最后一条“可能性”被勒进冰晶，粉色像潮水般退去。

　　冰晶先泛起幽蓝，那是亿万命运被压缩后的颜色。

　　再镀上一层冷白，像是极地里从未见过夕阳的雪。

　　随后——

　　蓝白之光暴涨，冰晶沿看不见的“骨”延展。

　　先是脊椎，一节节晶柱堆叠，清脆作响。

　　再是肋骨，呈扇形绽开，像冰船上的长翻。

　　双臂垂落，指尖滴落寒雾。

　　头颅昂起，无面无神，无形无相。

　　双足踏在虚空，脚下自发蔓延出冰面，像给混沌铺上一面镜子。

　　这具身体没有性别、没有年岁、没有种族，唯有“伟岸”二字可堪形容。

　　仿佛任何生灵抬头，都能在那张无瑕的面容上看见自己心中最敬畏的轮廓。

　　“咔嚓——”

　　周遭的真空开始凝结成霜。

　　像巨锁落闩，从此过去、现在、未来并成一条单向的冰河，再无分支。

　　同时，冻结的万象折射出无量光华，每一道光里，皆是一方已归一的时空。

　　于是——

　　混沌之中，再添一尊大罗。

　　而这一切关乎成道、关乎本源的信息，都在某种至高的黑暗权能庇护下，被完美地隐藏在了命运最不起眼的夹缝之中，瞒过了当时或许心存傲慢的“全知者”。

　　……

　　记忆的画卷再次翻动。

　　但这一次，不再是空间的转换，而是更为逆乱的时空跨越。

　　三月七和魔祖能清晰地感知到，她们的“视角”从「此刻」的「墟界」，被一股蛮力硬生生拖拽回了遥远的过去。

　　……

　　某间类似办公室的空间。

　　一道磅礴无比、由灰色死亡概念构成的激流，正在与一位眼神“十分清澈”的少女对话。

　　灰色激流的状态显得十分破防，情绪激动。

　　而在视线的死角处，一个粉蓝色调的相机和一张诡异的笑脸面具，悄无声息地记录下了这个足以让某位神王“社会性死亡”的珍贵时刻。

　　……

　　深渊·恶魔高中。

　　记忆的星神直面周牧的意志，挡在了即将被深渊彻底腐化的三月七面前。

　　最终，祂似乎与周牧达成了某种协议，将三月七的本质，转化为了深渊序列中最高等的恶魔之一

　　——“霜狱之主”。

　　……

　　雅利洛-VI号。

　　星宝正对着记忆星神和欢愉星神，讲述着周牧不可触碰的底线原则：

　　「人死留魂，物死留根。」

　　「恶者“忘川”判罚，灵魂羁留，形骸解放。」

　　「善者“三生”织命，夙世轮回，福泽相继。」

　　……

　　寰宇银河。

　　随着一声仿佛蕴含至高律令的“皆死”落下，广袤星域内的物质和能量瞬间改换门庭，剥离了原有属性，尽数归于忘川体系。

　　而「记忆」星神的存在本身，也在周牧那超脱叙事层面的力量干涉与见证下，于那一刻变得「真实不虚」，被牢牢锚定在了诸天的历史之中。

　　……

　　至此，汹涌的记忆洪流戛然而止。

　　魔祖脸上的表情彻底凝固，陷入了呆滞状态，喃喃自语：

　　“这是……倒果为因……？”

　　“将已成的事实，强行嵌入过去的因果链，塑造既定的历史……？”

　　“嗯哼～”长夜月俏皮地wink了一下，语气也随之软化了些许，带着安抚的意味：

　　“所以呀！”

　　“不要总是担心「未来」会如何！”

　　“我的力量，就是「我们」共同的力量；我的谋划，便是「我们」未来的保障。”

　　“我会永远为「我们」兜底！”

