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4章 虚空造物破宝镜，神箭诛敌战诸天

　　须弥山巅的风裹着梵音掠过，元彬站在云气最浓处，青冥剑的剑穗被吹得猎猎作响。

　　他垂眸望着掌心那抹淡紫光晕，仿佛能透过皮肤看见血肉下流转的星核——那是他以半座仙府为引，融合三十三重天碎片凝练出的虚空本源。

　　"大天尊？"自在佛的声音带着三分疑虑七分敬畏。

　　这位修行了两千年的老佛此刻合掌而立，袈裟边缘的金线在风中震颤，"您要..."

　　"试试这大光明镜的底。"元彬抬手指向天际。

　　原本悬在云端的宝镜正散发着刺目金光，镜中隐约可见三千佛陀坐莲的虚影，那是宋真以自身佛性为引，沟通西天佛国的征兆。

　　他指尖轻点，淡紫光晕突然暴涨，像一滴墨坠入清潭，在虚空中晕染出万千彩色气泡。

　　胜观佛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看见每个气泡里都流转着不同的光影：有星河坍缩成黑洞，有草木在刹那间生老病死，有婴儿从襁褓到白发的一生被压缩成呼吸间的幻影——那是十万八千个未成形的世界，是虚空最本质的"可能性"。

　　"这是...虚空造物？"尸弃佛的声音发颤。

　　作为上古佛修，他曾在古籍中见过记载：唯有能触摸混沌本源的大能，才能从虚无里捏出世界的胚胎。

　　可那不过是传说，此刻却真真切切地在眼前铺展——元彬掌心的气泡越来越多，像暴雨前的云团，将整座须弥山都笼罩在一片彩雾中。

　　宋真站在大光明镜前，金纹法衣被宝镜的光染得发亮。

　　他望着漫天气泡，喉结动了动。

　　三日前在东海之滨，这男人还只是个被他用佛印压得吐血的"新晋天尊"，怎么短短三日，竟能...

　　"破。"元彬轻声道。

　　万千气泡同时炸裂。

　　没有轰鸣，没有气浪，只有无数细碎的光雨没入大光明镜。

　　宝镜表面的金光突然暗了一瞬，镜身上裂开蛛网状的细纹。

　　宋真猛地踉跄一步，嘴角溢出金血——这宝镜与他本命相连，每道裂纹都像利刃扎进识海。

　　"好个试探！"宋真抹了把嘴角的血，眼底闪过狠厉。

　　他知道元彬在做什么：用虚空造物消耗宝镜的本源，等裂纹累积到临界点，便是宝镜破碎之时。

　　可佛陀之主交代的任务还未完成，他必须拖延到那尊降世！

　　"自在，退！"元彬突然转身大喝。

　　几乎是同一瞬间，宋真的法衣突然崩裂，露出胸膛上暗红的佛纹——那是他以燃灯古佛传承为引，与宝镜签订的血契。

　　他指尖刺入心口，捏碎了藏在心脏里的本命佛骨。

　　"啊——！"宋真的惨叫震得须弥山巅落石纷飞。

　　他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可大光明镜却暴涨十倍，镜中三千佛陀的虚影变得清晰如实质，每尊都睁开了鎏金法眼。

　　宝镜威压如重山倾轧，自在佛等人刚迈出一步便被压得单膝跪地，鲜血从七窍渗出。

　　"元彬！"自在佛嘶声喊，"这是...同归于尽的招！

　　他把命都压给宝镜了！"

　　元彬望着那面几乎要遮住半片天空的宝镜，忽然笑了。

　　他抬手解开腰间星核的封印，淡紫光芒顺着指尖爬上眉骨，在眼底凝成两簇幽火。"当年在青冥海，我被十二金仙用诛仙剑阵困了三百年。"他的声音仿佛来自九霄之外，"那时候我就明白——"

　　宝镜突然射出万道金芒，将元彬整个人笼罩在光茧中。

　　裂纹处渗出的金光如活物般缠绕他的四肢，要将他钉死在虚空里。

　　"困我的，从来不是法宝。"元彬的声音穿透光茧，"是我自己，愿不愿意破茧。"

