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复流雪雨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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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雨河的河水清澈晶莹,如同碎钻般在阳光下闪烁,河面上泛着粼粼波光,偶尔有小鱼跃出水面,激起一圈圈细小的涟漪。勃休牵着战马“烈云”站在河畔,指尖轻轻抚摸着马颈上光滑的鬃毛——“烈云”好似也因岁月变迁而毛色黑红,且四蹄多出抹雪白,它此刻正悠闲地甩着尾巴,偶尔低头舔舐几口河水。这位曾经的“雪雨湾之犬”环视着久违的雪雨湾,远处的草原一望无际,青绿色的草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空气中弥漫着青草与河水的清新气息。不远处,穿着那件雪白羊皮袄的野孩子正蹲在雪雨河边,小小的手掌在水中来回拨弄,追逐着那些蹦跶的银灰色小鱼。小鱼灵活地在他指间穿梭,惹得他不时发出清脆的笑声,羊皮袄的衣角沾了水,却丝毫没影响他的兴致。阿姆则靠在那座破旧废弃的牧马人帐篷上,帐篷的帆布早已褪色,边缘还打着几个补丁,她双手抱在胸前,嘴角带着温柔的笑意,心旷神怡地看着河边的两人,阳光洒在她的发梢,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
远处,三匹战马踏着轻快的步伐而来,赫斯与阿基里塔斯、卡玛什三人骑马来到雪雨河边。他们勒住缰绳,默不作声地翻身下马,目光扫过眼前的美景——清澈的河水、嬉戏的孩子、悠闲的战马,还有远处随风起伏的草原,这静谧的画面让人心安,连之前赶路的疲惫都消散了大半。
阿姆见状,连忙从帐篷边站起身,快步走上前。她额头佩戴的祥珠随着脚步轻轻晃动,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声响,如同风铃般悦耳。她微微弯腰行礼,语气满是感激:“阿姆谢谢你们!若不是你们帮忙,我们还不知道要在这草原上漂泊多久。”
阿基里塔斯爽朗地哈哈大笑起来,声音洪亮得惊飞了河边几只栖息的水鸟,它们扑棱着翅膀,飞向远方的天空:“没什么,小事一桩!”
阿姆的目光落在赫斯身上,只见他穿着那件满是破洞的褚衣,肩膀处的布料早已撕裂,露出里面古铜色的皮肤,还能看到几道浅浅的疤痕;再看阿基里塔斯,他的脸上沾着些许烟灰,身上那件牛皮大氅被烧得焦黑,下垂边缘还卷曲着。阿姆心里一紧,有些紧张地问道:“你们...你们是不是遇到山火了?看你们的衣服,好像受了不少苦。”
阿基里塔斯毫不在意地又哈哈笑道:“没什么,就是一点儿小火而已,我们反应快,早就躲开了,一点儿事都没有!”他嘴上说得轻松,可脸色却有些僵硬的后怕,显然对之前的经历还心有余悸。
卡玛什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胳膊上没来得及复原的水泡,水泡已经结痂,却依旧能看出当时的凶险。他勉强笑了笑,语气带着几分坚定:“就像我父亲诺茨拉德常说的‘烈火也不能让正义屈服’!这点困难,不算什么。”
勃休牵着战马“烈云”来到赫斯三人面前,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谢谢你们一路护送,这份情谊,我记在心里。”
赫斯从马背上跳下来,动作干脆利落,可眼神里却带着几分惭愧:“其实我们也没帮上太多忙,幸亏你及时出现,否则...否则阿姆和孩子恐怕要遇到危险。”
勃休轻轻摇了摇头,微笑道:“你们已经做了该做的事,这就够了。”说着,他转身将野孩子抱起来,又扶着阿姆坐上“烈云”的马背,动作轻柔得像在呵护珍宝。他抬头望了望雪雨湾的天空,自言自语道:“希望以后还能回到这里,这里的河水、草原,还有这些善良的人,都让我觉得像家一样温暖。”说完,他牵着“烈云”的缰绳,缓缓走进雪雨河——河水没过脚踝,泛起浅浅的水花,“烈云”迈着稳健的步伐,载着阿姆和野孩子,跟着勃休向西而去,身影渐渐拉长。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哒哒哒”如同惊雷般逼近。十几匹战马疾驰而来,为首的独臂男人布赫率先跳下马,他的左臂空荡荡的,却丝毫没影响他的动作。布赫快步来到赫斯面前,脸上满是激动,声音都有些颤抖:“感谢上天神!恩人们终于回来了!你们果然没有让人失望,让雪雨河又充满了甘泉,救了我们乌坎那斯人!”
