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0章 强闯养心殿

　　养心殿外，文、武、兵、礼四大侍立身挡在殿前，宫廷禁军将谢恒舟和谢励璟二人团团围住，立刀相向，一脸警惕，只需一点动作便拔刀将人制服。

　　卫礼神色肃穆，对于二人深夜私闯养心殿的举动很是不赞同，沉声道：“不知，二位殿下深夜入宫所为何事？”

　　谢励璟很是客气朝他温润一笑道：“自是有重要之事求见父皇，有劳礼侍通报一声。”

　　挡在殿门的四人稳健如泰山不移半分，眸光闪着冷意，嗓音冷淡提醒道：“静王殿下可知深夜入宫已是有违礼法，即便您借着太后的信物顺利入得了宫门，没有陛下传召也进不了这养心殿。”

　　“哦？”谢恒舟清冷的眉眼一挑，手搭在腰间青云剑上。

　　兵侍卫乾私下是欣赏二人的，一位性子肆意张扬敢于曲中求直，另一位则心有乾坤万千却依旧怜惜草木众生，都是这世间少有的卓绝少年于这皇室高位之中更是难得。

　　跨上前一步，忍不住劝道：“二位殿下莫要犯浑做出糊涂的错事来，三思慎行！”

　　“糊涂错事？三思慎行？”

　　谢恒舟重复了他的话，仰头大笑几声，反问道：“何是错的事又何是对的事？”

　　文侍垂眸一瞬，眼中情绪翻涌最终归于平静，不带一点感性道：“殿下深夜入宫，此乃第一错；无召闯入养心殿，冒犯皇威，以下犯上，此乃第二错。”

　　“二位殿下为何不愿等上一等？”

　　“等？等到何时？”

　　谢恒舟冷声一笑，不加掩饰的嘲讽。

　　“等太后同他们公堂对簿之时，等陛下宣召之时，二位殿下既然已经等了这么久，何不再等一时半刻？”

　　“正因为我们已经蛰伏数载，如今乱臣贼子已被捕，真理公道与我们只一线之隔，我们一刻也等不得了。”

　　谢励璟惯常的温润友善的神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半步不让的坚定，他身形一动闪至其中一禁军身前，手腕一动夺过那人手中长剑。

　　“四侍不必再劝，今夜你们不让，我们不退，注定有一战。”

　　谢恒舟长剑出鞘，满身冷厉将身边的禁军惊地长剑紧握，围困的禁军瞬间动作起来，只待一声令下便要上前制敌。

　　武侍卫宣冷声道：“那臣等便只能冒犯二位殿下了。”

　　周边的禁军应声而动，数十柄刀刃在清冷的月光下闪出冷光，直直向前劈去。

　　谢恒舟和谢励璟手中长剑一紧荡开了围剿上前的禁军，挡下了杀气腾腾的四柄长剑。

　　铮——铮——

　　兵器相撞发出尖锐的金属声，内力相碰凭空荡起一阵飓风将殿外树梢吹得摇晃不停。

　　刀光剑影之间，只听“啪塔”一声脆响，紧闭的门扉被拉开，苏泉疾步走至面前，阴柔的声音打断众人动作。

　　“住手！通通都住手！”

　　一众禁军顿步不前，谢恒舟和谢励璟手中长剑一转与四大侍错身而立，殿外一下沉寂下来，众人的目光都落在出现在殿门之人身上。

　　“陛下有旨，宣凌王、静王入殿进谏，其他人都退下吧，不必在殿外侍候了。”

　　“诺。”一众禁军拱手应声退了下去。

　　文武礼兵四大侍将长剑收回腰间，识趣在养心殿的院外稍远的地方守着，确保及时守护启明帝安危同时亦不至于将其中宫闱秘事听了去。

　　谢恒舟和谢励璟悠然抬步往殿中走去，正要踏入殿门，苏泉神色恭敬地拦在二人身前，目光落在谢恒舟腰间别着的青云剑，语气为难：“凌王殿下，面见圣上携带兵刃，恐怕不妥。”

　　谢恒舟垂眸看了他一眼，伸手将腰间青云剑解了下来，递给正要退出殿外的宫女看顾。

　　“如此，可能进去了？”

　　“自然自然，二位殿下请。”

　　苏泉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又郑重嘱咐保管青云剑的宫女道：“仔细看顾殿下的宝剑。”

　　“诺。”

　　宫女躬身敛气应诺有条不紊地退了出去。

　　养心殿中往日萦绕的龙涎香被替换成安神助眠的药香，二人抬步入内殿，只听得重重的咳嗽时不时透过厚重的床帷传出。

　　苏泉上前将厚重的床帘拉起又小心恭敬地将被病痛折磨得神色憔悴的启明帝扶靠在床榻上。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烈咳嗽响起，一脸病容之人眼尾染上红意。

　　谢恒舟和谢励璟心中担忧，上前一步却又立即顿住脚步。

　　苏泉扶着启明帝，俯身关切道：“陛下，您……”

　　启明帝抬手止住他的动作，缓了一瞬才将喉间咳意压下，声音嘶哑晦涩带着疲惫和虚弱：“朕……无碍，苏泉你先退下吧。”

　　“诺。”

　　苏泉恭敬领命退了下去，殿中只余父子三人，一时间所有的声音都沉寂了下去，殿中气氛冷凝落针可闻。

　　最终还是启明帝先一步沉声打破了僵局，语气复杂：“你们终究还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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