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父女之间的恩怨

　　“您只看到了表面的平衡，却看不到底下的暗流汹涌！您以为维持现状就能保住田家？错了！别人早已磨刀霍霍！

　　那少年，绝非普通商人！他身边的护卫，他行事的气度，他运输盐货的效率和路线，都绝非寻常商贾所能及！与他合作，是我们田家唯一的机会，是破局的关键！”

　　“你……你放肆！”

　　田儋被女儿直斥其“老”，气得浑身发抖，“就算那他有些背景，你又如何保证他不是与虎谋皮？”

　　“如何保证他不是想利用我田氏，最后再将我们一脚踢开？你这般激进，将家族置于何地？”

　　“正因如此，我们才更要主动出击，掌握主动权！”

　　田薇寸步不让，“与他合作，我们至少能拿到实实在在的利润，摆脱孔、孙两家的钳制！若继续坐以待毙。

　　等到他们找到其他借口发难，我们田家才是真的完了！父亲，您难道忘了，当年我们田氏是如何在秦军兵临城下时，被迫放弃王族身份，屈居人下的吗？忍辱负重，不是为了永远忍下去，是为了等待时机，重振家声！”

　　提到旧日王族身份和屈辱，田儋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闪过一丝痛苦和复杂。

　　他何尝不想重振田氏？只是他习惯了稳妥，害怕冒险带来的毁灭性后果。

　　“那王恪呢？”

　　田儋试图换个角度，“你与郡守之子的婚事在即，你如此行事，将王家置于何地？王仰会如何想？”

　　田薇嘴角泛起一丝嘲讽：“王家？父亲，您真的以为王仰是真心与我们结盟吗？他不过是看中我田家的财富和影响力，想在齐地各方势力中找一个有力的支撑罢了。至于王恪……”

　　她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一个纨绔子弟，若非为了家族，我岂会……况且，昨日王恪当街挑衅田禄，您猜结果如何？王仰亲自赶来，当众掌掴其子，向那少年赔罪！父亲，您还不明白吗？那少年的身份，恐怕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惊人！王仰必然是知道了什么！”

　　田儋闻言，瞳孔猛地一缩。

　　王仰当众掌掴爱子向一个商人赔罪？这……这绝非寻常！

　　他之前只当那田禄是有些背景的豪商，如今看来，恐怕远不止如此。

　　难道……是咸阳来的某位贵人？这个念头让他心头巨震。

　　看着女儿那坚定而充满魄力的眼神，再回想近日发生的种种，尤其府衙的混乱，田儋沉默了。

　　他意识到，女儿或许是对的，时代已经变了，他那一套平衡之术，可能真的过时了。

　　田家正站在一个十字路口，是继续苟安，还是冒险一搏？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仿佛一瞬间苍老了许多，挥了挥手，语气疲惫中带着一丝妥协：“罢了，罢了……你既然执意如此，为父……也拦不住你。只是，薇儿，万事小心，切莫将我田氏百年基业，毁于一旦。”

　　田薇看到父亲态度的软化，心中也是一松，知道已经争取到了最关键的支持。

　　她郑重行礼：“父亲放心，女儿定会谨慎行事，为我田氏闯出一条生路！”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太原郡城。

　　在一处门庭显赫、戒备森严的府邸内，气氛却有些微妙。

　　这里是如今，白芷在太原的别院。

　　此刻，庭院内的演武场上，两道身影正在切磋。

　　一人白衣如雪，剑法飘逸灵动，正是剑圣盖聂；另一人黑衣劲装，剑势霸道凌厉，乃是流沙首领卫庄。

　　两人剑光交错，气劲纵横，虽未尽全力，却也看得人目眩神驰。

　　场边，一名身着淡紫色宫装，容貌清丽绝伦，眉宇间却隐含一丝英气的女子静静而立，正是太白芷。

　　她身旁，站着一位气质更为冷峻锐利的青年，则是白无情。

　　片刻后，盖聂与卫庄同时收剑，气息平稳，仿佛刚才的激烈交锋只是幻影。

　　“盖先生、卫先生剑术通神，令人叹为观止。”

　　白芷轻声赞道，声音温婉动听。

　　盖聂拱手还礼：“过奖了，太子妃。”

　　说话间，盖聂目光清澈如水。

　　卫庄则冷哼一声，收剑入鞘，目光扫过白芷和白无情，带着一丝审视：“太子妃召我二人前来，不会只是为了看我们切磋吧？”

　　白芷微微一笑，屏退了左右侍从，庭院中只剩下他们四人。

　　她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凝重：“二位先生皆是当世顶尖的剑客，也是太子殿下信赖之人。如今殿下远在齐地，咸阳暗流涌动，家父……又身陷麻烦，芷心中实在难安。请二位前来，是想请教，如今这局势，该如何应对？”

　　盖聂沉吟道：“太子殿下雄才大略，行事自有章法。齐地之事，虽看似复杂，但殿下身边能人异士众多，更有精兵护卫，安全应是无虞。太子妃在太原，反而更为安全，可静观其变。”

　　卫庄却持不同看法，他眼神锐利：“静观其变？只怕有些人不会给我们这个机会。白仲将军既然已经用那赵人的头颅修京观，难道还不够吗。”

　　他显然没有想到，白芷居然想把自己的老爹逼到这种地步。

　　白无情闻言，眼神一冷，手不自觉按上了剑柄：“什么？有人在齐地想动谁敢动我姐夫，我白无情第一个不答应！”

　　白芷拍了拍弟弟的手臂，示意他稍安勿躁。

　　卫庄则忍不住笑了：“放心吧。殿下的另一个妹夫已经去了！你小子好好在太原待着吧！”

　　白无情一愣：“虞子期不是在和钟离昧操练水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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