赫斯抬起手,指了指勃休远去的背影,语气诚恳:“你们该感谢他,是他找到了雪水的源头,让雪雨河重新流淌。”
布赫顺着赫斯指的方向望去,看着远处带着“烈云”、阿姆和野孩子渐渐远去的勃休,他惊愕地瞪大眼珠,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拳头:“那...那不是斥木黎大人吗?他还活着?”
空旷的草原上,不知是谁先唱起了歌,嘹亮的歌声随着风飘向远方,带着乌坎那斯人特有的苍凉与深情:
“呼嗨哟,呼嗨哟”
“你的脸庞哟,像雪山上的月亮”
“转身离去哟,带走了草原的光”
“睡不着哟..夜里总把你想”
“梦中哟,你还在我身旁”
“你才是我爱人哟,是我心中的太阳”......
听着这熟悉的歌声——这是乌坎那斯人用来歌颂英雄的曲调,布赫再也抑制不住激动,惊呼道:“真的是斥木黎大人!他的背影、他牵着的‘烈云’,我绝不会认错!”说着就要翻身上马,去追赶勃休的身影。
赫斯急忙上前一步,伸手阻拦道:“别追了。既然他选择悄悄离开,肯定有自己的理由,咱们就不要去阻拦,让他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布赫呆愣地站在原地,望着勃休和“烈云”渐渐化作远处的小黑点,眼眶慢慢红润起来,声音带着几分哽咽:“我就知道他没死!当年那么多人眼睁睁看着他死在那些妖僧手中,可我一直相信,他一定会回来的!”
卡玛什走上前,轻轻拍了拍布赫的肩膀,语气带着几分感慨:“雪雨湾之犬,果然是会守护雪雨湾的。斥木黎大人心里记挂着这里,所以才会在雪雨河枯竭的时候回来,他从来都没忘记过乌坎那斯人。”
“恩人留步!”正当赫斯翻身上马,准备和布赫告别离去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众人回头望去,只见年迈的萨沙?格勒正被几个侍从搀扶着,慢慢走过来——萨沙?格勒头发花白,脸上布满皱纹,却依旧精神矍铄,眼神里透着睿智的光芒。
赫斯见状,急忙从马背上跳下来,快步走上前,恭敬地行礼道:“老爹您好!您怎么来了?”
萨沙?格勒让侍从扶着自己下马,他抬起头,眼睛里闪烁着激动的光芒,一步步来到赫斯三人面前。他嘴唇颤抖了良久,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却充满力量:“恩人啊!你们真是雪雨湾的救星,是我们乌坎那斯人的恩人!若不是你们,雪雨河就会彻底干涸,我们也要被迫离开世代居住的草原了!”说着就要弯腰跪拜,向三人表达谢意。
赫斯赶忙伸手扶住萨沙?格勒,动作轻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轻声道:“老爹,保护雪雨湾,帮助乌坎那斯人,是帕图斯的心愿,也是我们该做的事,您不用这么客气。”
萨沙?格勒叹了口气,满眼泪花地看着赫斯,语气里满是感慨:“你和你父亲图塔?乔玛一样,如同天上的青鹞神鸟,总是能在乌坎那斯人最危难的时候出现,带着我们走出困境,免除灭族的危险。当年你父亲为我们驱逐了瘟疫,救了无数人的命;现在你又找到了雪水源头,让雪雨河重新流淌,滋养这片草原。我们每一个活着的乌坎那斯人,身体里都流淌着你们父子的恩情,这份情谊,我们永远不会忘记!”
