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2章 不答应也得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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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谁?庆修?洛阳一案后,谁不知道庆国公和太子不对付。

  陆德明瞥向高士贤,没管对方是有意,还是无意提起庆修,继续之前的话题。

  “士贤兄不用急着拒绝,这事还真的非得士贤兄不可。”

  “如果士贤兄是担心太子举荐你,会让人误会,那可以换一个人举荐你入朝为官。”

  高士贤神情不变,换一个人?能听太子的话举荐他,必然也是太子党,有什么差别?

  “长孙丞相,士贤兄觉得如何?”

  高士贤猛地抬起头。谁?长孙无忌!?

  他心脏险些跳到了嗓子眼,又心动又担忧。

  无论是太子,还是魏王,长孙无忌都是他们舅舅,自然没有站谁一说。何况长孙无忌和士廉一样,是出了名不涉党争,只效忠陛下一人。

  由长孙无忌推荐,他确实用不着担心被人误以为是太子党,但是……

  他有些迟疑地问:“此事,莫非还与长孙丞相有关?”

  牵涉到太子,又牵涉到长孙无忌,这可不是一般的事。稍有不慎,他可能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陆德明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事情和长孙丞相无关,但是殿下乃是长孙丞相的外甥,请他帮点忙,还是没问题的。”

  “士贤兄,”陆德明悠悠道:“错过这村,就没这店了。你想一展抱负,便要抓住机会。”

  高士贤纠结地灌了两口酒,捏着酒杯沉吟了许久。陆德明没有催促他,越是这样,他刚刚决定不沾这件事的念头就越动摇。

  虽然陆德明口口声声说此事非他不可,但对方表现出来的姿态却悠闲得过分,像是他答不答应都没关系。

  高士贤试探性问道:“陆大人不妨先说说,到底是何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陆德明掀掀眼皮,风轻云淡地道:“秋闱科举,太子殿下有一看中的学子。”

  “对方能力不差,可以说是同辈中的佼佼者,奈何纸面功夫稍显不足。太子殿下不忍人才被埋没,故而有心帮他一把。”

  高士贤眼皮狂跳,手抖了抖,差点没握紧酒杯。

  耳边的陆德明还在继续道:“可惜这次主考官是魏王,魏王觊觎东宫之位,得知那位学子与太子殿下有关系,恐怕会针对为难对方,遑论帮忙了。”

  “所以殿下想请士贤兄帮忙看一下题目,将题目记住再转告我。”陆德明笑道:“高大人是这次副考官,士贤兄你是高大人兄长,想必对你来说只是件小事。”

  小事?你们他娘的管这叫小事!?

  高士贤惊得骤然起身,腿刚动,肩膀就被陆德明按住了。

  “士贤兄可要想清楚,殿下宅心仁厚,才给了士贤兄这个机会。你放弃的话,下次再想入朝为官,怕是再也不可能了。”

  陆德明幽幽道:“况且,高大人不愿意站队,只效忠陛下,可高家真的能一直不站队吗?高大人也好,士贤兄也好,看似与庆国公关系缓和了,可这关系,也没好到哪里吧?”

  “来日魏王的狼子野心侥幸实现了,与庆国公有矛盾冲突的高家……你猜魏王是会继续重用高家,还是让你们坐冷板凳?”

  高士贤忍了又忍,终于没忍住,将陆德明的手拂了下去,压低声音恶狠狠道:“这是科举舞弊!舞弊!查出来是要掉脑袋的!”

  “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

  和高士贤的焦躁惊惶截然不同,陆德明的神情称得上悠闲。但是下一刻,他面色猛地沉下来,冷眼盯着高士贤。

  “还是说,士贤兄打算告密?”

  高士贤心里隐隐生出不好的预感,他感觉自己中圈套了。

  他抱了最后一点希望道:“陆大人,这件事我不会泄露半个字,今天你没有来过高府,我们权当今天没有见面!”

  “你贵人事忙,我就不耽搁陆大人时间了,请陆大人另请高明。”

  陆德明笑了笑,“这话谁都会说,士贤兄知道了太子殿下的打算,又不效忠太子,与我们也没有利益纠葛,仅凭一张嘴……”

  “我愿意信你,太子殿下却未必愿意信你。”

  高士贤心头拔凉拔凉的,果然,如果他不答应,对方也会不依不饶。

  什么给他一个机会,这根本是在给他下陷阱!压根没打算给他选择的机会!

