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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3章 公交车上的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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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霓虹璀璨的市中心,铂悦酒店的招牌在夜色中闪着鎏金般的光,旋转门吞吐着衣着光鲜的宾客,空气中弥漫着香槟与高级香氛的混合气息。厉沉舟牵着苏晚的手,脚步沉稳地走进大堂,黑色手工西装衬得他身形挺拔,眉宇间褪去了往日的阴鸷,多了几分意气风发的从容,仿佛还是当年那个执掌厉氏集团的风云人物。

  苏晚被他拉着,心里满是不安与疑惑。几个小时前,厉沉舟突然出现在她的苏氏集团楼下,不顾保安阻拦,强行将她带走。她挣扎过,嘶吼过,可厉沉舟的力气大得惊人,眼神里的执拗让她心悸——她以为他又要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却没想到,他竟然把她带到了这座城市最顶级的五星级酒店。

  “厉沉舟,你到底想干什么?”苏晚挣脱他的手,后退一步,警惕地看着他,“你放开我,我要回去!”

  厉沉舟没有强迫她,只是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抬手示意一旁的服务生:“麻烦给我们安排一个靠窗的VIp包厢。”

  服务生恭敬地应着,引着两人往电梯方向走去。苏晚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跟着他走了——她想知道,这个刚刚从监狱出来、公司早已破产的男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包厢里装修奢华,落地窗外是城市的万家灯火,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的光芒,餐桌上铺着洁白的桌布,摆放着精致的银质餐具。服务生递上菜单,躬身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包厢门。

  厉沉舟拿起菜单,随意翻了翻,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底气:“三只澳洲龙虾,要鲜活的,刺身和蒜蓉两种做法;三只帝王蟹,清蒸,保留原味;再要三份新西兰和牛牛排,五分熟。”

  他顿了顿,抬眼看向服务生刚送来的酒单,指尖划过页面:“开一瓶1982年的拉菲,醒酒时间长一点。”

  苏晚听得目瞪口呆,她粗略估算了一下,这一桌子菜加酒,没有几十万根本下不来。她皱着眉,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厉沉舟,你疯了吗?你公司早就倒闭了,你从监狱出来身无分文,你哪来的钱点这么多昂贵的东西?”

  当年厉氏集团破产,厉沉舟名下的资产被全部冻结拍卖,用来偿还债务,他入狱时可以说是一穷二白。苏晚实在想不通,他现在怎么会有能力消费如此奢华的晚餐。

  厉沉舟放下菜单,看着苏晚惊愕的表情,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他慢条斯理地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张黑色的卡片,卡片材质特殊,表面泛着哑光的金属光泽,正中央镶嵌着一枚小小的钻石,低调却难掩奢华。

  “你说这个?”他将卡片放在餐桌上,轻轻推到苏晚面前,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这是无限消费卡,没有额度限制,在全球任何合作的高端场所都能使用。”

  苏晚的目光落在那张黑色卡片上,心脏猛地一缩。她认得这种卡,是瑞士某顶级私人银行发行的专属黑卡,只有资产达到一定量级、通过极其严格的资质审核才能拥有,整个国内拥有这种卡的人寥寥无几。

  “这不可能!”苏晚的声音带着颤抖,“你怎么会有这种卡?你的资产早就被冻结了,你根本不可能申请到这种卡!”

  “为什么不可能?”厉沉舟拿起卡片,指尖摩挲着钻石纹路,眼神深邃,“苏晚,你以为厉氏破产,我就真的一无所有了吗?我厉沉舟就算跌落谷底,也有翻身的资本。”

  他的话让苏晚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她看着眼前的厉沉舟,他似乎和以前不一样了。不再是那个疯狂偏执、只会用极端手段纠缠她的疯子,反而多了几分深不可测的沉稳。可正是这种变化,让她更加害怕——她不知道他这几年在监狱里到底经历了什么,又怎么突然拥有了如此雄厚的财力。

  “这卡到底是谁的?”苏晚的眼神里满是警惕,“你是不是又做了什么违法的事情?厉沉舟,我警告你,你刚出来,别再走歪路!”

  “违法?”厉沉舟嗤笑一声,将卡片收了起来,“苏晚,你把我想得太不堪了。这些钱,都是我合法所得。”

  他顿了顿,语气平淡地讲述起来:“当年厉氏破产,我确实损失惨重,但我早就预留了一笔秘密资金,存在了海外的私人银行,没有被冻结。在监狱里的十年,我也没闲着,通过律师打理这笔资金,投资了一些海外的项目。没想到这几年行情不错,资金翻了几十倍,足够我重新开始了。”

  苏晚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她没想到,厉沉舟竟然如此深谋远虑,早就为自己留了后路。可就算如此,他现在突然出现,用这种方式挥霍,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做这些,到底想干什么?”苏晚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你想用这些钱来收买我?还是想向我炫耀你又有钱了?厉沉舟,我告诉你,我对这些不感兴趣,我只想过平静的生活。”

  “平静的生活?”厉沉舟的眼神暗了暗,“和陆泽一起的平静生活?”

  提到陆泽,苏晚的身体下意识地绷紧了:“是。我和陆泽过得很好,我们有自己的事业和家庭,希望你不要再来打扰我们。”

  “过得很好?”厉沉舟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如果真的过得很好,你为什么会被我轻易带到这里?苏晚,你心里其实还是有我的,对不对?”

  “我没有!”苏晚立刻否认,眼神里满是坚定,“我对你只有厌恶和恐惧,没有其他任何感情。厉沉舟,你放了我,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

  “结束?”厉沉舟摇了摇头,眼神里的偏执再次浮现,“只要我还活着,就不算结束。苏晚,当年是我不好,是我太偏执,伤害了你。现在我有钱了,有能力给你想要的一切了,我希望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他看着苏晚,语气带着一丝恳求:“我知道你现在有家庭,有孩子,但我可以等。我可以给你时间,让你慢慢忘记过去,忘记陆泽。我会用行动证明,我比陆泽更爱你,更能给你幸福。”

  “你简直不可理喻!”苏晚气得浑身发抖,“厉沉舟,你以为有钱就能买到一切吗?你以为有钱就能弥补你过去的过错吗?你错了!有些伤害一旦造成,就永远无法弥补。我和陆泽是真心相爱的,我们不会因为你的钱而分开!”

  就在这时,包厢门被轻轻推开,服务生推着餐车走了进来。鲜活的澳洲龙虾被做成了精致的刺身和蒜蓉两味,鲜红的外壳泛着光泽;清蒸帝王蟹肉质饱满,散发着淡淡的鲜香;牛排煎得外焦里嫩,汁水丰盈;醒好的拉菲被倒入高脚杯,暗红色的酒液在杯中摇晃,散发着浓郁的果香和橡木桶的香气。

  厉沉舟示意服务生放下食物退出去,然后拿起刀叉,切了一块牛排,递到苏晚面前:“尝尝?这是最好的和牛,口感很不错。”

  苏晚没有接,只是冷冷地看着他:“我没胃口。厉沉舟,我最后再告诉你一次,我不会跟你走,也不会给你任何机会。你如果再纠缠我,我就报警了。”

  “报警?”厉沉舟嗤笑一声,“你以为警察能奈何得了我?我现在的身份和财力,不是你能想象的。苏晚,我劝你还是乖乖听话,否则,对你和陆泽都没有好处。”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威胁,让苏晚的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恐惧。她知道,厉沉舟现在有了钱和势力,真的有可能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

  “你想干什么?”苏晚的声音带着颤抖,“你别伤害陆泽,别伤害我的家人!”

  “我不想伤害任何人。”厉沉舟的语气平淡,“我只想得到你。只要你跟我走,我可以保证,陆泽和你的家人都会平安无事,甚至还能得到我提供的资源,让他们的事业更上一层楼。”

  “你这是威胁!”苏晚的声音带着愤怒,“厉沉舟,你永远都改不了你偏执疯狂的本性!你以为用这种方式就能得到我吗?你错了!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会跟你在一起!”

  厉沉舟的脸色沉了下来,眼神里的温柔渐渐被阴鸷取代。他放下刀叉,看着苏晚,语气冰冷:“苏晚,别逼我。我给你机会,是因为我还爱你。如果我真的动怒,后果不是你能承受的。”

  “我不怕!”苏晚的眼神里满是坚定,“我已经被你伤害过一次,我不会再让你伤害我第二次!厉沉舟,你放了我,否则我现在就自杀!”

  她说着,拿起桌上的水果刀,抵在自己的手腕上。

  厉沉舟的脸色瞬间变了:“苏晚,你别冲动!把刀放下!”

  “你放我走!”苏晚的声音带着哭腔,眼泪掉了下来,“我不想再和你待在一起,我想回家,我想找陆泽!”

  看着苏晚决绝的模样,厉沉舟的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无力感。他知道,苏晚是认真的,如果他再逼她,她真的可能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

  “好,我放你走。”厉沉舟的语气软了下来,眼神里满是痛苦和不甘,“但我不会放弃的。苏晚,我会一直等你,直到你回心转意的那一天。”

  他看着苏晚,语气带着一丝恳求:“至少,把这顿饭吃完再走,好吗?就当是我为过去的所作所为,向你赔罪。”

  苏晚犹豫了一下,看着桌上精致的食物,又看了看厉沉舟痛苦的眼神,最终还是放下了水果刀。她知道,厉沉舟现在不会伤害她,吃顿饭也不会怎么样。而且,她也想趁机和他说清楚,让他彻底死心。

  “好。”苏晚坐了下来,拿起刀叉,却没有胃口,只是象征性地切了一小块牛排。

  厉沉舟看着她,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他给苏晚倒了一杯拉菲,递到她面前:“尝尝这个,1982年的拉菲,很难得。”

  苏晚没有接酒杯,只是看着他:“厉沉舟,我知道你现在有钱了,但钱买不来爱情,也买不来幸福。你当年的错误,不是因为没钱,而是因为你的偏执和自私。如果你真的想重新开始,就应该放下过去,好好生活,而不是再来纠缠我。”

  厉沉舟的眼神暗了暗,没有说话,只是端起自己的酒杯,喝了一口红酒。

  “我和陆泽在一起,不是因为他有钱,而是因为他尊重我,包容我,愿意为我付出一切。”苏晚继续说道,“而你,从来都没有真正尊重过我,你只是想占有我,把我当成你的所有物。这样的感情,我不需要。”

  “我知道我以前错了。”厉沉舟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我现在已经改了,我会学着尊重你,学着包容你,我会用我的一生来弥补你。”

  “太晚了。”苏晚摇了摇头,眼神里满是坚定,“厉沉舟,我们之间已经错过了,再也回不去了。我希望你能明白这一点,不要再浪费时间在我身上了。”

  一顿饭,两人吃得沉默而压抑。苏晚没怎么动筷子,厉沉舟也只是偶尔吃几口,大部分时间都在看着苏晚。

  吃完饭后,厉沉舟果然没有再强迫苏晚,只是坚持要送她回家。苏晚没有拒绝,她知道,就算她拒绝,厉沉舟也会跟着她。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夜色中,苏晚靠在车窗上,看着外面飞逝的风景,心里满是疲惫。她不知道,厉沉舟这次回来,会给她的生活带来怎样的波澜。

  车子停在苏晚和陆泽住的小区门口,苏晚立刻推开车门,想要下车。

  “苏晚。”厉沉舟叫住了她。

  苏晚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我会等你的。”厉沉舟的声音带着一丝坚定,“无论多久,我都会等你。”

  苏晚没有回应,只是快步走进了小区。

  看着苏晚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厉沉舟的眼神里满是偏执和坚定。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喂,帮我查一下陆氏集团最近的项目情况,还有陆泽的所有行踪。”

  挂了电话,厉沉舟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他知道,想要得到苏晚,光靠等是不够的。他必须主动出击,毁掉陆泽,毁掉他们的幸福,这样,苏晚才会回到他身边。

  苏晚回到家,陆泽正在客厅里焦急地等待着。看到苏晚回来,他立刻冲了过去,紧紧地抱住她:“苏晚,你终于回来了!你没事吧?厉沉舟有没有伤害你?”

  “我没事。”苏晚靠在陆泽的怀里,眼泪掉了下来,“陆泽,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她把今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陆泽。

  陆泽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眼神里满是愤怒和担忧:“厉沉舟这个疯子!他竟然还不死心!还想用钱来收买你!”

  “他现在有一张无限消费卡,很有钱,也很有势力。”苏晚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我担心他会对你和公司不利。”

  “我知道了。”陆泽紧紧地握住苏晚的手,眼神里满是坚定,“苏晚,你别担心。我会加强公司的安保,也会保护好你和家人。厉沉舟想跟我斗,我奉陪到底!我绝不会让他伤害你,也绝不会让他毁掉我们的幸福!”

  接下来的几天,陆泽果然加强了公司和家里的安保,还特意安排了保镖跟着苏晚。厉沉舟没有再直接来找苏晚,可苏晚和陆泽都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厉沉舟开始动用自己的财力和势力,针对陆氏集团展开了一系列的打击。他先是暗中收购了陆氏集团的一些股份,然后又联合其他公司,对陆氏集团的项目进行围堵,还散布了一些关于陆氏集团的负面谣言。

  陆氏集团的股价开始下跌,一些合作项目也被迫中止,公司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陆泽每天都在公司加班到深夜,想尽一切办法应对厉沉舟的攻击。苏晚看着他疲惫的模样,心里充满了心疼和愧疚。

  “陆泽,对不起,都是因为我,你才会遇到这么多麻烦。”苏晚的声音带着哽咽。

  “傻瓜,跟我说什么对不起。”陆泽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语气温柔,“保护你和我们的家,是我的责任。厉沉舟针对我,不仅仅是因为你,也是因为他不甘心,想要报复我。我不会让他得逞的。”

  就在陆氏集团陷入危机的时候,林渊和温然也伸出了援手。林渊动用自己的人脉和资源,帮助陆泽联系新的合作方;温然则利用自己的设计工作室,为陆氏集团打造了一系列新的宣传方案,帮助陆氏集团挽回声誉。

  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陆氏集团的情况渐渐有了好转。股价开始回升,一些新的合作项目也顺利开展,厉沉舟的打击并没有起到他预想的效果。

  厉沉舟得知消息后,脸色变得格外难看。他没想到,陆泽竟然这么顽强,还有这么多帮手。他的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愤怒和不甘,他决定,要采取更极端的手段。

  一天晚上,苏晚下班回家,刚走到小区门口,就被几个陌生男人拦住了去路。

  “苏小姐,请跟我们走一趟。”其中一个男人面无表情地说道。

  “你们是谁?想干什么?”苏晚的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恐惧,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我们是厉总的人。”男人的语气冰冷,“厉总请你过去一趟,有要事和你商量。”

  “我不去!”苏晚的声音带着坚定,“你们让开!否则我就报警了!”