“老爹言重了。”赫斯轻轻握住萨沙?格勒的手,掌心的温度传递着真诚,“我们乔玛家与乌坎那斯人世代交好,早把彼此视作血脉相连的兄弟。守护雪雨湾、帮扶族人,本就是分内之事,您视作理所应当便好,不必如此挂怀。”
萨沙?格勒闻言,眼中的感动更甚,他上前一步紧紧攥住赫斯的手,满是褶皱的手掌不停颤抖道:“好!好一个兄弟情深!如今雪雨河重新流淌,乌骨山上那些扰人的高地人又被山火焚烧殆尽,族人们都欢欣鼓舞,不少之前迁走的族人已经陆续搬了回来。你们一定要多住几天,我们已经备好河桌席,要连摆十天十夜,好好欢庆这场重生!”
望着萨沙?格勒苍老却依旧烁烁有神的眼睛,那里面满是期盼与热情,赫斯却也不得不轻轻摇头,语气带着几分歉意:“多谢老爹盛情,但我们确实不能久留——还得去西边找一位重要的朋友,耽误不得。”
萨沙?格勒却突然抿嘴笑了,眼角的皱纹挤成团,带着几分狡黠:“你们是去迎接帕图斯吧?”
赫斯猛地一怔,眼中闪过丝惊讶,随即笑道:“老爹怎么会知道?”
萨沙?格勒从怀中掏出卷羊皮铭,羊皮边缘带着自然的毛边,上面用炭笔写着密密麻麻的乌坎那斯文字。他将羊皮铭递到赫斯手中,解释道:“冰雪笃玛的新羊皮铭已经送到了各个部落,以前乌坎那斯笃玛颁布的旧羊皮铭早就作废了。现在族人们都承认帕图斯——像他父亲斥不台一样,是个敢打敢拼的英雄,也愿意接受他成为新的乌坎那斯新巴哈。”
赫斯展开羊皮铭,指尖轻轻拂过那些熟悉的文字,眉头却突然紧紧皱起,语气变得凝重:“老爹,您最近没听到其他特别的消息吗?比如...关于曼丁人的动静?”
萨沙?格勒疑惑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满是不解:“你是说......”
“曼丁人!”旁边的卡玛什急忙出声提醒,他身体微微前倾道,“我们在来的路上,隐约察觉到他们的踪迹,担心会对乌坎那斯人不利。”
萨沙?格勒的脸色瞬间紧绷,原本舒展的眉头紧紧锁在一起,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你们...已经知道那些事情了?”
