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她会不会对你负责

　　傲世帝国皇宫，凤鸣殿。

　　盛大的接风宴正在举行，水晶灯流光溢彩，映照着帝国最顶级的权贵。

　　奚皓庭一身帝国皇太子礼服，金发梳理得一丝不苟，橘金色的眼眸平静无波，接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祝酒和赞誉。

　　“殿下用兵如神，以雷霆之势荡平虫族，扬我国威，实乃帝国之幸！”

　　“正青铁壁一战，殿下指挥若定，深得陛下用兵精髓，未来必是联邦柱石！”

　　“敬殿下！为殿下的赫赫战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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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面文章做得十足，恭维话如同不要钱般泼洒过来。

　　大臣和贵族们脸上堆着笑，假惺惺地举杯，眼神却各怀鬼胎。

　　奚皓庭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心中却如明镜般透亮。

　　在这些老牌贵族和手握实权的内阁大臣眼中，他奚皓庭，一个雄性，无论立下何等不世之功，终究是要嫁出去的“外人”。

　　这些人一贯觉得他不配继承大统，不过碍于母皇威严才表面逢迎。

　　如果奚皓庭以后嫁人了，傲世这偌大的帝国基业只是一份嫁妆，跟随他成为别国的附庸，他们也将失去如今的权势与地位。

　　这些大臣自然看他不顺眼至极，明里暗里使绊子，妄图动摇他的根基。

　　正青星域这场仗，本就是内阁首席大臣武合乐和她所代表的保守派精心设计的险局。

　　守关胜算不足三成，一旦失利，等待他的绝不仅仅是军事上的挫败，更是政治生命的终结。

　　武合乐大臣早已联合了数位亲王和元老，准备借此发难，以“不堪大任，有损国体”为由，联合上书雌皇，废黜他的皇太子之位。

　　他们属意的继承人选，是奚明羲陛下的堂妹，慧亲王奚明玥那位精神力高达SSS级的雌性女儿——奚素婵。

　　唯有雌性继承帝位，才能确保傲世千年基业不落入“外姓”之手。

　　可惜，奚皓庭不仅赢了，还赢得如此漂亮，堪称联邦近五十年来最经典的逆风翻盘战役之一，狠狠抽了所有不看好他的人一记响亮的耳光。

　　武合乐大臣脸上笑容依旧，举杯向奚皓庭致意，眼神却阴鸷如蛇，暗藏算计。

　　她身边几位大臣也面色微僵，显然如意算盘落空，心中憋闷至极。

　　这时，慧亲王之女，那位被保守派寄予厚望的奚素婵，端着酒杯袅袅娜娜地走了过来。

　　她容貌娇美，一身华服，看向奚皓庭的眼神却带着探究和轻蔑。

　　“皓庭表哥，真是恭喜了呀！”

　　“这次立下如此大功，想必很快就能得偿所愿，觅得良缘了吧？听说在盖亚，有一位神秘的治愈师阁下，与表哥你……关系匪浅呢？”

　　奚素婵故作天真地眨眨眼，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一小圈人都听清。

　　“就是不知道，是哪位尊贵的雌性，能有如此福气，能让我们眼高于顶的皇太子殿下倾心？

　　表哥，婚姻大事可要慎重，毕竟代表帝国颜面。有些关系……若是开始时就不太光彩，比如明知对方的身份是禁忌……呵呵，那传出去，可就不好听了。表哥说是吗？”

　　奚皓庭在盖亚打胜仗的消息传回了傲世，求偶宴上的一些绯闻自然也跟风而至。

　　场面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奚皓庭身上，等着看他的反应。

　　奚皓庭不动声色。

　　他轻轻晃动着手中的酒杯，并未看奚素婵，而是扫视了一圈竖着耳朵的众人。

　　“云昭表妹的消息倒是灵通，看来慧亲王府的情报系统，比军部的战情简报传递得还要快上几分。”

　　他语气平淡，却让奚素婵脸色一白，这话暗示她家窥探军情，其心可诛。

　　“至于我的私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置喙了？

　　与其关心别人后院是否添人进口，表妹不如多花些心思在提升自身精神力上。”

　　我听说你上次军事演练，连S级的幻象屏障都没能突破？

　　未来若真要肩负重任，这点实力……恐怕连自保都难，岂不是白白浪费了帝国SSS级的资源倾斜？嗯？”

　　奚素婵脸色瞬间涨得通红，眼中闪过一丝怨毒，却又不好当场发作。

　　周围大臣们见状，有的强忍笑意，有的则低头窃语。

　　奚皓庭却神色淡然，将酒杯一举，朗声道：“诸位，今日庆功，大家吃好喝好！”