  “苏小姐,别逼我们动手。”男人说着,就要上前抓苏晚的胳膊。

  就在这时,陆泽安排的保镖冲了过来,挡住了那几个男人。“不许动苏小姐!”

  双方立刻扭打在一起。保镖虽然身手不错,但对方人多势众,渐渐有些体力不支。

  苏晚趁机拿出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和陆泽的电话。

  就在这时,厉沉舟的车开了过来。他从车上下来,看着扭打的双方,眼神里满是冰冷的笑意:“苏晚,你还是乖乖跟我走吧。否则,你的保镖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厉沉舟,你太过分了!”苏晚的声音带着愤怒,“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只想让你跟我走。”厉沉舟的语气平淡,“只要你跟我走,我就放了你的保镖,也不再针对陆氏集团。”

  “你做梦!”苏晚的声音带着坚定,“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跟你走!”

  就在这时,警笛声由远及近,很快就停在了小区门口。警察趴在门窗上。

  霓虹闪烁的米其林餐厅里,水晶吊灯折射出奢华的光晕,悠扬的小提琴曲在空气中流淌,衬得每一桌的餐具都泛着精致的光泽。厉沉舟坐在靠窗的位置,指尖夹着菜单,眼神扫过上面一串令人咋舌的价格,脸上却不见丝毫犹豫,反而带着几分刻意的张扬。

  “晚晚,想吃什么随便点,别客气。”他把菜单推到苏晚面前,语气带着惯有的霸道,却又刻意放柔了几分,“这家的黑松露牛排和波士顿龙虾都是招牌,还有现捞的鲍鱼,鲜得很,都试试?”

  苏晚拿起菜单,指尖刚碰到皮质封面就忍不住皱眉。她瞥了眼上面动辄四位数的菜品价格,又看了看厉沉舟一副“这点钱不算事”的模样,心里的火气瞬间冒了上来。这段时间厉沉舟花钱向来大手大脚,前几天刚买了一堆用不上的奢侈品,今天又要在这种地方铺张,他们手里的积蓄本就不算丰厚,再这么挥霍下去,迟早要坐吃山空。

  “厉沉舟,你认真的?”苏晚把菜单扔回桌上,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明显的不悦,“这一顿饭够我们半个月的生活费了,你忘了我们上个月还在为房租发愁?”

  厉沉舟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不以为意地摆手:“放心,钱的事我有数。我最近谈成了个小项目,定金已经到账了,足够我们好好挥霍一顿。”

  “我不信你的鬼话。”苏晚冷笑一声,她太了解厉沉舟了,他嘴里的“小项目”十有八九是没谱的事,上次他也是这么说,结果不仅没拿到钱,还倒贴了不少成本,“你所谓的‘有数’,就是把钱都扔在这种华而不实的地方?厉沉舟,我们能不能现实一点?”

  “我怎么不现实了?”厉沉舟的脸色也沉了下来,语气带着几分不耐,“我辛辛苦苦赚钱,不就是为了让你过上好日子?吃顿好的怎么了?你至于这么斤斤计较吗?”

  “我斤斤计较?”苏晚被他气笑了,积压在心里的委屈和愤怒瞬间爆发,“你消费那么多,咱哪付得起这个钱呀?厉沉舟,你能不能成熟一点,别总想着打肿脸充胖子!”

  两人的争执声引来了周围几桌客人的侧目,厉沉舟的脸色更加难看,他想发作,却又碍于场合,只能压低声音:“苏晚,别在这丢人现眼,想吃就点,不想吃就闭嘴。”

  “我丢人现眼?”苏晚彻底被激怒了,她猛地站起身,朝着餐厅深处喊道,“管家!管家!快来人把厉沉舟的腿打断!”

  这话一出,整个餐厅瞬间安静了下来。小提琴声戛然而止,所有客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们这一桌,眼神里满是震惊和好奇。厉沉舟更是吓得瞳孔骤缩,惊恐地看着苏晚,仿佛第一次认识她一样:“苏晚,你……你疯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苏晚会在这种场合说出这样的话,还要打断他的腿?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苏晚却像是没看到他的惊恐,也没在意周围人的目光,依旧怒气冲冲地喊道:“我没疯!他花钱如流水,一点都不知道节制,今天不给他点教训,他以后还得犯浑!”

  就在这时,穿着笔挺制服的服务员快步走了过来,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微笑,丝毫没有因为苏晚的话而露出异样:“好的,二位请稍……”

  “稍什么稍!”苏晚不等他说完,就猛地打断他,指着菜单上的菜品,语气急促地说,“牛排龙虾都不要了!太贵了,我们吃不起!”

  服务员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会是这样的转折。他看了看怒气冲冲的苏晚,又看了看脸色铁青的厉沉舟,犹豫了一下,还是保持着微笑问道:“那鲍鱼还要吧?我们今天的鲍鱼都是刚从海鲜池里捞出来的,肉质特别鲜嫩,很多客人都点了。”

  “要什么鲍鱼!”苏晚像是被点燃的炮仗,瞬间炸了,对着服务员就破口大骂,“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我说了都不要了!贵得要死,抢钱呢?你们这是什么黑店,一份鲍鱼卖几千块,怎么不去抢银行?”

  服务员被她骂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了,却还是强忍着委屈,解释道:“女士,我们这里是米其林餐厅,食材都是顶级的,价格也是符合市场标准的……”

  “符合个屁!”苏晚的声音越来越大,唾沫星子都快喷到服务员脸上了,“我看你们就是漫天要价!专坑你们这种打肿脸充胖子的冤大头!厉沉舟,我们走,这种破地方,谁稀罕来!”

  厉沉舟被苏晚的举动弄得无地自容,周围客人的指指点点像针一样扎在他身上。他想拉苏晚走,又觉得面子挂不住,只能尴尬地站在原地,对着服务员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女朋友今天有点情绪激动,你别往心里去。”

  “情绪激动也不能骂人啊。”服务员的语气也冷了下来,“我们也是按规矩办事,女士这样的态度,已经影响到其他客人了。”

  “我骂你怎么了?”苏晚不依不饶,指着服务员的鼻子继续骂,“你们这种黑心商家,就该骂!卖那么贵,食材还不一定是真的!我看你们的鲍鱼说不定是冻了半年的,还好意思说是现捞的,骗谁呢!”

  餐厅经理听到动静,也快步走了过来。他了解情况后,对着苏晚和厉沉舟做了个“请”的手势,语气严肃地说:“二位,麻烦你们先冷静一下。如果你们对菜品价格有异议,可以好好沟通,但是辱骂员工是不允许的。如果你们继续这样,我们只能请你们离开了。”

  “离开就离开,谁怕谁!”苏晚拉着厉沉舟的胳膊,怒气冲冲地朝着门口走去,嘴里还在不停地骂着,“什么破餐厅,以后给我钱我都不来!坑人的玩意儿!”

  厉沉舟被她拉着,狼狈地走出餐厅,身后还传来其他客人的窃笑声和议论声。直到走出餐厅大门,夜晚的凉风吹在脸上,苏晚的怒气才稍微平复了一些。

  厉沉舟甩开她的手,脸色难看至极:“苏晚,你刚才太过分了!就算觉得贵,也不能在公共场合骂人,还说要打断我的腿,你让我的脸往哪搁?”

  “我过分?”苏晚也火了,对着他吼道,“我还不是为了我们好?你看看你,花钱大手大脚,一点都不知道节制!我们手里就那么点积蓄,再这么挥霍下去,迟早要喝西北风!我骂你怎么了?我还想打你呢!”

  “我花钱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厉沉舟也提高了音量,“我想让你吃点好的,过点好日子,有错吗?你就不能理解我一点?”

  “理解你?”苏晚的眼泪掉了下来,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我理解你辛辛苦苦赚钱,可我不理解你为什么要把钱花在这些没用的地方!我们现在需要的是攒钱买房,是为了以后的生活打算,而不是在这里打肿脸充胖子,吃一顿根本负担不起的饭!”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厉沉舟,我跟着你,不是为了吃山珍海味,我只是想和你一起努力,过踏实安稳的日子。可你呢?总是好高骛远,花钱大手大脚,从来不为我们的未来考虑!”

  厉沉舟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样子,心里的怒火渐渐被心疼取代。他知道苏晚说得对,自己确实太冲动了,太爱面子了。这段时间,他一直想证明自己能给苏晚更好的生活,却忽略了他们的实际情况,反而让她受了委屈。

  “对不起,晚晚。”厉沉舟的声音软了下来,带着一丝愧疚,“是我不好,我不该打肿脸充胖子,不该不顾我们的实际情况乱花钱。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我们一起攒钱,为了我们的未来好好努力,好不好?”

  苏晚看着他真诚的眼神,眼泪掉得更凶了:“我不是不让你花钱,我只是想让你花得实在一点,有规划一点。我们的日子是过给自己看的,不是过给别人看的,没必要为了面子委屈自己。”

  “我知道了,我都听你的。”厉沉舟上前一步,轻轻抱住她,“以后花钱都听你的,你让我买我再买,你不让我买,我绝对不买。我们一起攒钱买房,结婚生子,过踏实安稳的日子。”

  苏晚靠在他的怀里,哽咽着点了点头。夜晚的风带着一丝凉意,却吹不散两人之间的温情。

  从那以后,厉沉舟确实改变了很多。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大手大脚花钱,变得节俭了许多。他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工作上,脚踏实地,不再好高骛远。苏晚也更加体贴他,两人一起规划开支,一起为了未来努力奋斗。

  他们的日子虽然过得平淡,却充满了温馨和踏实。偶尔想起在米其林餐厅的那次闹剧,两人都会忍不住相视一笑。

  这天,两人在家做饭,苏晚看着厉沉舟认真洗菜的样子,笑着说:“还记得上次在米其林餐厅,我骂服务员的事情吗?现在想想,当时真是太冲动了。”

  厉沉舟也笑了:“是啊,那次确实挺丢人的。不过,也多亏了那次,让我彻底醒悟过来,不再打肿脸充胖子了。”

  他顿了顿,看着苏晚,眼神里满是温柔:“晚晚,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可能还一直活在自己的虚荣里,永远不知道踏实过日子的重要性。”

  “我们是一家人,谢什么。”苏晚笑着说,“以后我们一起努力,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厉沉舟点了点头,心里满是幸福。他知道,真正的幸福不是靠金钱和虚荣堆砌出来的,而是和爱的人一起,脚踏实地,互相扶持,过着踏实安稳的日子。

  而那次在米其林餐厅的闹剧,也成为了他们之间一段难忘的回忆。它提醒着他们,生活需要踏实,需要规划,不能为了面子而忽略了实际情况。只要两人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就算日子过得平淡,也能感受到满满的幸福和温暖。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两人身上,温暖而明亮。他们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或许还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困难和挑战,但只要他们彼此相爱、互相理解、互相扶持,就一定能携手度过所有的风雨,迎来更加美好的未来。而那段曾经的闹剧,也会成为他们爱情中一段独特而珍贵的印记,永远提醒着他们,要珍惜眼前的幸福,过好当下的每一天。

  夜色像一块浸了墨的绒布,把厉家老宅裹得密不透风。厉沉舟坐在客厅的红木沙发上,指尖夹着的烟燃到了尽头,烫得他猛地缩回手。空气中弥漫着中药的苦涩气味,混杂着旧家具的霉味,像一张无形的网,缠得他喘不过气。

  三天前,他接到老宅管家的电话,说他母亲沈曼君病危。这个名义上的母亲,在他童年记忆里始终是冷漠的代名词,厉建国对他动辄打骂,沈曼君则永远端着一副贵妇的架子,冷眼旁观,从未说过一句维护的话。可血浓于水的羁绊,终究让他在接到电话的瞬间,还是放下了手头所有的事情,从国外赶了回来。

  沈曼君躺在二楼的卧室里,脸色苍白得像纸,呼吸微弱,胸口起伏得几乎看不见。医生来看过,摇着头说油尽灯枯,让他准备后事。管家红着眼眶递上一沓厚厚的病历,上面密密麻麻的诊断记录,都是这几年沈曼君瞒着所有人偷偷治疗的证据——肺癌晚期,已经扩散到了全身。

  厉沉舟站在病床边,看着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女人。她的头发已经花白,脸上爬满了皱纹,再也没有了当年那个豪门主母的风光。他心里没有太多的悲伤,只有一种莫名的空落。他甚至在想,这个女人是否也曾在某个深夜,后悔过对他的冷漠。

  “水……水……”沈曼君的喉咙里发出微弱的呻吟,干裂的嘴唇动了动。

  厉沉舟俯身,拿起旁边的水杯,用棉签蘸了水,轻轻擦拭着她的嘴唇。就在这时,沈曼君突然睁开了眼睛,眼神浑浊却带着一丝异样的光亮,她死死地抓住厉沉舟的手腕,力气大得不像一个病危的人。

  “沉舟……沉舟……”她的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地下室……去地下室……有东西……”

  厉沉舟皱了皱眉:“妈,你说什么?地下室有什么?”

  沈曼君的嘴唇哆嗦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又被剧烈的咳嗽打断。她咳得撕心裂肺,嘴角溢出了血丝,抓着厉沉舟手腕的手也渐渐松了力气,眼神里的光亮一点点熄灭,最终彻底闭上了眼睛。

  “妈!”厉沉舟下意识地喊了一声,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已经没有了呼吸。

  管家听到动静,连忙跑了进来,看到沈曼君的样子,当场就哭了出来:“夫人……夫人就这么走了……”

  厉沉舟站起身,看着沈曼君冰冷的尸体,脑海里反复回响着她最后说的话——“地下室……去地下室……有东西……”

  厉家老宅的地下室,他只在小时候去过一次。那时候他大概七八岁,趁着管家不注意,偷偷溜了下去,结果里面黑漆漆的,堆满了杂物,还弥漫着一股阴森的气息,吓得他哭着跑了上来。从那以后,沈曼君就下令锁死了地下室的门,再也不许任何人靠近。

  这么多年来,他几乎已经忘记了地下室的存在。可沈曼君临终前的嘱托,却像一颗种子,在他心里生了根。她到底想说什么?地下室里有什么东西?

