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阿斯玛这一脚

　　“第二幕，b计划，完美执行。”

　　月光疾风冰冷的声音，通过微型通讯器，传到了每一个“神官”成员的耳朵里。

　　油女志乃的身形在阴影中晃了晃，他抬手擦掉嘴角的血迹，眼神里没有痛苦，只有一种完成了神迹之后的、虚脱般的空洞。

　　c计划……那个只存在于理论中的、用虫群硬生生扭曲物理法则的预案，竟然真的成功了。

　　他感觉自己对寄坏虫的操控，已经达到了一个前无古人，也绝不敢有后来者的境界。

　　他再也不想来第二次了。

　　而此刻，舞台的中央，东野枫逸正顺着那条被“线索”指引的、由红色黏土铺成的小径，不紧不慢地走着。

　　他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秋道丁次和犬冢牙的心脏上。

　　那条路，是他们两个跪在地上，用手一点一点铺平，又用手指一点一点伪造出“猫爪印”的杰作。

　　每一个爪印的深度，每一个印记之间的距离，每一处泥土被刨开的角度，都严格遵循了犬冢牙耗费了半个晚上计算出来的“三岁波斯猫逃跑动态模型”。

　　现在，是验收成果的时候了。

　　枫逸停下了脚步。

　　他蹲了下来。

　　他的手指，轻轻地，抚过了一个丁次用“倍化之术·指尖限定版”印下的爪印。

　　灌木丛里，秋道丁次和犬冢牙两人，连呼吸都停止了。

　　丁次的大脑一片空白。

　　那个爪印！他记得！那是他印下的第三十七个爪印！当时因为紧张，他指尖的查克拉输出，比预定的标准，高了百分之零点三！

　　这个误差，在月光疾风的最终验收里，被标记为“瑕疵-b级”，虽然没有被要求重做，但也被记录在了案。

　　完了。

　　一切都完了。

　　神，发现了这个瑕疵。

　　他一个秋道一族的继承人，一个以力量和防御着称的秘术忍者，竟然因为伪造一个猫爪印出现了百分之零点三的误差，而导致了整个木叶的危机。

　　丁次在这一刻，甚至想到了切腹自尽。

　　他身边的犬冢牙，脸色同样惨白。他设计的剧本，他画的路线图，他计算的每一个数据……在这一刻，都仿佛变成了一个笑话。

　　在绝对的“神明”面前，任何凡人的算计，都是如此的苍白无力。

　　枫逸站起身，继续往前走。

　　他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但他越是这样，隐藏在暗处的众人，就越是感到一阵发自灵魂深处的寒意。

　　他不在意。

　　他根本不在意这些拙劣的、充满破绽的表演。

　　这是一种更高层次的、无声的蔑视。

　　他在用他的行动告诉所有人：你们继续，我看你们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他……他通过了……”犬冢牙的声音，带着哭腔和劫后余生的颤抖。

　　“评估：通过。丁次，牙，你们的任务完成了百分之九十八。剩下的百分之二，将在任务报告中体现。”月光疾风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地，给出了最终的评判。

　　丁次和牙两人，同时松了一口气，然后整个人都瘫软了下去，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骨头。

　　他们感觉，自己刚刚经历的，比参加一场忍界大战还要惊心动魄。

　　“第三幕，准备！”月光疾风的声音，没有给任何人喘息的机会。

　　“阿斯玛前辈，到你了。”

　　一百米外，一棵大树的背后，猿飞阿斯玛默默地掐灭了嘴里的烟。

　　他看着自己脚边，那根被他精心挑选出来的，直径三厘米，长度四十厘米，内部已经有轻微腐朽，但外表完好无损的树枝。

　　这是他花了十分钟，从上百根备选树枝里，挑出的“完美道具”。

　　他的任务，是在枫逸大人距离目标三十米的时候，“不小心”踩断它。

　　发出的声音，必须控制在40到45分贝之间。

　　不能有任何查克拉波动。

　　要听起来，就像是一个路过的、倒霉的、体重八十公斤左右的普通人，一脚踩空了。

　　阿斯玛的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苦笑。

　　他，三代火影猿飞日斩的儿子，守护忍十二士之一，木叶村的上忍，风遁查克拉刀的专家。

　　他的人生，在这一刻，达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巅峰。

　　他即将执行的，是他忍者生涯中，对时机、力道、角度、乃至环境音的配合，要求最高的一次“攻击”。

　　攻击目标：一根树枝。

　　“距离三十五米……三十米！”

　　“就是现在！”

　　月光疾风的指令，如同死神的催命符，在阿斯玛的耳边响起。

　　阿斯玛深吸一口气。

　　他抬起了脚。

　　在那一瞬间，他的大脑里，闪过了无数的念头。

　　他想起了父亲的教诲，想起了在守护忍十二士并肩作战的同伴，想起了红那张总是带着担忧的脸，想起了自己那尚未出世的孩子。

　　不。

　　不能想这些。

　　他现在，不是猿飞阿斯玛。

　　他是一个演员。

　　一个为了守护玻璃板上的世界，而献上自己一切的，卑微的演员。

　　他出脚了。

　　没有用任何查克拉，纯粹的，肉体的力量。

　　脚底板的落点，精准地踩在了那根树枝最脆弱的、内部已经腐朽的节点上。

　　力量，恰到好处。

　　“咔嚓！”

　　一声清脆的、不大不小、无比“自然”的断裂声，在寂静的林间响起。

　　声音在空气中传播，被油女志乃的虫群，稍微修正了一下方向和衰减率，精准地，传到了三十米外，那棵榉树的树冠上。

　　而在枫逸所在的位置，这个声音，则被另一股微弱的气流巧妙地干扰，变得模糊不清，就像是远处传来的、某种无意义的杂音。

　　完美！

　　这是猿飞阿斯玛，身为一个忍者，所能达到的、极致的完美！

　　“报告！”雏田的声音，立刻在通讯频道里响起，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激动。

　　“目标‘小雪球’，心率瞬间飙升至182！瞳孔放大！身体蜷缩！完全进入‘恐惧’状态！符合‘第二阶段’情绪标准！”

　　“喵！”

　　一声尖锐而又惊恐的猫叫，从树冠上传来。

　　那个白色的毛球，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猛地从树杈上窜了起来，沿着一条被信息素和气味规划好的、唯一的“逃生路线”，慌不择路地向着另一片灌木丛冲去。

　　这，就是“七分害怕”。

　　东野枫逸停下脚步，他“疑惑”地抬起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他的目光，精准地捕捉到了那个正在草丛间飞速穿梭的白色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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