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落到了这个地步

　　苏烨跟着秦建国，又一次踏进了他的办公室。

　　“桌子上有烟，自己动手拿。”秦建国一进门就说。

　　“我给你倒杯水去。”他接着说，然后就去忙了。

　　苏烨看他这样，心里有点犯嘀咕。

　　这是唱的哪一出？怎么又盯上自己了？

　　不过苏烨转念一想，既然来了，就安安稳稳待在这儿吧。

　　他从桌上拿了包牡丹烟，抽出一根点上，然后坐下。

　　过了一会儿，秦建国端着杯茶走了过来，放在他面前。

　　两个人就这么坐在沙发上，谁也没先开口。

　　苏烨看他不急，自己也不催，抽了一口烟，端起茶杯吹了几下，浅浅地喝了一口。

　　这时，他看到秦建国夹着烟，身子斜靠在沙发上，一直盯着自己看，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

　　“科长，你别这么看着我行不行？”苏烨有点受不了地说。

　　“就算你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男人，我喜欢的是女人！”他开了个玩笑，想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

　　现在他心里大概也明白了，秦建国找自己，要么就是让自己当副科长，要么就是不让自己当。

　　要是让自己当的话，那就简单了。

　　不管是上周五的谈话，还是今天这次，都是在考察自己。

　　这样的话，也没什么好怕的。

　　不管秦建国问什么，只要不是需要隐瞒的事，自己如实回答就行了。

　　但如果不是让自己当副科长，那就有点麻烦了。

　　最近在轧钢厂，自己其实只做了一件事——

　　就是算计傻柱，坑了聋老太太和易忠海！

　　虽然大部分时间看起来自己都在四合院里待着，尤其是在全员大会上。

　　但实际上，真正的较量一直都在轧钢厂。

　　多亏了保卫科和厂领导的支持。

　　要不然的话，就凭自己的能力，顶多也就是在体力上胜过傻柱。

　　要想真正解决问题，权力还是不够大。

　　所以他才故意卖惨博同情，还挑拨王镪去找傻柱的麻烦。

　　后来又利用聋老太太、易忠海和傻柱之间的关系，

　　借全厂公审的机会，引诱聋老太太来轧钢厂找杨爱国求情，用她仅存的一点面子。

　　接着又用秦淮茹，使了点小手段，让傻柱被警告处分，还在大庭广众之下道歉。

　　这一连串的打击，直接把傻柱的心态搞崩了，让他一直沉浸在负面情绪里。

　　至于南易的事，本来只是个意外。

　　苏烨原本是想挑拨马华和傻柱的关系，好让傻柱心态彻底崩溃。

　　谁知道厂里竟然把南易这个“神队友”给找来了。

　　这样一来，所有的事情都顺其自然地发生了。

　　傻柱这回是彻底栽了，而且还被发配到后勤去扫厕所，翻身无望。

　　“小子，年纪轻轻的，下手可真够黑的。”

　　“跟我说说，你这套手段是从哪儿学来的？”

　　“按说，你这岁数，心思不应该这么深沉。”

　　正当苏烨琢磨秦建国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时，

　　秦建国突然直接挑明了。

　　这下不用瞎猜了。

　　原来这家伙一早就在这里等着他呢！

　　看起来，自己做的事终究还是露馅了。

　　不过，露馅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厂子的利益，没有丝毫损害。

　　所以，就算秦建国知道了，也拿他没辙！

　　苏烨心里那叫一个坦然。

　　“科长，你这是唱的哪出？”

　　“我怎么听得云里雾里的，是不是我最近哪儿做得不对，老让您找我谈心？”

　　“要是真有错，您直说，我肯定改！”

　　苏烨虽然不怵，但也没直接认下。

　　万一秦建国只是起疑，还没确凿证据呢？

　　这说不定就是试探呢！

　　“得了，小子，在我面前就别演了！”

　　“大丈夫敢作敢当！”

　　“再说，你干的那些事，我和厂长心里都有数，不过也没打算为难你。”

　　“你还装什么蒜！！”

　　秦建国看着苏烨这副德行，撇撇嘴，一脸无奈。

　　“不是，科长，你是不是哪儿弄错了？”

　　“我真什么也没干！”

　　打死也不认，就是不松口。

　　在没搞清秦建国手里有没有铁证之前，他绝不会承认。

　　虽说他没损害轧钢厂的利益，但多少有点假公济私的嫌疑。

　　“算了，你小子既然不认。”

　　“我也不想追究了，不过今儿找你来，是有正事。”

　　秦建国笑着说道。

　　“什么正事，科长？”

　　“也不是什么大事，本来上边打算在王镪和李卫国里选一个当副科长。但现在有了你，就不用考虑别人了，这个副科长的位子，就归你了！”

　　秦建国说得跟没事人一样，好像根本不当回事。

　　可眼神里却闪过一抹狡黠，说明他不是随口一说，而是故意的，就想看看苏烨什么反应。

　　“什么？”

　　“让我当副科长？这不是逗我呢吧？”

　　“科长，您这不是故意刁难我吗？我刚进厂才一年，连个小职员都算不上，您就让我当副科长，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嘛！别的不提，王哥、李哥他们哪个不比我合适？再说论资排辈，也轮不到我呀！”

