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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许冠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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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宴辞突然停下与赵易楠正在讨论的话题,朝门口望去。路知行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一眼便认出正朝他们这桌走来的那人,正是两个月前在叶家档案室最后一份卷宗照片上的其中一位,若是没记错,此人应该叫许冠昌。

  路知行来不及多想,一把将已经站起来准备起身离开的薛宴辞扯到自己身边,按着她的肩膀迫使她坐下来,“宴辞,我去吧。”

  薛宴辞只愣了一秒,“阿楠,去找章章,告诉他,帮我找个安静的地方,我得问那位点儿事。”

  一刻钟后,路知行和赵易楠从礼堂侧门回来了。

  “薛宴辞,你可欠我条领带。”

  薛宴辞听到赵易楠的打趣,才稍稍放心一些。路知行朝她点点头,薛宴辞明白,事情是办妥了。

  “回头你自己买了,把账单发给知行。”

  “哎,你就不能亲自选一条送给我吗?”

  “等你结婚,我送你。”薛宴辞仍旧保持着她一贯的假面热情,假装着镇定自如。路知行一双手覆在她的拳头之上,他明白,她这是恨极了许冠昌,当然她也害怕了。

  “宴辞,知行,阿楠,我就不一一敬你们了。”

  三人举起酒杯与新婚夫妇章淮津、司淼一一碰过,说几句祝福的话。

  “知行,我能抱抱小辞吗?”

  路知行笑着拒绝了章淮津的提议。

  “哎,知行,我把你当大哥的,就抱一下大嫂而已,别这么小气。”章淮津又说了不少话,路知行终于同意了。

  “薛宴辞,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一桩小事,过两天倒是需要你帮个大忙。”

  章淮津贴在薛宴辞耳边说完一个「好」字,遂即松开与她相拥的手。

  “大哥,章章都抱了,我能抱一下吗?”

  路知行无奈的笑笑,薛宴辞又与赵易楠拥抱一下。

  *

  “好久不见,许世伯。”

  “好久不见,小外孙女。”

  章淮津找的这个地方极好,与礼堂相连,却又十分隐秘,只一间六平米的小房子却也做到了内外相隔,该有的安全装置一应俱全。最妙的当属悬挂在墙上的那张钟表,白底黑字,此时正是下午一点整。

  “说说吧,您这么迫不及待的来见我,是为了什么。”薛宴辞落座在许冠昌对面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十指交握置于小腹上,侧身看一眼路知行,示意他坐在旁边另一张椅子上。

  黑色铁皮椅子上只一个薄薄的坐垫,路知行坐下,扶手冰凉,但没有一丝灰尘,却有水渍的痕迹,这是有人特意打扫过了。

  “我是来参加婚礼的。”

  薛宴辞笑了笑,“放心,少不了您老一根头发丝。”

  “小外孙女,说说你的手段,让世伯见识见识。”许冠昌的坦诚让路知行很意外。

  半小时前请他过来的时候,他是十分抗拒的,拉扯之间还掉过一颗衬衣袖口的纽扣,但现在却如此直接,难道只是因为见到了薛宴辞?

  “出了酒店右转,再左转,直行第二个路口,有辆拉土车,路口四周装满了摄像头,是个好地方。”

  许冠昌摇摇头,“这不是个好手段,拉土车进不了市区。”停顿数秒,靠在椅子背上,极尽嘲讽,“你得换个地方。”

  “巧了不是!”薛宴辞这一声高亢的讥笑,促使许冠昌收起玩笑的神态,“那条路的尽头有个公园,已经施工半年多了,再有一周就竣工了。”

  “放心,这条路也是您回酒店的必经之路。”

  “老赵在青海也是被你用这个手段除掉的?”许冠昌这句话,落实了路知行心里这三个月的猜测,薛宴辞在青海确实是动过手了,至于她是怎么做的,她没提过,他也没问过。

  “赵世伯可没有您这么好的福气。毕竟这里处处都是监控和摄像头,我也不敢用别的手段。青海可就不一样了,您在那儿生活过五年,比我更了解当地的情况。”

  许冠昌不再继续追问,不再情绪高亢,反而变得安静,盯着墙上时钟的分针转过一圈,对上薛宴辞的视线,“想问什么,就问吧。”大有一副开恩的意味。

  “这下倒还真没什么想问的了。”薛宴辞的声调由高到低,这场较量才真正开始。

  “这是你爱人?”

