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柳姨娘携废太子返场

　　——柳姨娘携废太子返场新靠山上线

　　一、残阳如血，故人重来

　　京城外，十里长亭。三月暮春本该是草长莺飞的景致，檐角垂落的柳絮却被官道上扬起的尘沙裹着，在残阳下翻卷成森冷的雪。西天晚霞燃得正烈，将长亭立柱的影子拉得瘦长，像极了暗处蓄势的刀戈。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踏碎暮色，官道尽头扬起滚滚烟尘，一辆鎏金马车破尘而来。车辕两侧雕着盘曲的墨蟒，鳞爪锋利欲出，明黄帷幔上暗绣的赤龙纹在风中猎猎作响——这般僭越皇室规制的装扮，沿途巡防的兵卒却只敢垂首屏息，连抬头打量的勇气都无。

　　车帘被银钩挑起，先露出一只嵌着红宝石的银镯，接着是半张浓妆艳抹的脸。柳姨娘鬓边斜插一支点翠金步摇，随着马车颠簸轻轻颤动，眉心那点朱砂红得刺眼，比三年前离开沈家时更显艳丽，眼底却藏着淬了冰的毒。她指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车窗雕花，目光扫过亭外侍立的兵卒，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

　　她身侧斜倚着一名男子，玄紫蟒袍衬得肤色愈发苍白，束发的白玉冠上裂痕暗存，却丝毫不减其逼人的气势。男子抬眸时，阴鸷的眸光扫过亭柱上的斑驳刻痕，正是被圈禁于皇陵三年、三日前突然获“赦免”的废太子，萧元珏。

　　“姨娘说的沈家，便在这京城之中？”萧元珏的嗓音像久未上油的铁轴转动，沙哑中带着金属般的冷硬，指腹无意识摩挲着腰间半块龙纹玉佩——那是当年太子之位旁落时，他拼死从东宫带出的信物。

　　柳姨娘掩唇轻笑，笑声里满是怨毒：“殿下有所不知，那沈青萝如今可不是当年的沈家弃妇了。她开药膳坊、办织锦庄，短短三年便富可敌国，更传言她懂些旁门左道的妖术，连镇北侯萧执都对她言听计从。”她凑近几分，压低声音，“只要拿下她，她的银钱可充军饷，她笼络的民心可助殿下复位，连她那所谓‘能断龙脉’的本事，不也成了殿下的利器？”

　　萧元珏眼底闪过一丝贪婪，指节用力攥紧玉佩，阴恻恻的笑意在唇边蔓延：“富可敌国，又懂妖术？本殿倒要看看，这沈青萝有多大能耐。”

　　二、暗线交汇，曹瑾迎人

　　长亭东侧的竹林后，一顶青布软轿早已等候多时。轿帘掀开，大太监曹瑾枯瘦的脸露了出来，他穿着一身暗纹锦袍，手指关节因常年握权而泛着青白，见到萧元珏的瞬间，眼底闪过一丝敬畏，随即躬身行礼：“殿下，姨娘，一路辛苦，咱家已备好了车马，可从密道入城。”

　　三人进了竹林深处的石屋，曹瑾反手掩上门，从袖中取出一封明黄封缄的菜花笺，笺角盖着太后的凤印：“太后口谕，殿下三年思过，已显悔改之心，即日起可自由出入京畿，暂入内阁辅政，参与军机要务。”

　　柳姨娘接过笺纸，指尖划过凤印，眸光流转间满是得意：“督公费心了。那沈青萝前几日刚得了三品诰命，这般风光，想来太后也容不得她吧？”

　　曹瑾干瘪的脸上挤出一抹阴笑，枯瘦的手指在桌上轻轻敲击：“咱家正愁找不到扳倒沈青萝的由头，殿下便回来了。她的药膳坊近来名声太盛，连宫里的太医都自愧不如，这般抢风头，本就该敲打敲打。何况她与镇北侯走得极近，两人一个掌财，一个掌兵，太后岂能安心？”