卡玛什清了清嗓子道:“正是因为有此忧虑,勃...赤木黎大人才急于疏通雪雨河。但目前我们也不知道他们具体动向,所以想听听老爹您的想法。”
萨沙?格勒摆了摆手,示意身边的侍卫们动作快些:“快!搭起帐篷,燃火煮茶,再在旁边搭个凉棚——咱们有话慢慢说。”侍卫们立刻行动起来,帐篷的帆布在风中“哗啦啦”作响,篝火“噼啪”地燃烧起来,很快便升起袅袅青烟。萨沙?格勒盘腿坐在凉棚下的羊毛垫上,连喘了几口粗气,才缓缓开口:“本来我不想提及此事,怕扫了大家欢庆的兴致,但三位恩人既然问起,我就和盘托出,绝无隐瞒。”
赫斯与卡玛什也跟着盘腿坐在对面,两人同时点了点头,赫斯沉声道:“您尽管说,若是乌坎那斯人需要帮忙,我们乔玛家一定全力而为。”
萨沙?格勒端起侍卫递来的陶碗,喝了一口温热的苦稞茶,慢慢说道:“其实...我们乌坎那斯人与曼丁人,本是同宗同族。”说罢向赫斯和卡玛什苦笑一声,继续解释:“我们都以青鹞为神鸟、以笃玛为信仰,最早的时候,都在雪山下这块肥沃的草场上牧牛、放羊,日子过得还算安稳。只不过后来,雪山下的大牧场中间隔了一道山脊,加上部落间难免有资源争夺的冲突,大家才慢慢向山脊两边迁移。时间一长,隔阂越来越深,就形成了现在的仇视对立。”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几分无奈:“‘曼丁人’这个称号,其实是我们乌坎那斯人起的,意思是‘蛮横无礼’;而‘乌坎那斯人’这个名字,是他们给我们起的,意思是‘偷羊的小偷’。不过叫得久了,大家也就默认了,谁也没再追究最初的缘由。其实我们的语言、习俗都差不多,话基本都能互相听懂,若是没人挑拨,根本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
说着,萨沙?格勒接过侍从递来的另一碗苦稞茶,递给赫斯和卡玛什:“快尝尝!这是用刚疏通的雪雨河水煮的茶,终于又能品到雪雨河的甘甜了,以前用别处的水,总觉得少了点味道。”
卡玛什端起陶碗,轻轻抿了一口,茶的清香混合着雪雨河的甘甜在口中散开,他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怪不得都说雪雨河是乌坎那斯之魂!这茶比契卑洛山的泉水煮出来的,还要甘洌爽口,带着一股草原的清甜味。”
萨沙?格勒哈哈笑了起来,声音洪亮:“何止是茶!我们雪雨湾的好东西多着呢——能日行千里的伯达战马、止血止痛的银毫蕨、保暖耐用的雪雨湾羊皮,全都是靠着雪雨河的水滋润而来。没有雪雨河,就没有我们乌坎那斯人的好日子。”
“羊肉也好吃!饿死我了!”身后突然传来阿基里塔斯的声音,他正用小刀割着侍卫们架在火上烤的羊肉,油汁“滋滋”地滴落在火里,升起阵阵香气。他叉起一块还带着血丝的羊肉,递到卡玛什面前地说:“白皮卡,你也尝尝!这可是刚宰杀的羔羊,烤得外焦里嫩!”说着又突然收回嬉笑道,“你想的美!”
卡玛什看了眼火架上被转来转去的整只羊,油光锃亮的肉皮让他瞬间想起之前看到的高地人烧烤俘虏的场景——血腥的画面在脑海中清晰浮现,他忍不住有些反胃,嫌弃地扫了眼狼吞虎咽的阿基里塔斯,声音带着几分压抑的不适:“...你可真是...没心没肺。”
阿基里塔斯将那块带着血丝的羊肉塞进嘴里,大口咀嚼着,油汁顺着嘴角往下淌,含糊道:“真的很好吃,你是不是又想起高地人烤俘虏了?”说着故意在他面前晃荡着那烤羊肉。
“呕——”他的话刚说完,卡玛什突然猛地扭头,踉跄着跑到雪雨河边,扶着岸边的芦苇杆,哇哇呕吐起来。胃里的苦稞茶混着之前吃的干粮尽数吐出,连脸色都变得惨白,河水被呕吐物染出一小片浑浊,很快又被清澈的水流冲淡。