　　光茧内部突然爆发出更盛的紫光。

　　那些缠绕的金线像被火烤的冰，滋滋作响着消融。

　　元彬的身影在光中变得模糊，又在每道紫光里分裂出无数个幻影。

　　每个幻影都抬手按向虚空，刹那间，十万八千个气泡再次诞生——这次的气泡不再是彩色，而是纯粹的混沌色，像未被染色的陶胚。

　　"给我碎！"

　　万千混沌气泡同时炸裂。

　　大光明镜发出垂死的哀鸣，镜身的裂纹如蛛网般蔓延，终于在一声脆响中崩成碎片。

　　宋真喷出的金血在空中凝成血雾，他踉跄着抓住最后一块镜碎片，指节发白："不可能...佛陀之主说过..."

　　"没有不可能。"元彬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众人抬头，只见漫天都是他的身影，每个身影都踩着破碎的气泡，像从不同世界踏空而来的主宰。

　　最中央的那个元彬抬手接住一片镜碎片，指尖的紫芒突然暗了暗——他感觉到，这碎片里有某种熟悉的气息，像蛰伏的蛇。

　　宋真望着那片碎片，突然露出癫狂的笑。

　　他的身体正在恢复，干瘪的皮肤重新鼓胀，甚至比之前更有光泽。"你以为赢了？"他抹掉嘴角的血，"大光明镜的碎片...可是能..."

　　"能怎样？"元彬的身影突然全部消失，出现在宋真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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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抬手按住宋真的额头，"你想说，能让你肉身突破彼岸？"

　　宋真的瞳孔骤缩。

　　元彬收回手，指尖沾着一点金血。

　　他望着远处渐起的佛音，轻声道："但你没机会了。"

　　话音未落，宋真突然闷哼一声。

　　他低头看向胸口，那里不知何时嵌入了一块镜碎片，正散发着诡异的金光。

　　他能感觉到，那碎片在往血肉里钻，在重塑他的经脉，在...

　　"走！"元彬突然抓住自在佛的手腕，腾空而起。

　　他望着下方正在恢复的宋真，眼底闪过一丝暗芒——刚才那一瞬间，他分明感应到，那碎片里有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意志在苏醒。

　　山风卷着梵音掠过，宋真站在满地镜碎片中，望着自己重新变得年轻的双手。

　　他能听见脑海里有个声音在低语，像晨钟，像暮鼓，像...

　　"时候到了。"

　　（暗金色的碎片彻底没入心口，宋真的气息开始疯狂攀升，连虚空都在他脚下震颤——这是彼岸大天尊的威压，可他的眼神却逐渐变得空茫，仿佛被什么东西占据了意识。

　　）

　　须弥山巅的云气突然凝结成暗金色，像是被一只无形巨手揉碎了重新捏塑。

　　宋真仰起头，原本清澈的眼底浮起鎏金纹路，像是被人用金漆勾了幅梵天画卷。

　　他的指尖划过胸口那道暗金伤痕——方才元彬按在他额头上的力道，此刻竟在他识海里拓印出一幅完整的灵识图谱，连元彬方才施展的虚空造物轨迹都纤毫毕现。

　　"原来如此。"宋真的声音变得沙哑，又带着几分不属于他的清越，"彼岸大天尊的手段，果然精妙。"他抬手轻挥，虚空中竟也泛起彩色气泡，虽不如元彬的混沌气浓郁，却带着大光明镜特有的佛性金芒。

　　气泡炸裂时，竟将元彬方才残留的紫光余韵全部吞噬，连自在佛等人跪伏的山岩都被震出蛛网裂纹。

　　元彬悬停在十丈外，青冥剑的剑穗突然静止——方才那招虚空造物，他分明用了七分力，可宋真竟能模仿出五分神韵。

　　更让他皱眉的是，当宋真的气泡炸裂时，他体内的虚空本源竟有刹那迟滞，仿佛被某种法则压制。

　　"大光明镜的碎片......"元彬低声呢喃。

　　他想起方才接住的镜碎片上那丝熟悉气息——像极了当年在青冥海被诛仙剑阵困住时，阵灵中透出的那种"规则掠夺"之意。

　　原来这宝镜并非单纯的防御法宝，更藏着"摹刻对手道韵"的诡谲神通。

　　宋真忽然笑了，金纹从眼底蔓延至脖颈，连衣袍都泛起暗金光泽："大天尊，你以为杀了我就能了事？

　　这具肉身不过是渡船，真正的......"他话音未落，身影突然分裂成九道，每道都结着不同的佛印，有降魔印、不动印、莲花印，更有一道结的竟是元彬方才破镜时用的"虚空裂"手诀。