　　萧元珏端起桌上的茶盏，却并未饮用，只看着茶叶在水中沉浮：“督公可有具体章程？”曹瑾凑近一步，压低声音说了几句，石屋内的烛火忽明忽暗，将三人的影子投在墙上，扭曲如鬼魅。

　　三、沈府风云，圣旨突至

　　同一时辰，京城南锣鼓巷的沈记药膳坊前，正是锣鼓喧天的开张吉日。三宝县主穿着一身粉雕玉琢的锦裙，站在坊前的高台上抛洒糖果，引得孩童们欢呼雀跃。坊门左侧，狼王昂首肃立，银灰色的皮毛在阳光下泛着光泽，威慑力十足，却对凑过来的孩童格外温顺，偶尔还会用脑袋蹭蹭他们的手心。

　　排队的百姓从坊门一直排到三条街外，手中攥着沈记的预约号牌，满脸期待。大宝穿着青色儒衫，站在柜台后有条不紊地核对订单；二宝则抱着一个木盒，时不时掏出些小巧的机关零件摆弄，引得不少人好奇观望。沈青萝站在二楼窗前，看着楼下的热闹景象，唇边噙着一抹浅笑，指尖却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的银针——这几日她总觉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忽然，一阵急促的御道鼓声从街头传来，打破了热闹的氛围。“圣旨到——沈氏青萝接旨！”传旨太监的声音高亢，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沈青萝心头一沉，快步下楼，带着大宝、二宝、三宝跪在坊前。传旨太监展开明黄的圣旨，尖细的嗓音在空气中回荡：“奉天承运，太后懿旨：明日辰正，哀家于慈宁宫设春宴，遍请京中王公贵族及命妇，三品诰命沈氏青萝，务必携三子赴宴，不得有误。钦此！”

　　“臣妇领旨，谢太后恩典。”沈青萝叩首接旨，起身时，恰好对上传旨太监眼底一闪而过的阴冷。她心中了然——这春宴，分明是鸿门宴。身旁的大宝悄悄拉了拉她的衣袖，递来一个安抚的眼神；二宝则不动声色地将一个小巧的机关哨塞到她手中；三宝抱着她的腿，小声说：“娘亲，我感觉那个太监好凶。”

　　传旨太监走后，狼王凑到沈青萝脚边，用脑袋蹭了蹭她的手背，发出低沉的呜咽声。沈青萝摸了摸它的头，眸光渐冷：“看来，有些人是忍不住要跳出来了。”

　　四、夜探侯府，萧执布网

　　当夜，镇北侯府的书房内，烛火通明。萧执披着一件玄色披风，立于墙上悬挂的军机图前，指尖落在标注着“皇陵”的位置。十一躬身立于一旁，低声禀报：“侯爷，废太子萧元珏昨夜已入城，宿于曹瑾的私宅。柳姨娘与他同行，随身带了三十名死士，皆是北漠口音，腰间佩着北漠弯刀。”

　　萧执的指腹摩挲着军机图上“正阳门”的木牌，声音低冷如冰：“三年前，是我亲手将他押入宗人府，没想到三年后，他竟还敢踏回京城。太后这步棋，走得倒是大胆。”

　　“吱呀”一声，书房门被推开，沈青萝一袭月白长裙，裙摆沾着夜露，满身肃杀之气却丝毫未减。“太后明日设春宴，邀我携三子赴宴，想来是要借废太子之手，除掉我。”

　　萧执转过身，看到她眼底的疲惫，眸底的血丝愈发明显，却伸手将她拉到身边，指尖轻轻揉了揉她的眉心：“不必担心。我已让人查清，曹瑾与废太子约定，明日在慈宁宫的藏龙阁设伏，想用‘春情酒’构陷你与废太子有染，再派死士假扮刺客，让废太子‘英雄救美’，最后反咬你一口，说你是弑储凶手。”

