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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厨师?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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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风裹挟着寒天城喧嚣的余温,拂过玉弘学院高耸的钟楼尖顶。

  赵旺蜷在冰凉的瓦片上,脊背紧紧贴着粗粝的砖石,仿佛这样就能汲取一点微不足道的安全感。

  脚下,城市灯火泼洒开一片流动的星海,光芒最盛处是巍峨的城门。

  一队风尘仆仆的职业者正踏着夜色归来,沉重的驮兽背上小山般堆叠着怪物的残骸,暗沉的血液沿着捆缚的绳索滴落,在青石路面上蜿蜒出断续的深痕。

  火光跳跃着映亮他们疲惫却昂扬的脸,铠甲上未干的污血如同荣耀的勋章。

  更近些,铁匠铺的炉火正旺,通红的铁块在铁砧上被反复捶打,每一次沉闷的撞击都迸溅出灼目的火星,如同坠落人间的流星碎片。

  学徒赤裸的上身汗水晶亮,肌肉虬结,与那铿锵的节奏一同搏动。

  赵旺的目光黏在那飞舞的铁锤上,心头也跟着那节奏重重擂动。

  他下意识攥紧拳头,指节捏得发白,仿佛自己手中也紧握着那样一柄改变钢铁命运的重锤,而非……他不敢再想,猛地甩甩头,试图驱散那顽固盘踞的念头。

  父母都是生活职业,母亲是牧师,父亲是铁匠,自己又能有什么不同?

  可另一个声音,微弱却固执地在胸腔深处呐喊...

  万一呢?万一命运这次就开了眼呢?

  他摊开手掌,对着下方那片灯火辉煌又暗藏凶险的天地,虚空一斩。

  无形的劲风仿佛自掌心呼啸而出,斩断夜色,劈开魔物狰狞的头颅。

  他成了故事里一剑光寒的剑客,或是挥洒烈焰焚尽八荒的法师。

  那幻想如此真切,甚至指间都似乎残留着元素激荡的灼热触感。

  “主战职业……”

  他喃喃自语,声音被夜风吹散,只余一丝颤抖的余韵缠绕舌尖。

  对力量的渴望,对城外广阔天地的向往,对摆脱宿命般轨迹的渺茫希望,像藤蔓一样死死缠住了少年单薄的心房,越收越紧,几乎令他窒息。

  钟楼冰冷的瓦片硌着皮肉,却压不住血液里奔涌的滚烫。

  “明天就是转职仪式了...我...能改变命运吗?”

  ...

  翌日,高级三班的教室像一锅被架在火上煮的粥,喧沸得几乎要顶破屋顶。

  关于罗刹学院史诗级职业爆裂射手莫璃儿的议论还未平息,空气里塞满了亢奋、紧张和掩饰不住的嫉妒。

  “听说莫璃儿普通攻击都带爆炸分裂,啧啧,史诗级啊!”

  “咱们班能出个稀有就烧高香了……”

  “赵旺,你爸妈都是生活职业吧?牧师和铁匠?那你完了,铁匠预定!”

  哄笑声像针一样扎过来。

  赵旺猛地缩了一下脖子,恨不得把自己埋进课桌抽屉里。

  他死死盯着自己摊在桌面的双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掌心早已被汗水浸得湿滑。

  主战职业的幻梦被这赤裸裸的嘲弄戳得千疮百孔,只剩下一片冰冷的惶恐。

  他只能更紧地咬住下唇,一丝铁锈味在口中弥漫开,才勉强压住喉咙里翻涌的酸涩和几乎夺眶而出的水汽。

  班主任程幼薇踩着高跟鞋的声音如同催命的鼓点,叩在走廊光滑的地面上,也敲在每一个学生紧绷的心弦上。

  教室瞬间死寂,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排队,操场,转职仪式。”

  程幼薇的声音简洁冰冷,不容置疑。

  人群如开闸的洪水涌向操场。赵旺被裹挟其中,脚步虚浮,像踩在棉花上。

  操场中央高台耸立,转职法阵流转着神秘莫测的光晕。院长和罗刹学院院长端坐观礼台,无形的压力沉甸甸地笼罩下来。

  “高级一班,赵旺!”

