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神雕现踪，残功疗伤

　　“独孤……求败？”

　　乔峰喃喃重复着这个名字，干裂的嘴唇渗出血丝。每一个字都像带着冰碴，刮过喉咙。

　　求败？但求一败？

　　何等狂妄，何等寂寥！

　　这与他前半生追求的侠义、担当、家国，截然相反。却又诡异地，契合了他此刻心死如灰、再无牵挂的心境。

　　败尽天下，但求一败而不可得。这究竟是解脱，还是另一种更深的沉沦？

　　他看向身旁气若游丝的老道，目光复杂。这老人来历神秘，言行更是匪夷所思。但那双看透一切的眼睛，和那不惜自身濒死也要渡气救他的举动，做不得假。

　　“为……何？”他嘶声问，问名字，也问救命之举。

　　英处俊疲惫地闭上眼，声音几不可闻：“因果……你只需知道，你命不该绝于此。活下去……才可能找到答案。”

　　活下去……

　　乔峰沉默。求死易，求生难。尤其是在这绝境，两个重伤垂死之人。

　　就在这时！

　　“咻——！”

　　一声尖锐高亢的鸣叫，猛地从空中传来，穿透云雾，带着一股猛禽特有的凶悍之气。

　　两人同时抬头。

　　一道巨大的黑影，正以极快的速度俯冲而下！双翼展开，竟如一片乌云，投下大片阴影，带着强烈的压迫感！

　　那是一只巨雕！

　　体型远超寻常鹰隼，羽毛粗硬如铁，眼神锐利如电，一双利爪闪着寒光，正死死盯着他们这两个“谷底猎物”！

　　乔峰脸色一变，下意识就想挣扎起身御敌，却牵动伤口，闷哼一声，额头瞬间布满冷汗。他现在手无缚鸡之力，如何抵挡这凶禽？

　　英处俊也是心头一紧。刚出狼窝，又入雕口？

　　但下一秒，他眼中猛地爆出一团精光！

　　这雕……这异乎寻常的体型，这神骏的姿态……

　　难道是……那只伴随独孤求败一生的神雕？！

　　电光火石间，他做出了决断。赌一把！

　　“别动！”他低喝一声，制止了乔峰无谓的挣扎。自己则强行提起最后一口气，努力让目光显得平和，甚至带着一丝奇异的好奇，迎向那俯冲而下的巨雕。

　　巨雕在离地数丈高处猛地扇动巨翅，激起满地尘土草屑，稳稳落在不远处一块巨石上。它歪着头，一双锐利的眼睛警惕地打量着这两个闯入它领地的不速之客，尤其是那个明明虚弱不堪，却敢直视它的白发老道。

　　动物对气息最为敏感。它从这老道身上，没有感觉到寻常猎物的恐惧，反而有一种……难以形容的、与这天地自然隐隐相合的道韵？

　　英处俊心中念头飞转，回忆起原着中杨过与神雕相识的经过。他尝试着，用尽可能平和的声音，缓缓开口，仿佛在与老友交谈：

　　“雕兄……我等并非有意闯入。”

　　他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奇特的节奏感，试图传递善意。

　　“我二人身受重伤，落难于此，并无恶意。”

　　巨雕喉咙里发出“咕咕”的低沉声响，似乎在判断这话的真伪。它迈开粗壮的爪子，向前走了几步，目光主要落在英处俊身上。

　　乔峰屏住呼吸，全身肌肉紧绷，虽无力反抗，但北乔峰的傲气让他无法坐以待毙。他死死盯着巨雕，一旦它暴起伤人，即便拼死也要咬下它一块肉来！

　　气氛剑拔弩张！

　　突然，那巨雕似乎对英处俊失去了兴趣，转而看向浑身是血、眼神桀骜的乔峰（独孤求败）。它凑近了些，用巨大的喙部嗅了嗅他身上的血腥气。

　　然后，它做出了一个让两人都意想不到的举动。

　　它转过身，振动双翅，再次腾空而起，却没有攻击，而是向着山谷深处飞去，很快消失在一片密林之后。

　　危机……解除了？

　　乔峰松了口气，这才发现后背已被冷汗浸湿。他看向英处俊，眼中疑惑更深：“这雕……”

　　英处俊脸上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笑意，牵动了伤口，又是一阵咳嗽，但眼神却亮了起来：“咳咳……看来，咱们死不了啦。这雕兄……通灵性，它或许是去……给我们找疗伤的草药了。”

　　“找药？”乔峰愕然。一只雕，会给人找药？

　　“万物有灵……尤其是这等异种。”英处俊靠在坑壁上，喘息着解释，“它看出我等非凡俗……尤其是你。”

　　他目光落在乔峰身上，意味深长：“独孤求败……或许，你的第一位伙伴，已经来了。”

　　乔峰沉默不语，抬头望向神雕消失的方向，心中波澜起伏。今日遭遇之奇，远超他半生阅历。一个神秘老道，一个古怪的名字，一只通灵巨雕……

　　他这死而复生之路，从一开始，就注定不会平凡。

　　果然，不到一炷香的功夫，那只神雕去而复返，巨大的爪子下，抓着几株还带着泥土的奇异植物，其中一株紫色叶片的，隐隐散发着辛辣之气。

　　它将草药扔在两人面前，然后退开几步，静静地看着他们。

　　英处俊仔细辨认，眼中喜色更浓：“是……紫心断续草和活血藤！雕兄，大恩不言谢！”

　　他看向乔峰，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决断：“独孤求败，想活，就信我。嚼碎外敷，内服汁液！”

　　绝境之中，第一线生机，由一只神雕衔来。

　　（第三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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