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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暴雨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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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小娘正在想办法自己出门去,事关大姑娘的生死,她交给谁都不放心。

  但是她又不能叫李珺发现任何问题,她本来就不是个擅长谋划的人,紧张得手都在发抖。

  想了想,最后没办法,宁小娘带着云青出门来,就问李福:“老爷如今在何处?”

  李福躬身回:“回小娘,老爷如今还在老夫人屋里。”

  看宁小娘脸色不好,他便问:“小娘有什么事情吩咐?”

  这事儿不能假手他人,宁小娘摇摇头,压低声音对李福说:“不知为何,许是今儿闹狠了,我觉得身子不舒服,想去看看郎中。”

  宁小娘本是托词,还没想好,却见李福眼珠一转,立刻说:“小娘是不是信不过家里请的郎中?毕竟先前也出过事呢,那我叫家里备马车,送小娘出去求医?”

  这话一说,宁双双大喜,眼睛发亮,连连点头,说:“管家说得极是,便是这个道理,我必须要出去求医才是。”

  “哎!我这就去安排!”李福立刻笑着点头,转头飞快亲自安排,亲自送宁小娘到了门口,又叮嘱:“天色已经很晚了,一个时辰只怕天都黑透了,小娘夜里回来小心些。”

  “多谢管家。”宁小娘松了口气,便听到李福压低声音说,“这赶车的是我家四儿,这小子虽什么都不成,但是胜在嘴巴最是紧,小娘只管放心用他。”

  宁小娘一愣,却见李管事那小儿子一挥鞭子,马车便出发了。

  宁小娘惊疑不定地缩回来,便听李四儿在车上清亮地问:“小娘,咱们是直接去找郎中么?”

  “不用,去布庄!”宁小娘犹豫了一下,狠下心,直接回道。

  果然四儿竟然也一句没问,到了布庄,宁小娘下了马车,说:“我去里面定一批新的素布,你自去周围吃玩,大概一个时辰再回来就是。”

  “哎,小娘只管慢慢来,这东西繁琐。”李四儿年岁不大,却行事极其懂眼色,笑着回了一句,竟真的转身就往对面茶馆去了。

  不管是看在关家还是看在自己,宁双双都认了李福的人情。

  她压低声音对云青说:“回去提醒我,这李四儿机灵,跟老爷说一声,很该安排些得脸的活计。”

  云青哎了一声,二人立刻进了布庄,而后匆匆定了一批素布,让明儿一早送去李家。

  而后她便从后门出去,租了驴车,一路就往县主府里赶。

  布庄离县主府不远,一炷香的时辰就到了,给县主送了信马上赶回去,一来一回不过半个时辰,回家说不定谁都没惊动。

  想到这里,宁小娘心里已经放松了许多。

  谁知道偏就那么倒霉,到了县主府,门口主事儿的人一听说是李家大姑娘传信,马上管事的就出来了,却说了个噩耗——陈松最近因着京师大雨、百姓无一遭灾的事情,与同僚都得了圣人褒奖,今儿个同僚请吃酒,县主一家都去吃酒了!

  且宴饮的地方还不在京师里,而是在城外的酒楼,今儿个晚上是准备达旦欢饮,宿在城外。

  “家里一个主事儿的都没有,大姑娘是有什么急事吗?”管事看宁小娘有些紧张,便追问。

  城外,哪怕快马加鞭,来回也得两个时辰,按大姑娘说的,今夜之前只怕要出事,那也来不及了!

  宁小娘茫然地出了县主府,上了马车,一时觉得天地之大,竟不知去往何处。

  梆子声音恰在此时响了,马车徐徐行走,外头车夫问:“客人,咱们是直接回布庄,还是去何处呢?”

  “先在街市上走走。”宁小娘高声吩咐。

  云青急了,压低声音说:“小娘,已经戌时了,我们该回去了!”

  “不成,得找人救大姑娘。还有谁,到底还有谁与大姑娘交好……”宁小娘急的只不断念叨,拼命回想还有谁会救大姑娘。

  突然,宁小娘想到了一个人,她开心地说:“不对,我们可以去公主府,大长公主定然会为大姑娘撑腰!”

  “小娘,大长公主府守卫森严不说,咱们现在赶过去得要个把时辰啊!”云青也着急,说,“到时候来得及吗?别大姑娘到时候出事,您也被发现了,到时候一起出事,那可真就完了!”

  宁小娘一听,一下子眼圈红了,说:“那可怎么办,那可怎么办啊!”

  就在绝望之际,马车行至半途,突然车子顿了一下。

  “怎地了?”云青立刻问外头,“马车怎么停了,发生了何事?”

  “回贵人,前面是平安侯的马车过来了。”车夫在外头回,“平安侯当初为了打狄夷人,身子不好,小的想着在旁边等着,别惊到他的马车。”

  “平安侯!”宁小娘听到这里,眼睛登时一亮,说,“对了,还有平安侯!”