　　九道身影同时攻来。

　　元彬旋身避开第一道，青冥剑横斩第二道，却见第三道的佛印突然化作金网，竟将他的剑势生生绞碎。

　　第四道的"虚空裂"更是精准——那是他方才为了破镜，特意调整过灵识频率的杀招，此刻被宋真用出，竟比他自己施展时更快三分。

　　"好个借道！"元彬闷哼一声，左肩被第五道身影的降魔印擦过，皮肤瞬间焦黑。

　　他能感觉到，宋真的攻击里不仅有佛力，更夹杂着他自己的虚空本源气息，这让他的护体罡气出现了微妙的破绽——就像面对自己最熟悉的招式，反而会因为预判而露出空门。

　　自在佛在下方看着，急得几乎要咬碎牙齿。

　　他知道元彬此刻的处境有多危险：对手不仅实力与他齐平，更能精准模仿他的手段，相当于同时面对一个最了解自己的敌人。

　　他刚想祭出随身的降魔杵帮忙，却见元彬突然抬头，眼底的紫芒化作实质，像两柄利剑刺破云层。

　　"该用那东西了。"元彬的声音很低，却让自在佛浑身一震——他曾听元彬提过，当年水德星君在仙界有件压箱底的宝贝，名为"星河箭"，取三十三重天星轨为弓，万劫星砂为弦，箭簇更是用混沌初开时第一缕星光凝练。

　　只是这箭太过消耗本源，不到生死关头绝不能用。

　　元彬抬手按在胸口，血珠顺着指缝渗出。

　　他咬破舌尖，鲜血喷在虚空中，竟凝成一张半透明的弓。

　　弓身流转着星辉，弓弦上的每根丝线都像在流动的银河，连须弥山的梵音都因这股气息而扭曲。

　　"这是......"胜观佛的瞳孔收缩成针尖。

　　他曾在古佛经里见过记载，上古时期有位星穹大帝，座下有弓名"贯日"，能射落星辰，断因果，灭轮回。

　　此刻元彬手中的弓虽不如传说中恢弘，却带着同样让天地敬畏的压迫感。

　　宋真的九道身影同时顿住。

　　他能感觉到，这张弓里蕴含的力量，足以洞穿他刚突破的彼岸法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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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喉间发出非人的嘶吼，九道身影重新融合，背后浮现出一尊千手千眼的佛影——那是大光明镜碎片中的意志在全力操控他的身体，要在弓箭成型前将元彬击杀。

　　"喝！"元彬暴喝一声，右手扣住弓弦。

　　他能感觉到，体内的星核在疯狂转动，每一滴精血都在燃烧，连虚空本源都被抽离出三分之一注入弓身。

　　弓弦震颤，发出类似星辰坍缩的轰鸣，整片天空都被染成紫金色，连太阳都在这光芒下黯然失色。

　　第一箭离弦时，没有破空声，只有虚空像被利刃划开的涟漪。

　　宋真的佛影刚抬起一只手，那只手便在箭光中化作齑粉。

　　他的法身表面浮现出无数金色符文，试图阻挡箭势，却见符文如冰雪遇火，瞬间消融。

　　箭簇穿透他的左肩，带出一串暗金血珠——那血珠坠地时，竟在山岩上烧出碗口大的坑。

　　"不可能......"宋真踉跄后退，胸口的暗金碎片突然爆发出刺目光芒。

　　他的法身开始膨胀，皮肤下浮现出无数金色梵文，连骨骼都发出咔咔的断裂声——这是碎片中的意志在强行提升他的力量，哪怕透支这具肉身。

　　元彬的额头渗出冷汗。

　　他知道，这一箭虽伤了宋真，却远未致命。

　　他咬了咬牙，左手掐诀，弓身突然暴涨十丈，弓弦上的星辉更加璀璨，连他的发丝都在能量冲击下根根竖立。

　　第二箭射出的刹那，天地仿佛静止。

　　自在佛感觉自己的心跳停了一拍，胜观佛手中的念珠全部崩裂，尸弃佛的袈裟被吹得猎猎作响，连远处的梵音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一箭凝聚了元彬此刻全部的本源，连他的星核都暗淡了三分，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量。