  “嗯。”薛宴辞侧身望向路知行,那是他从未见过的神态,睥睨众生之下的悲悯,好似自己与她再没任何关联一般,当然她也不再高高在上。

  “选章家这小子多好,何必非得选路家这个私生子呢?”

  薛宴辞收回落在路知行身上的视线,“您觉得他会是路家的私生子吗?”

  “怎么,你还真有本事能把监狱里的人换出来?”许冠昌这句提问,路知行没有听明白,薛宴辞这句混淆视听的话,他也没有听明白。

  薛宴辞笑了笑,没有说话,仍半靠在椅子上。

  “你做事倒是比叶家历代的人都更狠些。”

  提到叶家,薛宴辞坐正了,翘着的二郎腿在空中点着脚尖,“不敢不狠啊,要不然早死在美国了,您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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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知行稍稍侧转上半身,望向薛宴辞,她正在转动左手腕上那只镯子,动作缓慢,十分轻松。将路知行吓到冒冷汗的事,在她口中,就是一句玩笑,一句反问。

  “既然都知道了,怎么不报警呢?”

  “怎么,您今天来参加婚礼之前还报警了?”

  许冠昌抖落一下少颗袖口的右臂衬衣袖子,“你怕了?”

  “自然是怕的,这三十多年来,我每天可都是日夜悬心的过着日子,生怕哪一天您和几位世伯全寿终正寝了,我可就没活着的盼头了。”

  许冠昌又沉默了,又开始盯着墙上的时钟看了,同样是等分针走过完整的一圈,“小外孙女,别把仇恨当成生活的盼头,没意义。”

  “那您说怎么办呢?”薛宴辞面带微笑,“我生来就是为了找你们寻仇的,我也不能辜负自己的使命不是?”

  “放心,另外两位活得很好,身体康健,等着你呢。”

  薛宴辞点点头,停下转手镯的动作,“谢谢许世伯解了我心头所忧所虑之事。”

  “小外孙女,我从没想过要你的命。”

  许冠昌这句肺腑之言,这句苍白的解释并没有换来薛宴辞的一丝怜悯,她叹了口气,“世伯,可我对想要你的命这件事,一直都是坚定不移的。”

  薛宴辞有多坚定不移呢?

  她说这话的语态、神态,竟然和当年对着路知行说,把你给我时一模一样,将他吓了一跳。

  “没事儿,再有二十个小时,你就如愿了。”许冠昌先是自言自语一句,又抬抬眼皮,“小外孙女,你为什么要学医?”

  薛宴辞看出了路知行的惊恐,起身立于他身侧,垂下手与他牵过手,紧握一下。才走到许冠昌面前开口说话,“我没法儿跟您比,我坏事做多了会良心不安的,所以需要学医,以此来减轻我的罪孽。”

  “那你还不如去信佛。”许冠昌轻哼着鼻音对薛宴辞好一阵奚落。

  “嗐,我也想信佛,可是嘴馋啊,没办法。”薛宴辞这句无厘头的玩笑话将路知行逗乐了,他终于不再紧张,不再手心冒汗。

  “小辞,多吃些饭菜,你可比我在山西瞧见你的时候,瘦多了。”

  “没办法,自从在山西见到您后,我不仅日夜悬心,还殚精竭虑,就想再见见您,可惜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机会。”

  “我回加拿大了,你自然是见不到我的。”

  薛宴辞提高音调,“怎么,这次专程回来看望老情人陈芳?”

  “说过了,我是回来参加章家婚礼的。”许冠昌明显被薛宴辞的调侃气到了。

  薛宴辞微微一笑,眨眨眼睛,“那我就替章淮津谢过许世伯了。”

  “政君师母还好吗?”许冠昌问一句。

  薛宴辞偏过头,挑着眉看一眼墙上的钟表,“挺好的,听见赵世伯去世的消息,当晚多吃了半条多宝鱼。”

  “那你明晚可别忘了给她再摆半条多宝鱼。”

  “那多没意思?”薛宴辞笑声爽朗,“您去世了,得吃文思豆腐啊。”

  许冠昌思虑片刻,“也对,是该吃文思豆腐的。”

  路知行记得许冠昌是江苏淮安人,文思豆腐是当地一道传统特色菜,那么在青海去世的那位应该就是山东威海那位了。

  “对于仁礼的事,我很抱歉,麻烦和政君也说一声对不起。”

  薛宴辞点点头,又说,“您还忘了个人吧?”

