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举行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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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阳握着银鳞枪的手,因为用力而骨节发白,微微颤抖。

  良久,在所有人紧张的注视下,武阳眼中那骇人的血红,终于缓缓退去了一些,但那冰冷,却更加刺骨。

  他缓缓收回了银鳞枪。

  严林见状,心中稍稍一松。

  熊炎更是以为武阳怕了,脸上瞬间又露出了劫后余生的得意和一丝惯有的嚣张。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武阳要妥协的下一秒!

  武阳动了!

  动如脱兔!

  速度快到极致!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银鳞枪已然如同毒龙出洞,再次刺出!

  这一次,目标依旧是熊炎!

  严林脸色大变,想要阻拦已来不及!

  “噗嗤!”

  银鳞枪精准地刺穿了熊炎的右边胸膛!

  透背而出!

  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袍!

  熊炎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转化为极致的痛苦和难以置信的恐惧,他张大了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武阳面无表情,手腕一抖,银鳞枪收回,带出一蓬血雨。

  他并没有刺穿心脏,留下了熊炎一命,但这一枪,也足以让熊炎重伤,留下终身难忘的教训和耻辱的伤疤。

  “啊——!”

  熊炎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嚎,瘫倒在地,剧痛和恐惧让他浑身抽搐。

  武阳看也不看在地上哀嚎的熊炎,目光冰冷地转向脸色难看的严林,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斩断一切的决绝。

  “严林,今日我不杀他,是念在你我昔日情分,给你,给长信君一个面子。”

  他顿了顿,目光如同万载寒冰,扫过地上痛苦呻吟的熊炎,一字一句,清晰地宣告。

  “但此仇,武阳记下了!联盟之事,到此为止!我靖乱军将会用自己的方式实现当初的诺言,讨伐魏阳!”

  他猛地提高音量,声如寒铁,传遍整个战场。

  “莫说你是楚烈国三公子,触碰到我武阳的底线,就算你是楚烈王,我也必杀之!”

  说完,武阳不再停留,银鳞枪一挥。

  “我们走!”

  率领着三千依旧满腔悲愤、却令行禁止的靖乱军精锐,无视严林复杂的目光和地上熊炎怨毒的注视,转身,决绝地离开了这片已然充满背叛与仇恨的营地。

  良久,直到武阳等人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熊炎才在亲兵的搀扶下,挣扎着坐起,他捂着胸膛汩汩流血的伤口,脸色因失血和怨恨而扭曲,他死死盯着武阳离去的方向,用尽全身力气,发出恶毒的诅咒。

  “武阳……你竟敢……竟敢伤我!我熊炎对天发誓!此生必报此仇!定要你……死无葬身之地!让你靖乱军……鸡犬不留!!”

  严林看着状若疯魔的熊炎,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与失望,他冷冷地留下一句。

  “三公子,好自为之。”

  便不再多言,率领着轻甲赤军,如同来时一般悄无声息,迅速离去,只留下满地狼藉和楚烈军士卒面面相觑的惶恐。

  经此一役,鹰嘴崖的血,彻底浇灭了联盟最后一丝虚幻的火星。

  信任荡然无存,只剩下刻骨的仇恨与对立。

  脆弱的两军联盟,在内外交困、强敌环伺之下,轰然破裂。

  未来的道路,对于武阳和他的靖乱军而言,将更加艰难,更加孤独,但也更加……无所顾忌。

  夜色如墨,唯有靖乱军大营中火把跳跃,映照着一张张沉默而坚毅的脸。

  没有号角,没有喧哗,只有甲胄摩擦的轻微声响和压抑的脚步声。

  部队在无声中拔营,撤离了这座曾寄予厚望的金安城。

  按照诸葛长明的建议,太湖防区被直接交割给了楚烈军。

  这一举动,带着几分无奈,几分示弱,更是割舍掉了一段原本就脆弱的联盟关系。

  武阳站在行军队伍的前列,回望了一眼黑暗中金安的轮廓,他明白诸葛长明的深意——以暂时的退让和土地,换取与楚烈国彻底割席后的喘息之机,避免在即将到来的风暴中腹背受敌。

  他深吸一口带着寒意的夜气,沉声下令:“加速行军。”

  ……

  新的驻地设在庆城及周边区域。

  庆州的地盘,因太湖的割让,已然缩水一部分。

  气氛悲壮而肃杀,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大战将至的压抑,以及新败于联盟背叛的屈辱。

  部队刚刚安顿下来,武阳便立刻进行了部署。

  中军大帐内,灯火通明。

  武阳的目光扫过麾下众将,最终落在三位气势沉稳的将领身上。“赵玄清、李仲庸、孙景曜!”

