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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7章 出人意外的砸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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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道贯站在假山上,泰然自若地看着张幼于,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讥笑。

  他倒要看看,这个老疯子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张幼于先是仰头望了望假山亭上的几位大佬,随后目光缓缓扫过全场,最后深吸一口气,朗声开口,声如洪钟。

  “先秦之时,圣人辈出!”

  “秦之后,唯有葬于下马陵的董广川,勉强可称一声‘董子’。”

  董广川即董仲舒。

  “然则,除了公羊学派,儒家其他各派可未必认这个‘子’字。”

  “诸位,我说的可对?\"

  园内一片寂静,无人反驳。

  张幼于见状,嘴角微微上扬,继续他的表演。

  “我时常在想,为何先秦圣人辈出,而后世却难觅圣贤?”

  “今日,我终于想明白了!”

  他顿了一顿,目光炯炯地扫视众人:“先秦圣人着书立说,为的是教诲君王。”

  “而后世文人舞文弄墨,却只知训诫百姓!”

  “可笑的是,他们写的文章晦涩难懂,老百姓根本看不懂!”

  “更可笑的是,圣人作文必先实地考察,亲身体验,而后人却只会闭门造车,凭空想象!”

  “圣人诗词中饱含对百姓的怜悯,是因为他们亲眼见过民间疾苦,伸手帮扶过!”

  “而后人写诗感叹民生多艰,不过是为了炫耀自己的文采罢了!”

  “看见路边乞丐,假惺惺说句‘可怜’,回头就花百两银子办文会,请一帮知己欣赏他新作的诗,却舍不得给那乞丐十文钱买个烧饼!”

  这番话掷地有声,园内却出奇地安静。

  这套“黄钟大吕与秋蝉时鸣”的理论,本就是苏东坡提出的。

  在座的都是文人,自然耳熟能详。

  “黄钟大吕”本为古代十二律中代表最高标准的音律,黄钟为阳律之首,大吕为阴律之首,常比喻庄严宏大的音乐或思想。

  “秋蝉时鸣”字面指秋季蝉虫短暂而嘈杂的叫声,后被文人引申为琐碎浅薄的言论。

  在苏东坡的语境中,这两个意象形成强烈对比:先秦诸子的思想如黄钟大吕般恢弘,直指上层社会的道德责任,而当下文人却如秋虫般拘泥于细枝末节,回避对精英阶层的批判,仅以训诫普通民众为能事。

  园内安静无比,并不是大家被这套理论惊到了,大家只是纳闷:张幼于扯这些干嘛?他不是来砸场子的吗?

  “诸位,”张幼于突然提高音量,“你们觉得自己错了吗?”

  竹林边有个年轻士子忍不住起身:“敢问幼于先生,我们错在何处?”

  张幼于看都不看他,转而对着假山下廊中的人喝道:“你们错了吗?”

  游廊里一个士子起身,语带嘲讽:“幼于先生莫非是疯病犯了?辩不过就要胡搅蛮缠?”

  张幼于依然不理会,目光直指假山上的汪道贯和王世贞等人:“你们——错了吗?”

  汪道贯冷哼一声,转头对张凤翼说:“伯起兄,还是带令弟去看看郎中吧。”

  张凤翼满脸尴尬,赶紧上前想要拉走弟弟。

  就在这时,张幼于突然大喝一声:

  “文章写尽太平事,不肯俯首见苍生!”

  \"冯老爷,你这主人是怎么当的?还不送客!\"

  冯时可巴不得赶紧送走这尊瘟神,连忙上前。

  张幼于朝桥头的戚继光喊道:“猛张飞!”,又对赵姬说:“赛子龙!咱们走!”

  三人转身欲走,身后顿时爆发出阵阵嘲笑声。

  戚继光低声问:“这就完了?这就是你说的砸场子?”

  赵姬也是一头雾水,正要开口,却听张幼于对冯时可说:“冯老爷,今天你欠我一条命。”

  冯时可一脸懵逼,还没反应过来,张幼于已经掏出一枚哨子,猛地吹响!

  刺耳的哨声刚落,一个家奴就连滚爬爬地冲进来:“老爷!不好了!官……官府的人闯进来了!”

  冯时可惊疑不定地看向张幼于,只见这老疯子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

  等他被张幼于拉着走出竹林,看清来人时,差点吓晕过去。

  来的竟是南京右都御史——海瑞海刚峰。

  冯时可硬着头皮上前阻拦:“海公,可有牌票、文书?”

  海瑞板着脸,一言不发,只是摇了摇头。

  闻言,冯时可愣住了。

  什么都没有?

  您特么不是最遵守大明律的吗?

