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青川归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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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二十四年深秋,青川镇的稻田翻着金浪,风一吹,稻穗撞在一起,发出“沙沙”的响,像极了沈砚秋记忆里父亲摇着蒲扇的声音。汽车驶进镇口时,他远远就看到了老槐树下的人影——林阿翠扎着两条麻花辫,手里举着个布包,小石头跟在她身边,踮着脚往路口望,王老实则拄着拐杖,站在最前面,烟袋锅子冒着青烟。“沈叔叔!柳姐姐!”看到汽车,林阿翠立刻跑了过来,布包往沈砚秋手里塞,“这是我绣的香囊,里面装了艾草,能驱虫子!”布包上绣着一朵牡丹,针脚有些歪歪扭扭,却透着股认真劲儿。
小石头拽了拽柳如烟的旗袍下摆,献宝似的举起手里的木陀螺:“柳姐姐,你看!沈叔叔教我的方法,能转半个时辰呢!”他说着就要演示,却被王老实按住肩膀:“别闹,让沈先生他们先歇着。”
沈砚秋笑着把木陀螺接过来,指尖蹭过陀螺上光滑的木纹——是用老槐树的枝桠做的,带着淡淡的木香:“王伯,镇上最近还好吗?”
“好!好得很!”王老实的烟袋锅子在鞋底磕了磕,眼里笑出了皱纹,“自你们破了鸦片案,镇上的陋习都改了,私塾也开了新班,孩子们都能读书了。就是……最近祠堂那边,有点不太平。”
“祠堂?”沈砚秋的脚步顿了一下,他想起离开前,祠堂的铜钟已经被妥善收在镇政府的库房里,怎么会不太平?
王老实叹了口气,往祠堂的方向指了指:“前几天开始,每晚都能听到祠堂里有‘咚咚’的响,像是有人在敲柱子。昨天早上,我去给槐仙上香,发现供桌上的馒头少了两个,烛台也歪了,地上还留着几串黑脚印,不像人的,倒像……像野兽的。”
柳如烟手里的法医箱顿了顿,她下意识地摸了摸箱角——那里还沾着香港暗渠的淤泥,此刻却被青川镇的风一吹,竟觉得有些亲切。她看向沈砚秋,眼神里带着询问:“要不要去看看?”
沈砚秋点头,接过王老实手里的钥匙:“先去祠堂,再去医馆。”他心里清楚,青川镇的平静从不是凭空来的,那些藏在封建迷信背后的人心,总需要有人去拨开。
祠堂的木门还是老样子,铜锁上的锈迹又厚了些,沈砚秋插入钥匙,拧了半圈,才听到“咔哒”一声。推开门时,一股混合着灰尘和香灰的气息扑面而来,阳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供桌上的香炉里,香灰积了薄薄一层,烛台果然歪在一边,烛油凝固成深色的痂。
“脚印在这里。”柳如烟蹲下身,手指顺着地上的黑印划了划,黑印大约两指宽,前端尖,后端圆,边缘还带着点泥土,“不是野兽的,是人的脚印,只是鞋底沾了煤渣,看起来像黑印。而且脚印的间距很小,应该是个矮个子的人。”
沈砚秋走到祠堂的梁柱边,指尖敲了敲柱子——声音发闷,不像实心的。他绕到柱子后面,发现柱身上有个不起眼的虫洞,洞口还沾着点木屑:“‘咚咚’声应该是虫蛀的缘故。”他解释道,“这柱子是老松木做的,里面生了蛀虫,晚上温度低,木材收缩,虫洞共振,就会发出响声。”
王老实凑过来,往虫洞里看了看,果然看到几只细小的虫子爬动,顿时松了口气:“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还以为是槐仙发怒了。”
可沈砚秋却皱起了眉——供桌上的馒头是前天才换的,就算有老鼠,也不会只偷两个,还把烛台歪得这么整齐。他拿起供桌上的布垫,布垫下面压着个东西——是半枚铜钱,铜钱边缘有个缺口,上面刻着个“陈”字。
“这是……陈会计的铜钱?”柳如烟也认了出来,香港地下库藏里,陈会计的口袋里就装着同样的铜钱,“怎么会在这里?”