  “末将在!”

  三人踏前一步,声如洪钟。

  此三人,便是靖乱军中有名的牙门三将,皆是以一当百的勇武之辈,更难得的是兼具统兵之能。

  武阳沉声道。

  “楚烈军背信弃义,其心难测。虽暂得太湖,难保不会得寸进尺。我命你三人,统帅青龙营全部将士,即刻开赴原太湖边界,依险筑垒,严密布防!没有我的命令,哪怕楚烈军一兵一卒越过界线,皆视为入侵,格杀勿论!”

  “遵命!”

  三人抱拳领命,眼神锐利如鹰。

  他们深知此任重大,关系全军侧翼安危。

  赵玄清更是补充道。

  “主公放心,青龙营在,防线便在!”

  武阳点了点头,挥挥手让他们即刻出发。

  随后,他下令将分散的各部主力,尽数向庆城集中。

  他需要将拳头攥紧,以应对未知的变局。

  ……

  三日后的清晨,庆城内外,一片缟素。

  全军为韩章披麻戴孝。

  校场上,白色的旗帜在寒风中无力地飘动,数万将士肃立,鸦雀无声。

  点将台上,停放着一具厚重的棺椁,里面是韩章生前的衣冠甲胄——和他的遗体。

  武阳一身素白,站在棺椁前,身形显得格外挺拔,也格外孤寂。

  他望着台下无数双悲愤而又迷茫的眼睛,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

  “韩将军,与我情同手足,自投入靖乱军以来,屡立奇功,肝胆相照。今日,他身陨金安,非战之罪,乃死于盟友背叛,死于奸人算计!”

  他的声音开始微微颤抖,蕴含着无尽的痛楚与怒火,

  “此仇,不共戴天!我武阳在此,对天立誓,对韩将军英魂立誓,亦对尔等全体将士立誓!必以仇敌之血,祭奠韩将军在天之灵!此仇不报,枉为人!”

  他猛地抽出佩剑,指向苍穹,厉声吼道。

  “报仇雪恨!”

  “报仇雪恨!报仇雪恨!报仇雪恨!!”

  数万人的怒吼汇聚成一股悲壮的声浪,冲破了庆城上空的阴云,震撼四野。

  泪水与怒火交织在每个将士的脸上,韩章之死,如同一根引信,点燃了靖乱军压抑已久的悲愤和决绝之心。

  葬礼在沉重而肃穆的氛围中结束。

  但悲伤无法解决现实的困境。

  外部,魏阳军主力在东方霸的统帅下,虽暂未大举进攻,却如同乌云压顶,随时可能倾覆整个庆州。

  内部,与楚烈军的联盟彻底破裂,侧翼暴露,人心浮动。

  靖乱军,已然陷入了自起兵以来最危险的境地。

  ……

  中军大帐内,核心将领齐聚,气氛比帐外更加凝重。

  韩章的位置空着,提醒着每一个人损失的惨重。

  武阳揉了揉眉心,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诸葛长明。

  “先生,局势至此,你有何看法?我军下一步,该当如何?”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诸葛长明身上。

  这位素来智计百出的军师,此刻面色也有些疲惫,但眼神依旧清澈而深邃。

  诸葛长明走到悬挂的巨大地图前,沉吟片刻,终于开口,声音平稳却带着千钧之力:

  “主公,诸位将军。当前局势,确是我军生死存亡之秋。魏阳军势大,挟新胜之威,更兼东方霸和方知远用兵如神,正面抗衡,胜算渺茫。楚烈军背约,使我侧翼受敌,庆州已成四战之地,易攻难守。”

  他顿了顿,手指点在地图上代表庆州的位置,

  “若困守于此,唯有死路一条。”