  处理完沈曼君的后事,厉沉舟让管家和佣人都先回去,偌大的老宅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夜色渐深,窗外的风呜呜地吹着,像是有人在哭泣。厉沉舟走到客厅的壁炉旁,看着墙上挂着的一幅山水画——他记得,地下室的入口,就在这幅画后面。

  他伸手摘下山水画,露出了后面一块不起眼的木板。木板上有一个生锈的铁环,他握住铁环,用力一拉,“吱呀”一声,木板被拉开,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口,一股冰冷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夹杂着淡淡的霉味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异气味。

  洞口下面是陡峭的石阶,看不到底。厉沉舟转身去厨房拿了一盏应急灯,打开开关,昏黄的光线照亮了脚下的石阶。他深吸一口气,抬脚走了下去。

  石阶很滑,显然很久没有人走过了。他小心翼翼地往下走,应急灯的光线在黑暗中摇曳,照亮了周围斑驳的墙壁,上面布满了青苔和水渍。走了大概十几级台阶,他终于到了地下室的底部。

  地下室比他小时候记忆中更大,堆满了各种废弃的家具和箱子,上面都蒙着厚厚的灰尘。应急灯的光线有限,只能照亮眼前的一小片区域,更远的地方,还是一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

  厉沉舟拿着应急灯,在地下室里慢慢摸索着。沈曼君说这里有东西,可他看了半天,除了杂乱的杂物,什么也没发现。难道是她弥留之际胡言乱语?

  就在他准备放弃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一阵异样。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盯着他,那种感觉很强烈,让他浑身汗毛倒竖。他猛地转过头,应急灯的光线扫过黑暗的角落,却什么也没看到。

  “谁?”厉沉舟沉声喝道,声音在空旷的地下室里回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没有人回应,只有他自己的回声。

  厉沉舟握紧了应急灯,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他感觉那东西就在黑暗中,离他很近,可他就是看不到。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继续在地下室里搜索。

  他走到一个尘封的木箱前,箱子看起来很古老,上面雕刻着复杂的花纹,像是某种古老的图腾。他伸手擦了擦箱子上的灰尘,花纹清晰地显露出来,看起来像是某种宗教符号。

  就在他的手指触碰到箱子的瞬间,突然感觉到一股微弱的电流从指尖传来,应急灯的光线也闪烁了一下。紧接着,他听到了一阵细微的“嗡嗡”声,像是从箱子里面传来的。

  厉沉舟的心跳猛地加快,他下意识地想要打开箱子,可就在这时,那种被盯着的感觉再次出现,而且比之前更加强烈。他感觉黑暗中,有什么东西在向他靠近,带着一股冰冷的气息。

  他猛地转过身,应急灯的光线扫向身后的黑暗。这一次,他似乎看到了一道模糊的影子,一闪而过,快得让他以为是幻觉。

  “出来!别躲躲藏藏的!”厉沉舟的声音带着一丝愤怒,也带着一丝恐惧。

  还是没有回应。

  厉沉舟深吸一口气,决定先打开那个木箱看看。他找了一根铁棍,撬开了木箱的锁。箱子打开的瞬间,一股奇异的香气扑面而来,不同于中药味,也不同于霉味,带着一种淡淡的、让人安心的气息。

  箱子里铺着一层暗红色的绒布,上面放着一个小小的锦盒。厉沉舟拿起锦盒,打开一看,里面放着一枚古朴的玉佩,玉佩呈圆形,上面雕刻着和木箱上一样的图腾,通体泛着淡淡的绿光。

  就在他拿起玉佩的瞬间,地下室里的温度突然下降了好几度,应急灯的光线剧烈地闪烁起来,最后“啪”的一声,彻底熄灭了。

  地下室陷入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厉沉舟的心脏狂跳不止,他紧紧地握着手里的玉佩,感觉玉佩上传来一股温暖的气息,驱散了些许寒意。他想摸索着离开,可就在这时,突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在召唤他,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牵引着他,让他不由自主地朝着地下室的深处走去。

  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黑暗中,他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和心跳声。那种召唤感越来越强烈,让他无法抗拒。

  终于,他感觉到前方的黑暗中,似乎有一丝微弱的光亮。他加快脚步,朝着光亮的方向走去。走近了才发现,那是一扇石门,石门上雕刻着和玉佩、木箱上一样的图腾,石门的缝隙里,透出微弱的绿光。

  厉沉舟伸出手,想要推开石门。就在他的手指触碰到石门的瞬间,石门突然缓缓地打开了。

  门后,并不是他想象中的密室,而是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那微弱的绿光,就是从这片黑暗中散发出来的。他站在门口,感觉自己像是站在世界的尽头,前方是未知的深渊。

  那种召唤感达到了顶峰,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要走进那片黑暗。可就在他抬脚的瞬间,突然感觉到一阵强烈的眩晕,脑海里涌入了无数杂乱的画面——古老的祭祀仪式、穿着奇装异服的人、漫天的星辰、还有一些他看不懂的符号和文字。

  这些画面来得快,去得也快。等他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还站在石门门口,手里依旧握着那枚玉佩。石门已经缓缓关上了,刚才的一切,仿佛只是一场幻觉。

  厉沉舟的身体微微发抖,他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沈曼君说的“东西”,难道就是这枚玉佩?这扇石门后面,到底是什么?

  他转身想要离开,可就在这时,那种被盯着的感觉再次出现。他猛地转过头,看向身后的黑暗。这一次,他清晰地感觉到,那东西就在他身后,很近很近,可他还是什么也没看到。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厉沉舟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出来!”

  黑暗中,传来一阵细微的低语声,像是无数人在耳边说话,可他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那低语声越来越响,越来越密集,让他头痛欲裂。

  他再也忍不住,转身朝着石阶的方向跑去。他跑得很快,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上了石阶,推开木板,回到了客厅。

  回到客厅,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心脏还在狂跳不止。他看着手中的玉佩,玉佩上的绿光已经消失了,恢复了古朴的模样,可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玉佩上传来的温暖气息还在。

  他不知道自己在客厅里坐了多久,直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他才渐渐平静下来。他拿起玉佩,仔细地端详着,心里充满了疑惑。

  沈曼君临终前让他来地下室,到底是为了什么?这枚玉佩是什么来历?石门后面的黑暗中,到底有什么?还有那种被盯着的感觉,到底是什么东西在黑暗中?

  他试图上网搜索玉佩上的图腾,可搜遍了所有的资料,都没有找到任何相关的信息。他又找了一些研究古文化的专家,把玉佩的照片发给他们,可专家们也都说从未见过这种图腾,推测可能是某种失传的古老文明的符号。

  接下来的几天,厉沉舟一直待在老宅里,每天都会去地下室看看。可奇怪的是,无论他怎么努力,都再也找不到那扇石门了。地下室里,依旧是那些杂乱的杂物,仿佛那天晚上的石门和黑暗,只是他的一场噩梦。

  可那枚玉佩是真实存在的,他手中的温暖触感也是真实存在的。而且,自从那天晚上之后,他总感觉自己的身体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他的感官变得异常敏锐,能听到很远的声音,能闻到很淡的气味,甚至在黑暗中,也能隐约看到一些东西。

  更奇怪的是,他总能感觉到那种召唤感,尤其是在深夜,那种感觉会变得格外强烈,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要回到地下室,想要再次找到那扇石门,走进那片黑暗。

  他开始失眠,每天晚上都躺在床上,脑海里反复回想那天晚上的场景。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再次走进地下室,该不该去探寻那扇石门后面的秘密。

  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突然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电话那头,是一个苍老的声音:“你是厉沉舟?”

  “我是,你是谁?”厉沉舟皱了皱眉。

  “我是你母亲的老朋友,我叫陈九爷。”苍老的声音说道,“你母亲去世前,给我留了一封信,让我在她走后交给你。她还说,如果你找到了那枚玉佩,就一定要来找我。”

  厉沉舟的心脏猛地一缩:“陈九爷?我母亲为什么要给你留信?她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

  “电话里说不清楚。”陈九爷的声音带着一丝神秘,“你现在来城郊的静心庵,我在这里等你。记住,一定要带上那枚玉佩。”

  挂了电话,厉沉舟的心里充满了疑惑。陈九爷?他从未听母亲提起过这个人。静心庵?那是一座废弃了很多年的古庵,据说里面闹鬼,很少有人敢去。

  可他还是决定去看看。他想知道母亲的秘密,想知道玉佩的来历,想知道那天晚上在地下室里发生的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带上玉佩,开车朝着城郊的静心庵驶去。静心庵坐落在一座小山的半山腰,周围杂草丛生,看起来破败不堪。庵堂的大门虚掩着,上面布满了蜘蛛网和灰尘。

  厉沉舟推开门,走了进去。庵堂里空荡荡的,光线昏暗,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火味和霉味。正中央的佛像已经破败不堪,身上的油漆剥落,露出了里面的木头。

  “有人吗?陈九爷?”厉沉舟喊道。

  “我在这里。”苍老的声音从佛像后面传来。

  厉沉舟走过去,看到一个穿着灰色僧袍的老人,正坐在佛像后面的蒲团上。老人头发花白,脸上布满了皱纹,眼神却很清亮,带着一丝洞察世事的智慧。

  “你就是陈九爷?”厉沉舟问道。

  老人点了点头:“我就是。你母亲还好吗?”

  “她已经去世了。”厉沉舟的声音带着一丝低沉。

  老人叹了口气,眼神里满是惋惜:“终究还是没能撑到最后。沈曼君这一辈子,活得太苦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我母亲为什么要给你留信?”厉沉舟迫不及待地问道。

  老人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递给厉沉舟:“你自己看吧。这封信,是她十年前写给你的,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交给你。”

  厉沉舟接过信,信封已经泛黄,上面是母亲熟悉的字迹。他拆开信封,拿出信纸,认真地读了起来。

  信里,沈曼君讲述了一个尘封已久的秘密。她并不是厉沉舟的亲生母亲,厉沉舟的亲生母亲,是一位来自古老家族的女子,而那枚玉佩,就是那个家族的信物。

  那个古老的家族,世代守护着一个秘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而那扇大门,就在厉家老宅的地下室里。沈曼君当年嫁给厉建国,就是为了守护这扇大门,守护这个秘密。

  厉沉舟的亲生母亲,在生下他之后,就因为守护大门而牺牲了。沈曼君为了保护厉沉舟,一直对他隐瞒了真相,还锁死了地下室的门,不让他靠近。

  沈曼君知道自己病重之后,就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她担心自己死后,没有人再守护大门,也担心厉沉舟会因为好奇而误入歧途,所以才在临终前,让厉沉舟去地下室,希望他能找到玉佩,并且通过陈九爷,了解真相。

  信的最后,沈曼君写道:“沉舟,原谅母亲这么多年对你的冷漠。我只是想保护你。那扇大门后面的世界,充满了未知和危险,千万不要轻易打开。好好生活,忘了这个秘密,忘了那枚玉佩。”

  厉沉舟读完信,心里五味杂陈。他终于明白了母亲的苦衷,明白了她这么多年的冷漠背后,隐藏着怎样的守护和牺牲。他也终于明白了,那天晚上在地下室里感觉到的召唤感,就是来自那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

  “那扇大门后面,到底是什么?”厉沉舟抬起头,看着陈九爷,眼神里满是疑惑。

  陈九爷叹了口气:“没有人知道。那个古老的家族,世代相传,只知道要守护大门,不让任何人打开。据说,大门后面的世界,是另一个维度,里面充满了危险,一旦打开,就会给这个世界带来灾难。”

  “那为什么我会感觉到召唤?”厉沉舟问道。

  “因为你是那个古老家族的血脉传人。”陈九爷说道,“那枚玉佩,是家族的信物,也是打开大门的钥匙。你身上的血脉,让你和大门之间有着某种联系,所以你才会感觉到召唤。”

  厉沉舟的心里充满了震撼。他没想到,自己竟然来自一个如此神秘的古老家族,还肩负着这样的使命。

  “那现在怎么办?”厉沉舟问道,“我应该怎么做?”

  “忘了这一切。”陈九爷的语气坚定,“把玉佩收好,再也不要去地下室,再也不要试图寻找那扇大门。好好生活,过你自己的日子。这是你母亲的心愿,也是那个古老家族的期望。”

  厉沉舟沉默了。他看着手中的玉佩,心里充满了挣扎。一方面,他想遵从母亲的心愿,忘了这个秘密,过平静的生活;另一方面,那种来自大门的召唤感,那种对未知世界的好奇,又让他无法割舍。

  他拿着玉佩,走出了静心庵。阳光洒在他身上,温暖而刺眼。他看着远处的城市,心里充满了迷茫。

  回到老宅,他把玉佩锁进了保险柜。他试图忘记地下室的秘密,忘记那扇大门,忘记那种召唤感。可他发现,自己做不到。每天晚上,他都会梦到地下室里的黑暗,梦到那扇石门,梦到那种强烈的召唤感。

  他开始查阅各种古籍和资料,试图找到关于那个古老家族和那扇大门的更多信息。可他查了很久,都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就在他快要放弃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危险气息。他猛地抬头,看到窗外有几道黑影一闪而过。他立刻意识到,这些人是冲着那枚玉佩,冲着那扇大门来的。

  他知道,自己再也无法置身事外了。那个古老家族的秘密,那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已经把他卷入了一场巨大的危机之中。

  他拿出保险柜里的玉佩,紧紧地握在手里。玉佩上传来的温暖气息,让他渐渐冷静下来。他知道,自己完了。

  夜色像化不开的浓墨,将厉氏别墅包裹得密不透风。厉沉舟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呼吸均匀,眉头却微微蹙着,显然是陷入了一场并不安稳的梦境。

  梦里的场景混乱而熟悉,是他和苏晚在米其林餐厅争执的画面。苏晚愤怒的脸庞、服务员难堪的神色、周围客人指指点点的目光,像走马灯一样在他脑海里循环播放。他想解释,想拉住苏晚,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脚步也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突然,画面一转,苏晚站在一片黑暗中,背对着他,声音冰冷:“厉沉舟,你永远都改不了你那爱面子、乱花钱的毛病,我们根本不是一路人。”

  他拼命地朝着苏晚跑去,伸手想要抓住她的衣角,却只抓到一片虚空。苏晚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黑暗中,只留下他一个人在原地,被无尽的孤独和恐慌包裹。

  “晚晚!”

  厉沉舟猛地喊出声,心脏狂跳不止,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他下意识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天花板和床头柔和的夜灯。

  “呼……”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胸腔剧烈起伏着,试图平复梦中带来的悸动。原来是个噩梦,幸好只是个噩梦。

  他侧过头,看向身边熟睡的苏晚。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她脸上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长长的睫毛安静地垂着,嘴角还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看起来格外恬静。

  厉沉舟看着她的睡颜,心里的恐慌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安心。他伸出手,想要轻轻抚摸一下她的脸颊,却在指尖即将触碰到她皮肤的那一刻,顿住了。

  梦里苏晚冰冷的话语还在耳边回响,他心里突然泛起一丝疑虑:苏晚是不是真的对他乱花钱的行为很不满?她虽然嘴上没说,但心里是不是已经开始嫌弃他了?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厉沉舟强行压了下去。“别想了,肯定是自己想多了。”他喃喃自语,“晚晚那么爱我,怎么会嫌弃我呢?上次在餐厅,她也是为了我们好,不想让我们乱花钱而已。”

  天真的厉沉舟以为是自己太过在意梦境,才会产生这样无端的猜忌。他闭上眼睛,想要继续入睡,可脑海里却总是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各种乱七八糟的念头,让他难以平静。

  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到有一只温热的手轻轻抚上了他的脸颊。

  那触感柔软而细腻,带着熟悉的温度,正是苏晚的手。

  厉沉舟的身体瞬间僵住,心里的疑虑和不安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触碰打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悸动。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苏晚指尖的温度,感受到她轻柔的抚摸,像是在安抚他躁动的情绪。

  他缓缓地睁开眼睛,转过头,对上了苏晚惺忪的睡眼。她显然是被他刚才的喊声吵醒的,眼神里还带着一丝迷茫,嘴角却带着温柔的笑意。

  “沉舟,你怎么了?”苏晚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轻柔得像羽毛拂过心尖,“是不是做噩梦了?”