　　苏烨的反应，正如秦建国所料，一脸慌张，手足无措。

　　秦建国见状，心里那叫一个痛快，毕竟再能干的人，也有被吓到的时候。

　　苏烨毕竟才十八岁嘛！

　　遇到这等大事，不惊得目瞪口呆才怪呢！

　　要是他无动于衷，那才叫奇怪！

　　其实，

　　苏烨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他才顺着秦建国的话，装出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

　　他演得那叫一个夸张。

　　论演技，苏烨可从没怕过谁！

　　“胡说八道！”

　　“按资历排辈那是老一套了，我们这里可不兴这个！”

　　“有能力就上，没能力就让位，这是咱们组织一贯的用人原则！”

　　“你小子有本事，不然我也不会向厂长提议，让你接替李国庆的位置。”

　　“这事就这么定了，等我年后走了，保卫科就靠你和李国庆撑着了，带好队伍，把工作干好，别让我和厂长失望。”

　　秦建国话音刚落，直接拍板定案。

　　这样一来，

　　苏烨再说什么也白搭。

　　副科长的位子，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这个消息一旦传出去，王镪、李卫国这俩一直盯着这个位置的人，心里肯定憋屈得慌。

　　秦建国知道，王镪肯定受不了。

　　至于李卫国和李明，说不定还得去找厂里领导闹腾一番。

　　毕竟，

　　让苏烨当副科长，确实有些不合常理。

　　刚入职一年，才十八岁的小子，就要领导那么多人。

　　不管怎么说，

　　这事要是落到自己头上，换位想想，他肯定也受不了。

　　想想都能明白。

　　三十多岁的人了，级别也不低，还有点成绩。

　　按照正常流程，票数一够，就能接替李国庆，当上副科长。

　　说不定再过几年，运气好的话，还能混个科长当当。

　　结果现在却被一个十八岁、才来一年的新人截了胡。

　　平时见了面都叫他哥的小子，现在要当他领导。

　　心里要是能舒坦，那才怪了。

　　别说他这次吃了多大亏，

　　光是还没上任，就已经把保卫科的人得罪光了。

　　所有人都会把怨气撒到他身上。

　　人少不怕，就怕不公平。

　　现在的保卫科，就是这样。

　　……

　　相比苏烨这边五味杂陈，

　　这时候的傻柱心里头真是五味杂陈，难受得紧。

　　一大早，他就到了后勤那儿，被后勤主任领着去领了打扫厕所的活儿。

　　那主任对傻柱可没个好脸色。

　　“一天得扫五遍，必须给我扫得干干净净的！”

　　“扫之前别忘了洒水，不然灰尘满天飞，领导看见了，有你好果子吃！”

　　“傻柱，咱们丑话说在前头，你要是敢给我捣乱，我也绝不会让你好过！”

　　“但你要是害我被领导批评，那你以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说完这些，

　　后勤主任就走了，留下傻柱一个人，对着空荡荡的厕所发呆。

　　想当年，他可是谭家菜的传人，做的川菜连领导都赞不绝口。

　　可谁能想到，一眨眼，他就落到了这个地步。

　　本该拿着菜刀炒勺的手，现在只能拿着扫帚扫厕所！

　　以前闻的都是饭菜香，现在却全是厕所里的臭味。

　　这前后的差别，简直让人无法接受，傻柱心里头那个憋屈。

　　而他对苏烨的恨意，也因此越来越深。

　　他还是倔着认为，自己今天会这样，全都是苏烨害的。

　　要不是他，自己怎么可能变成这样！

　　“苏烨，你给我等着，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等我找到机会，我一定要你好看！”

　　虽然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但傻柱还是得干活。

　　他拿起扫帚，开始了这一天的工作。

　　陆陆续续有工人来上厕所，看到傻柱，一个个脸上都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没人同情他，反而都盼着他出丑。

　　甚至还有人故意找茬，给他添乱。

　　这让本就不习惯的傻柱更是难受得要命。

　　一个人少走一步，这轧钢厂这么多工人，你想想，一上午得有多少屎尿得清理。

　　这些，都是傻柱得面对的。

　　这样的日子，让他对未来彻底没了指望。

　　他现在只想赶紧离开这里，就是去车间干最脏最累的活儿，他也愿意。

　　厕所，他是一刻都不想多待。

　　想当年，他多威风。

　　现在却每天跟屎尿打交道。

　　换谁都得崩溃。

　　而傻柱不仅要跟这些东西打交道，还得忍受每个进厕所的人故意给他找麻烦。

　　让他的活儿一下子多了好几倍。

　　这种待遇，整个轧钢厂，

　　估摸着也就傻柱能摊上。

　　“这家伙，就该这么收拾他，哼，七年来，偷了多少好东西！”

　　“善恶终有报，老天爷可不会放过谁。这是他应得的，千万别干坏事，不然早晚也得跟这狗东西一样！”

　　“说真的，保卫科这次还真靠谱，以前我对他们没什么好印象，但这回抓住那家伙，我确实挺满意，算是给咱工人做了件实事，除掉了个捣蛋鬼！”

　　“没错，那天王镪硬是让那家伙当众打开饭盒，真是大快人心！”

　　“我觉得，这种人就不该留，直接开除算了，让他去街上讨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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