　　沈青萝抬眸，对上他满是宠溺的目光，心中一暖，随即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英雄救美？春情酒？他们倒真是想得出来。既然他们要演戏，那我们便陪他们好好玩玩，让他们知道，什么叫自食恶果。”

　　萧执低头，在她额间印下一个轻吻：“我已调派了御林军副将，明日乔装成刺客，听候你的指令。太后想借废太子之手扳倒我们，我们便顺势将废太子和柳姨娘一网打尽，让太后也尝尝失去臂膀的滋味。”

　　五、三宝的“狼王侦察队”

　　次日清晨，沈府后院的练武场上，三宝正踮着脚尖，将一只巴掌大的机关蜂放在狼王的鼻尖。那机关蜂是二宝连夜赶制的，蜂腹内藏着微型的影像录制装置，可录下半刻钟的声音和画面。

　　“狼狼，这是二哥做的机关蜂，你把它送到曹公公的私宅去，偷听那些坏人说话，好不好？”三宝小手轻轻拍了拍狼王的脑袋，软乎乎的声音里满是期待。狼王蹭了蹭她的手心，叼起机关蜂，银灰色的身影一闪，便消失在院墙之外。

　　子时刚过，狼王悄然返回，将机关蜂放在三宝手中。二宝早已备好放映装置，将机关蜂接入后，墙面立刻投射出曹瑾私宅内的画面。

　　画面中，柳姨娘正坐在桌边，手中把玩着一只玉镯，声音娇媚却字字淬毒：“春宴当日，我会借着赏花的由头，引沈青萝去藏龙阁。阁内已备好‘春情酒’，只要她喝下去，便会神志不清。到时候殿下再出现，我们的人躲在暗处拍照，便能坐实她勾引殿下的罪名。”

　　萧元珏坐在一旁，手指敲击着桌面：“那刺客呢？”柳姨娘轻笑一声：“放心，三十名死士皆是北漠顶尖的杀手，到时候他们会假扮成镇北侯的人，冲入藏龙阁行刺。殿下你假意‘英雄救美’，受点轻伤，到时候沈青萝便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弑储的罪名一扣，她和萧执都得死！”

　　画面到此戛然而止，书房内静得可怕。萧执一拳砸在桌上，实木的桌角瞬间裂开一道缝隙，眸底满是杀意：“好一个借刀杀人之计！”沈青萝却端起桌上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眸光冷冽：“他们的算盘打得倒是精，可惜，打错了人。”

　　六、春宴变局，反将一军

　　次日辰正，慈宁宫繁花似锦，衣香鬓影。贵眷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闲聊，目光却时不时瞟向门口，等着看沈青萝的笑话。柳姨娘陪坐在萧元珏身侧，手执团扇，掩唇轻笑，目光如毒蛇般死死盯着殿门，只等沈青萝入局。

　　“三品诰命，沈氏青萝到——”内侍的唱名声刚落，殿内瞬间安静下来。沈青萝一袭天水碧长裙，发间只插着一枚青玉簪，通身无一丝繁复装饰，却凭一身清冷气质，压得住满殿华服。她身后，大宝捧着檀木医箱，二宝负手而立，袖口垂着的遥控器小巧精致，三宝则骑在狼王背上，手里还晃着一串冰糖葫芦，粉雕玉琢的模样格外惹人喜爱。

　　“竟带狼入宫，这沈氏也太大胆了！”“县主倒是可爱，就是这规矩，怕是不合体统。”议论声此起彼伏，太后坐在凤椅上，眸底闪过一丝不悦，却还是抬手：“赐座。”

　　酒过三巡，曹瑾笑眯眯地走到沈青萝面前：“沈诰命，太后新得一幅《百子图》，乃是前朝名画，特意让咱家来请您去藏龙阁品鉴。”沈青萝放下茶盏，颔首道：“有劳督公。”