  “小娘!您干什么?!”云青见她站起来,惊得立刻一把拉住她,说,“哪怕大姑娘给平安侯当过帮手,侯爷也不一定会管这种阴私之事啊!”

  宁小娘却摇头,她脸上露出了坚毅之色,说:“平安侯好歹是大长公主的儿子,若是他知道,看在公主面上,也许会愿意救大姑娘!再说了,姑娘帮平安侯治理水道,说不得有几分情面呢!”

  “全天下都知道平安侯和大长公主关系不好!”云青惊呼着,感觉到宁小娘一把掰开她的手就往外走,惊慌地说:“小娘你疯了!”

  她们二人久居内宅,根本不知道关怀素与周乐天情分如何,说实话,宁双双不是不怕。

  但是她忍着惊恐,还是坚定地说:“大姑娘救了我的命,我不能在这个时候眼睁睁看她出事!再说了,大姑娘说了,我们是朋友。”

  说完,宁双双抱歉地看一眼云青,冲出马车,跳了下去。

  “客人!客人!”赶车的车夫吓了一跳,大叫,“客人你怎么了?”

  可宁小娘却完全不管,直接冲出去,冲到了马车前!

  马车发出高声嘶鸣,来福勒着两匹马,手臂青筋暴起,马双双人立而起,才算是堪堪停住!

  来福气地破口大骂:“你那疯妇是找死吗?突然这么冲出来,不是老子你就被马踏死了!”

  下一刻,来福便愣住了。

  因为他看到了一张如月光般的脸。

  年轻女子星眸含泪,满脸都是绝望地说:“求平安侯救命!”

  来福被这女子的美貌震撼到了,但是这倒不是好色,主要是来福在这个女子的脸上看到了故人的样子!

  这仿佛是儿时看到关娘子再生的冲击感,叫来福愣了一下,而后他立刻意识到了什么,立刻小声对马车里说:“爷,有个长得与关娘子十分相似的女子拦车,请您救命!”

  周乐天开始还以为自己在做梦,他自那日对关怀素剖白心迹却被拒绝之后,就一直闷闷不乐,哪怕日日踏青参宴,都郁结难开。

  今儿个他也是从城外回来,只是大家都在欢庆,他却觉得格外意兴阑珊,而且不知为何心中总有股惶然不安的感觉,周乐天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是他心中实在放不下,因此才会在夜里急匆匆赶在城门关之前回家。

  这时候骤然听来福说话,周乐天好奇地掀开车帘子去看,看到地上的人时,周乐天神色骤变,立刻吩咐:“你去问她是谁,有什么事情!”

  来福恭敬应下,立刻飞身下了马车问话。

  “我是李家的小娘,咱们家大姑娘出大事了,还请侯爷救命!”宁小娘急匆匆地说,“大姑娘给老夫人喂药,老夫人毒发身亡,如今大姑娘被关在柴房,她说今夜子时之前,若是找不到人救命,她就活不了了!”

  这话一出,来福都吓得头皮发麻!

  他不敢耽搁,几步回到马车窗下,把宁小娘的话复述了一遍!

  周乐天一听,立刻酒意全醒了,他立刻从车里出来吩咐:“解开马缰!”

  随从立刻解开马车缰绳,周乐天翻身上马,只吩咐一句:“把马车挪到路边,不许挡住其他行人!”

  而后立刻一挥缰绳,一路策马,便直往李家而去!

  来福也立刻跟上!

  “小娘,怎么办,你在闹市拦车,日后若是被人说出去……”宁小娘见周乐天主仆都往家里去了,心中登时大为安定,回到车里,云青却已经吓得哭出声来。

  “哭什么!”宁小娘却脸上露出毅然之色,对云青说,“我今儿个出来,是为了定明儿用得上的孝布!还有李四儿给我们做证,我们从来没离开过布庄!”

  云青有些害怕地说:“小娘,这瞒得过去么?”

  “瞒得过去!”宁小娘对外头喊,“往杏儿胡同去一趟。”

  “好嘞!客人您坐好嘞!”外头车夫看无事,便放下心来,答应一声,马车启动。

  “布庄离杏儿胡同近,我们赶紧去拿些药,晚上你给我煎了。”宁小娘压低声音说,“我叫郎中给我开些莪术和三棱,到时候出来的事情也说得通了。”

  “小娘,你、你下红才止住几个月!”云青惊呼,“郎中说了,若是再养不好,日后怕是保不住孩子啊!”

  宁小娘眼圈发红,咬牙狠狠地说:“大姑娘教过我,该狠的时候一定要狠!”

  看云青还是担忧,宁小娘便压低声音说:“大姑娘出事,大娘子得势,你当她那个笑面虎会放过我?我别说是坐胎,若大姑娘过不去这一关,只怕接下来遭殃的就是我!等我没了,李福也不会有好下场!我们都是一起帮着大姑娘对付大娘子,还赶走了周妈妈的人!”

  云青登时明白过来了,她立刻反应过来,说:“所以李管家才派了李四儿,就是为了给我们作证?!”