　　宋真的眼睛里终于露出恐惧。

　　他想逃，却发现四周的空间被箭势锁死；他想挡，却发现所有的佛印在箭光前都成了纸糊的摆设。

　　箭簇穿透他的心脏，穿透他的法身，穿透他背后的千手千眼佛影，最终没入云端，在天空中留下一道永不消散的紫金色痕迹。

　　宋真的身体开始消散，不是化作血雾，而是像被某种力量从根本上抹除。

　　他的法身、他的灵识、甚至他方才吸收的大光明镜碎片，都在箭光中分解成最原始的能量粒子。

　　当最后一丝金芒消失时，山巅竟没有留下任何遗物，连一滴血都不曾剩下。

　　元彬的弓化作星光消散，他单膝跪地，右手撑着地面，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他望着宋真消失的方向，眼底的紫芒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深沉的疑惑——按理说，彼岸大天尊的残魂哪怕再弱，也不该被彻底抹除。

　　可宋真不仅肉身湮灭，连灵识都没留下半丝波动，仿佛他从未存在过。

　　"大天尊？"自在佛颤巍巍地爬过来，伸手要扶他。

　　元彬摆了摆手，自己站起身，目光扫过满地的大光明镜碎片——那些碎片此刻也失去了光泽，像普通的琉璃渣子般散落在地。

　　他弯腰捡起一片，指尖的虚空本源轻轻一探，却只感觉到一片死寂，再无半分诡异的意志。

　　"那东西......走了。"元彬低声道。

　　他能感觉到，方才在宋真识海里涌动的那缕陌生意志，随着第二箭的射出，彻底消散在了天地间。

　　可它从何而来？

　　为何要附在大光明镜上？

　　这些问题像一根刺，扎在他的识海里。

　　山风突然变得凛冽，远处的梵音再次响起，比之前更清晰，更宏大。

　　元彬抬头望去，须弥山的巅峰隐在云层之后，却有三十三道若隐若现的佛影在云中沉浮，像三十三轮金日，将天空染成庄严的金色。

　　"该继续了。"元彬擦了擦嘴角的血，将青冥剑收入剑鞘。

　　他看了眼自在佛等人，又望了眼云端的佛影，眼底闪过一丝锐利——方才的战斗不过是前菜，真正的挑战，怕是在那山巅之上。

　　自在佛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喉咙动了动："大天尊，方才梵音......像是'诸天'的法号。"

　　元彬没有说话。

　　他抬手招出一道紫光，裹住众人向山巅飞去。

　　风在耳边呼啸，他望着越来越近的云层，心中的疑惑却越来越重——三十三道佛影，三十三重天，还有那消失的陌生意志......这一切，似乎都在指向一个更大的局。

　　（接上文）

　　须弥山巅的云层在三十三道佛影下翻涌如沸，元彬的紫芒遁光刚触及云幕，便被一道金色屏障轻轻弹开。

　　他垂眸望去，云幕下的山巅竟悬浮着一座黄金法坛，三十三位彼岸真佛盘坐于莲台之上，每尊佛的眉心都嵌着米粒大小的暗金碎片——正是大光明镜崩裂时散落的残片！

　　"原来如此。"元彬的声音里带着冰碴。

　　他终于明白宋真体内那缕陌生意志从何而来——大光明镜本就是三十三重天佛主以三十三尊彼岸真佛的本命佛骨祭炼，镜中每道金纹都刻着诸佛的法旨。

　　宋真不过是被选中的"引信"，真正的杀招，是让宝镜碎片归位，唤醒这三十三位沉睡的古佛！

　　最中央的莲台突然泛起金光，一位白眉垂至胸口的老佛缓缓睁眼。

　　他的目光扫过元彬，嘴角勾起极淡的笑意："水德星君，别来无恙？"