  主持阵法的毛羽声音洪亮,穿透喧哗。

  赵旺浑身一激灵,心脏狂跳得几乎要撞碎肋骨。

  他几乎是同手同脚地踏上冰凉的台阶,每一步都沉重得仿佛拖着千斤镣铐。

  高台的风似乎更冷了些,吹得他单薄的校服紧贴在身上。

  他僵硬地站进法阵中央,刺眼的白光骤然爆发,将他彻底吞没。

  短暂的混沌之后,一个冰冷、毫无感情的机械音在他脑海深处轰然炸响:

  “叮!”

  “提示:赵旺成功转职为厨师,生活职业!”

  白光褪去,世界重新清晰。

  高台下,无数道目光聚焦在他身上。

  短暂的死寂后,是压抑不住的低语和嗤笑,如同细密的芒刺,瞬间扎满他全身。

  他看到了后排几个平日就爱起哄的家伙咧开的嘴,看到了班主任程幼薇镜片后一闪而过的、近乎怜悯的微光。

  那目光比任何嘲笑都更锋利,瞬间将他钉死在原地。

  厨师。

  生活职业。

  冰冷的现实如同兜头一盆冰水,将他最后一点微弱的火星彻底浇灭。

  世界骤然失去了声音和色彩,只剩下嗡嗡的耳鸣和一片灰白。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跌跌撞撞爬下高台的,双腿软得像煮烂的面条。

  周遭的一切...操场的喧哗,天空的浮云,甚至刺眼的阳光...都成了模糊而遥远的背景板。

  他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空壳,浑浑噩噩地穿过人群,只想逃离这片令他窒息的地狱。

  每一步,都踩在自己碎裂的尊严上。

  ...

  食堂后厨巨大的金属门在身后沉重地合拢,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彻底隔绝了操场上隐约传来的、属于段尘引发的惊天动地的喧哗与骚动。

  震天的惊呼、倒吸冷气的声音、院长失态的呼喊……那些声音如同另一个沸腾世界的背景噪音,被厚实的门板滤去了大半,只剩下模糊不清的嗡鸣,反而更衬出后厨死水般的寂静。

  赵旺背靠着冰凉滑腻的不锈钢门板,身体一点点滑下去,最终蜷缩在冰冷的地面上。

  角落里堆着几袋未开封的面粉,在昏暗的光线下像几座惨白的坟茔。

  空气里弥漫着陈年油烟、清洁剂和食材轻微腐败混杂的沉闷气味,死死堵住他的呼吸。

  操场上那山呼海啸般的动静,是段尘的传奇开端,却成了他梦想的丧钟。

  他猛地一拳砸向地面,指骨传来的剧痛却压不住心头那片被碾碎的荒芜。

  泪水终于决堤,咸涩的液体汹涌而出,在沾满灰尘的地面砸出深色的斑点。

  他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呜咽,只有肩膀无法控制地剧烈抽动。

  不知过了多久,腿脚的麻痹感尖锐地刺醒了混沌的意识。

  他挣扎着站起,脚步踉跄地走向菜板跟前。

  冰冷的金属台面映出他模糊而扭曲的倒影——红肿的双眼,狼狈的神情,还有身上那套崭新却刺眼无比的白色厨师服。

  这身衣服像一副沉重的枷锁,宣告着他注定被禁锢在这四方厨房、被隔绝在城外广阔天地的命运。

  一股暴戾的、无处发泄的怨愤猛地攫住了他。

  他一把抄起台面上那把沉甸甸的厨师刀。

  刀柄是温润的硬木,带着常年使用的油润光泽,刀身厚重,刃口闪着寒光。

  旁边竹筐里堆满了沾着新鲜泥土的土豆,表皮粗糙,带着大地生涩的气息。

  “厨师?生活职业?一辈子关在城里?”