  许冠昌想了好大一会儿,也没想起还有谁。

  “我大伯叶承明的事,是你做的吧。”薛宴辞收起玩笑的语态,阴鸷酷烈。

  “不好意思。”

  许冠昌只四个字「不好意思」,惹笑了薛宴辞。原来,在这些人眼里,人命,什么都算不上。

  “瞧瞧,您这是做了多少坏事,自己都记不清了啊。”薛宴辞的一颦一笑,冷漠至极。

  叶家四代人的辛苦筹谋,姥爷杜仁礼的去世,在他们这些人眼里,什么都算不上。

  “会讲德语吗?”

  “很遗憾,不会。”

  “今天回家之后就学学吧。你姥爷,杜仁礼老师的德语讲得非常好。”

  薛宴辞对上许冠昌的视线,“托您和几位世伯的福,我也没能亲眼看看我姥爷讲德语是什么样子。”

  她很想仔细瞧瞧这位姥爷亲自带出来的学生是什么样的?更想看清楚就这样一个忘恩负义人,怎么就成了姥爷最得意的门生?怎么就能给把他从穷山沟里带出来的老师,扣上一顶永远也摘不掉的帽子,毁了恩师一家人。

  “学学吧,你这么聪明,讽刺挖苦我的这套话讲的这么漂亮,德语肯定也能和仁礼老师讲的一样好。”

  薛宴辞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好,我今天回家就学一学,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

  对于姥爷杜仁礼,薛宴辞保持着和大伯叶承明一样的看法,不讨厌,但也喜欢不起来。

  不像妈妈叶承樱对父亲那般渴望,也不似姥姥叶承樱对爱人那般体谅,就只当他是在叶家存在过的一份子,毕竟没有被写上族谱,也没有相关记录存在档案室,更没有牌位摆在叶家祠堂,很虚无缥缈的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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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正就是这样一个虚无缥缈的人,改变了叶家的轨迹,改变了叶家三代人的命运,乃至叶家四代人的命运。

  许冠昌侧侧身,瞧了瞧路知行,“小外孙女,路邑章可不是什么好人,他那两个儿子我都见过,一个蠢,一个笨,你可要小心着点。”

  薛宴辞侧身微笑着看看坐在身旁的路知行,又扭头换了副嘲讽的语气,“猜猜看,这是蠢的那个,还是笨的那个?”

  “这是路家私生的那个吧。”

  「私生」这两个字,已经很多年没有人提过了,从路知行和薛宴辞结婚后,就不再有人提过了。现如今再次听到,路知行竟然内心一片平静,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毕竟三十年前,因为这两个字,他可没少和人起冲突。

  “您觉着是就是呗。”薛宴辞明显不想讨论这样一个无关紧要的话题。

  但许冠昌很是不依不饶,“小外孙女,你很聪明,把这小子放进叶家,又除掉路家,一应儿的好手段。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除掉路家,这小子现在不会说什么,可以后呢?难道他就不会背叛你,不会恢复他的姓氏?不会把你叶家全改成姓路?”

  薛宴辞很是敷衍,“我姥爷背叛我姥姥了吗?我妈妈不还是姓叶吗?我闺女、儿子不都姓叶吗?”

  “叶家在选继承人这方面,还真是独具慧眼。”许冠昌这番别具一格地夸赞,让原本针锋相对的气氛突然变得可笑起来。

  “怎么,您当年不远万里从加拿大飞到山西,就为了看看我够不够格?”

  “被你猜对了。”许冠昌面露喜色,“也是为了看看你选男人的眼光怎么样。”

  “您都能派人来美国要我的命,怎么就不能亲自来美国看看我呢?”薛宴辞同样面露喜色的问许冠昌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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