　　元彬的瞳孔骤缩。

　　这声"水德星君"像重锤击在识海——他夺舍元彬后，除了自己刻意暴露的亲近之人，从未有外人知晓这重身份。

　　更让他心惊的是，老佛的声音里带着岁月沉淀的沧桑，分明是见过上古仙战的存在。

　　"尸弃佛，你可知他是谁？"老佛转向一旁还在发怔的尸弃佛，"这是当年大闹三十三重天，掀翻广寒宫的水德星君！

　　当年他毁我大光明镜前身'千佛鉴'时，你还在须弥山脚扫落叶呢。"

　　尸弃佛的袈裟剧烈震颤。

　　他终于想起古籍里那则被列为禁书的记载：上古仙佛大战，水德星君持青冥剑独闯西天佛国，一剑劈碎镇守三十三重天的千佛鉴，令百位佛修法身尽毁。

　　眼前这尊老佛，正是当年千佛鉴的器灵所化！

　　"原来你们一直记着。"元彬摸向腰间的青冥剑，剑鞘传来微不可察的震颤——这是剑灵感知到强敌的兴奋。

　　他望着三十三位真佛身后逐渐显化的金色世界：层叠的佛塔、流转的金莲、悬浮的经幢，正是传说中"大诸天佛国"的虚影。

　　老佛抬手轻挥，三十三位真佛同时结印。

　　佛国虚影突然实体化，将元彬等人笼罩其中。

　　自在佛只觉脚下的莲台变成了活物，无数金链从莲瓣中钻出，缠向他的四肢——这佛国竟能操控人心魔，将最恐惧的束缚具现！

　　"别被幻境困住！"元彬的清喝如晨钟。

　　他指尖的紫芒刺破虚空，在佛国中撕开一道裂缝，自在佛等人顺着裂缝跌出幻境，却见三十三位真佛的法身已融合成一尊千臂巨佛。

　　巨佛每只手掌都托着一轮金日，胸口的法纹正是大光明镜的缩小版。

　　"大诸天·万佛同尊。"老佛的声音与巨佛重叠，"水德，当年你毁我千佛鉴，今日便用你的本源，为新的大光明镜祭旗。"

　　巨佛的千臂同时扬起，每只手掌都射出一道金链。

　　金链上刻满灭魂梵文，在空中交织成网，竟将元彬的虚空本源都压制得无法流转。

　　元彬旋身挥剑，青冥剑斩碎三条金链，却见更多金链从网中钻出，如活物般缠向他的脖颈。

　　"这是...因果锁？"元彬闷哼一声，左肩被金链擦出血痕。

　　他能感觉到，每条金链都缠着一缕自己的因果：有青冥海被围杀时的怨气，有夺舍元彬时的挣扎，甚至有当年在仙界与月神对饮时的欢畅——这些被他封印在记忆深处的碎片，此刻都成了敌人的武器。

　　"好个大诸天佛国，连因果都能垂钓。"元彬咬碎舌尖，鲜血喷在青冥剑上。

　　剑鸣如龙吟，剑身泛起幽蓝水纹——这是他融合水德星君本源后，青冥剑觉醒的"溯流"神通，能逆转短时间内的因果。

　　金链触到剑刃的瞬间，突然倒卷而回。

　　三十三重天的佛影同时闷哼，其中三尊真佛的法身出现裂痕——他们垂钓的因果被强行逆转，反伤自身。

　　"有点意思。"巨佛的眉心法镜突然睁开，射出一道金色光柱。

　　光柱所过之处，虚空像被橡皮擦抹过般消失，连元彬的"溯流"神通都被生生截断。

　　他不及躲避，被光柱洞穿右肩，鲜血溅在佛国的金地上，竟发出刺啦的灼烧声。

　　"这是'灭世光'？"自在佛在远处惊呼。

　　他曾听师父说过，大诸天佛国最恐怖的不是武力，而是能将"不存在"具现的法则。

　　被这光射中，不仅肉身湮灭，连"存在过"的痕迹都会被抹除。

　　元彬捂着伤口后退，却见巨佛的法镜再次凝聚光芒。

　　他的星核在体内疯狂转动，试图修复伤势，可灭世光的力量像附骨之疽，正在啃噬他的经脉。

　　就在这时，他的识海里突然响起一道苍老的声音："用虚空本源包裹星核，引灭世光入混沌。"

