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长远布局，科技兴邦

　　竟陵城西，原本略显嘈杂喧嚣的工坊区深处，一座新建成的、风格迥异于传统官署的建筑悄然矗立。青砖灰瓦，格局严谨，高墙环绕，守卫森严。正门之上，悬挂着一块黑底金字的匾额，上书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格物院**。

　　这里，听不到军营的操练呐喊，也闻不到市井的烟火气息，唯有偶尔从不同院落中传出的、富有节奏的金属敲击声、木器摩擦声，或是低沉的讨论争辩声，混合着书籍翻页的沙沙声响，构成一种独特而充满求知欲的氛围。

　　此刻，在格物院核心的“论道堂”内，一场决定着竟陵未来走向的会议，正在林凡的主持下进行。与会者除了徐庶、庞统这两位核心谋士外，便是以马钧为首，汇聚了竟陵治下乃至从各地招揽而来的顶尖匠师、算学家、乃至一些对自然之理有独到见解的“怪才”。

　　堂内没有过多的寒暄与虚礼，气氛务实而专注。

　　**体系初成，硕果累累**

　　马钧站在一张巨大的木制展示台前，虽然面对林凡和众多同僚依旧有些紧张，口吃也时而出现，但当他指向台上陈列的几样东西时，眼中闪烁的光芒却充满了自信与自豪。

　　“主…主公，徐…徐先生，庞…庞军师，请…请看，此…此乃格物院近…近期，结合工坊实…实践，取得的一些…微末成果。”

　　他首先拿起一个造型精巧、通体由黄铜打造的物件，上面有着清晰的刻度与一个可以转动的指针。“此…此物，依…依照主公提点的‘圆周’、‘角度’之理，制…制成的‘量角规’与‘圆矩’。可…可用于工匠划线、测…测量角度，使…使得构件制作，更…更为精准，尤…尤其是对于雷霆炮等…等大型器械的…的部件加工，意义重大。”

　　接着，他又指向一个带有数个大小不一轮轴的木制模型，旁边还有一小堆洁白细腻的粉末。“这…这是改进的…水…水力磨坊联动模型，不…不仅可磨面，更…更可带动大型…石…石碾，用以…粉碎矿石，或…或将蔗料碾碎，提…提升白糖制取效率。旁…旁边便是新…新法所出的‘精糖’，杂…杂质更少，甜…甜度更高。”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一副看起来更加轻便、关节连接处明显经过特殊处理的铁甲上，以及几支箭头形状奇特、带有倒钩和三棱血槽的弩箭上。“甲…甲胄方面，我们在…在板甲基础上，尝试了…鳞…鳞甲与劄甲的…的优点，研制出这…这‘复合甲’，重…重量减轻两成，防…防护力却…却有所提升。箭…箭矢则改进了…镞…镞形，破甲能力与…与杀伤效果，均…均有增强。”

　　马钧的汇报，条理清晰，成果务实。从基础工具到能源利用，从民用技术到军事装备，格物院与工坊的结合，已经开始在各个领域结出丰硕的果实，并且呈现出系统化、理论化的趋势。

　　徐庶拿起那“量角规”，仔细端详，赞叹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有此等精密工具，何愁我竟陵军械不精？”他又看向那洁白的精糖，“此物若能大规模产出，其利恐不下于琉璃。”

　　庞统则对那复合甲和新式箭镞更感兴趣，小眼睛里精光闪烁：“好东西！皆是能立刻提升我军战力的好东西！德衡（马钧字），你与格物院诸公，功莫大焉！”

　　林凡满意地点点头，这些成果都在他的预期和引导之内。他看向马钧，鼓励道：“德衡与诸位辛苦。格物之道，在于探索万物之理，并将其转化为利国利民之实。汝等所做，正是强国之基。”他话锋一转，“然，此仅为开始。格物院不能满足于改进现有之物，更需着眼于未来，探索未知之域。”

　　**布局未来，根基深植**

　　林凡的话，让堂内所有格物院成员都屏息凝神。

　　“首先，**确立体系，鼓励创新。**”林凡朗声道，“自即日起，格物院下设‘机械’、‘冶金’、‘化工’、‘农桑’、‘算学’、‘地理’等各科，各设博士统领，专精一道。院内设立‘格物奖’，凡有重大创新、发明，或于理论有突破者，不论出身，皆予以重赏！赏格不仅包括金银田宅，更可授予官职爵位，使其名利双收！”