  厉沉舟看着她温柔的眼神,感受着她手上传来的温度,心里的最后一丝不安也烟消云散了。他露出一个略显疲惫的笑容,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没事,只是做了个噩梦。”

  “梦见什么了?吓成这样。”苏晚的手依旧停留在他的脸颊上,轻轻摩挲着,试图让他放松下来。

  厉沉舟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说道:“梦见我们在餐厅吵架,你生气地走了,我怎么追都追不上。”

  苏晚看着他眼底残留的恐慌,心里泛起一丝心疼。她凑近他,在他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傻瓜,那只是个梦而已。我怎么会轻易离开你呢?”

  她的吻带着淡淡的馨香,像一剂定心丸,瞬间抚平了厉沉舟心里的躁动。他伸出手臂,紧紧地将苏晚拥入怀中,下巴抵在她的发顶,贪婪地呼吸着她身上熟悉的气息。

  “晚晚,对不起。”厉沉舟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上次在餐厅,是我不好,我不该打肿脸充胖子,乱花钱,让你生气了。”

  “都过去了。”苏晚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温柔地安慰道,“我知道你是想让我过上好日子,只是方式不对而已。以后我们一起努力,踏实过日子,不要再为了面子乱花钱了,好不好?”

  “好,都听你的。”厉沉舟用力点头,将苏晚抱得更紧了,“以后我一定改,不再好高骛远,不再乱花钱,我们一起攒钱买房,结婚生子,过踏实安稳的日子。”

  苏晚靠在他的怀里,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她能感受到厉沉舟的真诚和决心,心里满是欣慰。

  两人就这样紧紧相拥着,没有再说话,房间里只剩下彼此平稳的呼吸声。厉沉舟感受着怀里温热的身体,闻着熟悉的馨香,心里的所有不安和疑虑都烟消云散了。他知道,有苏晚在身边,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和挑战,他都能勇敢面对。

  不知过了多久,厉沉舟渐渐睡着了。这一次,他没有再做噩梦,梦里是他和苏晚一起在阳光下散步,一起在厨房里做饭,一起看着孩子们嬉戏打闹,画面温馨而幸福。

  第二天早上,厉沉舟是被窗外的鸟鸣声吵醒的。他睁开眼睛,发现苏晚已经醒了,正趴在床边,温柔地看着他。

  “醒了?”苏晚的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容,“我做了你爱吃的早餐,快起来尝尝。”

  厉沉舟坐起身,伸了个懒腰,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笑容:“好。”

  两人一起洗漱完毕,坐在餐桌前。餐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豆浆、油条和煎蛋,都是厉沉舟爱吃的。

  “尝尝这个煎蛋,我特意给你煎的溏心蛋。”苏晚夹了一个煎蛋放在厉沉舟碗里。

  厉沉舟咬了一口,蛋黄的汁液在嘴里散开,味道鲜美。他看着苏晚温柔的笑容,心里满是幸福。

  “晚晚,你做的饭真好吃。”厉沉舟由衷地赞叹道。

  “好吃你就多吃点。”苏晚笑着说,又给他夹了一根油条。

  吃完早餐,厉沉舟去公司上班。他坐在车里,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心里充满了干劲。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浑浑噩噩了,他要努力工作,为了他和苏晚的未来好好奋斗。

  到了公司,厉沉舟立刻投入到工作中。他不再像以前那样敷衍了事,而是认真对待每一份文件,每一个项目。遇到不懂的问题,他会主动向同事请教;遇到困难的项目,他会加班加点地研究,直到找到解决办法。

  同事们都发现了厉沉舟的变化,以前那个爱偷懒、好高骛远的厉沉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认真负责、踏实肯干的厉沉舟。

  “厉哥,你最近变化好大啊,工作越来越认真了。”同事小张笑着说道。

  “是啊,”厉沉舟笑了笑,“以前是我太不懂事了,现在想通了,要好好工作,为了未来努力奋斗。”

  小张点了点头:“厉哥,你能这么想就太好了。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跟我说。”

  “好,谢谢你。”厉沉舟说道。

  接下来的日子里,厉沉舟一直保持着认真工作的态度。他的努力没有白费,很快就得到了上司的赏识。上司把一个重要的项目交给了他,厉沉舟不负众望,凭借自己的努力和能力,成功完成了项目,为公司带来了不小的收益。

  上司在全体员工面前表扬了厉沉舟,并给了他一笔丰厚的奖金。

  厉沉舟拿着奖金,心里满是激动。他第一时间给苏晚打了个电话。

  “晚晚,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厉沉舟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我完成了一个重要项目,上司给了我一笔奖金!”

  “真的?太好了!”苏晚的声音也带着一丝兴奋,“沉舟,你真棒!”

  “这都是你的功劳。”厉沉舟笑着说,“如果不是你一直在我身边鼓励我、支持我,我也不会有今天的成绩。晚上我带你去吃大餐,算是庆祝一下!”

  “好啊。”苏晚笑着答应下来。

  晚上,厉沉舟带着苏晚来到了一家环境不错的家常菜馆。这家菜馆的价格适中,味道却很正宗,是他们以前经常来的地方。

  “今天我们好好庆祝一下,想吃什么随便点。”厉沉舟把菜单推到苏晚面前。

  苏晚拿起菜单,笑着点了几个他们爱吃的菜。

  “沉舟,你现在越来越棒了。”苏晚看着厉沉舟,脸上带着骄傲的笑容,“我就知道,你一定能行的。”

  “都是你教得好。”厉沉舟握住苏晚的手,眼神里满是温柔,“以后我会继续努力,给你更好的生活。”

  两人边吃边聊,气氛温馨而甜蜜。他们聊工作,聊生活,聊未来的规划,眼里都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从那以后,厉沉舟的工作越来越顺利,职位也不断提升,薪水也涨了不少。他和苏晚一起攒了不少钱,买了一套属于他们自己的小房子。

  搬进新家的那天,两人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脸上都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沉舟,我们终于有自己的家了。”苏晚的眼里满是泪水,这是幸福的泪水。

  “是啊,我们有家了。”厉沉舟紧紧地抱住苏晚,“以后我们就在这里,一起过日子,一起慢慢变老。”

  苏晚靠在他的怀里,点了点头,心里满是幸福。

  日子一天天过去,厉沉舟和苏晚的生活越来越幸福。他们偶尔会想起那个噩梦,想起在米其林餐厅的争执,想起苏晚抚摸他脸颊的那一刻。

  每当想起这些,两人都会忍不住相视一笑。他们知道,正是因为那些经历,他们才会更加珍惜彼此,更加懂得踏实过日子的重要性。

  这天晚上,两人躺在床上,厉沉舟抱着苏晚,轻声说道:“晚晚,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可能还一直活在自己的虚荣里,永远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幸福。”

  “我们是夫妻,我当然会陪着你。”苏晚靠在他的怀里,温柔地说,“以后我们一起努力,把我们的小家经营得越来越好。”

  “好。”厉沉舟点了点头,在苏晚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夜色温柔,月光洒在两人身上,勾勒出幸福的轮廓。厉沉舟知道,有苏晚在身边,他的未来一定会充满阳光和幸福。而那个噩梦,那个苏晚抚摸他脸颊的夜晚,也会成为他们爱情中一段难忘的回忆,永远提醒着他们,要珍惜眼前人,珍惜当下的幸福。

  公交车的引擎发出沉闷的轰鸣,像一头疲惫的巨兽,行驶在夜色笼罩的城郊公路上。厉沉舟靠在靠窗的座位上,眼皮越来越沉。连续几天的奔波和失眠,让他耗尽了所有精力。自从母亲去世,地下室的秘密像一块巨石压在他心头,再加上苏晚的决绝、陆泽的对峙,还有那些莫名的追杀者,他几乎快要撑不住了。

  上车时,车厢里还算热闹,几个下班回家的工人聊着天,一对情侣依偎在一起,还有一个抱着孩子的母亲。可随着公交车驶离市区,乘客们陆续下车,车厢里渐渐变得空旷。厉沉舟实在抵挡不住睡意,闭上眼睛,很快就陷入了沉睡。

  不知睡了多久,厉沉舟被一阵剧烈的颠簸惊醒。他猛地睁开眼睛,揉了揉酸涩的眼睛,茫然地看向四周。

  车厢里空荡荡的,只剩下他一个人。

  刚才还在聊天的工人、依偎的情侣、抱孩子的母亲,全都不见了踪影。公交车不知何时已经停下,停在一条荒无人烟的公路上,两侧是黑漆漆的树林,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有人在暗处窥视。

  车灯熄灭了,车厢里只有应急灯发出微弱的绿光,照亮了一小片区域,更显得阴森诡异。

  “司机师傅?”厉沉舟试探着喊了一声,声音在空旷的车厢里回荡,没有任何回应。

  他站起身,走到驾驶座旁,发现驾驶座上空无一人,车门也敞开着,外面的冷风灌进来,让他打了个寒颤。

  司机也不见了?

  厉沉舟的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所有乘客都不见了?司机又去了哪里?

  他掏出手机,想要打电话求救,却发现手机没有信号。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是凌晨三点,这个时间,这条偏僻的公路上,根本不会有其他车辆经过。

  就在他惊慌失措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一个身影。

  车厢的前部,靠近车门的位置,竟然还站着一个人!

  厉沉舟的心脏猛地一缩,刚才他明明看遍了整个车厢,明明没有人!这个人是从哪里来的?

  他强作镇定,借着应急灯的绿光,仔细打量着那个身影。

  那是一个女人。

  她穿着一身纯白的连衣裙,裙摆拖在地上,在昏暗的光线下,像一朵诡异的白色花朵。最让厉沉舟毛骨悚然的是她的身高——她竟然足足有两米高!

  要知道,公交车的车厢高度也就两米多一点,这个女人站在那里,头顶几乎要碰到车厢顶部,显得格外突兀和怪异。厉沉舟见过高个子的女人,但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高的,简直超出了正常人的身高范围。

  更奇怪的是,车厢里明明有很多空座位,前前后后至少有十几个空位,可她却偏偏站着,一动不动地靠在扶手上,像是一尊僵硬的雕塑。

  她的头发很长,乌黑浓密,垂下来遮住了整个脸颊,只露出一小截苍白的下巴,根本看不清她的容貌。厉沉舟只能看到她的脖颈,同样是苍白得毫无血色,像是很久没有见过阳光。

  最让他感到恐惧的,是她的手。

  她的手臂自然下垂,双手放在身侧。借着微弱的光线,厉沉舟能清晰地看到她的手——那是一双异常白皙的手,白得像雪,像上好的羊脂玉,却又带着一种死寂的苍白,没有丝毫生气。手指修长纤细,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却也是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

  而她的手里,还拉着一个行李箱。

  那是一个极其鲜艳的红色行李箱,红得像血,像燃烧的火焰,在这昏暗、诡异的车厢里,显得格外刺眼,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冲击。行李箱的款式很古老,是那种老式的皮箱,上面有精致的金属卡扣,在绿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厉沉舟的后背瞬间渗出了冷汗,浑身汗毛倒竖。这个女人太诡异了!两米的身高、遮脸的长发、惨白的皮肤和双手、一身白衣、还有那个鲜红的行李箱……所有的元素组合在一起,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森和恐怖,让他感觉像是遇到了不干净的东西。

  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想要远离这个女人。可车厢就这么大,他退到了车厢尾部,已经无路可退。

  “你……你是谁?”厉沉舟的声音带着颤抖,几乎不成调。

  那个女人没有回应,依旧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头发遮住了她的脸,看不到她的表情,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在看着厉沉舟。

  厉沉舟的心脏狂跳不止,他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他再次看向车门,想要跳下车逃跑,可车门虽然敞开着,但外面是黑漆漆的树林,荒无人烟,深夜的郊外,不知道隐藏着多少危险。相比之下,虽然车厢里有这个诡异的女人,但至少是封闭的空间,或许还有一丝安全感。

  可这种安全感很快就被打破了。

  那个女人突然动了。

  她缓缓地抬起头,虽然头发依旧遮住了脸颊,但厉沉舟能感觉到,有一道冰冷的目光透过头发的缝隙,落在了他的身上。

  那目光没有任何温度,像寒冬的冰水,瞬间浇遍了厉沉舟的全身,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紧接着,她缓缓地朝着厉沉舟的方向走来。

  她的脚步很轻,几乎听不到声音,像幽灵一样,一步步逼近。白色的裙摆拖在地上,随着她的脚步轻轻晃动,红色的行李箱被她拉着,在地板上滑动,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在这寂静的车厢里,显得格外刺耳。

  厉沉舟的身体紧紧地贴在车厢尾部的栏杆上,手脚冰凉,大脑一片空白。他想跑,可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根本动弹不得。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女人一步步靠近,感受着她身上散发出的冰冷气息。

  “你……你想干什么?”厉沉舟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绝望。

  女人依旧没有说话,只是继续朝着他走来。距离越来越近,厉沉舟能更清晰地看到她的手——那双手真的白得吓人,没有一丝血色,甚至能看到皮肤下青色的血管,却又异常光滑,没有任何瑕疵。

  她拉着的红色行李箱,红得越发刺眼,厉沉舟甚至能闻到一股淡淡的、类似铁锈的血腥味。

  就在女人走到离厉沉舟只有几步远的地方时,她停下了脚步。

  她微微低下头,长发垂得更低了,几乎要碰到厉沉舟的脸。一股冰冷的气息扑面而来,夹杂着一丝淡淡的、奇异的香气,像是某种花朵的香味,却又带着一丝腐朽的气息。

  厉沉舟吓得闭上了眼睛,浑身发抖,等待着未知的命运。

  可过了很久,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他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发现那个女人依旧站在那里,没有再靠近,也没有做出任何伤害他的动作。她只是静静地站着,仿佛在打量他。

  厉沉舟的心里充满了疑惑和恐惧。这个女人到底是谁?她想干什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辆诡异的公交车上?