  他咬着牙,声音嘶哑地低吼,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血沫。

  右手握紧刀柄,左手抓起一个圆滚滚的土豆,狠狠按在砧板上。

  他不再看,不再想,只是凭着胸腔里那股快要炸开的郁气,手臂机械地疯狂挥动!

  笃!

  笃!笃!

  笃笃笃!

  刀刃凶狠地撞击着硬木砧板,发出急促而狂乱的声响,在空旷的后厨里撞出令人心悸的回音。

  土豆块、不规则的碎屑、甚至崩飞的细小颗粒,随着他毫无章法、倾泻愤怒的劈砍四处飞溅,黏在冰冷的墙壁上,滚落到角落里。

  汁液沾染了洁白的厨师服前襟,留下难看的湿痕。

  他像一头困兽,只想用这最原始的方式,将这该死的命运、这无能的自己、连同这绝望的现实,统统剁成齑粉!

  汗水顺着额角滑落,流进刺痛的眼里,模糊了视线。

  手臂因过度用力而酸胀颤抖,虎口被刀柄震得发麻。

  最初的狂乱宣泄过后,一种深沉的疲惫席卷而来,动作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

  就在这力竭的间隙,某个瞬间,也许是汗水流过眼角带来的短暂清明,也许是手臂肌肉过度紧绷后下意识的松弛调整,他挥刀落下的节奏,鬼使神差地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不再是发泄的狂砍,而是手腕忽然一沉,指关节微妙地调整了一下角度。

  刀刃切入土豆的触感瞬间不同了。不再是硬碰硬的撞击和碎屑横飞,而是顺滑、流畅,带着一种奇异的、切入肌理的轻柔阻力。

  “嘶啦——”

  一声极其轻微、却又无比清晰的剥离声响起。

  赵旺的动作猛地顿住,如同被施了定身咒。

  他难以置信地低下头。

  砧板上,刚才那个饱受蹂躏的土豆,此刻已被削去了坑洼的外皮,裸露出淡黄色的内瓤。

  而就在刀刃刚刚离开的位置,一片薄得几乎透明的土豆片,正服帖地粘在冰冷的刀身侧面。

  午后的光线穿透高墙上蒙尘的气窗,恰好落在这片薄片上。

  它微微地、几乎难以察觉地颤动着,边缘极薄,呈现出一种半透明的、近乎玉质的温润质感,光晕在其上温柔地流转、晕开。

  赵旺的呼吸停滞了。

  他屏住气,小心翼翼地用指尖捏住那片薄如蝉翼的奇迹,将它轻轻提起,举到眼前。

  透光。它竟然真的能透光!

  窗棂模糊的轮廓,尘埃在光柱中飞舞的金色轨迹,都朦胧地映照在这小小的一片土豆之上。

  世界的声音消失了。操场上段尘引发的天地异象、观礼台上的惊呼、甚至他自己胸腔里不甘的咆哮,都被这片薄薄的、承载了光线的土豆片彻底吸走。

  一种前所未有的奇异感受攫住了他。

  所有的怨愤、委屈、自我厌弃,都在这一刹那被这片静谧的光所净化、抽离。

  身体里奔突的躁动洪流奇迹般地平息了,只剩下一种近乎真空的澄澈。

  目光所及,只剩下砧板上那个削净的土豆,它圆润的轮廓,微小的凹凸,都变得无比清晰而具体。

  右手握着的沉重厨刀,此刻仿佛成了手臂的延伸,重量、重心、锋刃的弧度,都感知得纤毫毕现。

  他甚至能听到刀锋切开土豆纤维时那极其细微的、如同裂帛般的簌簌声。

  他忘了时间,忘了地点,忘了自己是谁,忘了那个名为“厨师”的枷锁。

  手腕自然而然地再次落下。这一次,动作轻灵、稳定而富有韵律,像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

  笃…笃…笃…

  刀刃接触砧板的声音变得短促、均匀、清脆悦耳。

  一片片近乎完美的半圆形薄片从刀锋下流畅地诞生、滑落,在砧板边缘堆叠起来,如同一摞温润的玉环。每一片都薄厚均匀,边缘光滑。汗水依旧沿着鬓角滑落,但心境却是一片风平浪静的深海,专注得能容纳整个世界,又空明得只容得下眼前这一刀、一物。

  就在这忘我的之中,一种微妙的异样感,如同投入静水的一颗小石子,轻轻漾开。

  不是来自视觉或听觉,更像是一种……气味的牵引?