　　以魔祖的位格与刚刚接收的记忆，她自然在瞬间便理解了眼前这位“长夜月”的本质。

　　「我们」本就是同源一体。

　　所以，长夜月所言非虚。

　　甚至，“能成功骗过周牧”这件事本身，就是其话语真实性最强大的证明。

　　但！

　　理解归理解，这其中还有一个巨大的问题，如同鱼刺般哽在魔祖的心头！

　　“……你怎么会这么聪明？！”魔祖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语气中充满了自我怀疑。

　　这同样也是小三月最大的疑惑。

　　她们对自己的认知还是挺清楚的……

　　别说完全依靠自己的意志和智慧升格大罗了，就是一百以内的加减法，她们俩有时候都得掰着手指头算半天。

　　明明是同一个人，共享同一份灵魂本源，这智商和悟性的差距……怎么就能大到这种地步呢？！

　　长夜月：“……”

　　她那原本“一切尽在掌握”的笑容僵硬在了脸上。

　　实际上，有件事情她并没有实话实说。

　　不管是通关欲望试炼，还是不借助任何外物、自行感悟并升格大罗，其实都和所谓的“智商高低”没有直接的关系。

　　她们的意志本就纯粹无暇。

　　她们的修行资质与灵魂本质，也强大到令万灵艳羡。

　　不然，强如周牧，也不会变着法儿地、耐心地为三月七营造各种修行场景、提供海量资源供其感悟。

　　但问题的关键在于！

　　三月七她就只想着玩啊！

　　她根本一点儿都学不进去！

　　心思完全不在感悟大道、提升自我上！

　　就拿那欲望试炼来说……

　　哪有正经的试炼，其核心真意是让试炼者彻底沉沦在欲望里的啊？

　　这难道不是用脑子稍微一想就能想明白的简单道理？

　　咳……

　　虽然当时初入试炼的自己，好像……也没能第一时间想明白……

　　但！

　　本姑娘可是凭借无上定力，硬生生扛住了所有诱惑！

　　绝不会因为区区的感官欢愉便沉沦在欲望里不可自拔！

　　这，便是本姑娘和那个笨蛋三月之间，最本质的区别！

　　所以……

　　“我就是这么聪明！”长夜月强行压下心虚，抬起下巴，一脸神气地对魔祖回应道，试图用气势掩盖真相。

　　魔祖：“……”

　　她沉默地盯着长夜月看了两秒，突然毫无征兆地问出了一个简单的问题：

　　“52减18等于多少？”

　　长夜月：“？？？”

　　强大的位格和力量，自然为她带来了远超常人的思维速度与计算能力。

　　但在这种严肃讨论本质和智慧的情景下，突然被问出这么一个简单到近乎侮辱……啊不，是突兀的小学生数学题，让长夜月一时间思维有些茫然，甚至没反应过来这问题的意义。

　　也正因这瞬间的茫然，她那高速运转的思维核心，竟然不受控制地开始反复重读、解析“52-18”这道简单的算术题……

　　这突如其来的低维度问题，让习惯了处理高维信息的大脑，罕见地出现了短暂的宕机现象。

　　半晌。

　　“呼……”魔祖松了口气，像是确认了什么重要事情，“应该是真的了。”

　　三月七也趁机顶号，弱弱地认可了一句：

　　“这么简单的问题10秒钟都没算出来……她应该真的和「我们」是一个人！”

　　长夜月：“？？？”

　　俏丽哇！！！(╯‵□′)╯︵┻━┻

　　她感觉自己有点儿红温了！

　　这简直是对她这位自认智慧担当的人格最大的侮辱！

　　但魔祖却没有在意长夜月那涨红的小脸，而是仿佛发现了新大陆般，有些兴奋地追问道：

　　“这么说，你现在的这些能力，还有对天道神技的领悟，都是你自己一点点悟出来的？！”

　　“甚至连你此刻的位格，也是通过正经修行、自行突破得来的？”

　　“你以为我像你们呀？”

　　长夜月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试图挽回一点尊严，

　　“整整1000万次轮回，历经16,974,411,711,513,684年的孤寂时光……这么漫长的岁月，就算是一头猪，放在墟界那种环境里，也早该成仙做祖了！”

　　魔祖和三月七闻言，一时间都有些尴尬地沉默了。

　　是哈……

　　这么漫长到令人绝望的时光……她们不是用来游山玩水，就是沉浸在自怨自艾中……

　　居然……

　　一次也没有静下心来仔细地修行过……

　　长夜月见状，心中的无奈感愈发深重，语气也缓和了些：

　　“其实……这也不怪你们。”