  就在这时,公交车的引擎突然再次启动,发出沉闷的轰鸣。车厢里的应急灯闪烁了一下,然后彻底熄灭了,车厢里陷入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啊!”厉沉舟吓得尖叫一声,下意识地想要抱住头。

  可就在这时,他感觉到一只冰冷的手,轻轻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那只手的温度极低,像冰块一样,瞬间冻得厉沉舟浑身僵硬。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只手的触感,光滑、冰冷、没有一丝生气。

  “你……”厉沉舟的声音带着极致的恐惧,几乎要窒息。

  那个女人终于开口了。

  她的声音很轻,很柔,却又带着一种空灵的质感,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在耳边低语。声音里没有任何情绪,平淡得像一潭死水。

  “你在找什么?”

  厉沉舟愣住了,他没想到这个女人会问这样一个问题。“我……我没有找什么。”

  “你在找答案。”女人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关于地下室的答案,关于玉佩的答案,关于你母亲的答案。”

  厉沉舟的心脏猛地一缩,难以置信地看着她。这个女人怎么会知道这些?这些都是他最深的秘密,除了已经去世的母亲和陈九爷,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你……你怎么知道?”厉沉舟的声音带着颤抖。

  女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继续说道:“你母亲守护的,不仅仅是一扇门,更是一个诅咒。你身上的血脉,就是诅咒的延续。”

  “诅咒?”厉沉舟的心里充满了疑惑和恐惧,“什么诅咒?”

  “永生的诅咒。”女人的声音里终于带上了一丝淡淡的悲伤,“那个古老的家族,世代守护着通往永生的大门。可永生,并不是祝福,而是诅咒。一旦打开大门,获得永生,就会变成没有感情、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永远活在黑暗和孤独之中。”

  厉沉舟的大脑一片混乱,他听不懂女人在说什么。“永生?行尸走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母亲的任务,就是阻止任何人打开大门,包括你。”女人继续说道,“她对你冷漠,是为了保护你,不让你被家族的秘密所纠缠。可她没想到,你最终还是找到了玉佩,感受到了大门的召唤。”

  “那……那你是谁?”厉沉舟再次问道。

  女人缓缓地抬起手,撩开了遮住脸颊的头发。

  借着窗外偶尔闪过的车灯(不知道哪里来的车灯),厉沉舟终于看清了她的脸。

  那是一张极其美丽的脸,五官精致得像是上帝最完美的杰作。可她的脸色,和她的手一样,苍白得毫无血色,眼神空洞,没有任何神采,像是一尊精美的人偶。

  “我是家族的守护者,已经活了几百年。”女人的声音依旧平淡,“我一直在等待,等待那个能终结诅咒的人。”

  “终结诅咒?”厉沉舟的眼神里充满了疑惑。

  “是的。”女人点了点头,“只有血脉最纯正的传人,才能终结这个诅咒。而你,就是那个传人。”

  “我?”厉沉舟难以置信地指着自己,“我怎么可能终结诅咒?我连诅咒是什么都不知道!”

  “你会知道的。”女人的手依旧搭在他的肩膀上,冰冷的触感让他清醒了不少,“那枚玉佩,不仅仅是钥匙,也是诅咒的载体。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带你去找到大门,帮你终结诅咒。”

  厉沉舟的心里充满了挣扎。他不想被家族的秘密所纠缠,不想变成什么行尸走肉,他只想过平静的生活。可母亲的牺牲、陈九爷的嘱托、还有那些追杀者的出现,都让他无法置身事外。

  “如果我不终结诅咒,会怎么样?”厉沉舟问道。

  “诅咒会一直延续下去,追杀你的人会越来越多,他们想要得到玉佩,打开大门,获得永生。”女人的声音带着一丝警告,“而你,会一直被诅咒所困扰,永远无法安宁,最终也会变成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厉沉舟的心里充满了绝望。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选择了。

  “好,我答应你。”厉沉舟深吸一口气,眼神里充满了坚定,“我跟你去,我要终结诅咒。”

  女人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微弱的笑容,虽然那笑容依旧没有任何神采,却让她显得稍微有了一点人气。“很好。现在,跟我走。”

  她松开搭在厉沉舟肩膀上的手,转身朝着车门走去。红色的行李箱在她身后滑动,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厉沉舟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他不知道前面等待他的是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功终结诅咒,但他知道,这是他唯一的选择。

  公交车的车门依旧敞开着,外面的冷风灌进来,带着树林里的湿气和淡淡的血腥味。女人走出车门,朝着黑漆漆的树林走去。她的身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高大,白色的连衣裙和红色的行李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厉沉舟跟在她身后,走进了树林。树林里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他只能借着女人白色连衣裙的微光,勉强看清脚下的路。

  树林里很安静,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和行李箱滑动的声音。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有人在后面追赶。

  厉沉舟的心里充满了恐惧,他紧紧地跟在女人身后,不敢有丝毫停留。他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树林越来越密,光线越来越暗,空气中的血腥味也越来越浓。

  终于,女人停下了脚步。

  厉沉舟抬头一看,眼前的景象让他惊呆了。

  在树林的深处,竟然有一座古老的祭坛。祭坛由巨大的青石板搭建而成,上面刻满了复杂的图腾,和他手中玉佩上的图腾一模一样。祭坛的中央,有一扇巨大的石门,石门紧闭着,上面也刻满了图腾,散发着淡淡的绿光。

  这就是母亲守护的大门?这就是通往永生的大门?

  “这里就是诅咒的源头。”女人的声音平淡地说道,“大门后面,就是永生的世界。想要终结诅咒,就必须毁掉这扇大门。”

  厉沉舟看着那扇巨大的石门,心里充满了震撼。他能感觉到,石门后面传来一股强大的吸引力,和他在地下室里感觉到的召唤感一模一样。

  “我该怎么做?”厉沉舟问道。

  “把玉佩放在祭坛中央。”女人说道,“玉佩是钥匙,也是诅咒的载体。只要把它放在祭坛中央,念出古老的咒语,大门就会打开,到时候,你就能毁掉它,终结诅咒。”

  厉沉舟从口袋里拿出玉佩,玉佩在黑暗中泛着淡淡的绿光。他走到祭坛中央,按照女人的指示,将玉佩放在了祭坛上的一个凹槽里。

  玉佩刚放进去,整个祭坛就开始震动起来,石门上的图腾发出越来越亮的绿光,一股强大的能量从石门后面释放出来,让厉沉舟几乎无法站立。

  “念咒语!”女人的声音带着一丝急促。

  厉沉舟按照女人教他的古老咒语,大声念了起来。咒语的音节晦涩难懂,却仿佛蕴含着某种强大的力量。随着他的吟唱,石门缓缓地打开了。

  石门后面,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黑暗,而是一片耀眼的白光。白光中,隐约能看到无数人影在晃动,那些人影都穿着和女人一样的白色衣服,没有任何表情,像是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就是现在!”女人大喊一声,递给厉沉舟一把古朴的长剑,“用这把剑,毁掉大门的核心!”

  厉沉舟接过长剑,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涌入体内。他冲进白光中,朝着大门的核心冲去。那些人影试图阻止他,可他现在充满了力量,轻易地就突破了他们的阻拦。

  他找到了大门的核心,那是一块巨大的水晶,散发着耀眼的光芒。他举起长剑,狠狠地刺了下去。

  “咔嚓!”

  水晶碎裂的声音响起,白光瞬间消失,石门开始剧烈地震动,然后缓缓地关闭。那些人影发出凄厉的惨叫,渐渐消失在空气中。

  诅咒,终于终结了。

  厉沉舟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感觉到自己身上的力量渐渐消失,恢复了正常。

  女人走到他身边,脸上露出了一丝真正的笑容,虽然依旧苍白,却充满了释然。“谢谢你。几百年了,诅咒终于终结了。”

  “那你……”厉沉舟看着她,心里充满了疑惑。

  “我也该离开了。”女人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我的使命已经完成,我可以去见我的族人了。”

  “等等!”厉沉舟喊道,“我还有很多问题想问你!那些追杀我的人是谁?我母亲的亲生身份到底是什么?”

  女人的身体越来越透明,声音也变得越来越微弱:“那些追杀你的人,是想要获得永生的贪婪之人。你母亲的身份,你以后自然会知道。好好生活,厉沉舟,珍惜你现在拥有的一切。”

  说完,女人的身体彻底消失在了空气中,只留下那个红色的行李箱,静静地放在祭坛旁边。

  厉沉舟看着空荡荡的祭坛,心里充满了感慨。这场突如其来的遭遇,这场关于家族、诅咒、永生的秘密,终于画上了句号。

  他站起身,拿起那个红色的行李箱,转身离开了树林。他不知道这个行李箱里装着什么,也不知道女人为什么会留下它,但他知道,这或许是女人留给她的唯一纪念。

  走出树林,天已经亮了。太阳升起,照亮了大地,驱散了所有的黑暗和恐惧。

  厉沉舟拦了一辆出租车,回到了市区。他没有回厉家老宅,而是直接去了苏晚的公司。

  他想通了,他要珍惜自己现在拥有的一切。他要向苏晚道歉,向陆泽道歉,他要放下过去的偏执和疯狂,好好生活。

  苏晚看到厉沉舟的那一刻,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你怎么来了?”

  厉沉舟看着她,脸上露出了一丝真诚的笑容:“苏晚,对不起。以前是我太偏执,太疯狂,伤害了你和陆泽。我知道我错了,我希望你能原谅我。我不会再纠缠你了,我只想祝你和陆泽幸福。”

  苏晚愣住了,她没想到厉沉舟会说出这样的话。她看着厉沉舟,发现他的眼神里没有了以前的阴鸷和偏执,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平静和释然。

  “你……”苏晚的声音带着一丝犹豫。

  “我已经想通了。”厉沉舟笑了笑,“以前我总是执着于得不到的东西,忽略了生活的本质。现在我明白了,幸福不是占有,而是放手和祝福。”

  他转身准备离开,又停下脚步,回头看到了惊悚一幕。

  城市的早高峰总是裹挟着匆忙的气息,公交车在拥堵的车流中缓缓前行,车厢里挤满了赶去上班的人,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早餐香气和彼此身上的烟火气。厉沉舟抓着扶手,目光不自觉地飘向车厢后部——那个熟悉的身影,又出现了。

  她依旧坐在靠窗的位置,身姿纤细,穿着素净的浅色连衣裙,与车厢里的嘈杂格格不入。最引人注目的,是她脚边那个极其鲜艳的红色行李箱,红得夺目,红得有些刺眼,在拥挤的车厢里格外显眼。她的长发垂落下来,像一道黑色的帘幕,严严实实地挡着脸颊,让人看不清她的容貌,只能隐约看到一截线条柔和的下颌和小巧的下巴。

  这已经是厉沉舟连续第三周在同一辆早班公交车上遇到她了。

  第一次见到她时,厉沉舟只是觉得有些奇怪。早高峰的公交车上,很少有人会拖着这么大一个红色行李箱,更少见有人全程用长发挡着脸,一言不发,像一个与周遭隔绝的孤岛。他以为只是偶然,可接下来的日子里,他每天都能在同一时间、同一辆公交车上看到她,她总是坐在同一个位置,拖着同一个红色行李箱,用长发挡着脸颊,安静得像一幅静止的画。

  起初的好奇,渐渐变成了一种莫名的牵挂。厉沉舟发现自己越来越在意这个神秘的女人。他会下意识地提前几分钟到公交站,只为能早点看到她的身影;上车后,他会刻意找一个能看到她的位置站着,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她身上;下车时,他会放慢脚步,看着她拖着红色行李箱,走进街角的写字楼,消失在人流中。

  他开始猜测她的身份。她为什么每天都拖着行李箱?是在出差,还是刚来到这座城市,还没找到固定的住处?她为什么要用长发挡着脸?是长得不好看,还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她的行李箱为什么是鲜红色的?是喜欢这种张扬的颜色,还是这个行李箱对她有特殊的意义?

  无数个疑问在厉沉舟的脑海里盘旋,让他对这个神秘女人的兴趣越来越浓厚。他甚至开始留意她的细节:她的手指纤细,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没有涂指甲油;她的连衣裙总是素雅的颜色,款式简单却很合身;她拖着行李箱的动作很轻柔,似乎很爱惜那个红色的箱子。

  渐渐地,厉沉舟发现自己竟然喜欢上了这个素未谋面的女人。他喜欢她的安静,喜欢她的神秘,喜欢她在嘈杂车厢里那份独有的疏离感,甚至喜欢她那个鲜艳得有些突兀的红色行李箱。他开始期待每天的早高峰,期待在公交车上与她的“偶遇”,那短短几十分钟的共处时光,成了他一天中最期待的时刻。

  这天早上,厉沉舟像往常一样,提前来到公交站。没过多久,那辆熟悉的公交车缓缓驶来。他上了车,果然在靠窗的位置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她依旧拖着红色行李箱,长发挡着脸,安静地坐着。

  厉沉舟找了个离她不远的位置站着,目光落在她身上,心里却在激烈地挣扎。他已经喜欢上了她,想要认识她,想要知道她的名字,想要了解她的故事。可他不知道该如何搭讪。

  她看起来那么安静,那么疏离,似乎不喜欢被人打扰。如果自己贸然上前搭话,会不会引起她的反感?会不会被她拒绝?

  厉沉舟在心里演练了无数种搭讪的方式。

  “你好,我经常在这趟公交车上看到你,能认识一下吗?”——太普通了,没有新意,她可能不会理会。

  “你的行李箱真特别,红色很亮眼,在哪里买的?”——会不会显得很刻意,像是在找借口?

  “你也是去xx写字楼上班吗?真巧,我也是。”——虽然是事实,但会不会让她觉得自己在跟踪她?

  他在心里反复斟酌,每一种方式都觉得不妥。车厢里的广播报站声响起,还有两站就到他上班的地方了,也意味着他即将和她分开。

  厉沉舟的心跳越来越快,心里的焦急越来越强烈。他不想再这样每天只是远远地看着她,他想要靠近她,想要走进她的世界。

  就在这时,公交车突然一个急刹车,车厢里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倒。厉沉舟也晃了一下,幸好及时抓住了扶手才稳住身形。他下意识地看向那个女人,只见她也因为急刹车晃了一下,身上的背包滑落下来,掉在地上,背包里的东西散落一地。

  其中,一本笔记本掉在了厉沉舟的脚边。

  厉沉舟心里一喜,觉得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他连忙弯腰捡起笔记本,又帮忙捡起散落在地上的其他东西,快步走到那个女人面前,轻声说道:“你好,你的东西掉了。”

  女人抬起头,长发依旧挡着大部分脸颊,但厉沉舟还是隐约看到了她的眼睛。那是一双极其清澈的眼睛,像山涧的泉水,带着一丝惊慌和羞涩,好看得让他心跳漏了一拍。

  “谢谢你。”她的声音很轻柔,像羽毛拂过心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不客气。”厉沉舟的心跳得更快了,他看着她,鼓起勇气说道,“我经常在这趟公交车上看到你,你也是去xx写字楼上班吗?”