沈砚秋握紧铜钱,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他想起陈会计被押走时喊的“不会放过你们”,心里突然沉了一下——难道槐帮还有残余的人,跟着他们回了青川镇?
当天晚上,沈砚秋和柳如烟决定留在祠堂守着,赵毅自告奋勇要一起,却被沈砚秋按住:“你去跟小石头住,顺便问问他,最近有没有看到陌生人进镇。”他知道赵毅虽然成长了不少,但青川镇的事,他更想和柳如烟一起面对——这里有他们的回忆,也有父亲的痕迹。
夜幕降临时,祠堂里渐渐暗了下来,只有月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洒下几道银线。沈砚秋坐在供桌旁,手里握着父亲的玉佩,两块玉佩合在一起,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柳如烟靠在柱子上,法医箱放在脚边,耳朵贴在柱身上,听着里面细微的“沙沙”声——是蛀虫在爬动。
“你说,铜钱会是谁放的?”柳如烟突然开口,声音在寂静的祠堂里显得格外清晰,“陈会计已经被判刑,他的人不可能到青川镇。”
“可能是有人故意用他的铜钱,转移我们的注意力。”沈砚秋摩挲着铜钱上的缺口,“青川镇知道陈会计的人不多,只有王老实、林阿翠几家,还有……王二。”
王二——那个之前和王老四吵过架,被怀疑藏有***的草药贩子,自王家村案后,就一直安分守己,开着家小药铺,怎么会突然和陈会计的铜钱扯上关系?
就在这时,祠堂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沈砚秋立刻吹灭手里的火折子,柳如烟也握紧了手术刀,躲到柱子后面。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个黑影从窗棂外探进来,手里拿着个布包,动作鬼鬼祟祟的。
沈砚秋使了个眼色,柳如烟会意,悄悄绕到门口,猛地拉开门——黑影吓了一跳,布包掉在地上,里面的东西撒了出来:是两个白面馒头,还有一小包香灰。
“王二!”沈砚秋认出了黑影,正是王二,他穿着件黑色短打,鞋底沾着煤渣,和祠堂里的黑脚印一模一样。
王二的脸瞬间白了,想要逃跑,却被柳如烟拦住去路:“你为什么要偷供桌上的馒头?还要用香灰伪装黑脚印?”
“我……我没有!”王二的声音发颤,手不自觉地往身后藏,“是……是有人让我这么做的!他给了我五块大洋,让我每晚来祠堂敲柱子、偷馒头,还让我把这枚铜钱放在供桌下!”他从怀里掏出一枚铜钱,和沈砚秋手里的一模一样,只是没有缺口。
“是谁让你做的?”沈砚秋往前走了一步,目光锐利地盯着王二,“他长什么样?什么时候找你的?”
王二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我不知道他是谁!他戴着个礼帽,脸上蒙着黑布,只露着一双眼睛,是三天前在我药铺里找我的。他说……要是我不照做,就烧了我的药铺,还杀了我的娘!”
柳如烟蹲下身,捡起地上的布包,布包上沾着点黄色的粉末——是硫磺粉,和香港暗渠里的毒水成分里的硫磺粉一样:“他有没有给你其他东西?比如粉末、草药之类的?”
王二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纸上画着个图案——是槐帮的图腾,只是图腾下面多了个“青”字:“他给了我这张纸,说只要照做,就能‘保平安’。”
沈砚秋接过纸,指尖拂过图腾上的墨迹——是新画的,墨迹还没完全干。他心里突然有了个念头:这个人不是槐帮的残余,而是想利用槐帮的名声,在青川镇搞事,可他的目的是什么?
“你先回去,别声张。”沈砚秋把纸还给王二,“如果那个人再找你,立刻来告诉我们。”王二如蒙大赦,点点头就跑了,连掉在地上的馒头都忘了捡。
王二走后,柳如烟捡起馒头,放在鼻尖闻了闻:“没有毒,就是普通的白面馒头。他偷馒头,应该只是为了制造‘槐仙索食’的假象,让村民们恐慌。”
沈砚秋走到供桌旁,看着那枚有缺口的铜钱,突然想起父亲日记里的一句话:“青川镇的根,在老槐,在人心,不在鬼神。”他握紧父亲的玉佩,心里突然明白——不管这个人是谁,他的目的都是搅乱青川镇的人心,而他们要做的,就是守住这份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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