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七圣消失

　　不朽神山，人皇殿深处。

　　刚刚完成对三十三重天牵引与融合的王霸天，正与父亲王飞对坐品茗，梳理着此番征伐的得失与感悟。

　　殿内混沌气流舒缓，与外界那因世界再次晋升而沸腾的灵气狂潮形成鲜明对比。

　　王飞呷了一口由精灵族古树茶叶泡制的灵茶，眉宇间却不见多少轻松，反而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疑虑。

　　他放下茶杯，看向对面气息愈发渊深不可测的儿子，沉声道：

　　“霸天，天界之事，虽已尘埃落定，但为父心中，始终有个疙瘩难以解开。”

　　王霸天抬眼，目光平静：“父亲是指……伏羲？他虽败，但混元大罗根基犹在，假以时日，未必不能卷土重来。父亲是担心这个？”

　　“伏羲？他固然是个隐患，但非我心中最大的疑团。”

　　王飞摇了摇头，手指无意识地在混沌石桌面上划动着，“你可知道，在那远古洪荒传说中，立于诸天顶点、真正执掌大道权柄的，并非天帝，而是……七圣？”

　　“七圣？”王霸天微微蹙眉。他崛起于微末，征战于诸天，对于太过久远、近乎神话的洪荒秘辛，所知反而不如历经轮回、承载了部分远古记忆的父亲详尽。

　　“不错。”王飞神色凝重，缓缓吐出七个重逾山岳的名字：

　　“道祖鸿钧，紫霄宫掌道之祖。”

　　“太清老子，人教教主，居大罗宫玄都洞。”

　　“玉清元始，阐教教主，居昆仑山玉虚宫。”

　　“上清通天，截教教主，居金鳌岛碧游宫。”

　　“接引道人，西方教主，居灵山极乐世界。”

　　“准提道人，西方二教主，同驻灵山。”

　　“女娲娘娘，抟土造人，补天济世，居娲皇宫。”

　　每一个名字，都代表着一段古老的传说，一种大道的极致。他们是规则的制定者，是洪荒宇宙真正意义上的“管理员”。

　　王飞继续道：“按理说，伏羲虽强，窃据天帝之位，但以其当年修为，绝无可能真正压服诸圣，统御天道。而昊天……嘿，那小子当年不过一童子，何德何能成为三界共主？更遑论其后心性大变，堕入魔道？这背后若说没有圣人的默许、博弈，乃至……某种变故，绝无可能！”

　　他目光锐利地看向王霸天：“我们此番攻伐天界，牵引三十三重天，动静何其之大？

　　可以说是在直接动摇洪荒宇宙的古老根基！若七圣尚在，岂会坐视不理？任由你我这般施为？”

　　王霸天闻言，眼中混沌光芒流转，若有所思。

　　父亲所言，确实点醒了他。

　　他之前专注于征战与壮大，虽觉天界之行顺利得有些异常，却未曾深思到这层关乎宇宙根本格局的层面。

　　“父亲的意思是……七圣，可能出了问题？甚至……不在其位？”

　　“这正是我最大的疑虑！”王飞重重一拍桌面，“若非如此，伏羲上位、昊天入魔、乃至我炎黄如此轻易便颠覆天界，都解释不通！七圣超然物外，但绝非对诸天变迁漠不关心之辈！”

　　王霸天沉默片刻，霍然起身。

　　“既然如此，那便去‘天外天’看一看！”