　　刚转过回廊，柳姨娘便从暗处走出，指尖弹出一缕异香——正是掺了“春情酒”的迷香。她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却没注意到二宝指尖轻动，按下了遥控器的按钮。一只机关蜂悄然掠过，将那缕异香尽数吸入蜂腹之中。

　　藏龙阁内，萧元珏倚着栏杆，手中端着一杯琥珀色的酒，唇边勾着势在必得的笑。听到脚步声，他转身望去，却猛地愣住——进来的人不是沈青萝，而是双颊潮红、眼神迷离的柳姨娘！“殿……殿下……”柳姨娘浑身发软，朝着萧元珏扑了过来。

　　萧元珏大惊失色，想要后退，却发现四肢无力，手中的酒杯“哐当”一声摔在地上。他这才惊觉，自己杯中竟也被下了药！

　　七、反转再反转，罪责昭昭

　　下一瞬，阁外突然火光冲天，伴随着“刺客！护驾——”的喊杀声，数十名黑衣人破窗而入，刀锋直指萧元珏。萧元珏惊骇欲绝，下意识地拉过身边的柳姨娘挡在身前。“噗！”利刃穿透柳姨娘的肩膀，鲜血瞬间染红了她的碧色纱裙，惨叫声响彻藏龙阁。

　　沈青萝从阁外缓步而入，手中把玩着一枚银针，声音清冷如霜：“殿下，这英雄救美的戏码，怎么演砸了？”黑衣人齐齐收刀，掀下面罩，露出御林军的服饰。为首的副将高举龙纹令牌，朗声道：“奉皇上口谕，废太子萧元珏，勾结外戚，擅离圈禁之地，豢养死士，图谋不轨，即刻押入宗人府，听候发落！”

　　“不可能！皇上怎么会知道？”萧元珏面如死灰，被御林军拖走时，仍不甘地怒吼：“沈青萝！是你陷害本殿——”柳姨娘趴在血泊中，挣扎着抓住沈青萝的裙摆：“沈氏，你不得好死！”

　　沈青萝俯身，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姨娘，三年前你在我安胎药里下毒，害我险些一尸两命，这笔账，今日也该清了。你以为太后是你的靠山？在她眼里，你不过是枚可弃的棋子罢了。”她抬手示意，狼王上前，银尾一扫，将柳姨娘扫晕过去。

　　八、尾声：新敌现身

　　春宴不欢而散，太后以“受惊过度”为由，闭宫不出。当日午后，皇帝下旨：柳氏妖言惑众，挑唆皇室宗亲，赐鸩酒；大太监曹瑾御下不严，私通废太子，贬去皇陵守陵，终身不得回京。

　　夜色渐深，沈府的廊下挂着一盏盏灯笼，暖黄的光晕洒在地面上。沈青萝立于廊下，手中捏着那道三品诰命的圣旨，指尖轻轻摩挲着上面的字迹。萧执从身后环住她的肩膀，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低哑：“柳氏已死，废太子被重新圈禁，这次再也翻不了身了，你总算可以安心了。”

　　沈青萝却轻轻摇头，目光望向皇宫的方向，那里的夜色格外深沉：“不，这只是开始。柳姨娘和废太子，不过是太后抛出来的棋子。今日皇上虽处置了他们，却也借机敲打了太后，可见朝堂之上，各方势力早已暗流涌动。”

　　她转过身，看着萧执的眼睛，眸底闪烁着锐利的光芒：“太后失了左膀右臂，必然不会善罢甘休；而皇上借我们之手清除了废太子这个隐患，接下来，恐怕就要轮到我们了。毕竟，我掌着京城的半壁财权，而你手握重兵，这样的组合，无论对谁来说，都是威胁。”

　　萧执握住她的手，指尖传来温暖的触感：“无论前路如何，我都会陪在你身边。若有人敢动你和孩子们，我便让他付出血的代价。”沈青萝靠在他的肩头，望着远处的星空，轻声道：“下一局，该轮到皇帝和太后了。我们且等着，看他们如何出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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