  “我猜着八九不离十!”宁小娘吐了口气,说,“我不如大姑娘聪慧,猜不准别的,但是大姑娘跟我说过,李管事家里还供着两个读书郎,他开支大,好容易得了家里有油水的地方,定不愿意被大娘子赶走的。”

  云青闻言,立刻明白了,她咬牙,横下心来,说:“小娘说的是,大姑娘不会说错的,就是苦了您了!”

  “我怕什么?”宁小娘冷笑一声,说,“我都是差点死过一次的人了,孙萍和崔妙人都想我死,我偏不会,我要好好活着,大姑娘说了,家里越是乱,就越是账目容易出错的时候,当年关娘子死的那年,李家的账目做得糊涂成了什么样子,难道我这回便不能跟着学学?”

  云青听到这里,也是咬牙点头,说:“上回小娘家里来人,瞧着您爹娘都好太多了,老爷子那腿脚换了好药,真是好了太多。”

  宁小娘闻言,脸上露出柔软之色,笑了笑,轻声说:“是啊,爹娘还指望我呢。”

  所以她不能倒下,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孙萍顺顺利利地再次翻身!

  “姑娘,夜深了,好冷啊。”柳叶轻声对关怀素说话。

  关怀素搂紧了柳叶,说:“来,我们抱着取暖!”

  说话之间,门悄无声息地开了,李福抱着一床旧被褥小心地进来,压低声音轻声说:“大姑娘,夜里寒凉,我不敢惊动人,只能从家里找了一床新被褥,您别嫌弃。”

  关怀素感激地说:“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能帮我,我已经十分感激了。”

  柳叶也是大为感动,接过被褥就把关怀素裹了起来。

  李福又掏出一盒药,轻声说:“外头大娘子的人盯得紧,只能带这么点伤药,大姑娘先用着,我找到机会再送些来。”

  柳叶大为感动,含泪接过来,说:“多谢管家。”

  送完这些,李福便悄没声息地出去了。

  “姑娘,是金疮药,来,我给你涂上!”柳叶打开闻了一下,连忙小心地叫关怀素脱了衣衫,挑出一点药给关怀素,一边还说,“得亏他们都是有良心的,这时候还能帮帮姑娘。”

  关怀素笑了笑,轻声说:“是啊,这便是孙大娘子想不到的了。”

  柳叶没听明白。

  “孙大娘子确实是个厉害人物,但是她这个人太毒又太独了。比如小柳叶,如果是你一无所有寄居舅舅家,小妹妹性子刁蛮,与你不和,你会如何做?”关怀素为了分散背上的痛,干脆和柳叶细说起来。

  柳叶慢慢涂药,一边想了想,说:“我应该会和她吵架和打架!”

  “那若是她欺负得你太厉害了,舅母也不管呢?”关怀素又问。

  柳叶想了想,说:“如果我长大了,便自己做工,天下之大,难道没我的去处?”

  “可若是你被娇养在京师,不敢离开呢?”关怀素继续问。

  “那我就去找舅舅!我听说孙大娘子的舅舅当年格外关爱她,还想着给她找一门官宦人家的好亲事呢!”柳叶压低声音,不开心地说,“当年她不就是因为这样,才嫁到李家的吗?没有她舅舅一力赞成,又办嫁妆又是前后出力,她能这么顺利嫁来李家么?”

  关怀素叹了口气,轻声说:“这便是了,一般人都会这般,有心计,最多也是替自己找个好出路,但是不会去害人,甚至是害到自己恩人身上。”

  孙大娘子嫁人后没多久,她的舅舅便病逝了。其中绝对也有两个女儿婚事前后都不顺利的关系。

  庞家其他任何人孙大娘子都可以恨,但是她的舅舅,却真真是对她倾尽一切。

  “孙萍此人,记仇不记恩,性子孤狠,她这时候一定以为自己胜券在握,完全想不到还有人愿意在这种时候帮我。”关怀素轻叹一口气,说,“她以为以利聚人,利尽而散,却不知道世上也有人会记得恩情,还有就是,也有人怕她这种狠辣守利的性子,怕她上位之后只用自己人,到时候这帮人都没了活路。”

  “我知道!”柳叶涂完药,眼睛发亮,轻声说,“这便是老爷子常说的,用人之道,要平和缓正,如天地山川,间疏有致,方能一方润泽!”

  “正是如此。”关怀素看柳叶心情好了些,心中也松快许多,笑着回答。

  柳叶涂完药,二人钻在被褥里一起听着雨声,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在永年县一个被窝听雨的日子。

  “姑娘,我们还能回永年县吗?家里的大黄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柳叶听着外面的雨,轻声说,“大黄已经十岁了,它还能等到我们回家吗?”

  “会的。”关怀素轻声说着,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光亮和有人开门的声音。

  关怀素的心脏一下子抽紧了。

  门一打开,孙大娘子含笑的脸就在门口,笑意盈盈地问:“关姑娘,您是自己体面,还是要我们帮忙呢?”

  扶芳带着下人端上来了匕首和绫罗。

  关怀素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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