  女人接过厉沉舟递过来的东西,重新放进背包里,轻轻点了点头,声音依旧轻柔:“嗯。”

  得到她的回应,厉沉舟心里的底气更足了。他看着她脚边的红色行李箱,笑着说道:“你的行李箱真特别,红色很亮眼,我从来没见过这么鲜艳的行李箱。”

  女人的脸颊似乎微微泛红,她低下头,轻声说道:“这个行李箱是我妈妈留给我的。”

  “原来是这样。”厉沉舟点了点头,语气带着一丝尊重,“它一定对你很重要。”

  “嗯。”女人轻轻应了一声,没有再多说什么,但也没有像厉沉舟担心的那样拒绝和他交流。

  公交车再次报站,厉沉舟上班的地方到了。他看着女人,心里有些不舍,连忙说道:“我到站了。对了,我叫厉沉舟,很高兴认识你。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女人犹豫了一下,轻声说道:“我叫苏念。”

  “苏念,很好听的名字。”厉沉舟笑着说道,“以后我们可以一起上下班,互相有个照应。”

  苏念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

  厉沉舟心里满是欣喜,他对着苏念笑了笑,转身下车了。

  下车后,厉沉舟回头看了一眼公交车,看到苏念依旧坐在靠窗的位置,长发挡着脸颊,红色的行李箱在阳光下格外显眼。他的心里充满了期待,期待着明天的早高峰,期待着再次见到苏念。

  从那天起,厉沉舟和苏念的关系渐渐近了起来。他们每天一起乘坐早班公交车上下班,厉沉舟会主动帮苏念提行李箱,会和她聊一些轻松的话题,比如天气、美食、工作上的趣事。

  苏念的话不多,但总是会认真地听厉沉舟说话,偶尔会回应几句,声音轻柔,带着一丝羞涩。厉沉舟发现,苏念虽然看起来安静内向,但其实是个很善良、很温柔的女孩。她会主动给老人让座,会帮司机师傅提醒乘客下车,会在厉沉舟抱怨工作累的时候,轻声安慰他。

  厉沉舟对苏念的喜欢越来越深,他开始想要了解更多关于苏念的事情。他知道了苏念刚来到这座城市不久,在一家设计公司上班,那个红色行李箱是她妈妈去世前留给她的,对她来说意义非凡。她之所以用长发挡着脸,是因为她性格内向,不擅长和陌生人交流,有些害羞。

  这天晚上,厉沉舟约苏念一起吃饭。他们来到一家环境安静的西餐厅,灯光柔和,氛围浪漫。

  “苏念,谢谢你今天陪我吃饭。”厉沉舟看着苏念,眼神里满是温柔。

  “不客气。”苏念的脸颊微微泛红,轻声说道。

  “苏念,”厉沉舟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道,“我有件事想对你说。自从第一次在公交车上见到你,我就被你吸引了。你的安静、你的神秘、你的善良,都让我很喜欢。我想问问你,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苏念愣住了,她抬起头,长发滑落下来,露出了完整的脸颊。厉沉舟这才看清她的容貌,她长得很清秀,眉眼弯弯,皮肤白皙,是那种很耐看的类型,尤其是那双清澈的眼睛,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苏念的脸颊越来越红,她低下头,沉默了很久,然后轻轻点了点头,声音轻柔得像蚊子叫:“我愿意。”

  厉沉舟的脸上瞬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他激动地握住苏念的手,说道:“太好了!苏念,谢谢你!我一定会好好对你的!”

  苏念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然后也轻轻握住了厉沉舟的手,脸上露出了甜蜜的笑容。

  从那以后,厉沉舟和苏念正式成为了情侣。他们像所有情侣一样,一起吃饭、一起看电影、一起逛公园、一起旅行。厉沉舟会带着苏念去吃各种美食,会陪苏念去她想去的地方,会在苏念遇到困难的时候,第一时间出现,保护她、支持她。

  苏念也渐渐变得开朗了许多,她不再总是用长发挡着脸,会主动和厉沉舟分享自己的心事,会在厉沉舟面前露出最真实的自己。她会为厉沉舟做饭,会为厉沉舟织围巾,会在厉沉舟加班的时候,默默陪着他。

  厉沉舟的朋友们看到他和苏念在一起幸福的样子,都为他感到高兴。

  “沉舟,苏念是个好女孩,你一定要好好珍惜她。”林渊笑着说道。

  “是啊,”陆泽也说道,“苏念温柔善良,和你很般配。”

  厉沉舟点了点头,眼神里满是幸福和坚定:“我会的,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苏念,让她永远幸福。”

  这天,厉沉舟和苏念一起拖着那个红色的行李箱,来到了海边。夕阳西下,金色的阳光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格外美丽。

  “苏念,”厉沉舟握住苏念的手,眼神里满是真诚,“这个红色行李箱见证了我们的相遇和相爱,它对我们来说,都有着特殊的意义。我想让它继续见证我们的未来,见证我们的婚姻,见证我们的一生。苏念,你愿意嫁给我吗?”

  苏念看着厉沉舟真诚的眼神,又看了看脚边的红色行李箱,眼泪瞬间掉了下来,她用力地点了点头:“我愿意!”

  厉沉舟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钻戒,轻轻戴在苏念的无名指上,然后紧紧地抱住她。

  海风拂过,带着淡淡的咸味,红色的行李箱静静地躺在他们身边,像是在为他们祝福。

  厉沉舟知道,他和苏念的爱情,始于公交车上的偶遇,始于那个鲜艳的红色行李箱,始于那份莫名的心动。未来的路还很长,或许还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困难和挑战,但他相信,只要他们彼此相爱、互相支持、互相陪伴,就一定能携手度过所有的风雨,迎来更加美好的未来。

  而那段在公交车上默默关注、精心策划搭讪的日子,也成为了他们爱情中一段难忘的回忆。它提醒着他们,爱情往往源于一次偶然的相遇,源于一份勇敢的尝试,源于一颗真诚的心。只要敢于迈出第一步,就有可能收获意想不到的幸福。

  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温暖而明亮。厉沉舟和苏念相视而笑,眼里满是幸福和对未来的憧憬。他们知道,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厉沉舟的话音还飘在空气里,指尖刚触到苏晚公司玻璃门的把手,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极轻的、几乎擦着地面滑行的声响。那声音太诡异了,既不是脚步声,也不是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更像是某种轻薄的织物在光滑的地面上拖拽,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凉意,顺着脚踝往上爬。

  他下意识地回头。

  这一眼,让厉沉舟浑身的血液瞬间冻结,刚压下去的恐惧像潮水般疯狂反扑,几乎要将他的心脏撕裂。

  那个女人!那个在公交车上、在树林里“帮助”他终结诅咒的女人,竟然跟来了!

  她依旧穿着那身纯白的连衣裙,裙摆拖在地上,随着她的移动,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划出一道淡淡的痕迹。那只异常惨白的手,正死死地抓着那个鲜红得像血的行李箱,行李箱的轮子似乎没有转动,而是被她硬生生拖着走,发出“嗤啦嗤啦”的摩擦声,在安静的大厅里格外刺耳。

  最让他毛骨悚然的是,她的头发依旧垂得极低,浓密的黑发像一道黑色的帘幕,严严实实地遮住了整个脸颊,连一丝缝隙都没有。上次在树林里,她好歹撩开头发露出过五官,可现在,那头发像是生在了她的脸上,纹丝不动,只能看到一片漆黑的阴影,和阴影下那截毫无血色的下巴。

  她没有看任何人,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朝着厉沉舟的方向移动。不,更准确地说,是朝着苏晚公司深处的方向移动。她的速度快得惊人,明明看起来只是缓慢地“飘”着,却瞬间就拉近了与厉沉舟的距离。

  厉沉舟的后背紧紧贴在玻璃门上,手脚冰凉,大脑一片空白。他想喊,想叫,想提醒大厅里的保安和工作人员,可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发不出任何声音。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女人,像一道白色的幽灵,飞速地从他身边滑过。

  擦肩而过的瞬间,厉沉舟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奇异的香气,混合着淡淡的腐朽气息,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铁锈味——和公交车上、树林里闻到的味道一模一样。更让他头皮发麻的是,他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寒意,从女人身上散发出来,像寒冬的冰棱,擦着他的皮肤划过,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厉沉舟?你怎么了?”苏晚察觉到他的异样,快步走了过来,顺着他惊恐的目光看去,却什么也没看到,“你在看什么?脸色怎么这么白?”

  厉沉舟猛地回过神,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指着女人消失的方向,声音带着颤抖:“她……她跟来了!那个女人!公交车上的女人!”

  “什么女人?”苏晚皱着眉,疑惑地看向他指的方向,那里只有来来往往的员工,根本没有什么穿白裙子、拉红行李箱的女人,“你是不是太累了,出现幻觉了?”

  “不是幻觉!”厉沉舟的声音带着一丝崩溃,“她就在那里!刚从你身边走过去!穿白裙子,拉着红色的行李箱,头发遮住了脸,很高,两米多高!”

  大厅里的保安和几个员工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纷纷看了过来,眼神里带着疑惑和好奇。有人小声议论着,说厉沉舟是不是精神有问题,还有人说他可能是太紧张了,出现了臆想。

  厉沉舟看着众人疑惑的目光,心里充满了绝望和恐惧。为什么?为什么只有他能看到那个女人?难道她真的是幽灵?

  他突然想起了公交车上的诡异场景——所有乘客莫名消失,司机不见踪影,只有这个女人凭空出现;想起了树林里她突然消失的身影;想起了她那异常的身高、惨白的皮肤和双手,还有那个鲜红得刺眼的行李箱。

  所有的细节串联起来,指向一个让他不寒而栗的答案:这个女人,根本就不是人!她是一个幽灵!

  可她为什么要跟着自己?为什么要“帮助”自己终结诅咒?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厉沉舟的心脏狂跳不止,他拉着苏晚的胳膊,语气急切:“苏晚,你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那个女人是幽灵!她跟着我来了!我们快离开这里!”

  苏晚被他抓得生疼,看着他惊恐失措的模样,心里充满了担忧。她知道厉沉舟最近经历了很多事情,母亲去世、家族秘密、被人追杀,或许真的是压力太大,精神出现了问题。

  “厉沉舟,你冷静一点。”苏晚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试图安抚他的情绪,“这里很安全,没有什么幽灵。你是不是太累了?我带你去休息室坐一会儿,喝点水,好好休息一下。”

  “我没有疯!我也没有出现幻觉!”厉沉舟嘶吼着,眼神里满是血丝,“她真的在这里!她就在这个大楼里!苏晚,你相信我!我们快走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他的情绪越来越激动,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大,吸引了更多人的注意。大厅里的保安见状,连忙走了过来,警惕地看着厉沉舟:“先生,请你冷静一点!如果你再这样闹事,我们就要报警了!”

  “闹事?”厉沉舟嗤笑一声,眼神里满是绝望,“你们看不到吗?那个幽灵就在你们身边!她会伤害你们的!”

  他的话让周围的人都笑了起来,有人小声说:“这人怕不是个疯子吧?”

  “快把他赶出去,别在这里影响我们工作。”

  苏晚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她知道再这样下去,对厉沉舟和公司都没有好处。她对保安说:“不好意思,他最近压力太大了,有点情绪不稳定。我会带他离开的。”

  她拉着厉沉舟,强行把他带出了公司大楼。

  走出大楼,阳光洒在身上,温暖而刺眼,可厉沉舟却感觉不到丝毫的暖意。他依旧能感觉到那个女人的存在,她就在附近,在某个阴暗的角落里,静静地盯着他,像一头蛰伏的野兽。

  “苏晚,你真的相信我,那个女人是幽灵!”厉沉舟停下脚步,看着苏晚,眼神里满是恳求,“她跟着我,她不会放过我的!”

  苏晚看着他憔悴而惊恐的模样,心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她不想相信世界上有幽灵这种东西,可厉沉舟的样子,又不像是在撒谎。

  “厉沉舟,我知道你最近经历了很多,很辛苦。”苏晚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或许你真的需要好好休息一下。这样吧,我带你去医院看看,或者找个心理医生聊一聊,缓解一下压力。”

  “我不需要看医生!我没有病!”厉沉舟的情绪再次失控,“那个女人真的存在!她是幽灵!她会杀了我的!”

  他说完,转身就跑,朝着自己住的小区方向跑去。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也不知道跑了能不能摆脱那个女人,但他知道,他必须离开这里,必须远离苏晚,不能让那个幽灵伤害到她。

  苏晚看着他疯狂奔跑的背影,心里充满了担忧和无奈。她拿出手机,拨通了陆泽的电话:“陆泽,厉沉舟出事了。他说他看到了幽灵,情绪很不稳定,现在跑了,我很担心他。”

  陆泽接到电话后,立刻赶了过来。他和苏晚一起,朝着厉沉舟跑的方向追去。

  厉沉舟一路狂奔,心脏狂跳不止,背后的寒意始终没有散去。他能感觉到,那个女人一直在跟着他,距离不远不近,像一道甩不掉的阴影。

  他不敢回头,也不敢停下脚步,只是拼命地跑。跑过一条条街道,穿过一个个路口,终于看到了自己住的小区大门。

  他心里涌起一股微弱的希望,或许那个女人只是碰巧和他同路,或许她并不是跟着自己,或许她也住这个小区?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自己否定了。一个两米高、穿白裙子、拉红行李箱、头发遮脸的幽灵,怎么可能住在这里?

  可他实在想不出其他的理由,只能抱着一丝侥幸,冲进了小区大门。

  他一路跑到自己住的楼栋,快速按下电梯按钮。电梯门打开,他立刻冲了进去,按下了自己住的楼层,然后死死地盯着电梯门,生怕那个女人会追进来。

  电梯门缓缓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世界。厉沉舟靠在电梯壁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浑身的衣服都被汗水湿透了。

  他以为自己终于摆脱了那个女人,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可就在电梯上升到中间楼层时,电梯突然剧烈地晃动了一下,然后猛地停住了。

  灯光闪烁了几下,然后彻底熄灭了,电梯里陷入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不!”厉沉舟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

  他知道,那个女人来了。

  果然,黑暗中,传来了一阵极轻的、拖拽行李箱的声音。“嗤啦……嗤啦……”

  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紧接着,他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寒意,弥漫在整个电梯里。

  “你到底想干什么?”厉沉舟的声音带着颤抖,他摸索着想要找到电梯里的紧急按钮,却什么也摸不到。

  黑暗中,没有回应,只有那拖拽行李箱的声音,和越来越浓的、混合着香气和腐朽气息的味道。

  厉沉舟的身体紧紧地贴在电梯壁上,手脚冰凉,大脑一片空白。他能感觉到,那个女人就站在电梯的角落里,静静地看着他,头发遮住了她的脸,只能看到一片漆黑的阴影。

  “我已经终结了诅咒,你为什么还要跟着我?”厉沉舟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绝望,“你到底是谁?你想要什么?”

