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噩梦(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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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六耳的时候是一年前。

  那是在一个不远处的一个小池塘里。

  那里是他偶然发现的秘密钓鱼点位。

  池塘不大,但是鱼群密集,而且池塘的周围还有着一些莲花。

  环境好,鱼群多,他特别喜欢那里。

  他还记得那一天,第一次见到六耳的时候。

  一个半大点的孩子,一个人挖着池塘淤泥,扒拉着拿着不知道怎么出现的莲藕。

  只是简单的在池水里清洗了一下,就张开大口吃了起来。

  他发誓,他那一天甚至以为自己遇见的是山里成精的猴子。

  他没想到那会是一个孩子……

  ……

  “……对了你是……”

  像是想起来什么,老人擦着泪水,询问道。

  “我是打算收养他的人。”

  少女说着,同时还看向六耳,“对吧。”

  “嗯。”

  “这样啊……”

  “这样也好。”他来到六耳身前,拍了拍就六耳的头,“这样也好啊!”

  “小六,离开这里吧,离开这个悲伤的地方。”

  “离开那些人,你就会发现四处都是自由……”

  “嗯。”

  六耳重重的点头,漆黑如墨的眼中是老人流着眼泪看起来滑稽至极的笑容。

  ……

  简单的询问,确定了少女有能力养六耳以后,收养的手续很快就办理下来。

  看着户口本上属于六耳的名字。

  “你看,你叫玉天赐。”

  她笑着指着自己,“我叫玉镜,咱俩天生就应该是一家人。”

  看着她搞怪的模样,六耳无声的“嗯”了一下。

  ……

  回家的路上玉镜好奇的询问,“我收养你,你都不觉得为难吗?”

  “再差,还能比现在差吗?”

  六耳平静的说着,漆黑如墨的眼睛看着玉镜。

  “……”

  “放心吧,一定把你养的白白胖胖的。”

  “嗯,吃不好我可是会跑的。”

  “放心吧,不会让你跑的。”

  ……

  伯奇看着眼前的一幕有些疑惑的挠着脑袋。

  这也不像是噩梦啊!

  这看着应该是个美梦才对啊!可是那股绝望的感觉是从哪里来的?

  伯奇想不明白。

  ……

  六耳看着眼前的房子。

  房子不大,但是很温馨,而且这里就是他以后的家了。

  打开房门,温暖的灯光刺破黑暗,像是点亮了世界的一角。

  “愣住干什么走啊!”

  玉镜说着,同时还用头示意六耳赶紧进去。

  “嗯。”

  关闭房门,温暖的灯光瞬间被黑暗笼罩,就像是破碎的镜子一样瞬间被四分五裂,然后消失在黑暗中。

  ……

  五年后……

  厨房里。

  六耳小心翼翼的切着菜,眼睛却时不时的看着不远处的时钟。

  指针不停的走动,就像是六耳的心一样,一刻不停的跳动。

  不知道为什么,六耳感觉今天的他很不对劲。

  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慌感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他的心头。

  他讨厌这种感觉……

  时针不停的走动。

  哒哒的声音一直回响在他的心头。

  以往听了无数次的声音,此时却感觉无比的烦躁。

  不行我要出去看看。

  一念至此,这个念头迅速的生根发芽。

  六耳拿起外套,拿着一柄黑色的雨伞随后走了出去。

  此时的天空昏昏沉沉,豆大的地方雨滴滴落在地上,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

  天空时不时闪过几道红色的闪电。

  六耳刚下楼,就看到了不远处的火光以及滚滚浓烟。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的脑海中闪过。

  他好像知道了,自己为什么那么难受了。

  丢掉雨伞,像是发疯了一样迈开双腿向着火光的地方跑去。

  ……假的……

  ……一定是我在胡思乱想……

  ……不可能的……

  ……怎么可能会出事呢……

  无数的念头,在他的脑海中闪过。

  ……

  火光处。

  一个破碎的大巴和一辆半挂的倒在地上。

  玻璃碎成渣渣,散落在的底面如同一颗颗钻石一般,闪烁着光芒。

  破碎的镜子,反射着火光。

  无数的人影闪过……

  最后只留下一地的残骸……

  ……

  六耳到的时候,大火已经熄灭了。

  无数的残骸,被摆在路上。

  红蓝的光芒闪烁着。

  六耳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他看着那群残骸里一个熟悉的东西。

  “不可能的……”

  他颤颤巍巍的拿出手机,点开聊天记录。

  [姐姐:我换票了,换成了今天的大巴票了,三个小时就到家了。]

  [六耳:你不是买的明天的高铁票吗?]

  [姐姐:那也没办法呀,谁让我想你了呢,等我回去带你吃好吃的。]

  [六耳:好]

  ……

  看着聊天记录上的大巴票,看着上面的车牌号。

  六耳浑身都在颤抖。

  随然经历了一场大火,但是他还是认了出来,他还是看了出来……

  他不信邪的拨打着电话。

  无人接听。

  第一次。

  无人接听。

  第二次。

  无人接听。

  ……

  之后发生的什么六耳不记得了,他只知道他连她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他又来晚了……

  爸爸的最后一面没有见到。

  姐姐的最后一面他还是没有见到……

  ……

  六耳呆愣的坐在沙发上,怀里紧紧的抱着一个小盒子。

  那是他从医院领回来的骨灰盒。

  他什么都没有了,又一次失去了一切。

  可能就像是亲戚说的一样吧,他就是一个扫把星,一个祸害……

  因为他一切都毁了。

  他看着桌子上的照片,那是不久前去动物园时拍摄的。

  照片上的他,鼓着嘴明显是不开心的样子。

  他不禁想到,最后也没留一张笑着的照片。

  这次他留下了照片,可是仅有的几张合照,他都没有笑。

  “那时……为什么没有笑笑呢?”

  六耳抱着小盒子,哽咽的说。

  ……

  “六耳,醒醒……醒醒。”

  一阵模糊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六耳紧皱着眉头,睁开双眼,可是泪水早就模糊了他的双眼。

  他只能看到,他的身前站着四个身影。

  “没事,做噩梦了而已。”

  六耳擦着眼泪,低声说道。

  闻言,哪吒直接起身,怒火在他心中燃烧。

  他拿起混天绫,“我这就去把他烤了!”

  冰冷的声音响起,被捆住的伯奇瞬间慌了。

  他挣扎的看着观音想要求救。

  只可惜观音此时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嘴里说着让他恐惧的话。

  “善财和哪吒一起去烤了他,给六耳补补身子。”

  红孩子,哪吒:“好。”

  二人回应着,随后直奔厨房。

  观音和龙女看着不停擦眼泪的六耳满是心疼。

  他们缓缓抱住六耳,“没事了,没事了,都过去了。”

  “我们都在这里,我们都是你的家人。”

  观音轻声细语的说着,眼中满是心疼。

  六耳轻声的“嗯”一声,随后哽咽的说,“只是做了个噩梦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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