　　是水德星君的残魂！

　　元彬瞳孔微缩——这缕残魂自夺舍后便陷入沉睡，此刻苏醒，定是到了生死关头。

　　他依言运转本源，将星核裹入混沌气泡，同时松开对灭世光的抵抗。

　　灭世光瞬间贯穿他的胸膛，却在触及星核的刹那，被混沌气泡吞噬。

　　元彬喷出一口黑血，那是被净化的法则之力。

　　他望着胸前焦黑的伤口，突然笑了："原来如此，这光专破有序，却怕混沌。"

　　巨佛的法镜剧烈震颤。

　　它显然没料到元彬能化解这招，千臂再次结印，佛国的天空突然坠落万千金莲。

　　每朵金莲里都坐着一尊小佛，双手结着"困仙印"，竟要将元彬的虚空本源困成实质。

　　"青冥，该醒了。"元彬低喝一声。

　　剑鞘突然炸裂，青冥剑化作一道蓝光直冲天际。

　　剑身嗡鸣中，三十三重天的星轨在剑身上浮现——这是剑灵觉醒了"星陨"状态，需以元彬的本源为引，借取星空之力。

　　万千金莲在剑气中化作齑粉，青冥剑的剑尖却迟迟没有落下。

　　元彬能感觉到，剑灵在犹豫——这招会抽干他最后三分本源，轻则境界跌落，重则魂飞魄散。

　　"落。"元彬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青冥剑应声斩下。

　　这一剑没有光，没有响，只有虚空像被揉皱的锦缎，在剑尖前扭曲成无数碎片。

　　巨佛的法身被从中劈开，却没有鲜血流出，而是化作三十三缕金光，向三十三重天逃去。

　　"想走？"元彬抬手一抓，混沌气泡从指尖涌出，将金光全部包裹。

　　他能感觉到，每缕金光里都有一道惊恐的灵识在挣扎——正是那三十三位彼岸真佛的残魂。

　　"当年我毁千佛鉴，你们用三十三世轮回重塑宝镜。"元彬的声音冷得像万年玄冰，"今日我便用这混沌气泡，送你们去三十三重天外的虚无，永无转世之日。"

　　气泡突然收缩，金光在其中发出尖锐的惨叫。

　　当气泡彻底闭合时，须弥山巅的梵音彻底消失，只余山风卷着碎云掠过元彬染血的衣袍。

　　自在佛等人颤抖着上前，却见元彬的星核已经暗淡如残烛。

　　他望着远处渐亮的天色，突然轻笑一声："宋真说得对，这具肉身不过是渡船......"他的声音越来越弱，"但我偏要做那掌船人，渡自己，渡这方天地。"

　　话音未落，元彬的身体突然泛起淡紫光芒。

　　那是虚空本源在自发修复他的伤势，连胸前的灭世光伤口都开始结痂。

　　自在佛惊喜地发现，元彬的气息不仅没有跌落，反而比之前更沉稳——原来刚才的生死危机，竟让他的虚空本源与星核彻底融合！

　　"大天尊？"尸弃佛试探着唤了一声。

　　元彬睁开眼，眼底的紫芒比之前更清澈。

　　他捡起脚边最后一片大光明镜碎片，指尖的混沌气轻轻一绕，碎片便化作齑粉。"去告诉佛陀之主。"他望着三十三重天的方向，声音不大，却像惊雷滚过云层，"水德星君回来了，这次，我要讨的债，比当年更多。"

　　山巅的风突然转向，吹得元彬的衣袍猎猎作响。

　　青冥剑自动飞回他手中，剑穗上的紫珠泛着微光，仿佛在应和他的誓言。

　　远处的天际线泛起鱼肚白，新的一天，正随着这位重生的大天尊，悄然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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