阿基里塔斯无趣地撇撇嘴,转身凑近烤架,用小刀戳了戳烤得金黄的羊肉,嘟囔着骂道:“傻卡真是不知好歹!这么香的肉都不吃,脑子里净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说着又割下一大块肉,塞进嘴里大快朵颐。
赫斯扫了眼趴在河边不停干呕的卡玛什,叹息一声收回目光,转向萨沙?格勒道:“老爹,您继续。”
萨沙?格勒点点头,端起陶碗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缓缓开口:“问题的根源,其实出在笃玛身上。”他顿了顿,眼神变得复杂,“雪山下的冰雪笃玛,是所有笃玛的宗主,这是大家公认的规矩。但我们乌坎那斯人离雪山太远,不方便去膜拜,所以就有了自己的部族笃玛——就是那些能医治疾病、祛除魔怔、主持占卜祭神的老人。以前还好,他们只负责部族的祭祀和医疗,从不会太过擅权,更不会参与部落间的决议和纷争,可自从我兄弟斥木黎来到雪雨湾,我就隐隐约约感觉到,部族的笃玛们有些异样。”
“或许是嫉妒吧。”萨沙?格勒叹了口气,“毕竟那时候的斥木黎,简直被族人们奉若神明——他能驯服最烈的马,能找到最丰美的草场,还能带领大家抵御外敌。不是有句老话吗?‘泥巴也会因为看到太阳而想把自己变白’,那些笃玛们见斥木黎威望太高,心里就不平衡了,私下里管他叫‘雪雨湾之犬’,这个称呼后来慢慢传开。”
“可事情还没完。”萨沙?格勒的声音沉了下去,“后来笃玛们的敌意越来越深,又趁着野孩子需要入族,他们逼迫斥木黎去乌骨山,让斥木黎险些死在那里;再后来,他们又宣称野孩子和斥木黎是部族的灾星,说他们会给雪雨湾带来灾难。就是因为这些迫害,斥木黎落下了终身残疾,最后还死在那些凶僧手中。甚至我都怀疑,当年摩尔撒刺杀斥不台,也是笃玛们在背后怂恿的!现在他们又写羊皮铭诋毁帕图斯,就因为斥不台是斥木黎的义子,帕图斯是斥不台的独子,他们是想把这一脉斩尽杀绝!这里面的弯弯绕绕,真是一言难尽。”
赫斯紧紧皱起眉头,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膝盖:“就只是因为嫉妒吗?”
萨沙?格勒摇了摇头,眼神里满是凝重:“不只是嫉妒,更重要的是权利!斥木黎的威信,已经影响到了笃玛们的地位——他们不能容忍除了部族头人之外,还有人能超越他们的影响力。后来斥不台成为整个乌坎那斯的巴哈,对这些笃玛更是只有客套的敷衍,从不任由他们干涉部族事务,这就彻底激怒了他们。”
“可我一直想不通,他们为什么非要斩草除根?”萨沙?格勒的语气带着几分困惑,“毕竟之前那封诋毁帕图斯的羊皮铭,已经让他名声受损,没人敢亲近他了。可现在,他们居然暗中联系曼丁人里的北帔氏势力,想引他们来占领乌坎那斯草原!以前我们主要是和曼丁人的陶氏部族征战,现在陶氏败落了,北帔氏就成了最强大的曼丁部落,也是我们最大的威胁。这些笃玛的野心实在太大了,我甚至怀疑,他们根本不满足于掌控乌坎那斯,而是想取代雪山的冰雪笃玛,成为整个笃玛教的宗主!”
听着萨沙?格勒徐徐道来的往事,赫斯猛地抬头,眼神锐利如刀:“这么说,这些笃玛已经和北帔氏曼丁人勾结,而且他们的人,已经来过雪雨湾了?”
萨沙?格勒抬起耷拉的眼皮,眼中闪过丝惊讶:“确实经常有北帔氏曼丁的人来找那些笃玛,每次都神神秘秘的。而且你们来了之后,还来了个皮肤白皙的陌生男人,据说是笃玛们的‘贵客’。不过您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您之前见过他们?”