　　这一幕，自然落入了刚刚到来的绛霄亲王奚琬莠眼中。

　　她心中挺不痛快的！

　　作为奚宁瀚和奚引默的母亲，她对奚皓庭招惹虞从梦的行为颇为不满。

　　这混账小子，居然把主意打到表弟的雌主头上，简直……混账！

　　立刻就有与武合乐大臣交好的人，凑到奚琬莠身边，阴阳怪气地“安慰”：

　　“亲王殿下，要说还是您有福气啊。宁瀚和引默两位贤侄一同嫁与穹宇的虞从梦公主，虽是双生子同侍一主，说出去稍显……特殊了些。

　　可好在虞从梦公主如今是天雌榜第一人，能力卓绝，生育力更是逆天，两位贤侄跟着她，也不算委屈。

　　只是啊，我听说有些人，以前对人家百般看不上，嫌人家没精神力，名声不佳。如今见人家好了，成了香饽饽，就按捺不住，上赶着去……

　　嘘，有些话不好说太明，但战场上闹出那些风流韵事，啧啧，听说盖亚那边都传遍了，实在是……有失体统，平白让人看了我们傲世的笑话。”

　　奚琬莠脸色沉了沉。

　　她是不满奚皓庭，但更厌恶这些搬弄是非、企图拿她儿子当枪使的小人。

　　虞从梦是她亲自挑中的儿媳，是她宝贝孙子的母亲，轮得到别人说三道四？

　　奚皓庭再混账，也是傲世的皇太子，代表帝国颜面， 岂容他人随意诋毁？

　　她冷哼一声，斜眼看着那人。

　　“劳你费心了。我家从梦自然是极好的，能娶到她是宁瀚引默的福气，也是我奚琬莠的福气。

　　至于其他……呵，年轻人血气方刚，在战场上结下的情谊，是真是假，是深是浅，外人又如何得知？

　　总好过某些人，只会躲在帝都星，凭几句道听途说就妄加评判，嚼舌根子的本事倒比上战场杀敌的本事大得多！”

　　那人被怼得面色一阵青一阵白，讪讪地退开了。

　　奚明羲看着儿子，神情从宴会开始就没好看过。

　　好不容易熬到宴会结束，她该证实一些事情了。

　　奚明羲站在凤鸣殿偏殿，眉宇间尽是凝重。

　　宴会上的流言蜚语、武合乐那群老狐狸皮笑肉不笑的试探、还有奚素婵那不成器却偏偏被推出来碍眼的侄女……这一切都让她心烦意乱。

　　但最让她担忧的，还是关于自己儿子奚皓庭在盖亚的那些风闻。

　　她了解自己的儿子，他骄傲、自律、眼光极高，绝非轻易会被美色或一时冲动所惑的庸碌之辈。

　　正因如此，她才更加不安。

　　若只是空穴来风，以皓庭的性子，根本不屑理会，更不会在宴会上出言维护。

　　可他偏偏回应了，那态度本身，足以说明问题。

　　“陛下，太子殿下到了。”

　　内侍官恭敬地通报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让他进来。”

　　奚皓庭走了进来。

　　“母皇。”他行礼。

　　殿内只剩下他们母子二人，烛火跳跃，将两人的影子拉长。

　　气氛好窒息。

　　奚明羲没有让他起身，也没有赐座。

　　她只是久久地凝视着他。

　　良久，她终于开口：“皓庭，告诉母亲，盖亚传回来的那些绯闻……是不是真的？”

　　她没有具体指是什么，但母子二人都心知肚明。

　　奚皓庭沉默了一瞬，坦然抬起眼眸，直视着母亲：“是。是真的。”

　　奚明曦的心猛地一沉。

　　“奚皓庭！你……你太让母亲失望了！

　　你知道她是谁吗？！她是虞从梦！是引默和宁瀚的雌主！你明明知道！你明明什么都知道！

　　你是我傲世帝国的皇太子！是未来的希望！我悉心栽培你这么多年，不是让你去自甘堕落，去做那等……那等罔顾人伦、惹人耻笑之事的！”

