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百姓立生祠

　　——百姓立生祠三宝被供成福娃

　　【1】

　　州府西门外，原本有座荒废的“龙王庙”，屋脊塌了半边，蛛网封门。

　　这天卯时未到，庙前却乌压压跪满了人。

　　“叮——咚——”

　　三宝踮脚，把第一枚铜钱扔进功德箱，奶音脆亮：“龙王爷爷，吃饭饭，别饿肚肚！”

　　“咚！咚！咚！”

　　百姓跟着叩首，声音比敲锣还齐。

　　昨夜，沈青萝把空间里最后十万石粮搬空，连同寒泉蒸馏的“防疫药露”一起发放。

　　旱灾三年，州府第一次闻到米香，百姓哭着喊“活菩萨”。

　　可爱哭的却是三宝——她抱着空布袋，小嘴瘪成菱角：“娘，米米都送走，咱们喝西北风吗？”

　　沈青萝弯腰，把女儿拎到怀里顺毛：“放心，娘带你挣新的。”

　　一句话，被蹲在梁上的暗卫原封不动传给萧执。

　　男人正批折子，闻言轻笑，朱砂在折子上晕开一朵梅。

　　【2】

　　庙祝刘半仙最会看风向，连夜把“龙王”牌位换成“沈氏青萝”与“福娃三宝”。

　　天一亮，庙门口挂新匾——

　　“生祠”。

　　红绸揭下，百姓山呼海啸。

　　“沈夫人千岁！”

　　“福娃千千岁！”

　　三宝被声浪吓得一抖，转身就把小脸埋进娘亲肩窝，小胳膊却偷偷挥了挥——

　　像拍电视剧的女明星。

　　沈青萝哭笑不得，只能由她。

　　【3】

　　人群里，一个拄拐的老妪颤颤巍巍递上“万民折”。

　　“夫人，老身八十有三，饿过人肉、啃过树皮，第一次见白米流油。折子上按了九千九百个手印，求给您立长生牌位！”

　　沈青萝双手去接，折子却沉得她腕子一坠——

　　那是九千九百颗心的重量。

　　她忽然意识到：空间再神，也扛不起“民心”两个字。

　　【4】

　　生祠外，二宝支起折叠桌，现场卖“机关小水车”——

　　“家有一台，旱田变水田！今日福价，只要五两！”

　　大宝则摆书案，誊抄《屯田策》，每卖出一份，就把铜钱扔进功德箱，给孩子们买纸笔。

　　百姓围得水泄不通。

　　“沈家三位公子小姐，个个神仙下凡！”

　　“买！我买三台水车，给村里凑十台！”

　　铜钱叮当，像下了一场金属雨。

　　【5】

　　午后，阳光毒辣。

　　三宝举着比她人还高的蒲扇，给排队的老爷爷扇风。

　　扇着扇着，小脑袋一点一点，差点栽到地上。

　　沈青萝把人提回临时搭的竹棚，寒泉水泡了毛巾，敷在她额头。

　　小家伙却骨碌坐起，神秘兮兮地掏出一把铜板。

　　“娘，挣的！给哥哥买墨条，给二宝买齿轮，给娘买……买糖葫芦！”

　　沈青萝鼻尖一酸。

　　空间可以种金参、酿灵酒，却种不出孩子这份心。

　　【6】

　　未时，州府鼓声咚咚，太守乘轿而来。

　　“圣旨到——”

　　百姓齐刷刷跪倒。

　　传旨太监展开黄绫，嗓音尖细：

　　“沈氏青萝，赈灾有功，特赐‘一品诰命’，赏黄金万两，许开府仪仗！沈氏长子云珩（大宝）、次子云珏（二宝）、幼女云瑶（三宝），俱赐‘州学廪膳生’，免考入学！”

　　三宝被点名，吓得打个奶嗝，忙把手里最后半块桂花糕塞进太监掌心。

　　“公公，吃糕糕，别念啦！”

　　太监愣住，随即笑成一朵菊花，回宫后把这段学给皇帝，御案后的人朗声大笑：“有趣，朕要看看这福娃能走多远。”

　　【7】

　　傍晚，生祠里烛火万点。

　　刘半仙带人把三宝的泥塑像抬上神龛，与沈青萝并列。

　　泥娃娃腮帮子鼓成河豚，发髻歪一边，活脱脱本人。

　　三宝踮脚，左看右看，不满意地嘟嘴：“鼻子塌塌，没有我好看！”

　　百姓哄笑，笑声掀翻屋脊。

　　沈青萝牵住她：“神像是给人希望的，不是比美。”

　　“那希望是什么？”

　　“——明天还能吃饱饭。”

　　三宝似懂非懂，却学大人模样，双手合十，对着自己泥像念念有词：

　　“保佑大家，天天有米米，天天有肉肉，天天有……娘亲笑！”

　　【8】

　　夜里回府，沈青萝把今日所得五万两银票摊在桌案，灯火映得满屋金光。

　　大宝拨算盘，声音清脆：“娘，扣去成本，净赚三万六千两，可再买七万石粮。”

　　二宝推眼镜——那镜片是他新磨的西洋琉璃：“若把机关水车专利卖给州府，一次可收十万两，后续抽成另算。”

　　三宝趴在桌尾，小短腿晃啊晃，突然举手：“我、我也有专利！”

　　“嗯？”

　　“我今天学会卖萌啦！刘半仙说，以后我天天去生祠卖萌，香火钱分我三成！”

　　沈青萝一口茶差点喷了。

　　【9】

　　更深露重，萧执翻墙而入。

　　男人玄衣带霜，手里却提着一串晶莹剔透的……冰糖葫芦。

　　三宝眼睛刷地亮起，像被点燃的小灯笼。

　　萧执单膝点地，把糖葫芦递过去：“听说，福娃今天给娘挣了嫁妆？”

　　三宝奶音铿锵：“是聘礼！娘说，天下无饥就嫁人，我帮娘攒聘礼！”

　　男人低笑，抬眼去看沈青萝。

　　灯火在她侧脸镀一层柔金，她回视他，眸里写着：孩子话，你别当真。

　　可萧执知道——

　　他放在心尖上的姑娘，一向言出必行。

　　【10】

　　五更鼓响，大宝要入州学早课。

　　沈青萝给他系好儒巾，又把连夜蒸的“灵泉肉松饭团”塞进书箱。

　　二宝抱着新画的“连发弩”图纸，哈欠连天：“娘，我今日去兵部演武厅，晚点回。”

　　三宝则抱着狼王幼崽，站在门口不肯走：“我要去生祠上班！”

　　沈青萝扶额，只得让管家备车，一路护送。

　　府门合拢，晨曦透瓦。

　　她独自站在院中，看空间玉佩静静躺在掌心，温润如月。

　　——天下无饥，再成婚。

　　她想起对萧执的三次拒绝，想起皇帝金殿上的许诺，想起万民折里密密麻麻的手印。

　　忽然，她笑了。

　　“快了。”

　　【11】

　　镜头拉远，州府生祠香火鼎盛，三宝的泥塑像前，百姓络绎不绝。

　　有人把新蒸的馒头放在供案，有人把红绳系在福娃手腕，祈求痘神不侵。

　　刘半仙拨弄算盘，笑眯眯记账：

　　“今日香油钱，五百三十两；明日再加一席‘福娃戏’，请班子唱《穆桂英挂帅》，票钱另收……”

　　而城门外，运送粮草的官道尘土飞扬。

　　十万石新粮，正从空间仓库悄然转移至官仓，以备即将到来的“院试”与“府试”人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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