　　“周牧的确对「我们」好得没话说，甚至可以说是宠溺，开局就直接赋予了三月「大罗」的位格本质和力量，让她几乎站在了终点线上。”

　　“但问题是……”

　　“他是真的不怎么会培养修行者啊！”

　　“要不是有我在暗地里默默努力，汲取养分，咱们这个‘号’……还真容易被他那种‘填鸭式’的资源堆砌给练废了！”

　　“就是就是！”小三月对此表示十分赞同，立刻顶号附和，

　　“开局就无敌，一点挑战都没有，本姑娘连个打怪升级的快乐都体验不到！”

　　实话说，一旁全程围观了这场“我吐槽我自己”大戏的伊甸，已经有点儿看懵了。

　　但问题是，这三人口中涉及的“墟界”、“天道神技”、“轮回”等概念，她完全缺乏认知背景，听得云里雾里，根本插不上话。

　　不过好在，她察觉到了魔祖观念的转变，这让她心中微微松了口气。

　　“行啦行啦！”长夜月没有在意伊甸的迷茫，而是拍了拍手，重新恢复了那副神采飞扬的模样，笑着对三月七说道：

　　“别在这里得了便宜还卖乖啦！”

　　“再者说，我这次选择现身，主要目的可不是为了数落你。”

　　“更重要的是为了告诉魔祖——”

　　“不用担心力量归属和未来的问题，你想做什么，就遵循本心去做。天塌下来，有我为「我们」兜着！”

　　三月七闻言，二话不说，十分干脆地就是一个“下号”操作，切换人格。

　　重新掌控身体的魔祖，表情略显复杂。

　　她犹豫踌躇了半天，仿佛在进行激烈的内心斗争，最终，才微微低下头，用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嗫嚅着说了一句：

　　“……谢谢……”

　　“切～”长夜月故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但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勾起了一丝笑容。

　　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仿佛完成了一件重要任务般，轻松地四处打量了一下这片高维空间，随后便自顾自地走上前，张开双臂，轻轻抱住了身体略显僵硬的魔祖。

　　“我要做的事情，已经做完啦～”

　　“我也……该回家啦～”

　　话音刚落，长夜月的身形骤然崩解，化作一股寒流，毫无阻碍地融入了魔祖的身体。

　　同一时间，魔祖闭上眼睛，感知着意识空间中多出来的人格，突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心安。

　　她在心底默默地嗫嚅了一句：

　　有你们……真好～

　　伊甸：“……”

　　她看着眼前这幕，大脑艰难地处理着刚才的信息量，半晌，才得出一个看似合理的结论：

　　「原来……三月七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她体内真的住着三个人格吗？」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心，小声开口问道：

　　“那个……伙伴……我以后……该怎么分辨你们三个呢？”

　　魔祖闻言，缓缓睁开双眼，原本眸中萦绕的浓重怨毒和暴戾之气似乎减弱了些许，双瞳是纯粹的「猩红」之色，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与冷冽：

　　“我是「星渊月」，是三月的「魃月」。”

　　下一瞬，魔祖的表情开始如同水波般变换，眉宇间的戾气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慵懒，声音也变得如同梦呓般飘忽，双瞳化为「暗红」：

　　“我是「长夜月」，是三月的「寂月」。”

　　最终，粉发少女的表情骤然变得鲜活、灵动，双瞳的颜色也变成了清澈的「粉蓝色」，她元气满满地举手：

　　“本姑娘是三月七！”

　　“是三月的……三月……？”

　　三月七元气满满的声音说到一半突然弱了下来，她掰着手指头数了数，脸上露出了怀疑人生的表情：

　　“星渊月，长夜月，三月七……这不对呀！”

　　“「魃月」、「寂月」……为什么本姑娘的名号听起来就这么……不响亮？”

　　“等等！”

　　她突然反应过来，使劲捏了捏自己手感极佳的脸蛋，随即又十分肉疼地揉了揉：

　　“你们什么时候背着我，偷偷给自己取了这么酷的名号？！”