“只是猜测而已。”赫斯弯腰捡起茶碗,用袖口轻轻擦去上面的灰尘,缓缓摆正,“雪雨河刚疏通,曼丁人就有了动静,这未免太巧合了。”
萨沙?格勒凑近赫斯,声音压得更低:“所以我已经悄悄派人去西边寻找帕图斯了,想等他回来,尽快除掉这些作乱的笃玛,否则不用等曼丁人来,雪雨河的水迟早会再次干涸,乌坎那斯人也会再次陷入灾难!”
赫斯扫了眼萨沙?格勒那张满是急切与算计的脸,心中隐隐觉得不安,他轻声道:“老爹,这事恐怕比您想得还要艰难。那些笃玛经营多年,在部族里肯定有不少亲信,而且还勾结了曼丁人,咱们稍有不慎,就会引火烧身。”
萨沙?格勒叹了口气,眼神里满是懊悔:“是我大意了!我没想到他们会这么绝情,居然为了权利,不惜出卖整个部族。否则就是同归于尽也要动手,绝不会让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一步。”
就在这时,一阵浓郁的羊肉香味飘了过来,阿基里塔斯拿着条烤得油光锃亮的羊腿,快步走到赫斯面前,递了过去。他自己的脸上、手上全是油渍,嘴里还不停地嘟囔:“快吃快吃!好久没吃过这么香的肉了,这雪雨湾的羊肉就是不一样!”
赫斯抬起头,目光扫过不远处闻讯赶来的格勒部族人——他们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喜悦,围坐在篝火旁,说说笑笑;身边的雪雨河泛着细碎的浪花,阳光洒在水面上,像撒了一层碎金;几个孩子在河边追逐嬉戏,偶尔弯腰捡起光滑的鹅卵石,笑声清脆悦耳。迎面吹来一阵清凉的微风,带着青草与河水的气息,赫斯深深松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雪雨湾真是名不虚言,有这样的好山好水,还有这么多善良的族人,确实值得拼尽全力去守护。”
而卡玛什平躺在雪雨河中,冰凉的河水漫过他的胸膛,带着雪山融水特有的清冽,缓缓冲洗着连日奔波的疲惫。他舒服地眯起眼睛,对着水面咕嘟咕嘟吹了几个气泡,白色的泡泡在阳光下泛着微光,刚浮出水面便“啵”地破裂。待浑身被河水沁透,他才猛地抬起头呼气,却冷不防一张满是油光的脸突然出现在眼前——阿基里塔斯不知何时也下了河,正凑在他面前咧嘴坏笑。
“啊啊啊!”卡玛什被吓得心脏骤停,惊恐地大叫起来,随即反应过来是阿基里塔斯在捉弄自己,愤怒地挥舞四肢,溅起大片水花向对方身上泼去。阿基里塔斯哈哈哈地站在河水中大笑不止,任由清凉的河水打湿衣衫,阳光洒在他溅起的水珠上,折射出细碎的彩虹,岸边的芦苇被笑声震得轻轻摇晃。
萨沙?格勒坐在凉棚下,看着河水中打闹的卡玛什和阿基里塔斯,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暖意,语气却带着几分沧桑:“如果不是这条特殊的雪雨河,滋养着这片草原,谁又能在这严酷的环境里存活呢?而且托这条河的福,我阿哥终于可以不受惊扰,安心长眠了。”
赫斯闻言,疑惑地抬起头,眼中满是不解。萨沙?格勒神秘地笑了笑,俯身凑到他耳边低声道:“和您说也无妨,其实我们始终没有离开雪雨湾,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我阿哥‘飞鹰巴哈’石拓的墓葬,就在雪雨河的河床之下。之前雪雨河干涸的时候,有不少盗墓贼和心怀不轨的人前来盗掘他的墓葬,幸好我们拼死阻拦才没让他们得手。现在您将雪雨河重新注满清泉,河水如同天然的屏障,任凭他们有天大的本事,也再也无法侵扰我阿哥在天的亡魂了。”
赫斯闻言,立刻微微弯腰行礼,语气恭敬:“感谢您的信任,这份情谊,我记在心里。”
萨沙?格勒深深松了口气,苍老的脸上露出释然的笑容:“您和您父亲图塔?乔玛,都是我们乌坎那斯部族可以托付性命的人。以后部族若遇到危难,可能还需要您的庇佑,我怎敢对您有所隐瞒!”