  难怪陆德明绕来绕去,只说好处,他等了半天也没见对方说到底是什么事。原来是等着他开口!

  是他开口问了,陆德明才告诉他,如此便赖不到陆德明头上,毕竟是他自己要问的。

  而他问了,得知了太子的计划却不帮太子办这件事,让太子另请高明的话,他这条小命,估计便保不住了!

  科举舞弊这般大事,被一个不是自己人、也没有利益纠葛的人知晓,自然是要想办法让对方闭嘴保密。

  只有死人才能真正保守秘密。

  高士贤面色精彩纷呈,他瞪着陆德明,“陆大人,当真是好手段!”

  “过誉了。”陆德明笑着应下了,再次问道:“士贤兄考虑得如何?要不要帮殿下帮这个忙?”

  他朝门口方向抬抬下巴,“时候不早了,我还要回去禀报太子殿下这件事。若是士贤兄还没考虑好,也可以明日再遣人告诉我。”

  “不用了。”高士贤从牙根挤出了这句话,“我答应就是了。”

  就算等到明日,他难道就有其他选择吗?要么答应,要么死,他不想死就只能答应。

  高士贤后悔了,亏他听到有人来拜访,还高兴来的不是庆修,这还不如是庆修上门拜访他呢!

  “哈哈哈!我就知道,士贤兄是个识时务的俊杰!”陆德明大笑。

  “那我们,便等士贤兄的好消息了!”

  陆德明觑见高士贤面色过于难看,想了想,给他画了张大饼。

  “我可以给士贤兄透露个消息,殿下有意说服长孙丞相,举荐您担任户部侍郎一职。”

  “洛阳案后,户部侍郎的空缺一直没有真正补上,只是户部郎中兼任。这个位置……不少人打破头都想要呢。”

  别的不说,光是户部能够捞到的油水就足够惊人了。这可是一个大肥差!

  然而,户部侍郎这个职位再怎么吸引人,高士贤这会也没什么心情。

  他敷衍应了几声,又勉强挤出笑容,应付了会,,才将陆德明这尊活阎王送走。

  转身一进门,他脸色就垮了下去。

  无独有偶,陆德明钻进马车后,笑脸也猛地收了起来。

  “大人,高士贤即便帮我们拿到试题,却也未必会真心效忠太子殿下,把户部侍郎这个位置给他,会不会太浪费了?”

  进马车后,跟在陆德明左右的贴身随从低声问道。

  陆德明眼露嘲讽,“就那个废物也想坐稳户部侍郎的位置?不过是让他先占着这个空缺,等殿下挑好合适人选,再换上去罢了。”

  户部侍郎位置空了太久,哪怕有户部郎中暂时补领,时间长了也不合适。

  只是各方都想要这个位置,陛下虽然有意寻人填补空缺,却还没找到合适的。殿下也尚未找到合适的人,推对方坐上户部侍郎的位置。

  再加上各方博弈争执,便僵持到了现在。

  夜长梦多,殿下想要尽快将户部侍郎的位置拿到手里。如今正好先用高士贤占个坑,等殿下挑好合适人选,再给高士贤寻个错处,把他们选中的人趁机往上推便是。

  “嘴巴严点,别泄露了风声,让高士贤知晓。”陆德明道,“你们只需要当他就是户部侍郎即可。”

  随从应了两声。

  ……

  陆德明来了一趟后,高士贤在家中坐了两日,实在坐不住了。

  距离秋闱科举尚有一段时间,卷子题目没有那么快彻底敲定,送到副考官手里。

  于是高士贤便没事情可做,每日都下意识想到偷看卷子题目,协助科举舞弊一事,弄得茶饭不思,吃睡不安。

  不行,这样下去不成。

  总不能真的乖乖等着,任人宰割。

  高士贤高声道:“备马!去士廉府上!”

  比起高士贤府邸的奢华,高士廉府邸更偏向清雅,平时他也喜欢在莲池旁的亭子上挥毫笔墨。

  写副字帖,或是画幅画。

  高士贤来的时候,高士廉刚好写完一幅字。

  “来得正好,过来帮我看看,写得如何?”

