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4章 兰斯圣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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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4年的兰斯大教堂比任何时候都更像镶嵌在尘世的珠宝盒。

  一大早,教堂外就已聚集了无数民众,他们身着盛装,眼中满是期待。

  远处,身着华丽服饰的贵族们乘坐着装饰精美的马车缓缓驶来,马蹄声哒哒作响,与民众的低语声交织在一起。

  彩绘玻璃将晨光滤成斑斓的色块,在青石板上投下晃动的圣像剪影,

  空气中浮动着乳香与蜂蜡的气息,混杂着贵族们身上的各色香氛,汇集成了一股名为权势的味道。

  当十二响礼炮在教堂外轰鸣时,穹顶高处的管风琴骤然响起,音符如金色瀑布倾泻而下,所有人都知道,属于国王的加冕典礼正式开始了。

  兰斯教堂,这座见证了33位高卢国王加冕礼的教堂在今天将迎来第34位国王的加冕仪式。

  教堂外,教皇穿着三重冕红袍,在枢机主教的陪伴下,庄严入内。

  银丝绣成的十字在胸前起伏,手中的牧杖顶端镶嵌着鸽血红宝石,每一步都踩在预先铺好的绯色地毯上。

  路过观礼席时,他微微和观礼席上身份贵重的嘉宾们颔首致意。

  观礼席上,各个国家的皇室成员、政府首脑纷纷颔首回礼。

  之后,教皇在随行人员的拥簇下,来到了圣坛前。

  就在这时,管风琴突然奏响《荣耀经》,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圣器室的方向。

  新王费德尔一世在一众贵族和骑士的簇拥下,穿着雪白的内衫,缓缓走向教堂主厅,身前身后是捧着加冕礼服和一众宝物的侍从。

  走在最前方的是四位身着白色长袍的侍从,他们手捧着象征国王权力的物品:

  代表宗教和道德权威的“王室宝球”,球体上镶嵌着璀璨的宝石,在烛光下熠熠生辉;

  代表权力的“君主权杖”,权杖顶端的雄鹰雕塑振翅欲飞,彰显着王者的威严;

  象征正义和怜悯的金棒,通体金黄,雕刻着精美的花纹;

  还有一顶华丽的加冕戒指,戒指上的红宝石宛如燃烧的火焰。

  还有加冕仪式最重要的礼服和冠冕。

  金丝刺绣的长袍拖曳在地,上面用孔雀石粉末绘制的鸢尾花纹路,在烛光下泛着幽幽的绿光

  ——这是尤金旗下Gi 1881工坊耗时近一年的杰作,

  工匠们将十六世纪的织金技艺与现代染色工艺结合,让古老的花纹在光影中呈现出流动的光泽,领口处若隐若现的“双G”字暗纹,只有凑到近处才能辨认。

  而走在国王侧后方半步,一众大贵族之前的那人,正是尤金。

  他今日选了一身深紫色天鹅绒礼服,领口的威尼斯蕾丝绣着暗纹,恰好与国王礼服的内衬花纹形成呼应。

  费德尔一世稳步前行,脚步声在空旷的教堂内回响。

  当他走到教堂的正中央时,停了下来,这里摆放着一把有着数百年历史的加冕椅,黄金打造,镶嵌满了宝石与珍珠。

  教皇站在费德尔一世面前,清了清嗓子,高声说道,

  “今日,我们齐聚于此,见证费德尔一世的加冕,愿神庇佑他,赐予他智慧和力量。”

  随后,费德尔一世开始宣誓,他的声音清晰而洪亮,在教堂内回荡,

  “我,费德尔,在此立誓,将维护高卢的法律,扞卫人民的权益,守护教会的尊严,愿神见证我的誓言。”宣誓完毕,他将手郑重地放在圣经上,以示承诺。

  之后,教皇当众诵念祷文。

  就在这众星捧月般的肃穆场合里,尤金站在离圣坛最近的位置,比今天在场任何权贵都更靠近即将加冕的新王。

  他站在王室宝器台侧,指尖离那枚象征王权的冠冕不过半尺。

  他的身形挺拔如松,鼻梁高挺的侧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唯有当教皇念诵拉丁语祷文时,睫毛才会随着“愿主赐予他权杖与正义”的词句轻轻颤动。

  接下来是整个加冕仪式中最为神圣的环节——恩膏。

  纱幔落下,费德尔一世身着内衫,任由教皇躬身将圣油涂抹至国王的额头、手部和胸口,

  教皇从一个镶嵌着宝石的圣盒中取出一个金制的油瓶,瓶中装着特制的圣油,这圣油是由教会的神职人员在特定的仪式中制作而成,被认为具有神圣的力量。

  教皇用一根细长的金勺蘸取圣油,轻轻地涂抹在费德尔一世的手、胸部和头部,口中念念有词,“愿神的恩泽降临于你,赋予你统治的力量和智慧。”

  纱幔外,所有贵族都垂下了眼帘,唯有尤金保持着平视。

  ——这并非僭越,而是费德尔一世曾亲口允诺的特权,“是你让我能站在这里,”

  年轻的君主在仪式开始前诚恳的直视着他的眼睛,语气里带着不容错辨的真心,“我的加冕礼,该有你的目光见证。”

  在尤金的见证下,恩膏仪式顺利完成。

  当纱幔重新升起,尤金上前,在侍从的帮助下,帮助费德尔一世穿上华丽的加冕礼服,

  随后,他先教皇一步,亲手将那顶镶嵌着2868颗钻石、17颗蓝宝石、11颗祖母绿和269颗珍珠的王冠从天鹅绒托盘中捧起。

  他的动作稳如磐石,在教皇惊愕的表情下,最终将这顶重三磅七盎司的荣耀轻轻放在国王的发顶。

  这一刻,教堂内的呼吸声仿佛都停滞了。

  但是很快,教堂内的钟声齐鸣,号角声也随之响起,声音响彻整个巴黎。

  民众们在教堂外欢呼雀跃,纷纷跪地朝拜新王。

  费德尔一世手持君主权杖,向在场的所有人致意,他的目光坚定而自信,仿佛在向世界宣告,新的时代即将开始!

  尤金则后退半步,退到了国王身侧半步的位置。仿佛拱卫王室的近臣,统领着身后一众贵族。

  多明尼克神色复杂的望着这一幕。一边畅想着自己登基时,会是何等盛况,一边又不爽尤金在仪式中的地位。

  这一切,明明是他应该享受的待遇!费德尔何德何能!

  兰斯大教堂的穹顶之下,尤金迎着来自东西各方的目光,嘴角终于勾起一抹细微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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