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探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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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爸妈妈、大伯母是在薛宴辞转到私人病房第一周的周一上午来的。

  爸爸妈妈带来两条超级漂亮的裙子,缀满了亮片;大伯母带来一笼屉羊肉稍麦。

  薛宴辞抱着爸爸薛蔺祯哭了好久,又抱着妈妈叶承樱哭了好久,又说了不少宽慰大伯母魏黎的话。路知行站在一旁递纸,填满一整个垃圾桶。

  大哥和二哥是在薛宴辞转到私人病房第一周的周四下午来的。

  两位哥哥带来一份必胜客披萨,加了双倍的菠萝块,四个人围坐在床上吃到天黑。薛启洲又教训一顿薛启泽,薛宴辞靠在路知行怀里看着大哥教育二哥,看着二哥让她帮忙说句公道话。

  章章和阿楠是在薛宴辞转到私人病房第二周的周一上午来的。

  章淮津开口就要说事情的后续,薛宴辞拿话堵他一句,他便明白了。薛宴辞又仔细问过司淼怀孕的事,嘱咐章淮津要照顾好司淼。又问过赵易楠和凌玫的进展,玩笑几句后,两个人就走了。

  姑娘和儿子是在薛宴辞转到私人病房第二周的周四下午来的。

  薛宴辞已经可以离开病床,陪孩子坐在客厅沙发上了。

  叶嘉念吵着要给妈妈扎小辫子,距离事故发生已经过去四个半月了,薛宴辞的新头发比原来的头发更加有光泽感,但变硬了不少,不像之前那么软滑。

  叶嘉硕很喜欢吃橘子类的水果,吵着要妈妈剥橘子给他。

  橘子剥得很顺利,可在处理橘络的时候,薛宴辞意识到自己的手貌似是出了问题。她握不住,也拿不起那一根根的小白丝,越是用力,越是适得其反。

  “我来吧。”

  路知行接过薛宴辞手里的橘子,处理完橘络先是喂给宴辞,又喂给女儿,最后喂给儿子。随后取了湿巾将她的手擦净,握在自己手里,悄悄放在毛毯底下。

  下午五点,薛启泽接了两个孩子回家,病房里只剩下路知行,薛宴辞才开始大哭。

  “好姑娘,看看这是什么。”路知行递一本曲谱给她。已经改了四五首,第一首便是《Por Una Cabeza》。

  “路老师,我做不到了。”薛宴辞泪眼婆娑,满是绝望。

  他鼓励她一句,“胡说,我改过之后的曲子,需要你负责的部分,只有四级水平,你没问题的。”

  “胡说,钢琴分级只有演奏级和非演奏级,哪有四级这种说法?”

  “有的。”路知行抱薛宴辞到怀里,侧放在大腿上,“咱家姑娘已经考完四级了,你还能比不上她?”薛宴辞瘦了很多,轻飘飘的,最新体检报告显示她只有九十二斤。

  薛宴辞笑了,路知行就是这样,总是会有无数种方法能将她哄好,哄到开心,哄到露出满面笑容。

  “宴辞,你以后不做外科医生,也可以做个神内科的专家。至于那些实验,你来指挥,我来做,我就是你科研的第一助手。发论文的时候给我个三作就行,我要求不高,只要三作。”

  “三作还不高?”薛宴辞张牙舞爪的问一句。

  “那要不给我二作和通讯?”

  薛宴辞翻翻曲谱,朝路知行翻个白眼,“想的美。”

  ……

  早六点,路知行起床亲亲怀里的人,返回家做早饭,七点陪两个孩子吃过早饭,送孩子去上学。

  八点在病房陪薛宴辞吃过早饭,聊一聊家里的生意。

  九点,路知行推着轮椅带薛宴辞到十六楼做康复训练,看她练习站立、抬脚、迈腿,像个初生的婴儿。

  十一点半,路知行推薛宴辞返回病房,陪她吃午饭,喂她吃青菜。以前都是喂她喝汤,主要是怕她烫到自己。现在换成喂她吃青菜,主要是怕她夹不到发脾气。

  吃过午饭,路知行会给她揉揉腿,捏捏肩膀。康复训练太辛苦了,薛宴辞的掌心已经磨出了茧子。路知行会抱着她睡个午觉,直至下午一点半。

  两点依旧送她到十六楼继续做康复训练,四点半再送她回病房。

  五点路知行要去接孩子放学,回家陪孩子吃晚饭,辅导叶嘉念功课,九点将儿子哄睡,十点将姑娘哄睡,返回医院。

  十一点同薛宴辞一起洗澡,问问她今天训练的如何,要不要调整方案,有没有感到不适。晚饭吃得好不好,是否合胃口,明天早饭想吃什么……

  到十二点,薛宴辞会在路知行怀里睡去。

  这样的日子从七月到十月,薛宴辞可以独立行走了,走的不快,但走得稳当,四十分钟的路程对她来讲不再困难。

  “知行,今天请志东叔去接孩子吧,我想和你到院子里吃晚饭。”

