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血流成河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明明自己在动，然而这像是看着一场过往。

　　杀吧！

　　看着沾满血液的双手，我感觉自己心底那最阴冷的地方被开启了。

　　一面心凉，一面却又是爽快。

　　这才是真正的我吗？

　　我真的是邪恶的吗？

　　这样的问题一遍一遍回想着，只有我自己那猖獗的笑声回答我。

　　这洞窟之中的蛇实在是太多了。

　　渐渐的我自己有了重重的喘息声。

　　“主人，你的体力也太差了！”那声音狠狠的抱怨着，然而我却无言以对。

　　我很想说话，但这身体已经没有我说话的份儿了。

　　大蛇趁了这个喘息的间隙猛扑上来。

　　它与别的蛇不同，到底是修出了人形的。

　　此刻他的眼睛也变得通红，带着绝望与挣扎！

　　“啊——”

　　他仰天长啸，然而，却无法令人怜惜。

　　小白在他的叫声之中，轰然坠地。

　　那两条挂住小白的蛇已然逃之夭夭，再也不见。

　　想来，他们也应该知道，虐待小白付出的代价并不是他们能够承受的起的。

　　受了那两条蛇的影响剩下的时候都哧溜哧溜的往外边爬。

　　“你们这些懦夫！”大蛇声嘶力竭的叫着：“给我回来！不许走！杀了他们……杀了它们！”

　　可是，任凭他怎么叫喊，那些小蛇都在急速的逃走……

　　最后只剩下了大蛇和满地的血肉。

　　我开始向着大蛇走去——每走一步，那脚底的触感都令人头皮发麻。还有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此刻已经全然没有报仇的欲望，只是剩下最后杀杀杀的残念，然后身体机械的执行着这个念头。

　　哪怕现在只有一个活物都不能令自己安心。

　　这样的感觉真的是我吗？

　　不，我早已经不是我了！

　　从刚才那一刻起我就不是我了。

　　所以现在这样的感觉是我前所未有的，同时也是我无法控制的。

　　真是可笑如我！连自己都无法控制自己！

　　尊神刀已经被高高的举在空中，手起刀落，大蛇身后的墙壁已经出现了一条巨大的裂缝。

　　不过这条大蛇算是比较机敏躲过了这一劫。

　　然而下一刀却不是那么好躲的。

　　我的脚已经踩住了它的尾巴，不知道自己那里来的气力，任凭它怎么挣扎，却再也动弹不得。

　　“受死吧！”我的声音里只有阴冷与嗜杀。

　　“不……”

　　这个声音？好熟悉——是诛魔上神的声音。

　　我的手就这么顿在空中，猛然转过了头……直到这一刻，我才知道自己还是可以控制自己身体的。

　　大蛇就趁这一瞬间逃走了。

　　“主人，你……”那个人的声音越来越小。

　　“月……”诛魔上神的声音却在我耳边无限放大起来。

　　“你醒了？你还活着？”

　　我想要过去看看他，可是身体怎么都不听指挥。

　　“哈哈哈……你的身体早已经是我的了——可怜的主人啊你将永世不得翻身！”

　　我不想知道这么多事情，我也不知道命运会如何，但是现在我一定要过去看看诛魔上神。

　　那僵硬的腿，渐渐有了知觉。

　　一步，两步……

　　从最初的沉重的双腿，到现在奔跑起来……

　　他离我越来越近了！

　　我的心在狂跳，我马上就能见到他了！

　　诛魔上神满身是血的躺在地上，身后靠着一条大蛇的残躯。

　　他看起来是那样的衰败，就像是风烛残年一般。

　　我一下子扑倒在他身边。

　　诛魔上神缓缓的抬起手，伸出一根手指点了我的眉心。

　　那一个刹那，我的脑海之中，仿佛有什么东西轰然炸裂。

　　我的双眼之中，就这么看着一根根手指落下来：

　　在我最丑陋的时候，那只是一点触觉……

　　在我最无助的时候它给了我最大的温暖……

　　不止这些……

　　还有很多，但是我却再也无法看清晰……

　　我们一直都是认识的吗？

　　最后这根手指跟刮在我鼻子上的手指重叠了在一起——

　　他是断念魔君？！

　　不——他可是诛魔上神！

　　就在我挣扎在自己的思绪之中时，诛魔上神轻声说道：“月，你不该是这个样子。”

　　“那我应该是什么样子？”我抬起头蓄满眼泪的双眼看着他，轻声的质问着。

　　诛魔上神只是勉强的笑了笑：“这样也很好，总算没有人再欺负你了。”

　　我看着他不住的摇头道：“我不明白，非常的不明白！”

　　“你不明白什么？”诛魔上神依旧是那温暖的笑。

　　我看着他露出一个凄惨的笑容：“你告诉我！我到底是谁？”

　　诛魔上神愣了一下：“你是月，独一无二的月。”

　　“不是我不是你们心中的那个月。”我看着自己的双手问道：“我就是个替代品，对不对？替代曾经的她……”

　　诛魔上神愣在原地。

　　看着他的样子，我的心中充满了巨大的悲痛。

　　原来我不过是一个替代品……

　　怪不得他们总是对我那么好——不过是因为他们欠她的太多。

　　而我到底算是什么？

　　“主人！杀了他！杀了不在乎你的人，全天下只有我在乎你。”

　　听着那声音，我手中的尊神刀已经举了起来……

　　“杀了他！就是他非要带你去找眼睛！如果没有他，你绝不会如此这般痛苦！”

　　我使劲的摇摇头，他是那尊神刀似乎并不听我的指挥。

　　“她不会滥杀无辜的！”诛魔上神的话掷地有声。

　　“滥杀无辜？是你们把她逼到这般绝境上面！”

　　“心魔你万年以前已经找错了人，现在还是这么有眼光啊！专挑你打不过的人！”诛魔上神的话带着嘲讽。

　　“你！”被诛魔上神称作心魔的那个声音似乎非常的气急败坏，“主人杀了他不要犹豫！我们在一起才是真正的幸福。”

　　“幸福？”诛魔上神的声音挑的很高，“真是难得啊！你竟然也会说这两个字。”

　　我捂着自己的头，好乱……一切都好乱！

　　“月……”是小白的声音。

　　“小白……你在哪儿？”我努力的在这满地的血肉之中寻找着她。

　　“我在这……”我看到一只血手颤颤巍巍的举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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