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契约与千岩（下）

　　「“接下来我要讲的这段历史来自于古时候的璃月，尘之魔神哈艮图斯，归离集的治理者，是一位拥有奇特智慧的友善魔神，于两千五百多年前与璃月港的前身天衡聚落建交，后因魔神战争，不敌来犯者身故，归离集的子民们失去了哈艮图斯的庇护，侥幸从战争中存活下来的子民大部分都迁移到了更为繁盛的璃月港定居，而哈艮图斯…是死于敌对魔神之手，至死也在牵挂自己子民的安危。”」

　　提瓦特大学伐护末那学院的「钟离」院长正在课堂上给新生们讲述不为人知的历史，坐在下方的学生们都在认真记着笔记，完全不敢漏掉一字半句。

　　天知道「钟离」院长的课程究竟有多难抢！

　　他们可是挤破头才抢到这一节课的！

　　曾经还有人为了抢课把同学打进医疗部了，然后这两个人都受到了处分，半年都没资格去听院长的课程，差点怄个半死。

　　摩拉克斯看着在讲台上款款而谈的「钟离」，不经意间就和台上西装革履的青年对上了双眼，对方那双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鎏金色眼中闪过一瞬的诧异，而后就露出了一个很浅的笑容，不经意的点点头，似乎是在问好。

　　摩拉克斯也会以一个友善的笑容，这堂课他已经上完了，是时候该「下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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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爷子你只打算把他创造出来，却不打算管他吗？”」

　　面前的巴巴托斯表情很难看，似乎很难接受「摩拉克斯」会是这么一个人一般。

　　「“战事临近，交于你照顾，我很放心。”」

　　「摩拉克斯」的声音和平时没有任何区别，一如既往的沉稳，但说出来的话却给人一种不负责任的感觉。

　　「“…难道你不怕他恨你吗？我们的选择从未询问过那孩子的意见，而如今算是他另一位「父亲」的你却要把他抛下自己离开，这…真的好吗？”」

　　巴巴托斯抓着「摩拉克斯」被元素力染成棕色的手腕不放，他不希望那个即将诞生的孩子连父亲的第一面都没见到就被迫分离，这是不对的，也是极其不负责任的一件事，所以他要留下「摩拉克斯」，至少…至少让他们可以见上一面也好！

　　「“灾厄将近，我不能因为舍不得就让老友们独自面对虫灾。”」

　　「摩拉克斯」抓住了巴巴托斯的手，试图把他的手扯下来，以往只要自己稍一用力就能拉扯开的手，这一次却没有成功，从那双清透的风青色眼中，他看到了老友的倔强和坚持。

　　双方僵持许久，久到那个被巴巴托斯抱在臂弯里的琥珀蛋突然裂开，这两位神明才回过神来，一金一青两双眼睛都落在了那颗巨大的蛋上，眼眸中都闪过惊讶和期待。

　　蛋又晃了晃，原本发丝粗细的裂痕扩大到了手指粗细，“啪！”的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拍打着蛋壳，试图从里面出来。

　　「“…老爷子，你是不是把蛋壳做的太厚了？”」

　　巴巴托斯声音里带着狐疑，但眼睛却没舍得从蛋上移开半分，对于这个孩子的诞生，他是非常期待的。

　　「“以普遍理性而论，新生神明的力量不会比仙人实力低。”」

　　「摩拉克斯」的意思就是：我没有把蛋壳做的很厚，所以这孩子应该是可以自己出来的。

　　果不其然，在安静了一小会儿后，蛋里又传来了拍打声，蛋壳的裂隙被一点点拍大，裂隙大概有两个手指宽时，“唰”的一下，一只毛绒绒的小爪子从裂隙里伸了出来，小爪子扒拉住蛋壳往里抠，看得出来真的很用力才把一块蛋壳抠碎，抓着蛋壳就收回了蛋里面，紧接着就传来了“咔嚓咔嚓”的咀嚼声。