  今天早上九点,陈礼带来了新的任免通知,路知行就知道,薛宴辞又要回去了,她又要回到她原来的角色中去了。

  薛宴辞转到特级护理病房的第一天,路知行同她讲过一句话:薛宴辞,我们以后可以过自己的生活了吗?

  那时薛宴辞没说话,沉默着,只是轻轻回握过路知行的左手。

  顶楼病房患者有独立花园,先前有一位老人家经常由女儿陪着在花园里吃早饭,但自从薛宴辞转到顶楼病房后,薛家就将顶楼所有患者都清走了。

  薛宴辞讨厌这种做法,求了薛启洲好几次,最终还是让老人家搬回来了。

  每周六路知行都会带薛宴辞下楼晒晒太阳,吹吹风。但两人从未在花园里吃过饭,今天是头一回。

  “叶先生,你觉得我们自己的生活,该是什么样的?”

  薛宴辞轻飘飘一句话,让路知行打了个寒颤。

  “之前看你躺在床上很痛苦,我也很难受,才说了那句话。”路知行明白她的,薛宴辞嘴上说他在她心里永远第一名,可叶家、薛家在她心里其实要比他更重一些的。

  “你不相信叶知行这三个字比叶家、薛家更重?”她总是能看透他的心思。

  薛宴辞多骄傲的一个人。爱漂亮,爱体面,连脚趾甲盖都要修到齐齐整整的一个人,她受不了现在这浑身邋遢样。

  生死间走过一次,留下疤痕,留下创伤的一个人,要她摇摇头说算了,这怎么可能呢?

  “宴辞,你说什么,我都会信的。”路知行答一句。

  从陈礼告诉薛宴辞,北京给她批了一年病假那天起,路知行就知道,薛宴辞憋着满腔的怒气。

  这段时间,她从没问过北京的事儿,也没问过后续的事儿,更没问过叶家传承了五代的信息处理司的事儿。

  从三月到十月,七个月了,今天是时候了。

  “知行,你说说,你觉得我们的生活该是什么样的?”

  “宴辞,你发火吧,你直接朝我发火就好了。”路知行明白薛宴辞这场怒气为着谁,为着什么事。

  可是,她只能同他发火,也只有他能同她分了这场忧。

  薛蔺祯说的没错,为薛宴辞和叶承樱分忧,是他们作为丈夫、爱人的本分。这种本分,也不是谁都有资格的。

  “我为什么要朝自己最爱的人发火,我是有什么神经病吗?”

  路知行没答话,只沉默着将家里送来的晚饭挨个摆在花园的木桌上。有山野荠菜卷、卤鹅肝、火腿拌沙拉、虫草鸡汤、炭烤牛肋骨、海胆豆腐煲、芦笋百合。

  “路老师,你该不会误会我了吧?”

  “你该不会以为我是个坏女人吧?”

  她笑着同他打趣,路知行反倒有些摸不准她的脾气了,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了。

  “宴辞,今天要不要试试筷子?”

  薛宴辞很自然地接过路知行递来的筷子,原以为她会排斥一些,没想到她是如此自然。

  “路老师,我能活下来,能有你在我身边,已经是老天保佑了,我没有那么多其他的心思,就是想听你说说话。”

  “我才不信。”路知行坐下,拿起筷子夹一根芦笋放到薛宴辞面前的餐盘。

  “路老师,你这是故意为难我呢?”薛宴辞皱着眉头,一脸骄横,“连个支点都没有,我夹不到的。”

  “夹起来,吃掉,我就跟你说。”

  很轻松,太轻松了,薛宴辞一下就夹起来了,稳稳的拿到嘴边,吃掉了。

  “薛宴辞,你就忽悠我吧。”路知行笑得苦涩。

  这八个月,薛宴辞只要同路知行一起吃饭,就要用勺子,但凡涉及到用筷子才能吃到的菜,都要他喂。

  “哎,你不知道……”薛宴辞笑意盈盈,一脸轻松,“我每天自己一个人吃晚饭,很无聊,就练练用筷子,好不容易才练到今天这样的,就想给你看看。”