　　此令一出，堂下那些原本大多地位不高的匠师、学者们，眼中顿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彩！名利驱动，加上体系化的研究环境，将极大激发他们的创造热情。

　　“其次，**大兴官学，培养根基。**”林凡看向徐庶，“元直，仅靠格物院吸纳现有英才，犹如无源之水。必须在荆、交二州，大力兴办官学，将算学、格物基础纳入蒙童必修之课！选拔其中优异者，进入更高层级的学府，乃至直接进入格物院深造！我们要的，不是几个天才，而是成千上万个通晓算学格物、能为我所用的栋梁之材！”

　　徐庶肃然领命：“庶明白！此事关乎百年大计，必倾力为之！”

　　“第三，**探索远洋，开源拓土。**”林凡的目光投向南方，仿佛穿透了墙壁，看到了那浩瀚无垠的海洋。“交州海港建设需加速！鼓励海商探索更远航线，寻找新的土地、新的物产、新的资源！那些海外之地，或许有我等闻所未闻的作物、矿产！此事，由邓芝总揽，格物院需提供技术支持，改进海船，研究航海术，绘制海图！”

　　这是一个更为宏大的布局，将竟陵的未来，与广阔的海洋紧密相连。

　　庞统补充道：“主公，技术需保密，亦需转化。可设立‘专利司’，凡格物院产出之新技术，工匠可申请‘专利’，他人若想使用，需支付费用。如此，既可保护创新，又能使技术迅速推广，反哺格物院与府库。”

　　“善！”林凡赞道，“士元此议甚佳。此外，工坊生产，亦需进一步细化分工，推行‘流水作业法’，提升效率。对于表现优异的工匠，其子弟可优先入学，享受优待，形成良性循环。”

　　一系列高瞻远瞩的政令从林凡口中说出，构建起一个以格物院为核心，官学体系为根基，专利保护和工坊实践为驱动，海洋探索为外延的完整“科技兴邦”战略蓝图。这已远远超出了这个时代任何一方势力对“技术”的认知范畴。

　　**星火燎原，未来可期**

　　会议结束后，林凡在马钧的陪同下，漫步在格物院内部。

　　他们经过了正在激烈争论杠杆原理与浮力关系的算学馆；经过了叮当作响、试验不同金属配比的冶金坊；经过了摆满各种植物标本、研究嫁接育种之法的农桑圃；甚至还有一个专门区域，几名学士正在根据林凡偶尔提及的“地圆说”以及海商带回的见闻，尝试绘制更加精确的世界地图……

　　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探索与创造的气息。这里没有绝对的权威，只有对真理的追求和对实用的看重。

　　“德衡，”林凡停在一台正在试验的新型水力鼓风机前，看着那被强劲气流吹得猎猎作响的旗帜，轻声问道，“你觉得，我们走的这条路，对吗？”

　　马钧顺着林凡的目光看去，那呼啸的气流仿佛象征着一种沛然莫御的力量。他努力组织着语言，虽然依旧磕绊，却异常坚定：“主…主公，以…以往，匠人之术，被…被视为奇技淫巧，不…登大雅之堂。但…但在竟陵，在格物院，我…我们造的弩，能…能百步穿甲；我们改的船，能…能劈波斩浪；我们研的炮，能…能摧城崩垣；我们制的糖，能…能甜润万家……这…这条路，能让…让我等微末之人，也…也能凭双手，改…改变这世道！这…这条路，一定是对的！”

　　林凡闻言，脸上露出了由衷的笑容。他拍了拍马钧的肩膀：“你说得对。知识就是力量，技术改变世界。这格物院中的点点星火，终有一天，会形成燎原之势，照亮整个天下。”

　　他抬头，望向竟陵城上空那湛蓝的天穹，目光仿佛看到了遥远的未来。

　　“曹操秣马厉兵，刘备据险而守，孙权卧薪尝胆……他们都在为下一场争夺天下的战争做准备。”

　　“但他们不会知道，我们准备的，是下一个时代。”

　　格物院的建立与蓬勃发展，标志着林凡的竟陵政权，在乱世争霸的道路上，选择了一条独一无二、根基最为深厚的道路——科技强国。这无声的积累，将比任何沙场上的奇谋诡计，都更具颠覆性的力量。

　　星火已燃，只待燎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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