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立刻准备引产手术！

　　秋水居的夜灯调得极暖，米白色的床品裹着软风，连空气里都飘着淡淡的杏仁妊娠油香。

　　霍御宸坐在床沿，掌心先揉了揉妊娠油，等温度捂得跟体温差不多，才轻轻覆上黎初落的小腹。

　　动作轻得像怕碰坏瓷娃娃，指腹顺着医生教的手法，慢慢打圈按摩。

　　他平时骨节分明的手，此刻绷着点劲，连指尖都透着小心，生怕力道重了让她不舒服。

　　“力度够不够？”

　　他低头看她，清冷的眉峰软得没了棱角，目光扫过她小腹上浅浅的纹路，声音比夜灯还暖。

　　黎初落靠在软枕上，伸手摸了摸他的手背，指尖蹭过他掌心的薄茧：

　　“刚好。”

　　“爹地都快赶上育儿嫂了。”

　　话音刚落，门口就传来“哒哒”的小脚步声。

　　小家伙抱着恐龙玩偶，踮着脚推开门，小脑袋探进来，软乎乎的声音像裹了糖：

　　“妈咪，爹地……”

　　他轻手轻脚走到床边，小心地爬上床沿。

　　怕碰到黎初落的肚子，他只坐在离她腿边不远的地方，把恐龙玩偶放在腿上，小脑袋凑到她小腹前，声音放得轻轻的：

　　“妹妹，你好……”

　　霍御宸手上的动作没停，只是侧头看了他一眼，指尖悄悄把妊娠油的瓶子往旁边挪了挪，怕小家伙碰到。

　　黎初落则伸手摸了摸小家伙的发顶，指尖蹭过他软乎乎的耳垂：

　　“又跟妹妹打招呼？”

　　“嗯！”

　　小家伙立刻点头，小手指了指自己的口袋：

　　“我还留惹草莓饼干给妹妹……”

　　说着，他又伸出手，轻轻碰了碰黎初落的肚子，动作轻得像羽毛。

　　“轻轻踢妈咪……”

　　“妈咪——”

　　“嗯？”

　　“妹妹出来，给买粉色恐龙……”

　　“暮暮要带着妹妹一起玩恐龙？”

　　“是的……”

　　“好。”

　　小家伙把小手贴上去，掌心软软地覆在黎初落的小腹上，眼睛睁得圆圆的，像在等什么动静。

　　过了几秒，他忽然抬头，小声音里满是懵懂：

　　“妈咪，妹妹动……”

　　霍御宸的动作顿了顿，低头看向黎初落的肚子，伸手也轻轻覆了上去。

　　掌心贴着她的小腹，没一会儿，就感觉到一丝极轻的动静，像小羽毛蹭过。

　　他的眼底瞬间软了下来，声音放得比夜灯还低：

　　“真动了。”

　　黎初落靠在软枕上，看着父子俩都盯着自己肚子的模样，嘴角的笑意藏不住：

　　“看来妹妹很喜欢爹地和哥哥。”

　　小家伙更开心了，又小声跟肚子里的妹妹说：

　　“妹妹棒！你要乖乖长大哦……”

　　孕二十一周。

　　夏蝉的鸣叫声透过医院的玻璃窗钻进来，却没半分燥热的活气。

　　病房里的空调温度调得很低，冷风吹在黎初落苍白的脸上。

　　她却依旧攥着被角，额角的汗浸湿了鬓发，连呼吸都带着滚烫的温度。

　　21周的小腹已经有了明显的弧度，此刻却被她轻轻护着，眉头拧得紧紧的，唇瓣泛着干裂的白。

　　霍御宸坐在病床边，掌心覆在她的额头，指腹能清晰摸到那灼人的温度，平时骨节分明的手此刻绷得发紧，连指节都泛了白。

　　“还难受？”

　　他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好几度，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哑。

　　另一只手攥着她的手，指尖轻轻蹭过她手背上的输液针，怕碰疼她。

　　“白老先生刚去拿检查报告，很快就来。”

　　黎初落轻轻摇了摇头，眼神有点虚浮，却还是努力扯出个浅笑，反手攥了攥他的手：

　　“没事，别担心……就是吹了点风。”

　　话刚说完，小腹忽然传来一阵隐痛，像有细密的针在扎。

　　她的脸色瞬间更白了，下意识蜷了蜷身子，手紧紧护在肚子上，咬着唇没让自己哼出声。

　　可那痛感越来越密，很快就变成了持续的坠痛。

　　黎初落的呼吸开始发颤，额头上的汗更多了，顺着脸颊往下滑，滴在病号服上。

　　霍御宸立刻察觉到不对，伸手想扶她，却被她攥住手腕，声音里带着哭腔：

　　“肚子……肚子痛……”

　　白衍江拿着检查报告快步走进来，看到黎初落的模样，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他快步走到床边，伸手按在她的小腹上轻轻检查，指尖的动作却越来越凝重。

　　白衍江没说话，只是起身快步按了呼叫铃：

　　“宫缩有点频繁，先做胎心监护——丫头体质弱，高烧又影响了胎盘供血，得尽快稳住。”