  一丝极其清淡、却异常鲜活的甜香,若有若无地萦绕在鼻尖,如同初春泥土里钻出的第一缕嫩芽的气息。

  赵旺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但心神的一角已被悄然触动。

  他下意识地抬眼,目光掠过堆叠如雪的土豆薄片,落向不远处那个安静燃烧着蓝色火苗的灶眼。

  灶上坐着他早先赌气般随手架上去的一口小汤锅,里面胡乱丢了些学院分配的基础食材。

  几块带皮的鸡架骨,几片发蔫的姜,一小把干瘪发黄的葱段,还有一大瓢冷水。

  锅盖边缘,正有丝丝缕缕的白汽顽强地钻出。

  那丝奇异的鲜甜,似乎正是从那里逸散出来的?

  他放下刀,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指尖触碰到汤锅的金属锅盖把手。

  微烫。

  他轻轻揭开盖子。

  “哗——”

  更浓郁的白雾带着滚烫的湿意扑面而来,模糊了视线。

  赵旺下意识地眯起眼,后退了半步。

  待雾气稍散,他才看清锅中景象。

  微黄清澈的汤水正咕嘟咕嘟地翻滚着,细小的气泡不断从锅底升起、破裂。几块鸡骨在汤中沉沉浮浮,姜片和葱段释放出辛香。

  这景象平平无奇。

  然而,就在那翻滚的汤水中央,在氤氲的热气之上,一点微弱却无比清晰的淡金色光芒,正如同呼吸般柔和地明灭着!

  那光芒并不刺眼,温润而内敛,仿佛将窗外投入的那缕阳光揉碎了,融进了这一锅朴素的热汤里,随着每一次汤水的涌动而轻轻摇曳、扩散。

  赵旺彻底怔住了,瞳孔里倒映着那点奇迹般的微光,嘴巴微张,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锅盖从他无意识松开的手中滑落,哐当一声砸在光洁的不锈钢台面上,清脆的撞击声在寂静的后厨里回荡。

  这一声脆响,如同惊雷,猛地劈开了他沉浸其中的那个澄澈忘我的世界。

  操场方向,那被厚重门板隔绝已久的、属于段尘的惊天动地的喧嚣...

  人群山呼海啸般的惊呼、院长失态的呐喊、天地间能量剧烈奔涌的沉闷轰鸣,如同冲破堤坝的洪水,骤然变得清晰无比,汹涌地灌入他的耳膜,猛烈地冲击着他的感官。

  两个世界,两种光芒,在这一刻猛烈地碰撞。

  他缓缓低下头,目光重新落回自己摊开的双手上。

  指腹间还残留着厨刀木柄温润的触感和土豆淀粉带来的微黏。

  掌心被刀柄磨出的红痕清晰可见。

  这双手,握不住斩妖除魔的利剑,也挥不动元素奔涌的法杖。

  它们生来似乎就该属于这方寸灶台,与锅碗瓢盆为伍。

  一股巨大的疲惫感,混杂着某种尘埃落定的释然,如同退潮的海水,缓慢而沉重地漫过四肢百骸。

  他弯下腰,动作有些迟滞,捡起刚才因狂怒而扯下、狠狠扔在地上的那顶白色厨师帽。

  帽子沾了些地上的灰尘和溅落的土豆汁液,显得有些脏污狼狈。

  他拍了拍灰,沉默地,郑重地,将它重新戴回了自己的头上。

  厨师...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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