  “少司宪!您这是强闯民宅!”冯时可急了。

  少司宪,即明朝都察院右都御史的别称。

  海瑞依然不语,只是轻轻掀开手中红布的一角,里面竟是一块神主牌。

  冯时可顿时面如死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海瑞大步走进园中,目光如电般扫过那些陪酒的花魁,声若洪钟:

  “大明律:凡官吏宿娼者,杖六十,谋合人减一等!”

  “若官员子孙宿娼者,罪亦如之!”

  “官吏宿娼,罪亚杀人一等,虽遇赦,终身弗叙!”

  “士子狎妓,革除功名。”

  海瑞在应天府当都察院右都御史的主要工作,就是抓嫖娼。

  因为大家不愿意让他干其他事,天知道这么较真的一个人会不会捅破天。

  海瑞虽以大明律为准,但他也不是不知变通之人。

  若按朱元璋时候的律法,整个大明十分之九的读书人都得被论罪。

  他是一个严以律己、宽以待人的人。

  抓到士子嫖娼,第一次警告,让老师或家人来领。

  第二次,直接关牢里,让士子踏踏实实在大牢里复习,等到科举时间再放出去。

  这些人没有怨言,因为海瑞如果较真,大家连科举资格都得被取消。

  甚至到了后来,你要没在烟花柳巷被海瑞抓过,你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士子。

  虽然不知道海瑞是哪里来的底气跨府抓人,但是大家知道不能被抓现行。

  其他人也就罢了。

  主要是那些有官职在身的人,得跑。

  园内顿时乱作一团!

  王世贞更是脸色铁青,他虽然不在乎南京兵部侍郎的虚职,但要是因为嫖娼被革职,这脸可就丢大了。

  他们人想溜,可海瑞猛地掀开红布,露出完整的太祖牌位,大喝一声:“太祖高皇帝神位在此!”

  这牌位自然不是从南京太庙里拿出来的,海瑞还没这么大的面子。

  这是海瑞自己刻的。

  海瑞不要命,敢私刻太祖神位。

  但这群人,却不敢不拜。

  这下谁也不敢动了,纷纷跪地磕头。

  ~~~~

  而此时,张幼于正在大门口对着围观的百姓大声宣布:

  “诸位父老乡亲,复古派辩不过我,就要动手杀人,幸得戚少保和赵女侠护我周全,还有这两位义士——”

  他指向人群中两个年轻士子:“白袍小将李文渊!黑袍小将孙世泽!”

  “二人皆是我苏州府义士!”

  “是他们冒死请来海青天救命!”

  人群中有人小声嘀咕:“那谁赢谁输?”

  旁人拍了他一下,“王老盟主都要杀人灭口了,你说谁赢谁输?”

  百姓们顿时沸腾了。

  “幼于先生威武!”

  “戚将军霸气!”

  “赵女侠英姿!”

  在震天的欢呼声中,张幼于带着他的人马,扬长而去。

  ~~~~~

  当夜,冯府。

  烛火摇曳间,映出戚继光半是无奈半是佩服的神情。

  他仰头灌下一杯酒,咂咂嘴,指着张幼于哭笑不得。

  “师弟啊师弟,你这手段,真是让人防不胜防。”

  赵姬依偎在张幼于身边,娇声问:\"冯郎,你到底是怎么说动海公的?他可是最讲规矩的人。”

  “跨府拿人,强闯私宅,私刻神牌,每一件都违背大明律。”

  她这一问,连一旁闷头吃菜的黑白二将都竖起了耳朵,酒盏悬在半空。

  张幼于慢悠悠地抿了口酒。

  “起初,自然难如登天。”

  “我寻到海公,先用激将法,言道:‘海刚锋,你连世宗皇帝都敢抬着棺材去骂,如今却不敢为几个狎妓的腐儒,破一破这区区域府之界?’”

  “他如何反应?”赵姬追问。

  “他眼皮都没抬一下,只丢给我一句‘律法如山,岂能儿戏’,在他心里,规矩体统,重过泰山。”

  戚继光点头:“这倒是他的做派。”

  “一招不成,我再出一招。”

  张幼于放下酒杯,神色稍正。

  “我问他,可知江南有百姓感念其恩,私下立了生祠?他默然。我又问,可知更有甚者,为他母亲立庙祭祀,香火不绝?”

  “他动容了?”赵姬捕捉到张幼于话里的关键。

  张幼于颔首:“他沉默良久,反问我,世人祭祀他母亲,所求为何?我答:‘世人非为求财,非为求官,只求这世间,能多几位如太夫人般明理坚韧的母亲,多教出几个似海公你这般的国之干城、民之青天!’”

  “他听后,久久无言,只是对着南方,他老家的方向,郑重拜了三拜,便答应来了。”

  “所以,那‘王世贞欲杀张幼于’的风声,也是你故意放出的?”戚继光恍然。

  “然也!”张幼于拍案,“只要看到我出门,文渊、世泽这两位小将军便即刻去接应海公,沿途只需大喊‘复古派辩不过要杀人’,将事情闹大。”

  “如此一来,海公此行便成了‘不得已而为之’的救人之举,而非无故闯府。”

  “天下人只会记得,他王世贞、他复古派,输不起!”