　　「“听得出来，这孩子的牙口随你，这么硬的岩元素结晶都能咬动，不愧是岩神摩拉克斯的孩子，这口牙…优秀！”」

　　巴巴托斯听到这咀嚼声，只觉得牙疼，这么硬的石头，那孩子是怎么吃得如此欢快的？！

　　「摩拉克斯」没有接话，而是安静的等待着孩子破壳而出，小家伙还不知道他降生时刻，就是和父亲别离的时刻，他还在努力着，努力要来到这个世界。

　　小家伙没有辜负两位神明的期待，在三位神明的注视下，一点点把顶部的蛋壳都吃掉了，两只毛绒绒的小爪子扒拉在蛋壳上，用那双漂亮的鎏金色眼睛看着眼前的两位父亲。

　　「“吖~”」

　　小岩龙朝着感觉最亲近的「摩拉克斯」伸出自己的小爪子，试图得到对方的一个抱抱，只可惜……「摩拉克斯」用行动拒绝了他的请求。

　　「“等等老爷子，你不打算给他取名吗？”」

　　巴巴托斯一手环着蛋，一手托住半个身子都从蛋里探出来的小家伙，生怕这个新生的小东西会直接从蛋里翻出来，然后砸在地上把自己疼哭了。

　　「“……照顾好他。”」

　　说完这句话，「摩拉克斯」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就是「摩拉克斯」和风岩之子的初见，也是这辈子最后一次生离，再见时…却是死别。

　　「“乖，你父亲并不是不喜欢你，他只是太忙了而已。”」

　　巴巴托斯摸摸小岩龙的脑袋，刚刚出生的他对于这个世界还太懵懂了，但…强逼孩子接受在他父亲的心目中，他这个孩子还没有老友来的重要，还是太残忍了。

　　直到巴巴托斯带着小岩龙离开「摩拉克斯」的仙家洞府，隐于暗处的「摩拉克斯」才转身看向来到自己身边的摩拉克斯。

　　「“是不是觉得奇怪为何我不与那幼龙多接触？”」

　　「摩拉克斯」直视着摩拉克斯的眼睛，两双一模一样的鎏金色眼睛就这么对视着，摩拉克斯却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深深的无奈和些许沧桑。

　　“…你有你自己的想法，我无权干涉。”

　　摩拉克斯不知道「摩拉克斯」是怎么想的，但他知道自己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只会是一个原因——必须这么做，才会让那孩子活下去。

　　「“哈，你很聪明，但也很累。”」

　　「摩拉克斯」侧身看向巴巴托斯离开的方向，对于那个孩子，他也不放心，但……前线战事紧急，他离开得太久了，前线随时可能崩溃，他没办法用那么多条命去赌新生神明的成长速度，所以他必须离开，也只能离开。

　　「“听我讲个故事吧。”」

　　「“提瓦特外是一片昏暗的星海，在其他的文明里流传着这么一位存在，祂不可被记录，祂不可被遗忘，祂不可被看到，祂不可被留存。”」

　　「“祂无脸，无声，无心，无身，无魂，无形，无名。”」

　　「“祂可以是拯救世界的神明，亦可以是摧毁世界的恶魔。”」

　　「“祂可以是光明磊落的神明，亦可以是毫无底线的恶魔。”」

　　「“祂会回应信众的祈求，亦会摧毁信众的信仰。”」

　　「“祂亦善亦恶，亦神亦魔。”」

　　「“众生称祂为……「邪神之祖」——玄猫。”」

　　「“尘世七执政预感到不久后提瓦特会毁于外因，继而寻上天空岛寻找救世之法，只得到一个向「邪神之祖」交易的办法。”」

　　「“因契约内容，我无法与你言明其中缘由，你只需知道，那孩子乃是邪神之祖的亲子所化，其名「时溯」，其神职为「时间」、「空间」、「时空」与「转机」。”」

　　「“亦是这世间为数不多可以以极小代价换取最大生机的正神。”」

　　「摩拉克斯」完全没有停下他的讲述，一口气把他知道的都说出来了，仿佛是在担心着什么事情，完全不给摩拉克斯接话的时机。

　　「“他的父亲一直都在，在观测我的同时也观测到了你，或许…你们也会有见面的一天。”」

　　「“时间到了，你该走了，带着这份弥足珍贵的「记忆」继续前进吧。”」

　　空间开始坍塌，失重感席卷了摩拉克斯全身，无论他如何挣扎着想要回去，都是徒劳无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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