  多么轻松的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扎进路知行胸口深处。

  “薛宴辞,下次别给我这种惊喜,我受不住。”

  “那我下次直接弹《Por Una Cabeza》给你听,你岂不是得犯心脏病。”

  “我会高兴到举着你转圈。”

  薛宴辞收起玩笑的神态,“说说吧,路老师,我想听。”

  “我想你辞职,戴着求婚时的冠冕,每天在家练琴,某一天,直接给我一个大惊喜,让我抱着你转圈。”

  薛宴辞将任免通知递给路知行,随着这张纸递给他的还有一句话,“知行,对不起,我做不到。”

  还是那个位置,但增加了实权,在陕甘。

  “挺好的,总比在青海让人安心。”路知行笑得开心,他是真心为薛宴辞感到自豪和骄傲。

  薛宴辞是一位性格坚韧,能力出众的优秀女性,她的一生不应困在家里家外,她的一生就该在历史舞台上大放光彩。

  “知行,我想过了。叶家所有的生意,从今往后,我不再过问了,都交给你。陈礼也放到你手下工作,她能力很强,可以帮你分担很多事情,我信任她。”

  “至于这份工作,我想接,但我也可以拒绝,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路知行抬眼对上薛宴辞浓情蜜意的眼神,“我这蛮横了二十多年的小公主,终于肯听我进言了?”

  “让你说,你就赶紧说,我一会儿该反悔了。”薛宴辞终于又会调皮了,又会不讲理了。

  “陈礼留给你,叶家所有事我都可以接。但是,关于信息处理司的事,你要自己来。这份任免通知,你也可以接。但是,有出差,必须带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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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薛宴辞心虚着应下了,“可出差的时候,孩子怎么办?”

  路知行知道对面的人在说谎,但仍然认真给出方案,“顾不上,就扔给大伯母吧,扔给爸妈,扔给大哥,总归是有地方的,咱们家这么大。”

  “李泉留下话了吗?”薛宴辞放下手里的勺子,端起茶杯。

  “国安部来的时候说过一句雕虫小技,后来我再见他,就已经凉透了,怕是连他自己也没想到吧。”

  “但后续的事只查了一点儿,上面就派下话了。相关资料我都整理好了,在爸妈家。”

  薛宴辞握着茶杯默默听完路知行的汇报,并没什么表情,放下茶杯接着开口,“信息处理司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陈礼查了一点儿,出事后就停下了。”

  “转告陈礼,可以继续了,但不用动人,等我看过之后再说,这事儿要抓紧办。”从她紧锁的眉头中,路知行就知道,叶家所有下属单位都该大换血了,薛宴辞一直都是个革命派,这一次她要将所有人都换成她自己的人。

  “姥姥那边怎么样?”

  “爸妈说单位派你出国进修,姥姥没多问。大哥经常修一些照片给姥姥看,姥姥也没多疑。”

  薛宴辞点点头,没再多问,但路知行注意到她还是多用勺子,偶尔用一下筷子,但很熟练。

  “宴辞,还有件事儿。”路知行终于找到一个开口的好时机,“事故当晚,许冠昌的养子来找过我,要我带句话给你,说他这是第一次来中国,也是最后一次来中国。”

  薛宴辞明显没把许冠昌养子的话当回事,只问,“基因测了吗?”

  “没测,这事我拦下了,我想这个实验还是由我和你一起做比较好。样本都在通纳生物,保存得很好。”

  许冠昌养子这件事,无论怎么处理,都会威胁到叶知行、叶嘉念、叶嘉硕在叶家的地位。这就和李泉固执地认为,叶家该是他的,该是他那一对龙凤胎儿女的一样。

  该怎么有理有据地定夺这件事,必须得由叶政君、叶承明亲自选定的叶家继承人,薛宴辞来决定。

  其他人,都没有资格,这是规矩。

  “知行,明天下午不做康复训练了。中午结束后,我们就回爸妈家,在家待一下午,住一晚再回来。”

  “把章淮津和赵易楠也叫过来,大家一起吃晚饭。”

  “对了,苏幼凝和陈雨欣不在吧?”

  “不在,她们也不知道咱的事儿。”路知行答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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