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6章 内部激励鼓干劲

　　晨光刚漫过写字楼的玻璃幕墙，洛倾颜的指尖便落在了“时光回溯之情感共鸣笔”的笔帽上。那道细小的划痕还留在金属边缘，是昨夜顾逸尘袖扣蹭出的印记。她没去擦拭，只轻轻一旋，水晶泛起微光，映出他此刻的情绪——不是惯常的沉稳，而是一种低频率却持续上扬的波动，像被风吹动的风铃，清脆又克制。

　　她低头翻开行政部提交的激励草案，纸页平整，措辞严谨，奖金分档清晰。可她知道，这份文件少了点什么。

　　“他们需要的不是标准答案。”她轻声说，笔尖在草案空白处轻轻一点。水晶光芒流转，她写下：“谁在系统快崩时，默默修好了三次？”

　　纸面微颤，浮现画面：技术部角落的工位上，一个戴黑框眼镜的年轻程序员连续三晚没走，凌晨两点还在排查语音延迟漏洞。他桌上泡面桶堆成小山，耳机里循环播放着用户录音——一个孩子断断续续的呼吸声。他一边改代码，一边低声重复：“再快0.3秒，就能赶在缓冲前接住那口气。”

　　洛倾颜合上纸，眼眶微热。

　　顾逸尘推门进来时，手里拿着刚打印出的客服排班表。他目光扫过她手中的笔，顿了顿：“又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我们没看见的人。”她把回溯纸推过去，“行政部的奖励名单里，没有他。”

　　顾逸尘接过纸，眉头微蹙。他认得那张脸，是上周主动优化了情感匹配算法底层逻辑的实习生，姓林，还没转正。

　　“这种贡献……不该靠加班时长算。”他声音低了些，“可如果奖励只给销售和管理层，团队会慢慢变成一台只认KpI的机器。”

　　“那就改。”洛倾颜干脆地说，“增设‘静默守护奖’，奖励那些不发声却撑住系统的人。再设‘创新提案奖’，由员工互投，不看职级。”

　　顾逸尘看着她，忽然笑了下：“你总是能把冷冰冰的制度，变成有温度的选择。”

　　“不是我。”她晃了晃手中的笔，“是它听见了心跳。”

　　他没再说话，转身走向白板，提笔写下三项新奖励类别。笔迹刚劲，像一道破开沉闷的裂痕。

　　晨会推迟了二十分钟。会议室里，员工们低声交谈，有人翻着激励方案，有人盯着手机。空气里有种熟悉的疲惫感，像久未充电的电池，勉强运转。

　　洛倾颜站在投影前，没有直接宣读文件。她悄悄转动笔帽，水晶光晕如涟漪般扩散，悄然感知着台下的情绪流——焦虑、怀疑、还有一丝被压抑的期待。

　　她临时撕掉了准备好的发言稿。

　　“我知道，很多人觉得这种会，不过是走个过场。”她开口，声音不大，却让全场安静下来，“奖金发多少，谁拿第一，好像早就内定了。”

　　有人抬头，眼神微动。

　　“可我想说，昨天凌晨一点十七分，有个程序员修好了影响三万用户的语音断流问题。他没报加班，也没留名字。系统日志里，只记了他工号的后四位。”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技术部的方向：“林远，是你吗？”

　　那个戴黑框眼镜的年轻人猛地抬头，手里的笔啪地掉在桌上。

　　“还有客服部的张姐，连续三天替发烧的同事顶班，自己胃疼到靠在椅子上吃药。她没提调休，只在排班表上写了‘我能撑’。”

　　张姐愣住，眼圈瞬间红了。

　　“我们总说要‘听见沉默’，可有时候，最该被听见的，是身边这些不说出口的坚持。”洛倾颜的声音柔和下来，“所以这次奖励，不只是给业绩，也给那些‘我在’的人。”

　　她翻开名单：“静默守护奖，第一位，林远。创新提案奖，第一位，张慧——她设计的‘延迟倾听’功能原型，被顾总直接纳入下阶段开发。”

　　掌声响起，起初稀落，随后越来越响。

　　顾逸尘站起身，从礼盒中取出一枚定制胸牌，走向林远。年轻人站起来时腿有些发软，手微微发抖。

　　“戴上它。”顾逸尘把胸牌递过去，“下次修bug，记得顺手写个日报。”

　　林远低头看着那枚刻着“声纹守护者”的金属牌，声音发颤：“我以为……努力是不会被看见的。”

　　洛倾颜包里的笔忽然剧烈一震。

　　水晶深处，浮现出两个字——苏曼。

　　她抬眼望去，苏曼站在后排，正笑着鼓掌。可那笑容僵在嘴角，像一张贴上去的面具。她的手还悬在半空，掌心微微发汗。

　　洛倾颜没动，只将笔轻轻收回包中。光晕隐去，像退潮。

　　表彰会结束，员工陆续离场。有人低声讨论奖金，有人翻看新公布的评选规则，还有人特意绕到林远工位前，拍了拍他的肩。

　　顾逸尘站在窗边，看着楼下林远和同事一起走出大楼。年轻人把胸牌别在衣领上，阳光照在金属表面，闪了一下。

　　“你改了发言稿？”他问。

　　“嗯。”洛倾颜走到他身边，“原本想讲制度，后来觉得，不如讲人。”

　　“讲得好。”他侧头看她，“你总能在最冷的地方，点起一把火。”

　　“不是我。”她轻笑，“是那支笔，它提醒我，系统会卡顿，数据会延迟，可人心不会说谎。”

　　他沉默片刻，忽然问：“如果有一天，这支笔消失了呢？”

　　她转头看他，笔帽在指尖轻轻旋转，水晶泛起稳定粉光：“那我们就靠自己去听，去看见，去记住每一个‘我在’的时刻。”

　　他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那也够了。”

　　午后的阳光斜照进办公室，笔身上的划痕在光线下清晰可见。洛倾颜把它放在桌角，正对着林远工位的方向。

　　行政部送来最终版奖励名单，她快速翻阅，忽然停住。

　　“怎么了？”顾逸尘问。

　　她指着名单末尾：“这个‘特别贡献奖’，原本空着，现在填了一个人。”

　　“谁？”

　　“陈默。”她念出名字，“技术部测试组，上周连续四十八小时跟进压力测试，确保新功能上线不崩溃。”

　　顾逸尘皱眉：“他不是……沈婉推荐进来的？”

　　洛倾颜指尖一顿。

　　笔身水晶忽然一闪，光晕微弱，却持续不断，像在提醒什么。

　　她没说话，只把名单轻轻合上，手指无意识抚过笔身那道划痕。

　　窗外，城市喧嚣如常。

　　她低头，看见笔尖在阳光下泛起一道细碎的光，像谁悄悄划过纸面的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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