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1章 劫身夺本源

　　局势的逆转只在瞬息之间。

　　那一点刚刚显现、散发着太初混沌气息的玄棺本源，仿佛成为了宇宙中新生的、唯一的焦点，吸引着所有幸存者的目光，也点燃了潜藏在绝望深渊之下的、更加危险的欲望火焰。

　　蛮荒血符秦凡和暗影刺客秦凡在外围堪堪稳住身形，抵御着因玄棺崩溃而愈发混乱的能量冲击，他们的目光也不由自主地被那点本源吸引，眼中闪过惊疑、震撼，以及一丝本能的渴望。那是源自生命层次对更高奥秘的向往，尽管他们并不完全清楚那究竟是什么。

　　而祭坛边，秦凡还沉浸在南宫翎即将彻底消散的巨大悲痛与无力之中，那点本源的显现虽然带给了他一丝源自记忆深处的熟悉与悸动，但此刻，没有什么比翎儿那淡如轻烟、即将永恒逝去的身影更重要！他挣扎着想要再次靠近，想要在她完全消失前，哪怕只能再感受到一丝她的气息，哪怕只是徒劳地伸出手……

　　然而，就在他全部心神都系于南宫翎身上，对周遭其他变化几乎失去反应的刹那——

　　一直静立如同亘古死寂化身般的无量劫身，动了！

　　他的动作并不快，甚至可以说得上是缓慢、从容，与这片空间正在发生的剧烈崩塌与能量风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但他一动，便仿佛成为了整个宇宙的中心，所有的光线、能量、乃至破碎的法则，都似乎以他为核心发生了微妙的偏折。

　　他没有施展任何惊天动地的神通，也没有散发出毁天灭地的气势。他只是简单地、朝着那悬浮在祭坛中心、缓缓旋转的玄棺本源，抬起了右手，然后，对着虚空，轻轻一握。

　　就是这么看似随意的一个动作。

　　下一刻，令秦凡、乃至外围两位“秦凡”都感到头皮发麻、心神俱震的一幕发生了！

　　那点玄棺本源周围，并非毫无防护。概念玄棺虽然濒临崩溃，但其核心处依旧残留着最为浓稠、最为精纯的“太阴之殇”规则之力，形成了一层无形无质、却比星辰壁垒更加坚固、足以隔绝万法的终极屏障。这层屏障，正是之前将秦凡所有攻击都化为乌有的根源所在。

　　然而，这层足以让战神秦凡倾力一击都无功而返、让主时空秦凡绝望的规则屏障，在无量劫身那看似轻描淡写的一握之下，竟如同阳光下的肥皂泡，连一丝涟漪都未曾荡起，便无声无息地……破碎、消融了！

　　不是被暴力击穿，不是被法则对抗消磨，而是仿佛从“存在”的层面上被直接“否定”了！就像用橡皮擦轻轻抹去了纸上的线条，干净利落，不留痕迹。

　　屏障消失的瞬间，那点玄棺本源似乎感应到了危机，猛地爆发出更加炽烈的混沌光芒，试图遁入虚空，或是引动残余的玄棺之力进行反击。它周围的空间开始扭曲、折叠，时间流速也变得紊乱，试图以时空本身作为最后的防线。

　　但这一切，在无量劫身面前，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他那抬起的手，仿佛超越了时空的界限，无视了一切规则的变化，就这么穿透了扭曲的时空，穿透了爆发的混沌光芒，精准无比地、轻柔地……将那点挣扎不休的玄棺本源，攫取在了指尖！

　　嗡——！

　　本源被他触碰的瞬间，发出了最后一声不甘的、带着一丝惊惧的哀鸣，随即其表面所有的光芒与异象都瞬间内敛、平息，仿佛遇到了真正的主人，或者说……天敌！它安静地躺在他的指尖，不再挣扎，不再散发气息，变得温顺无比，如同一个普通的、略显奇特的石子。

　　整个过程，快得超出了思维的反应极限。

　　从无量劫身抬手，到屏障破碎，再到本源被擒，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完成。没有惊天动地的碰撞，没有法则对轰的璀璨，只有一种令人窒息的、绝对力量层面上的碾压！

　　主时空秦凡甚至还没来得及从南宫翎即将消散的悲痛中完全抽离思绪，就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点可能与幼年记忆、与所有玄棺之谜息息相关的本源，如此轻易地落入了无量劫身之手！他想要阻止，想要怒吼，但身体却如同被无形的枷锁束缚，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只能睁大着布满血丝的双眼，看着这匪夷所思的一幕发生。一种深深的、源自灵魂战栗的无力感，再次将他淹没。在这个存在面前，他感觉自己渺小得如同尘埃。

　　蛮荒血符秦凡和暗影刺客秦凡也彻底停下了动作，震撼地望着祭坛中心。他们能感受到那股令他们灵魂都在颤抖的、属于无量劫身的、超越理解的绝对力量。那是一种凌驾于他们认知体系之上的层次，让他们生不出任何与之对抗的念头。

　　无量劫身低头，看着指尖那点温顺的玄棺本源，那双寂灭的眼眸中，炽热与渴望缓缓平复，重新归于深不见底的平静，只是那平静之下，似乎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满足？或者说，是一种看到了既定轨迹正在实现的……了然？

　　他夺取了这本源，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凭借其中蕴含的“超脱”之秘，挣脱无量劫的束缚，成为新的超脱者？

　　还是说，他本身就是为了毁灭这可能导致“终末”加速的根源之物？

　　他的行为逻辑，依旧如同笼罩在迷雾之中，难以揣度。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夺取了本源的无量劫身会立刻离开，或是进行某种未知的仪式时，他却做出了一个出乎意料的举动。

　　他缓缓转过身，那双仿佛能洞穿万古轮回的寂灭眼眸，再次落在了跪在祭坛边、满脸悲愤与无力、死死盯着他的主时空秦凡身上。

　　无量劫身的目光平静无波，与秦凡那充满了不甘、愤怒、悲痛与迷茫的眼神对视着。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然后，他开口了，声音依旧平淡，没有丝毫情绪起伏，却带着一种仿佛穿越了无尽时空、蕴含着某种宿命意味的语调，说出了一句在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下，显得极其莫名其妙的话：

　　“种子……已给你。”

　　“能否开花……看你造化。”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甚至没有给秦凡任何反应、任何询问的机会。他的身影，连同指尖那点玄棺本源，便开始如同水中倒影般，变得模糊、透明，最终彻底消散在这片混乱的虚空之中，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仿佛从未存在过。

　　只留下那句如同谶语般的话语，在死寂的祭坛边，在秦凡的脑海中，反复回荡。

　　种子？什么种子？

　　开花？开什么花？

　　看谁的造化？

　　无尽的疑问，如同潮水般涌上秦凡的心头，与南宫翎即将彻底消散的巨大悲痛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他的理智彻底撕裂。

　　而祭坛上，南宫翎那最后一点模糊的轮廓，也终于在失去了所有支撑后，如同轻烟般，彻底散开，化作了无数细微的、闪烁着最后微光的粒子，向着四面八方飘散……

　　最终的失去，似乎还是无可避免地到来了。

　　而那句莫名其妙的箴言，又究竟预示着怎样的未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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