  戚继光看着张幼于那得意洋洋的模样,忍不住泼冷水:“若海瑞最终不肯来,你这满盘算计,岂不落空?届时你待如何?”

  张幼于哈哈一笑,伸手揽过赵姬的香肩,浑不在意地说:“那我便当场认输,然后往地上一躺,让我的‘赛子龙’背我杀出重围。”

  “对外就言,我张幼于力战不敌,幸得红颜知己仗义相救!”

  “虽败,却也能成全赵姬‘天下第一女侠’的赫赫威名!”

  赵姬闻言,俏脸微红,嗔怪地瞪了他一眼,但那眼波流转间,却是化不开的柔情蜜意。

  戚继光被这恩爱场面酸得直咧嘴,转而看向李文渊和孙世泽。

  “你二人今日助阵,科举之路算是断了,可愿从军?”

  两人对视一眼,李文渊试探着问:“元敬先生是要重新出山?”

  戚继光面色古怪:“评论区有后人言朝鲜有五十亿吨铁矿……陛下命我督师辽东,剿抚女真,严防其与朝鲜勾连,窥伺中原。”

  众人会意,哄堂大笑。

  ~~

  张幼于在一旁插话:“师兄既然瞧得上你们,你俩就去军中避避风头吧。”

  “海瑞此番动作,绝难善了。”

  “他来之前,已派人快马加鞭加急向京城递了请罪书。”

  “朝廷若想压下海瑞违律之事,就必须对复古派狎妓之事网开一面。”

  “可海瑞那性子,朝廷若不对他依法论处,他自个儿就能把天捅个窟窿!”

  闻言,戚继光冷笑道:“你还知道会捅破天啊?”

  “可知外面那些人如今怎么夸你?”

  张幼于挑眉:“哦?他们还能吐出象牙来?”

  戚继光没好气地道:“他们说,昔有曹植七步成诗,乃七步诗人,而张幼于九步诗人!”

  张幼于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这谐音梗,不由拍着大腿狂笑。

  “你还好意思笑!”戚继光瞪他,“他们需要避祸,你呢?复古派此番颜面扫地,岂会与你干休?”

  张幼于收起笑容,眼中闪过一丝桀骜与决绝,冷哼道:“大不了就是一死!”

  “后世不是考据我死因成谜,疑为被害么?”

  “管他历史上是谁动的手,今生若能拉着整个复古派给我垫背,我张幼于,值了!”

  戚继光知他性情,叹了口气,不再多言,只举杯邀饮。

  孙世泽终究年轻,忧心忡忡地问:“元敬先生,按《大明律》,海公此番会被如何处置?”

  戚继光举起的酒杯顿了顿,复又放下,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处置?非但无事,恐怕还要官升一级。”

  满座皆惊,连赵姬都掩住了朱唇。

  李文渊失声道:“这怎么可能?”

  “跨府、闯宅、私刻太祖神位……哪一条不是重罪?”

  “言官的唾沫星子都能把海公淹死!”

  “更何况,他是南京都察院的堂官,此举等于把南京都察院的脸都打了,他们能放过海公?”

  戚继光高深莫测地摇摇头:“正因为他身在南京都察院,此事才别有洞天。”

  “你们且看着吧,说不定,连北京都察院的大佬们,都要联手保他。”

  “南北两京的言官,现在都需要他这个‘太祖规矩’的标杆。”

  戚继光心里哀叹一声:肮脏的政治啊,人人都是棋手,人人都是棋子,事事都是棋局。

  见众人陷入沉思,他不再深入,转而看向黑白二将,岔开话题:“听幼于说,你二人还鼓捣出个新词,叫什么‘太祖狂热症’?说来听听。”

  李文渊回过神来,解释道:“就如同两汉乃至季汉,时人言必称高祖刘邦。”

  “若有刘氏子弟行事肖祖,便令人高看;若非刘姓,能循高祖旧制,亦得赞誉。”

  “大唐则尊太宗李世民,我大明自然唯太祖高皇帝马首是瞻。”

  “即便两宋,君臣亦常把‘太祖皇帝当年’挂在嘴边。”

  “就连那没有皇帝的后世,似乎也难逃此律。”

  戚继光饶有兴趣地“哦”了一声。

  “照此说来,我大明这循太祖旧制的典范,便是海刚锋咯?”

  他顿了顿,打趣道:“你言唐尊太宗,就不怕那李渊他日得知,在天幕评论区骂你?”

  李文渊嘿嘿一笑,浑不在意:“这又不是小子信口开河,是他们李唐自家的皇帝臣工,将太宗奉若开国之主。”

  一席话引得满堂哄笑,先前略显凝滞的气氛顿时活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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