　　“本姑娘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还有，为什么不给本姑娘也取一个？！是不是排挤我！”

　　“你能不能轻点捏脸？很疼的不知道吗？”意识中，长夜月带着睡意的不满声音幽幽传来。

　　“对……对不起……”三月七立刻条件反射般地道歉，态度良好。

　　伊甸：“……”

　　她看着眼前这个上演“左右脑互搏”大戏的少女，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吐槽，只能努力组织语言，轻声安慰道：

　　“……其实……没有固定的称号……反而更好！”

　　“……显得……有个性！”

　　伊甸语气笃定，试图增加说服力，

　　“你要相信我的审美，我可是艺术家，我绝对不会骗你！”

　　“是吗？”三月七眨了眨粉蓝色的大眼睛，半信半疑。

　　“没错！”伊甸斩钉截铁。

　　“那就好！”小三月立刻被说服了，觉得艺术家的话肯定有道理，于是瞬间就将名号的问题抛到了九霄云外。

　　随即，她将视线投向了还在忘川边界苦苦挣扎、对抗死亡概念侵蚀的同伴们，脸上露出了些许不好意思的神情：

　　“呃……伊甸姐姐，咱能不能……先放过杨叔他们？”

　　“他们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真不能这么折腾……”

　　伊甸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

　　说这句话之前，你能不能先思考一下您老人家到底活了多大年纪？

　　他们几个的年龄加起来，恐怕连您年纪的零头的零头都够不上吧？

　　但毕竟是自家伙伴提出的请求，伊甸还是放下了内心的吐槽，正面回复道：

　　“那你得先说服他们，放弃阻止我们毁灭世界的计划。”

　　“呃……”小三月挠了挠头，露出苦恼的神色，她看了看远处同伴们那坚决的眼神，思索了片刻后……果断选择了放弃：

　　“那……那还是先让大家死一会儿吧……等完事了再救……”

　　她小声嘀咕着，做出了一个“明智”的决定。

　　瓦尔特：“……”

　　姬子：“……”

　　安禾 & 小恶魔：“……”

　　卡芙卡：“……”

　　焯！

　　我们星穹列车到底是何德何能，摊上你和星宝这一对卧龙凤雏！

　　真就专业痛击友军啊！

　　关键时刻卖队友卖得毫不犹豫！

　　伊甸也有些忍俊不禁，被三月七这清奇的脑回路逗笑了：

　　“算了，伙伴。”

　　“我也不想让你太难做。”

　　“这样吧，等我们成功毁灭了提瓦特之后，我会立刻解除施加在他们身上的死亡概念，放他们安全离开。”

　　“好耶！伊甸姐姐最好啦！(*\/?＼*)” 小三月立刻眉开眼笑，开心地抱住伊甸的手臂摇了摇。

　　“你呀！”伊甸笑了笑，随即便将柔和的目光收回，转为锐利，再次投向了高维世界之下，那片被金色屏障包裹的提瓦特大陆。

　　下一瞬间，磅礴的死亡之力自她体内毫无保留地迸发而出，如同决堤的灰色洪流，只在顷刻之间，便将整个提瓦特外围的空间尽数包裹。

　　那代表着忘川的昏黄之色，开始逐渐蔓延。

　　只需要伊甸一个意念，这方延续了不该存在的命运、承载了太多悲伤与坚守的世界，便会被彻底腐朽、瓦解，最终被拖入忘川之底。

　　然而，就在伊甸即将下达那最终指令的千钧一发之际——

　　那枚一直如同背景板般、只是在悠悠转动的暗星，毫无征兆地突然停止了转动。

　　祂那漆黑、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表面，仿佛“活”了过来，一道灼人的目光，自无形的深处投射而出，牢牢锁定在了伊甸身上。

　　而周遭那原本汹涌澎湃、弥漫四散的死亡之力，也在这一刹那，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骤然凝固！

　　紧接着。

　　一道混合着成熟风韵和独特沙哑质感的女声，仿佛跨越了无尽时空，骤然响彻了整个高维空间：

　　“提瓦特……可以毁灭。”

　　“但深渊的神明，一个都不能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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