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1章 打破壁垒

　　张凡的道心在剥离万法、回归本真的刹那，如同被拭去尘埃的明镜，映照出自身存在的终极真相。

　　那层困扰他许久的认知屏障，并非需要打破的壁垒，而是自身画地为牢的界限。

　　“我即是我，何须外求？”

　　此念一生，体内那枚沉寂的宇宙种子骤然绽放出无法形容的光芒。这光并非照亮太虚，而是让太虚本身在这光芒下显得黯淡。

　　它不蕴含任何已知的法则，不彰显任何具体的力量，它只是“存在”本身最极致的彰显。

　　远处，三位太虚守护者同时身躯剧震，他们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存在密度”正在诞生，其本质层次。

　　竟让他们源自太虚本源的意志都产生了本能的敬畏。

　　张凡缓缓起身，披在身上的星袍自然消散，重归为最原始的混沌气流，融入他周身流转的道韵之中。

　　他不再需要任何外在的宇宙投影，因为他自身的存在，已然超越了“宇宙”这个概念。

　　他看向那法则母河深处半梦半醒的太虚原始意识，不再试图去沟通或理解，只是平静地宣告：

　　“路，我已走过。超脱，不在远方，就在脚下。”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整个“存在”开始发生一种奇妙的“跃迁”。

　　不是位置的移动，不是形态的改变，而是存在层次的无限“上升”。

　　他的身影在太虚中变得既无比清晰，又仿佛不存在于任何维度，任何时间。

　　他看到了太虚之外。

　　那并非另一个空间，而是无数与太虚类似、或截然不同的“背景”在无尽的“虚无”中沉浮，每一个“背景”都孕育着自身的规则与万象。太虚，不过是这无尽“背景”海洋中的一滴水。

　　他也看到了太虚的“生老病死”，看到了它从某个更古老的“背景”中诞生，在不断吞噬其他弱小“背景”中成长，也终将在某个时刻被更庞大的“背景”所融合或取代。

　　所谓的太虚意识，不过是这庞大系统运行中产生的集体潜意识。

　　三位守护者僵立在原地，他们的认知被彻底颠覆。

　　他们守护了无尽岁月的“太虚”，竟也只是更大图景中的一隅。

　　张凡收回目光，对于这浩瀚无尽的“背景”海洋，他已了然。

　　超脱，并非成为这海洋的主宰，而是意识到自己本就是独立于海洋之外的存在。

　　他心念微动，并未去往其他“背景”，也并未回归太虚，而是就立足于这无尽的“虚无”之中。

　　“此地不错。”

　　他轻轻一步踏出，脚下那绝对的“虚无”仿佛被赋予了“基础”的概念，一圈圈难以言喻的涟漪荡漾开来。

　　随着涟漪扩散，一种全新的、独属于他的“规则”开始自发地生成、演化。

　　以他为中心，构建出一个既不依附于太虚、也不从属于任何其他“背景”的——绝对自在之境。

　　此境之中，无生无灭，无因无果，无规无则，又或者说，他的意志，便是唯一的规则。

　　他回头看了一眼那片孕育了他的太虚，目光穿透层层维度，看到了尘寰宇宙中正在演化的众生。

　　也看到了那三位依旧处于震撼中的守护者，以及法则母河深处那似乎因他的离去而泛起一丝微澜的太虚意识。

　　他微微一笑，并无留恋，也无感慨。

　　转身，向着那绝对自在之境的深处走去，身影逐渐融入那片由他自身存在所定义的、永恒的自在之光中。

　　前路再无迷茫，亦无终点。因为行走本身，已是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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