  黑暗中,那个女人终于开口了。她的声音依旧很轻,很柔,却带着一种冰冷的恶意,不再像之前那样平淡无波。

  “终结诅咒?”她嗤笑一声,声音里充满了嘲讽,“你太天真了,厉沉舟。诅咒怎么可能这么容易终结?”

  厉沉舟的心脏猛地一缩:“你什么意思?你不是家族的守护者吗?你不是说终结诅咒是你的使命吗?”

  “家族的守护者?”女人的声音带着一丝疯狂,“我确实是守护者,但我守护的不是你们,而是诅咒本身!”

  “什么?”厉沉舟难以置信地说道,“你到底在说什么?”

  “那个古老的家族,根本就不是想要终结诅咒,而是想要利用诅咒!”女人的声音越来越激动,“永生,是家族的终极目标!他们世代守护大门,不是为了阻止别人打开,而是为了等待最合适的祭品,打开大门,让整个家族都获得永生!”

  厉沉舟的大脑一片混乱:“祭品?什么祭品?”

  “你。”女人的声音带着一丝冰冷的笑意,“你是家族血脉最纯正的传人,你的血液,就是打开永生大门的钥匙,也是让家族获得永生的祭品!”

  “我母亲……我母亲知道吗?”厉沉舟的声音带着颤抖。

  “她当然知道。”女人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她嫁给厉建国,接近你,就是为了保护你,等待你长大,成为家族的祭品。她对你冷漠,不是为了保护你,而是为了不让自己对你产生感情,影响她的使命。”

  厉沉舟的心里充满了绝望和愤怒。他一直以为母亲是为了保护他,没想到竟然是为了把他当成祭品!

  “那你为什么要帮我终结诅咒?”厉沉舟问道。

  “帮你?”女人嗤笑一声,“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帮你。我只是想让你亲手打开大门,然后再把你献祭给家族。你以为你毁掉的是大门的核心?你错了,你毁掉的是大门的封印!现在,永生大门已经彻底打开,家族的人很快就会来取你的性命,获得永生!”

  厉沉舟的身体剧烈地发抖,他终于明白了一切。这从头到尾,都是一个骗局!母亲的嘱托、陈九爷的信件、女人的帮助,都是为了让他打开永生大门,成为家族的祭品!

  “你这个骗子!你这个恶魔!”厉沉舟嘶吼着,朝着黑暗中女人的方向冲去。

  可他刚冲出去,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打倒在地。他感觉到一只冰冷的手,掐住了他的脖子,那只手的力气大得惊人,让他无法呼吸。

  “放心,你不会痛苦太久的。”女人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带着一丝诡异的温柔,“成为家族的祭品,是你的荣耀。”

  厉沉舟的意识渐渐模糊,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在一点点流失,身体越来越冷。他想到了母亲,想到了苏晚,想到了陆泽,想到了自己短暂而混乱的一生。

  他后悔了。后悔执着于家族的秘密,后悔没有珍惜眼前的幸福,后悔轻易相信了那个女人的谎言。

  可现在,一切都晚了。

  就在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电梯门突然被猛地撞开了。

  “厉沉舟!”陆泽和苏晚的声音同时传来。

  他们看到电梯里的情景,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黑暗中,一个高大的白色身影正掐着厉沉舟的脖子,那个鲜红的行李箱放在一旁,散发着诡异的光芒。

  “放开他!”陆泽嘶吼着,冲了进去,一把推开那个女人。

  女人被推得踉跄了一下,掐着厉沉舟脖子的手松开了。厉沉舟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咳嗽着,身体软软地倒在地上。

  苏晚立刻冲过去,扶起厉沉舟,焦急地问道:“厉沉舟,你怎么样?没事吧?”

  那个女人站稳身体,头发依旧遮住着脸,身上散发出强烈的戾气。她看着陆泽和苏晚,声音冰冷:“你们不该来的。这是家族的事,与你们无关。”

  “家族的事?祭品?永生?”陆泽的眼神里满是愤怒,“你们这些疯子!为了所谓的永生,竟然要牺牲别人的性命!”

  他刚才在追赶厉沉舟的路上,遇到了赶来的陈九爷。陈九爷告诉了他所有的真相——他其实是家族的反对者,一直想要阻止家族的疯狂计划。他给厉沉舟的信件,是被那个女人篡改过的,真正的信件,是想提醒厉沉舟小心家族的阴谋。

  “多说无益。”女人的声音带着一丝决绝,她猛地朝着厉沉舟冲去,想要再次抓住他。

  陆泽早有防备,挡在厉沉舟面前,和女人扭打在一起。女人的力气大得惊人,陆泽渐渐有些体力不支。

  苏晚看着这一幕,心里充满了焦急。她看到旁边的红色行李箱,想起了厉沉舟说过的话,那个行李箱里可能装着什么重要的东西。她猛地冲过去,一把拉开了行李箱的拉链。

  行李箱打开的瞬间,一股强烈的白光从里面散发出来。里面没有任何东西,只有一块巨大的水晶,和厉沉舟在祭坛上毁掉的那块一模一样。

  “就是这个!”陈九爷的声音从电梯门口传来,他拄着拐杖,快步走了进来,“这是家族的核心水晶,也是维持永生诅咒的关键!毁掉它,就能彻底终结家族的阴谋!”

  女人看到水晶,脸色大变(虽然被头发遮住,但能感觉到她的慌乱):“不要!”

  她想要阻止苏晚,却被陆泽死死缠住。

  苏晚拿起旁边的一根金属拐杖(陈九爷的),朝着水晶狠狠地砸了下去。

  “咔嚓!”

  水晶碎裂的声音响起,白光瞬间消失,女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渐渐变得透明,最终彻底消失在了空气中。

  电梯里的灯光重新亮起,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厉沉舟靠在苏晚的怀里,看着碎裂的水晶,心里充满了释然。这场关于家族、诅咒、永生的阴谋,终于彻底终结了。

  陈九爷走到他身边,叹了口气:“厉沉舟,对不起,是我来晚了,让你受了这么多苦。”

  厉沉舟摇了摇头,声音沙哑:“不关你的事,是我太天真了。”

  他看着苏晚和陆泽,心里充满了愧疚:“苏晚,陆泽,对不起,一直以来,都是我在给你们添麻烦。”

  苏晚笑了笑,语气温和:“都过去了。你没事就好。”

  陆泽也点了点头:“以后,我们都好好生活,不要再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纠缠了。”

  厉沉舟看着他们,脸上露出了一丝真诚的笑容。他知道,自己终于摆脱了家族的阴影,摆脱了那个幽灵的纠缠。

  接下来的几天,厉沉舟在医院里养伤。陈九爷告诉了他更多关于家族的秘密——那个女人确实是家族的守护者,也是家族最忠诚的信徒,她的使命就是确保厉沉舟成为祭品。而厉沉舟的母亲,其实是在最后一刻良心发现,想要阻止家族的阴谋,所以才在临终前给陈九爷留了信,希望他能保护厉沉舟。

  厉沉舟的心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他不知道该恨母亲,还是该原谅她。

  出院后,厉沉舟卖掉了厉家老宅,离开了这座让他充满痛苦回忆的城市。他没有告诉苏晚和陆泽自己要去哪里,只是给他们留下了一封信,感谢他们一直以来的帮助和包容,祝他们幸福。

  他去了一个偏远的小镇,开了一家小小的书店,过起了平静的生活。他不再想家族的秘密,不再想永生的诅咒,只是每天看看书,喝喝茶,和小镇上的居民聊聊天,日子过得简单而惬意。

  偶尔,他会想起那个穿白裙子、拉红行李箱的幽灵女人,想起公交车上的诡异场景,想起树林里的吊死鬼。

  城市的霓虹刚褪去最后一丝光晕,天刚蒙蒙亮,公交站台上就已经站满了赶早班的人。厉沉舟裹了裹身上的外套,目光下意识地飘向站台入口处——果然,那个熟悉的身影又出现了。

  她依旧拖着那个极其鲜艳的红色行李箱,红得像一团燃烧的火焰,在灰蒙蒙的晨雾里格外扎眼。女人穿着素净的白色连衣裙,身姿纤细,一头乌黑的长发垂落下来,严严实实地挡在脸前,只露出一截线条柔和的下颌。她安静地站在站台边缘,与周遭的嘈杂隔绝开来,像一幅静止的、带着神秘气息的画。

  厉沉舟心里泛起一阵莫名的悸动。这已经是他连续一个月在同一辆早班公交车上遇到她了。

  最初,他只觉得奇怪。早高峰的公交车向来拥挤,很少有人会每天拖着这么大一个行李箱通勤,更少见有人全程用长发挡着脸,一言不发,连呼吸都显得格外轻浅。他以为只是偶然,可日子一天天过去,他发现这“偶然”变得越来越频繁——他们总是在同一时间抵达公交站,坐上同一辆编号为307的公交车,她永远坐在靠窗的最后一排,他则习惯性地站在靠近车门的位置,目光能越过拥挤的人群,落在她和她那抹刺眼的红上。

  更让他觉得不可思议的是,他们竟然在同一站下车,然后各自走进街角相邻的两栋写字楼。

  “每天搭乘同一座公交车,连下车都是同一站。”厉沉舟嘴里无意识地嘟囔着,指尖微微蜷缩,“这种巧合,让我感觉到命运。”

  他开始忍不住猜测。她的行李箱里装着什么?是每天都要更换的衣物,还是对她来说至关重要的东西?她为什么总用长发挡着脸?是天性害羞,还是有什么不愿与人言说的秘密?那抹鲜红的行李箱,又藏着怎样的故事?

  疑问像藤蔓一样在他心里疯长,伴随着的,还有一种越来越强烈的好感。他喜欢她的安静,喜欢她身上那种与世隔绝的疏离感,甚至喜欢她那个红得有些突兀的行李箱。每天早高峰的这几十分钟,成了他一天中最期待的时刻——他可以肆无忌惮地看着她,不用怕被发现,不用刻意伪装,这种默默的注视,让他心里泛起一阵隐秘的欢喜。

  他开始在脑海里反复演练搭讪的场景。有时候,他想问问她的行李箱在哪里买的,颜色这么特别;有时候,他想跟她聊聊这趟公交车的拥挤,吐槽一下早高峰的路况;有时候,他甚至想直接告诉她,自己已经关注她很久了。可每次话到嘴边,都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她看起来太安静了,安静得像一潭深水,他怕自己冒失的搭讪,会惊扰了这份平静,更怕得到她冷淡的拒绝。

  今天,厉沉舟看着她拖着红色行李箱走向公交车,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他觉得机会来了,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公交车缓缓靠站,车门打开,人群蜂拥而上。厉沉舟跟在女人身后,刻意放慢了脚步。她依旧像往常一样,径直走向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将红色行李箱放在脚边,然后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长发依旧挡着脸。

  厉沉舟找了个离她不远的位置站着,目光紧紧地盯着她的背影。车厢里很吵,发动机的轰鸣声、乘客的交谈声、手机里播放视频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可他的耳朵里,却只能听到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声。

  公交车一路颠簸,每一次靠站、每一次刹车,都像是在催促他。终于,还有两站就到他们共同的下车点了,厉沉舟深吸一口气,在心里默念了无数遍早已准备好的开场白,鼓起勇气,朝着最后一排走去。

  他站在她的座位旁,喉咙有些发干,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个……”

  话音刚落,女人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随即停下了原本轻轻晃动的腿,显然是听到了他的话。

  厉沉舟心里一喜,以为她要回头,连忙准备继续说下去。可等了几秒,他却发现,女人并没有回头,长发依旧死死地挡着脸颊,甚至连头都没有抬一下,只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安静得像一尊雕塑。

  刚才涌上来的勇气瞬间泄了大半,厉沉舟愣在原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原本准备好的话突然之间全忘了。他犹豫片刻,手指在身侧攥了又松,松了又攥,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

  “那个……你的行李箱真好看。”他憋了半天,终于挤出这么一句,声音小得几乎要被车厢的嘈杂淹没。

  女人依旧没有回应,甚至连一丝动静都没有,仿佛他刚才的话只是对着空气说的。

  厉沉舟的脸颊有些发烫,心里泛起一阵尴尬和失落。他甚至开始怀疑,女人是不是根本没听到他的话,或者,她就是故意不想理他。

  就在他准备再鼓起勇气说点什么,哪怕只是问一句“你也在这站下车吗”的时候,公交车突然报站了——他们共同的下车点到了。

  女人像是提前预知了一样,立刻站起身,动作轻柔却迅速地提起红色行李箱,朝着车门走去。她的脚步很轻,几乎听不到声音,长发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依旧没有露出脸。

  厉沉舟下意识地跟了上去,嘴里还在盘算着该怎么开口,可还没等他组织好语言,女人已经拖着红色行李箱,随着下车的人群走出了公交车。

  他连忙跟下车,看着女人的背影朝着街角的写字楼走去,步伐依旧平稳,没有丝毫停顿,也没有回头。那抹鲜艳的红在晨雾里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写字楼的旋转门后。

  厉沉舟站在原地,看着那扇旋转门,心里满是遗憾。他攥了攥拳头,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刚才明明已经鼓起勇气开口了,可还是没能说上几句话,甚至连她的样子都没看清。

  “还是错过了。”他低声呢喃着,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闷闷的。

  接下来的日子里,厉沉舟依旧每天在公交车上遇到那个女人。他还是会默默注视着她,心里的好感丝毫未减,可每次想要搭讪,都会被莫名的胆怯和她的沉默劝退。

  他发现,这个女人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每天重复着同样的路线,同样的动作,同样的沉默。她从不与人交流,甚至很少抬头,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可越是这样,厉沉舟就越是好奇,越是想要靠近她。

  这天,他特意提前了十分钟来到公交站,想要在她抵达之前,先在脑海里把搭讪的话演练得熟练一些。可等了很久,都没看到她的身影。

  公交车来了又走,载着满车的人驶向远方,可那个熟悉的身影,始终没有出现。厉沉舟心里泛起一阵莫名的恐慌,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记错了时间,或者她换了乘车路线。

  他站在站台等了整整一个小时,直到上班快要迟到了,才不得不坐上公交车。车厢里没有那抹刺眼的红,没有那个安静的身影,厉沉舟心里空落落的,连站着都觉得没了着落。

  下车后,他下意识地看向隔壁写字楼的入口,依旧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背影。

  接下来的几天,那个女人再也没有出现过。

  厉沉舟的心里像是缺了一块,每天早高峰的公交车变得格外漫长而枯燥。他还是会习惯性地看向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可那里总是空着,空得让他心里发慌。

  他开始疯狂地想念那个红色的行李箱,想念她安静的背影,想念那种默默注视着她的感觉。他甚至开始后悔,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那么胆怯,为什么没有再勇敢一点,哪怕只是问出她的名字也好。

  “她到底去哪里了?”厉沉舟每天都会在心里问自己无数遍,“是不是离开了这座城市?还是遇到了什么事?”

