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马背上的民族

　　黛玉和琳琅小公主与小宇轩几人围坐在简易的篝火旁，欢声笑语中，心满意足地啃着香鲜可口的烤麻雀。

　　不远处，大铁锅中炖煮的羊肉已散发出诱人的香气，肉质酥软，汤汁浓郁。

　　而另一边，唐鹤兄妹精心烤制的鹿肉也已外焦里嫩，色泽金黄，引人垂涎。

　　羊汤浓郁，鹿肉焦香，还有卤肉的醇厚香味，交织在一起，在清冷的空气中肆意流淌，挑逗着每一个人的味蕾。

　　不止琳琅小公主和小宇轩这两个小馋猫吃得满嘴流油，小肚子像鼓胀的气球般圆滚滚的，就连一向清冷自恃的黛玉，也一连吃了两只烤麻雀和一块拳头大的烤鹿肉，吃得眉眼弯弯。

　　周围的士兵更是随意地席地而坐，围成一圈，毫无拘束，大口地啃着鲜嫩的羊肉，喝着热乎乎的羊汤，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满足。

　　这无疑是行军路上，最为丰盛、最令人难忘的一餐。

　　在这寒风凛冽、冷意透骨的夜晚，山谷之中，却洋溢着别样的温暖。

　　恰似熊熊燃烧的火焰，炽热而明亮，驱散了周身的寒意，也照亮了谷中每一个人的心房，让疲惫与忧愁，都无处遁形。

　　待众人满足地喝完最后一口鲜美醇厚的羊汤，黛玉和权景瑶分别牵起琳琅小公主和小宇轩，带他们回营帐休息。

　　行军途中，绝大部分士兵是无营帐可供歇息的。

　　他们只能拖着疲惫的身躯，就地在山凹里寻一处能避风的地方，简单铺上些干草和枝叶，就地露营，以地为床，以天为被。

　　而圣上和少数部分官员待遇稍优，他们拥有自己专用的小帐篷，在寒夜中能有一方相对温暖、安稳的歇息之所。

　　琳琅小公主因身份尊贵无比，自然得到了特殊照料，有幸与黛玉合住在一顶稍显奢华的温暖小帐篷中。

　　小宇轩仗着自己年纪尚小，也挤进了她们的营帐，与她们一同安睡。

　　夜深了，如墨的夜色悄然笼罩了山谷，四周渐渐安静下来，唯有微风轻轻拂过，撩动几片残叶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将士们经过一天的行军与劳顿，此刻脸上都带着满足的笑容，缓缓进入了梦乡。

　　尽管夜已深沉，四周巡逻的士兵却依然坚守在各自的岗位上，手持熊熊燃烧的火把，在营地周围有条不紊地来回巡查，警惕地扫视着目光所及之处的每一个角落。

　　其中靠近中心位置的一座营帐内，一盏烛火悠悠摇曳，跳动的火苗将身影投射在帐壁上。

　　林如海神色变幻地聆听着黛玉和权景瑶带来的喜讯。

　　当得知黛玉已将绛珠功法练成，且儿子文杰复活已然在望时，他的内心犹如惊涛拍岸，情绪激荡不已，整个人怔在那里，久久都难以平复这份震撼与喜悦。

　　此前，林如海心中虽有期待，却也做好了漫长等待的准备。

　　本以为最少还得熬上几年，方能等来转机。

　　怎料如今希望竟近在咫尺，触手可及。

　　这一夜，林如海躺在虎皮铺就的卧榻之上，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儿子复活的种种画面，身子在卧榻上烙饼似的翻来覆去，无论如何也寻不到一丝睡意，竟彻夜失眠了。

　　清晨，第一缕微弱的光艰难地穿透厚重的云层，洒在山谷里。

　　兴奋了一夜的林如海钻出营帐，他是官员里起得最早的。

　　帐篷外站岗的士兵宛如冰雕一般，铠甲边缘挂满了冰碴子，还混着晶莹的霜花，在蒙蒙亮的光线下闪烁着清冷的光。

　　士兵们呼出的白气，刚一离开嘴巴，便瞬间化作细密的冰雾，在寒风中飘散。

　　身上厚实的棉袍，早已被呼啸的风雪浸透，变得沉重无比，好似披上了一层冰冷的铁甲。

　　随后陆续醒来的圣上与众臣，匆匆简单用过早膳，便即刻整装待发，准备继续率领大军西进。

　　山谷之中，士兵们闻令而动，迅速有序地集结。

　　黑压压的铠甲在微弱晨光的映照下，泛着冷冽的银辉。

　　马蹄声哒哒作响，兵器不时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交织在一起，仿若奏响了一首激昂壮阔的战歌。

　　大军迈着整齐而有力的步伐，浩浩荡荡地出了大山，眼前豁然开朗，一片无垠的草原铺展在众人眼前。

　　晨露尚未曦去，半枯黄的草叶尖上，一颗颗晶莹的露珠轻轻摇曳，在初升日光的温柔照耀下，闪烁着点点璀璨光芒，恰似无数细碎的钻石，洒落在这广袤的草原上。

　　有了陈番在前面率领斥候探听消息，大军这一路行来，趋利避害，走得极为顺畅，几乎未遇波折。

　　没几日工夫，他们便顺利抵达了鄯州地界。

　　自踏出伊州的城门起，大地似乎悄然换了一副模样。

　　往日每隔一段路，便可见到的高大城池渐渐稀少。

　　目光所及之处，广袤无垠的草原肆意铺展，其间零星散落着几个勉强可算得上是集镇的地方，处处透着别样的宁静与辽远。

　　鄯州，乍听之名，还以为是座府城。

　　实际上，不过是一座规模稍大些的集镇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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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没有巍峨高大的城墙环绕四周，而是毫无遮拦地直接暴露在茫茫草原广袤的怀抱之中。

　　鄯州的街道由一块块粗糙且不规则的石板铺就而成，历经漫长岁月的无情磨砺，石板表面布满了坑洼与裂痕，显得破败不堪。

　　街道两旁，低矮的土坯房参差错落地排列着，屋顶上覆盖着厚厚的茅草，在岁月的风吹雨打中，竭力抵御着风雨的侵袭。

　　街道上，仅有不多的几间店铺稀疏分布，门头破旧的招牌，在凛冽的寒风中无助地摇曳，不时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似在倾诉着岁月的寂寥。

　　集市上少有的热闹，商贩们扯着嗓子热情地吆喝着，各种西疆独具特色的商品满满当当地陈列着，从柔软顺滑的皮毛、结实耐用的马具，到手工编织的色彩斑斓的毯子，应有尽有，处处散发着浓郁的西部风情。

　　此地民风素来彪悍，男人们身着粗犷不羁的皮袍，腰间挂着锋利无比的弯刀，刀刃闪烁着寒光。

　　每个人的眼神中，都透露出跃跃欲试的凶狠与好斗，似是随时准备迎接一场激烈的争斗。

　　即便面对浩浩荡荡的大军，他们也毫无惧色，目光中丝毫不见胆怯和退缩之意。

　　这里的男男女女，自幼便与马匹为伴，在广袤草原的滋养下，个个都练就了一身精湛的骑射本领，是当之无愧、真正生长在马背上的民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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