　　奚明羲气得浑身发抖，眼前阵阵发黑。

　　她一生骄傲，苦心经营帝国，为儿子铺路，却万万没想到，他竟会在男女之事上栽如此大的跟头，还是以这种最难堪的方式！

　　面对母亲的滔天怒火，奚皓庭却异常平静。

　　“母亲息怒。您问我知不知道？我当然知道。

　　正因为我什么都知道，我才更清楚，如果没有她，根本不会有今天的庆功宴，不会有儿子站在这里接受您的质询，更不会有傲世此刻在联邦的扬眉吐气！

　　‘正青星域’的战局有多险恶，您比任何人都清楚！三百万士兵精神崩溃，防线随时可能全面崩塌！虫族预言五天占领全境！

　　是谁在四天内力挽狂澜？是我吗？不全是！是虞从梦！是您口中那个‘不该招惹’的人，用她逆天的治愈力，硬生生从死神手里抢回了近百万精锐！是她稳定了我濒临崩溃的精神力，让我能放手一搏，端掉‘蚀骨巢穴’！

　　没有她，我现在最好的结局是战死沙场，马革裹尸！最坏的结局……是精神彻底狂暴，成为帝国的耻辱和负担！母亲，这场胜利的功勋章，有她的一半！”

　　奚明羲被他一番话噎得胸口剧烈起伏，脸色铁青。

　　“你……你强词夺理！功是功，过是过！她有功于联邦，于情于理帝国都会厚赏她！但这不是你自荐枕席、失身于她的理由！你这是在拿自己的清白和帝国的颜面去赌！”

　　“我不是在赌！我只是不想因为那些迂腐的目光和所谓的体面，错过一个真正能与我在灵魂和实力上并肩的人！”

　　奚皓庭眼眸满是坚定。

　　“母亲，您告诉我，放眼整个联邦，还有哪个雌性，能像她一样？拥有如此伟力？能在我最绝望的时候给予我那样的支持和力量？能配得上我奚皓庭？配得上您儿子的这颗心和未来？”

　　奚明羲被他问得一时语塞，心口绞痛更甚。

　　她扶着额头，“所以……你就……你就……糊涂！你简直是鬼迷心窍！你告诉母亲，是不是她用能力胁迫你了？”

　　奚皓庭闻言，嘴角却勾起一抹复杂难明的弧度，似是自嘲，又似是决绝。

　　他抬手，缓缓解开了自己衬衫最上面的几颗纽扣，扯开衣襟，露出了左侧锁骨下方的肌肤。

　　那里，一朵艳丽的凤凰花烙印，正灼灼盛放。

　　“不，母亲。是我……是我引诱了她。是我控制不住被她吸引，是我在庆功宴上接受了她的邀舞，是我把她带回了房间……这标记，是我心甘情愿承受的。”

　　奚明羲的目光死死盯着那枚凤凰花烙印，只觉得眼前一黑，又是一黑，几乎要站立不稳。

　　她踉跄一步，被身后的王座扶手挡住。

　　完了……她最害怕的事情，还是以最彻底的方式发生了。

　　她的儿子，帝国尊贵的皇太子，竟然……竟然是主动献身的那一个？！还被人家标记上了！

　　“你……你……”奚明羲指着儿子，手指颤抖，气得说不出完整的话，“奚皓庭！你是不是存心要气死我？！你让母亲以后怎么面对琬莠？怎么面对朝臣？怎么面对天下人？！”

　　她喘着粗气，脑中一片混乱，最后一丝侥幸也彻底破灭，只剩下无边的愤怒和……恐惧。

　　她猛地抓住一丝希望，急声追问：“那她呢？！虞从梦呢？！她对你可是真心？她喜欢你吗？她有没有承诺你什么？！婚书呢？她说了什么时候下婚书没有？！”

　　只要虞从梦肯负责，肯明媒正娶，哪怕场面难看，至少……至少还能挽回一点皇室的尊严！

　　然而，面对母亲连珠炮似的追问，奚皓庭却沉默了。

　　他缓缓拉上衣襟，遮住了那枚灼热的印记，眼神飘向窗外沉沉的夜色，第一次露出了些许不确定。

　　婚书……

　　虞从梦只说了“下个月会亲自送来”，但这承诺在现实的巨压下，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她的后院那般复杂，她的心思……他真的能完全掌控吗？

　　看到儿子这副神情，奚明羲的心彻底沉到了谷底。

　　她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她……她没承诺，是不是？

　　或者说，那些承诺根本就是敷衍你的空话？！奚皓庭！你告诉我！你把自己赔进去，失了清白，打了皇家的脸面！

　　如果……如果人家只是把你当个一时新鲜的玩物，根本没打算给你名分，你以后该怎么自处？！你这皇太子还做不做了？！傲世的脸都要被你丢尽了！”

　　她越说越气，越说越悲，最后几乎是嘶吼出来：“你糊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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