正当两人低声闲谈,浑身湿透的卡玛什快步来到赫斯身边,他的头发滴着水,贴在脸颊上,却丝毫不在意,反而浑身放松地叹了口气:“果然是条神奇的河!泡了这么一会儿,之前胳膊上的水泡都不疼了,整个人感觉脱胎换骨般轻松!”说着,他抬手摸了摸胳膊上那些开始消散的淤肿,眼中满是惊喜——之前被山火烫伤的地方,此刻竟只剩下淡淡的红印。
指挥着侍卫们铺设羊毛地毯、搭建临时帐篷,又忙着宰杀羔羊烤肉的布赫,此刻也快步来到萨沙?格勒身边。他盘腿坐在地上,用粗糙的袖口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语气带着几分自豪:“雪雨河的水是从雪山圣峰流下来的圣水,不仅能消除身体的病患,还能洗涤人心里的污秽,让那些不好的记忆都慢慢淡去!”
卡玛什顺着布赫的目光望去,只见一位梳着麻花辫的俊俏乌坎那斯女孩,端着一个木盘走了过来,盘中放着烤得金黄的羊肉和热气腾腾的煮肠肚,香气扑鼻而来。他的肚子瞬间咕噜噜作响,之前因高地人暴行留下的恶心感消失得无影无踪,情不自禁地拿起一块羊肉,急切地塞进口中道:“看来...还真是能洗涤心灵的污秽!”
“哟,这是终于忘了那些恶心事,突然有胃口了?”阿基里塔斯不知何时也从河里上来了,他故意放大声音调侃,还冲卡玛什挤了挤眼睛。
就在这时,淡蓝色的波潵琉游魂虚影“呲溜”一声从赫斯肩头钻出,他好奇地眨了眨涡流状的眼睛,看着眼前热闹的场景和清澈的河水,扯着破锣嗓子兴奋道:“听起来这么神奇哩,莪倒想试试这圣水的效果!”话音未落,便纵身跃到雪雨河中,只听“咚”的一声轻响,他却很快捂着脑袋从水里站起来,头顶还隐隐鼓起一个包,委屈道:“怎么这么浅!早知道就不用这么大力气跳了。”
众人见状,顿时哄然大笑起来,连萨沙?格勒也呵呵笑道:“果然是图塔?乔玛的儿子,连身边跟随的...精灵都这么有趣,看来连众神都在眷顾你们乔玛家!”
笑声还未消散,波潵琉游魂突然停下动作,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耳朵后面的警报骨角,又用指头轻轻敲了敲——仔细感受着那骨角愈发强烈的“嗡嗡”声。他瞬间慌里慌张地飘到赫斯身边,声音带着几分急促:“求主,不对劲!好像有‘朋友’来哩!”
赫斯抬起脸,目光锐利地四下扫视——远处的草原平静无波,河边的族人依旧在欢声笑语,雪雨河的水流缓缓向前,看似没有任何异常。但他却压低声音,眉头紧锁道:“不用找,从离开乌骨山开始,他已经尾随我们一路了。”
波潵琉游魂的涡流眼飞快转动,满是疑惑地问:“你怎么知道的...难道你早就发现哩?”可话还没说完,他似乎察觉到什么,身形一晃,便钻回了赫斯体内,消失不见。
赫斯端起面前的陶碗,喝了一口苦稞茶,温热的茶水滑过喉咙,他看着眼前热闹祥和的景象,嘴角勾起抹苦涩与无奈,自言自语道:“老熟人了,而且还是那么鬼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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