  高士贤素来对这个不感兴趣,最重要的是,他压根看不懂,也欣赏不来。

  他依言探头瞧了眼,绞尽脑汁夸赞了一通。听得高士廉嘴角抽搐,一把将人挥开。

  他真是脑子不灵光了,才会问高士贤这个。

  被挥开,高士贤也不恼,问道:“士廉,若是我想入朝为官,有没有什么能行的法子?”

  自从上回高士贤名字被庆修筛下去,高士贤入朝为官的心愿不了了之后,对方就鲜少再提此事。

  冷不丁听高士贤再度提起,高士廉愣了下,又觉得不是很意外。

  他叹道:“暂时没有。”能走的正经路子,没一条适合高士贤的。

  哪怕是他厚着脸皮举荐高士贤,也找不出什么优点举荐啊!

  毕竟,他官职虽大,却也不像庆国公和长孙无忌那般,在朝中炙手可热,权倾朝野。

  只要开说一句,别人哪怕心里不以为然,也会看在他们面子上,给被举荐的人一个不高不低的官职。

  担心高士贤过分沮丧,高士廉又补充道:“不过,等此次秋闱科举圆满结束,有了这桩功劳,我或许可以向陛下提提,给你先讨个虚职。”

  闻言,高士贤最后一点希望也没了,他胡乱应了应。

  本来他能先一步成为朝廷命官的话,哪怕他不依太子,太子也不敢轻易对他下杀手。

  死一个朝廷命官的家属,和死一个朝廷命官,可是截然不同的事。

  前者,只要好生安抚一下,再在尸体上动动手脚,伪装成失足落水之类意外,事情便过去了。

  后者,哪怕是意外,刑部也要例行调查一番,便会很容易暴露他杀的事实。

  长安城内,天子脚下,出现朝廷命官被人杀害,那是会惊动陛下的大事,必然会被彻查。

  闹大之后,即便是太子,也很容易惹一身腥,不敢轻举妄动。

  可现在看来,这个法子算是没法用上了。

  高士贤愁眉苦脸的,难不成他真的只剩下偷卷子这条路可走了?

  这次之后,高士贤频频来寻高士廉,从寻各种借口,到后来,借口也懒得找了,每次打着送东西的名义,带上点还算不错的礼物便登门。

  高士廉只当他是惦记着科举后,他帮他弄个虚职,所以这段时间频频上门讨好,故而没放在心上。

  人来了,他在府里就招待一二,顺带闲聊几句。他不在,府中下人也会将人招待好。

  ……

  距离秋闱科举越来越近,长安城内,进京赶考的学子也愈发多了起来。

  每年会试,因为要远赴长安赶考,所以各地学子会早早出发。

  为了避免赶到长安后,来不及好好休息就要入场考试,导致发挥失常。许多学子会提早一两个月,甚至两三个月入京。

  然后在长安内住上几个月,边熟悉考场和长安的情况,边温书备考。

  这段时间,无论是客栈酒楼,亦或是可以出租的小院,全部人满为患。

  某间客栈内。

  几个衣着朴素的学子正高谈阔论,对着经书某些观点抒发己见,偶尔又闲聊几句八卦。

  “说起来,你们可有听闻苏家那位今年也要参加会试的公子?”有人忽然道。

  “他?自然有所听闻,他们家不仅是世代书香门第,父亲娶了南昌公主,还出了位太子妃。不过听说他学问做得虽然尚可,却算不上多出色。”

  “一甲前三,应该会有他吧?”

  “哈哈哈,你们到长安时间不久,不知道,他学问尚可,可顶多也是能进二甲的水平。这次听闻不少地方,都出了才学极佳,名声也不赖的学子,就江州,江州不是有人号称第一才子吗?这次他也参加科考。”

  几个书生谈得兴起,也没有压低声音,渐渐引得旁边几桌的书生也坐了过来。

  他们谈得入神,没有发现旁边有几个人走过,为首的那个青年,正是他们口中学问顶多只能进二甲的苏家公子。

  “公子,他们……”随从听得恼火,撸起袖子想去教训他们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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