　　话音未落，他周身混元太极大罗的道韵自然弥漫，无需撕裂虚空，他整个人仿佛化作了一道无形的“概念”。

　　直接穿透了炎黄世界的壁垒，穿透了层层叠叠的诸天维度，向着那传说中圣人居所、超脱于三十三天之上的——天外天，探索而去！

　　他的神念，在踏入天外天的刹那，便以自身为原点，如同平静水面上投入的石子，荡起无形的涟漪，向着无尽遥远的混沌深处扩散。

　　这并非粗暴的扫描，而是一种更加高明、更加本质的“感知”，感知着那冥冥中与大道相合、永恒不变的圣人道韵。

　　混沌无垠，时空在这里失去了意义。唯有各种混乱的地水火风能量、破碎的法则碎片、以及一些奇异的、诞生于混沌中的先天生灵在游弋。

　　王霸天的神念掠过一片片死寂的混沌区域，越过一座座漂浮的、早已失去光泽的古老神山废墟……

　　没有紫霄宫的道韵缥缈。

　　没有昆仑山的玉清仙光。

　　没有金鳌岛的截天剑意。

　　没有灵山的极乐梵唱。

　　没有娲皇宫的造化生机。

　　曾经在远古传说中鼎盛无比、道统照耀诸天的圣人道场，此刻，在他的感知中，竟皆是一片……空无！

　　并非被摧毁的废墟，而是仿佛这些道场、这些圣人，从未存在于这片混沌，从未与这片宇宙产生过交集！

　　那种属于圣人“存在”的烙印，被某种难以理解的力量，抹除得干干净净！

　　王霸天的神念在天外天徘徊良久，最终缓缓收回。

　　他重新睁开双眼，看向面前一脸期盼与紧张的王飞，缓缓摇了摇头，声音带着一丝凝重：

　　“父亲，天外天……空了。”

　　“七圣道场，踪迹全无。其存在烙印，已被彻底抹去。仿佛……他们从未存在过。”

　　“什么？！”王飞猛地站起，脸上血色瞬间褪去，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这……这怎么可能？！七圣乃大道化身，与道合真，近乎不灭！谁能将他们……连存在都抹去？！”

　　震惊过后，是更深的寒意。

　　王霸天眼神深邃，接口道：“怪不得我们牵引三十三重天如此顺利……原来，并非伏羲无能，也非天庭积弱，而是……看守这片宇宙的‘主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殿内陷入一片死寂。

　　父子二人相顾无言，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可能性。

　　七圣同时消失，存在被抹除……这是何等恐怖的事件？！远超他们之前经历的任何征战与纷争！这背后隐藏的真相，可能关乎整个洪荒宇宙的存亡！

　　王飞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声音干涩：

　　“难道……真的出事了？而且是波及所有圣人的、天大的事！”

　　“是了……只有这样，才能解释昊天为何会突然心性大变，堕入魔道，或许他接触到了什么不该接触的东西……伏羲才能趁机上位，因为他知道圣人已不在，无人能制裁他……”

　　“而我们……我们炎黄仙朝的崛起，乃至一统诸天，或许……都发生在这个‘空窗期’？”

　　细思极恐！

　　他们原本以为，炎黄仙朝的壮大，是自身努力与气运所致。但现在看来，他们很可能是在一片失去了最高守护者的“无主之地”上，完成了一统。

　　而那个导致圣人集体消失的“原因”，或许……依旧潜伏在宇宙的某个角落，甚至，可能正在注视着他们的一切！

　　王霸天缓缓坐回座位，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

　　他的目光穿透殿顶，仿佛要望穿那无尽的混沌。

　　“父亲，看来我们之前的认知，需要彻底刷新了。”

　　王霸天的声音恢复了平静，但那份平静下，却蕴含着前所未有的警惕与……一丝面对未知挑战的兴奋。

　　“一统诸天，并非终点，或许……仅仅是一个开始。”

　　“我们面对的，不再是某个具体的敌人，而是一个……能让七圣都悄无声息消失的、未知的谜团，或者说……威胁。”

　　王飞也缓缓坐下，脸色依旧凝重，但眼神却重新燃起了斗志。

　　“管他是什么牛鬼蛇神！既然让我们走到了这一步，发现了这个秘密，那就没有退缩的道理！”

　　“老子倒要看看，是什么东西，能把鸿钧老头他们都给弄没了！”

　　父子二人的目光再次交汇，都看到了对方眼中那绝不屈服、誓要探寻真相的决心。

　　炎黄仙朝的征程，在看似达到鼎盛之后，陡然转向了一个更加宏大、更加凶险、

　　也更加扑朔迷离的方向——探寻圣人消失之谜，面对那可能存在的、超越圣级的未知威胁！

　　不朽神山之外，是气象万千、繁荣鼎盛的煌煌仙朝。

　　而不朽神山之内，两位至尊的心，却已飘向了那危机四伏、空无一圣的……天外天，以及其背后那令人不寒而栗的无尽谜团。

　　新的风暴，已在无声无息中，悄然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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