　　护士很快推来仪器。

　　胎心监护仪的声音在安静的病房里响起，

　　却始终没有出现那规律的“咚咚”声。

　　黎初落躺在病床上，听着仪器单调的蜂鸣，睫毛颤动得厉害，手紧紧攥着霍御宸的手：

　　“怼怼……”

　　没过多久，胎心监护仪的声音依旧没有变化。

　　“立刻准备引产手术！”

　　黎初落的身体瞬间僵住，攥着男人的手猛地收紧，指甲几乎嵌进他的掌心。

　　她摇着头，睫毛上挂着的泪珠“啪嗒”砸在他手背上，声音发颤却带着残存的希冀：

　　“外公……再等等好不好？”

　　“刚才宝宝还动过的……”

　　白衍江看着她苍白的脸，眼底的疼惜几乎要溢出来，却还是硬下心绪，声音沉得像压了铅：

　　“听话。”

　　“现在保住你最重要，再拖下去会有危险。”

　　手术室的冷光落在黎初落苍白的脸上，消毒水味盖过了她发间残存的栀子香，连空气都透着刺骨的凉。

　　护士拿着麻药针走过来时，她忽然轻轻摇了摇头，手攥着霍御宸的衣角，声音轻得像随时会碎：

　　“我不用麻药。”

　　“你疯了？！”

　　白衍江刚戴好无菌手套，听到这话猛地抬头，眼底满是又气又疼的红：

　　“引产有多疼你知道么？”

　　“你身体本来就弱，不打麻药要熬死自己？”

　　黎初落没哭，只是偏头看向外公，睫毛上挂着的泪珠没掉下来，却颤得厉害：

　　“我想……”

　　“想清醒地看看她……就一眼。”

　　“她已经……”

　　白衍江的话卡在喉咙里，看着她眼底那点残存的、想跟宝宝告别的执念，剩下的责备全变成了心口的疼。

　　“都不许劝我。”

　　他看着她眼底那点近乎固执的光，喉结狠狠滚动了一下，攥着无菌手套的手指关节泛了白。

　　他是医生，比谁都清楚不打麻药的疼会多熬人；

　　可他也是外公，更懂她此刻心里那点“想好好告别”的执念，比身体的疼更重。

　　最终，他只是重重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的责备全化成了无奈的疼，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好，不劝你。”

　　话落，他转身对护士摆了摆手，示意把麻药收起来，指尖却在转身的瞬间，悄悄擦了擦眼角。

　　霍御宸在她身边蹲得更近些，掌心紧紧裹着她的手，能清晰摸到她指尖的冰凉和细微的抖。

　　他没劝，只是俯身，用指腹轻轻蹭掉她睫毛上悬而未落的泪珠，声音哽咽得几乎听不清：

　　“我陪着你，一直陪着。”

　　“疼了就掐我，别自己扛。”

　　“怼怼……”

　　“我在。”

　　“你别难过……”

　　男人喉结狠狠滚了一下，眼泪没忍住，砸在她手背上，烫得像烧。

　　他没敢让她看见，只是俯身把脸埋在她颈窝，呼吸里带着克制的颤抖，掌心更紧地裹着她的手。

　　那只手还在因为剧痛微微发抖，却还想着安慰他。

　　“我不难过。”

　　他的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连呼吸都带着疼。

　　“我只要初宝好好的。”

　　黎初落能感觉到颈窝的湿意，也能摸到他手背上凸起的青筋。

　　她偏过头，用没被攥住的手，轻轻碰了碰他的头发，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他此刻的隐忍：

　　“小宝也不想看到爹地难过的……”

　　这话刚说完，手术器械的轻响又传来，一阵更尖锐的疼瞬间攥住她的小腹。

　　黎初落的身体猛地一缩，攥着男人的手瞬间收紧，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肉里。

　　她没喊，只是咬着唇，把脸埋得更深些。

　　额角的冷汗蹭在他的衬衫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白衍江的动作放得极轻，每一步都透着小心翼翼，目光扫过黎初落隐忍的模样，眼底的疼惜几乎要溢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他手里捧着个裹着浅粉色襁褓的小小身影，走到床边时，声音轻得像怕吹走什么：

　　“是个小姑娘……比她爸的手掌再小一圈，软乎乎的。”

　　白衍江的声音轻得像落在棉花上，指尖轻轻碰了碰襁褓边缘，怕碰疼那小小的身子。

　　“小拳头还攥着，跟丫头小时候一样，”

　　“睫毛不是很明显，能看出眼尾的弧度，像初落……”

　　他说着，慢慢把襁褓往黎初落眼前递了递，动作轻得像托着一片云。

　　那裹着浅粉布的小身影，身长不过成人小臂一半。

　　小胳膊小腿细得像嫩藕，连露在外面的小脚趾都只有指甲盖大小，安静地蜷着，没了半点动静。

　　黎初落的呼吸瞬间顿住，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淌，滴在男人的手背上。

　　她想伸手碰一碰，指尖却抖得厉害，只能盯着那小小的轮廓，声音轻得像耳语：

　　“怎么这么小……”
　　http://www.paoshu5.cc/book/24208/324.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paoshu5.cc。泡书网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m.paoshu5.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