  帐中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虽然不愿承认,但每个人都明白,诸葛长明说的是事实。

  “故此,老夫有三策,供主公与诸位斟酌。”

  诸葛长明的手指在地图上缓缓移动。

  “下策,”

  他的手指重重按在庆城,

  “集中全军剩余力量,死守庆州,与来犯之魏阳军决一死战。依托城防,或可重创敌军,然我军亦必伤亡惨重,乃至……玉石俱焚。此策,可全忠义之名,但于大局无补,乃绝路。”

  将领中有人握紧了拳头,面露不甘,却无人出声反驳。

  玉石俱焚,并非他们想要的结局。

  “中策,”

  他的手指向地图上周边几个标着其他诸侯国势力的区域,

  “派遣能言善辩之士,分头向邻近的诸侯国求援。许以重利,陈说利害,或许能请得援军。然而,”

  他话锋一转,

  “诸侯各怀鬼胎,且距我路途遥远,东方霸绝不会给我们从容等待援军的时间。远水难救近火,此策变数太大,或可暂缓局势,但难解根本之危,是为中策。”

  求援他人,看人脸色,而且希望渺茫。

  帐中响起几声轻微的叹息。

  “那么,上策为何?”

  武阳沉声问道,目光紧紧跟随着诸葛长明的手指。

  诸葛长明的手指没有在庆州停留,也没有指向周围的诸侯,而是猛地向东跨越了一大片区域,最终点在了与陆安郡、庆州东部接壤的另一片广袤地域——“池州郡”!

  “上策便是,”

  诸葛长明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断,

  “跳出当前陆安郡这个死局,实行战略大转移!主公请看,东方霸为求速胜,尽起魏阳精锐于陆安,其后方,尤其是这池州郡,兵力必然空虚!池州郡乃魏阳粮仓之一,且地处要冲,若我军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奇袭池州,兵锋直指其腹地!”

  他环视众人,眼中闪烁着智慧的火花。

  “东方霸闻讯,岂能不惊?庆州虽重要,但若根基动摇,粮道被断,他必不敢置之不理!届时,他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分兵回援,削弱其正面攻势,要么……干脆放弃围攻庆州,主力回师救援!如此,庆州之围自解!而我军,则能在池州郡这片新的土地上,获得喘息之机,利用其资源,整合力量,寻得一线生机!此乃攻其必救,置之死地而后生!”

  帐内一片哗然。

  放弃经营已久的庆州基业,长途奔袭敌人腹地?

  这想法太过大胆,太过冒险!

  资历较老钱乙忍不住站出来:“军师!此策是否太过行险?我军新败,士气不振,千里奔袭,人困马乏,若途中被敌军察觉,半途截击,或者东方霸不顾后方,执意先破庆州,又或者池州郡防御并非如军师所料那般空虚……无论哪种情况,我军都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啊!”

  “是啊,主公,此举无异于赌博!”孙丙也附和道。

  武阳没有说话,他只是死死地盯着地图,看着庆州,又看向池州郡,目光锐利如刀。

  他明白老将们的担忧,这都是老成持重之言。

  但,循规蹈矩,就能有活路吗?

  死守庆州,结果是注定的,楚烈军也不可靠。

  求援诸侯,希望渺茫。

  唯有这上策,虽然险到了极致,却蕴含着绝地反击的可能!

  他想起了韩章死前不甘的眼神,想起了全军缟素时的悲愤誓言,想起了起兵之初的雄心壮志。

  一股决绝之气在武阳胸中翻涌。

  诸葛长明待将领们的议论声稍息,才缓缓开口。

  “风险,自然极大。此策成功,关键在于‘奇’与‘快’!要让东方霸意想不到,要在我军动身数日之后,他才得到消息!要在他做出反应之前,我军已兵临池州城下!这就需要绝对的保密,以及……超越极限的行军速度!这确实是一场豪赌,但请诸位想想,我们如今,还有什么不能失去的吗?固守是等死,出击,尚有一线生机!为韩将军报仇,绝非凭一时血气之勇,需留存有用之身,需寻得破敌之机!池州,便是我们唯一的,也是最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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