  他甚至跑到隔壁写字楼去打听,可没有人认识那个拖着红色行李箱、用长发挡着脸的女人。写字楼的保安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一个人每天上下班,前台的工作人员也表示没有印象。

  厉沉舟心里的失落越来越深,那种遗憾的感觉,像潮水一样将他淹没。他开始忍不住想,如果那天他能再勇敢一点,如果他能早点开口,如果他没有犹豫,是不是就能认识她,是不是就能知道她的故事,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连她为什么消失都不知道。

  他开始在网上发帖,描述那个女人的特征,询问有没有人见过她,可帖子石沉大海,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他甚至沿着307路公交车的路线,一遍遍地寻找,希望能再次遇到她,可最终都一无所获。

  日子一天天过去,厉沉舟渐渐接受了那个女人已经消失的事实。可他心里的那份遗憾,却始终没有散去。他还是会每天乘坐307路公交车,还是会习惯性地看向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心里抱着一丝微弱的希望,希望能再次看到那抹刺眼的红,看到那个安静的身影。

  他常常会想起自己当初嘟囔的那句话:“每天搭乘同一座公交车,连下车都是同一站。这种巧合,让我感觉到命运。”可现在看来,所谓的命运,不过是一场短暂的、没有结果的相遇。

  他后来才从老一辈人那里听到一个词——鬼打墙。老人们说,有时候,人会被某种看不见的力量困住,重复经历同样的场景,遇到同样的人,可那并不是真实的,只是一种幻觉,一种执念。

  厉沉舟不知道自己遇到的是不是所谓的鬼打墙,不知道那个女人是不是真实存在过。或许,她只是他日复一日枯燥通勤中,因为孤独和无聊而产生的幻觉;或许,她真的曾经出现过,只是像一阵风一样,来了又走,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可他宁愿相信,她是真实存在的。相信那个拖着红色行李箱、用长发挡着脸的女人,曾经真的在他的生命里出现过,相信那段每天在公交车上默默注视她的时光,是真实存在过的。

  那份遗憾,像一颗埋在心底的种子,虽然没有发芽结果,却始终提醒着他——有些机会,一旦错过了,就再也没有了。有些相遇,注定只是生命里的一场插曲,短暂,却让人难以忘怀。

  后来,厉沉舟换了工作,不再需要乘坐307路公交车。可他偶尔还是会想起那个红色的行李箱,想起那个安静的女人,想起自己当初那份胆怯和遗憾。

  他常常会想,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走上前,哪怕只是说一句“你好”,哪怕得到的是冷淡的回应,也总比现在这样,连一句告别都没有,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要强得多。

  城市的节奏依旧很快,公交站台上依旧人来人往,307路公交车依旧每天在城市里穿梭。只是,那个拖着鲜艳红色行李箱的女人,再也没有出现过。

  而厉沉舟心里的那份遗憾,也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沉淀下来,变成了一段难忘的回忆。这段回忆里,有晨雾中的公交站台,有拥挤的公交车,有刺眼的红,有安静的背影,还有一个因为胆怯而错过的、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的故事。

  他终于明白,人生就是这样,充满了各种各样的相遇和错过。有些相遇,注定是为了教会你勇敢;有些错过,注定是为了让你学会珍惜。而那段关于公交车、红色行李箱和神秘女人的经历,也让他学会了在往后的日子里,遇到喜欢的人,遇到想要抓住的机会,要勇敢一点,再勇敢一点,不要让遗憾,成为永远的遗憾。

  公交车的引擎声像老旧的鼓风机,嗡嗡地响在耳边,混合着窗外掠过的车流声,把厉沉舟从混沌的睡梦中拽了出来。他猛地睁开眼,太阳穴突突地跳,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愣住——熟悉的墨绿色座椅,磨损的扶手,还有车厢里弥漫的淡淡汽油味和消毒水味,分明还是他前几天乘坐的那辆城郊专线公交车。

  他不是应该在小镇的书店里整理新书吗?怎么又回到这里了?

  厉沉舟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试图回忆起前因后果。只记得昨晚睡前,他翻到一本关于民俗传说的旧书,里面提到了树林里的吊死鬼,那些青面獠牙的描述让他辗转反侧,后来似乎是睡着了,再醒来,就到了这公交车上。

  “又是这个梦?”他喃喃自语,心里泛起一丝怪异。这已经是第三次了,连续三天,他都会在这辆公交车上醒来,场景一模一样,连窗外掠过的广告牌都没有丝毫变化。

  他下意识地抬头,目光瞬间定格在车厢前部靠近车门的位置——那个女人,又来了。

  还是一身纯白的连衣裙,裙摆拖在地上,随着公交车的颠簸轻轻晃动;还是两米多的惊人身高,头顶几乎贴着车厢顶部,显得格格不入;还是那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严严实实地遮住了整张脸,只露出一小截惨白的下巴;还有那只白得像雪、毫无血色的手,紧紧拉着一个鲜红得像血的老式行李箱,行李箱的轮子似乎从未转动过,安静地贴在地板上。

  车厢里依旧空荡荡的,除了他和这个女人,再无其他乘客。司机师傅坐在驾驶座上,背对着他们,一动不动,像是一尊雕塑,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前两次,厉沉舟只觉得恐惧,那种发自骨子里的毛骨悚然让他不敢靠近。可不知为何,这次醒来,他心里竟然涌起了一种莫名的悸动。他看着女人挺拔的背影,看着那身不染尘埃的白裙,看着那抹刺眼的鲜红,竟然觉得,这个神秘又诡异的女人,似乎并没有那么可怕。

  甚至,他心里冒出了一个疯狂的念头——他想向她表白。

  他觉得,这个女人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她的孤独和诡异,或许只是伪装。他想靠近她,想了解她,想告诉她,自己愿意和她做个伴。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像疯长的野草,再也压不住。厉沉舟深吸一口气,攥紧了手里的公文包,手心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在心里演练了无数遍表白的话语,心脏狂跳不止,既紧张又期待。

  公交车缓缓驶入站台,车门“嗤”地一声打开,冷风灌了进来,带着一丝寒意。厉沉舟毫不犹豫地站了起来,快步朝着车门走去。他故意放慢了脚步,期待着那个女人也会跟着下车,期待着和她的“邂逅”。

  可他走出车门,站在站台的雨棚下,等了足足半分钟,也没看到那个女人跟下来。公交车的车门缓缓关上,引擎声再次响起,朝着前方驶去,很快就消失在了街道的拐角。

  车厢里,那个女人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像一尊僵硬的雕塑。

  厉沉舟脸上的期待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失落。“果然是我自作多情了。”他苦笑一声,心里像被泼了一盆冷水,凉飕飕的。他还以为,他们之间有某种特殊的羁绊,没想到,只是他一厢情愿。

  他垂头丧气地转过身,准备回家。小镇的街道很安静,清晨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可就在他走出没几步,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极轻的、几乎擦着地面的声响。

  “嗤啦……嗤啦……”

  是拖拽行李箱的声音!

  厉沉舟的心脏猛地一缩,浑身的汗毛瞬间竖了起来。他僵硬地转过头,只见那个穿白裙的女人,竟然就跟在他身后不远处!

  她依旧保持着在公交车上的姿势,长发遮脸,白裙曳地,鲜红的行李箱被她拖着,在青石板路上划出淡淡的痕迹。她的速度不快,像是在漫步,却瞬间就拉近了与厉沉舟的距离,然后,像前几次一样,飞速地从他身边滑过,径直朝着前方走去。

  厉沉舟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毛骨悚然的感觉再次席卷全身。

  “你……你没下车,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的声音带着颤抖,几乎不成调。

  公交车明明已经开走了,她明明还在车厢里,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这根本不符合常理!

  可他来不及细想,心里的失落和不甘再次冒了出来。他看着女人渐渐远去的背影,心里的表白欲再次熊熊燃烧。他告诉自己,不能放弃,这或许是老天爷给他的机会。

  就在他准备追上去,把心里演练了无数遍的表白说出来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刺耳的铃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是老板的电话。

  厉沉舟皱了皱眉,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纠结。一边是心心念念想要表白的女人,一边是不能不接的工作电话——他现在只是小镇书店的一个普通店员,老板的电话若是不接,很可能会丢了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

  他犹豫了几秒钟,看着女人的背影越来越远,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就接一分钟,一分钟就好。”他喃喃自语,按下了接听键。

  “厉沉舟!你怎么还没来上班?都快九点了!”电话那头,老板的声音带着浓浓的不满和催促。

  “对不起老板,我有点事耽误了,马上就到!”厉沉舟一边应付着老板,一边焦急地朝着女人的方向望去。

  可就是这几秒钟的耽误,当他挂掉电话,再次抬头时,那个女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街道的拐角,只剩下空荡荡的路面和清晨的阳光。

  “该死!”厉沉舟低骂一声,心里充满了懊恼和遗憾。他快步朝着女人消失的方向追去,可跑了整条街,都再也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白色身影。

  “真是倒霉!”他停下脚步,大口喘着气,心里越想越不甘心。他看着自己身上洗得发白的衬衫和磨破边角的公文包,突然生出一个荒诞的念头——要是自己是个霸总就好了,有花不完的钱,有说一不二的权力,不用为了一份微薄的工资看老板脸色,也不用因为接个工作电话,就错过想要表白的人。

  “最好再加入一个厉害的组织,有个更大的老板罩着我,看谁还敢欺负我!”他愤愤地想着,觉得自己现在的生活实在太憋屈了。

  他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收拾好心情,准备先去书店上班。可就在他转身的瞬间,一股强烈的寒意突然从背后袭来,像是有人用冰冷的手捂住了他的后颈,让他浑身一僵。

  不对劲!

  这个感觉……和前几次被那个女人盯着的感觉一模一样!

  厉沉舟的心脏狂跳不止,他猛地扭头——那个女人,竟然就站在他身后不到一米的地方!

  她依旧是那副模样,长发遮脸,白裙曳地,鲜红的行李箱放在脚边。她静静地站着,一动不动,像一尊从地狱里走出来的雕塑。因为距离太近,厉沉舟能清晰地闻到她身上那股奇异的香气,混合着淡淡的腐朽气息,还能感觉到她身上散发出的刺骨寒意。

  她就像贞子一样,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啊!”厉沉舟吓得后退一步,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这次的恐惧,比前几次都要强烈千百倍。他终于意识到,这个女人根本就不是正常人!

  她能凭空出现在行驶的公交车外,能悄无声息地跟在自己身后,能在瞬间消失又瞬间出现,这根本不是人类能做到的事情!

  厉沉舟的每个汗毛孔都竖了起来,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冻结了。他再也不敢有任何表白的念头,只剩下纯粹的恐惧。他下意识地加快脚步,朝着书店的方向走去,想要逃离这个诡异的女人。

  他走得越来越快,几乎是在小跑。脚下的皮鞋摩擦着地面,发出“沙沙”的声响。他能感觉到,那个女人就在他身后跟着,脚步声很轻,却像敲在他的心上,让他心神不宁。

  跑着跑着,他感觉到皮鞋底传来一阵刺痛——鞋底竟然被粗糙的地面磨破了一层皮,尖锐的石子硌得他脚生疼。可他不敢停下,只能咬着牙,继续往前跑。

  手里的公文包越来越沉,里面装着书店的账本和一些重要文件,是他昨天带回家加班整理的。他好几次想把公文包扔掉,减轻负担,可想到这些文件的重要性,还是咬牙坚持了下来。

  身后的拖拽行李箱的声音越来越近,“嗤啦……嗤啦……”,像是死神的催命符,紧紧跟在他身后。那个女人的脚步声明明很轻,像是在漫步,可无论厉沉舟跑多快,她都能紧紧贴着他,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那种被死亡阴影笼罩的恐怖感,让厉沉舟几乎崩溃。他能感觉到女人的气息就在自己的后颈,冰冷刺骨,让他忍不住打寒颤。

  就在这时,那个女人突然开口了。

  她的声音很轻,很柔,却带着一种浓浓的幽怨,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在耳边低语:“不是我跟着你……是最近,你一直跟着我……”

  厉沉舟的身体猛地一僵,跑得更快了。“我没有!我没有跟着你!”他嘶吼着,像是在反驳,又像是在给自己壮胆。

  “你跟着我……”女人的声音依旧幽怨,带着一丝诡异的笑意,“既然你愿意跟着我……我就把你带到阴间……一起作伴……”

  “不!我不要去阴间!你放过我!”厉沉舟的声音带着哭腔,恐惧已经彻底淹没了他。他使出全身的力气,拼命地往前跑,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肺部火辣辣地疼,可他不敢停下,只要一想到那个女人腐烂的可能,他就浑身发抖。

  他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跑到了哪里。街道渐渐变得陌生,周围的建筑越来越少,最后竟然跑到了小镇边缘的一片荒僻小巷里。

  体力终于耗尽,厉沉舟双腿一软,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公文包掉在一旁,里面的文件散落出来,被风吹得四处飘散。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浑身的衣服都被汗水湿透了,黏在身上,难受至极。

  他回头望去,小巷里空荡荡的,那个女人没有跟上来。

  “呼……呼……”厉沉舟松了一口气,瘫坐在地上,心脏依旧狂跳不止。他以为自己终于摆脱了那个女人,终于安全了。

  可就在他准备起身,收拾散落的文件时,那熟悉的拖拽行李箱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嗤啦……嗤啦……”

  声音从巷尾传来,缓慢而清晰,带着一种无可抗拒的压迫感。

  厉沉舟的身体瞬间僵硬,浑身的汗毛再次竖了起来。他浑身是汗,颤抖着转过头,朝着巷尾望去——那个穿白裙的女人,正静静地站在巷尾的阴影里,看着他。

  长发遮脸,白裙曳地,鲜红的行李箱放在脚边。她就像一尊亘古不变的雕塑,站在黑暗与光明的交界处,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厉沉舟被吓得魂飞魄散,身体不停地发抖。他终于明白,自己一直心心念念、想要表白的“女孩”,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个脏东西!一个来自阴间的幽灵!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厉沉舟的声音带着极致的恐惧,几乎要窒息。

  那个女人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嘴里不停地嘟囔着什么。厉沉舟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很久,才听清她嘟囔的内容——

  “车站在哪……车站在哪……”

  “我要找车站……我要回家……”

  她的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刺耳,像是用指甲刮擦玻璃,让厉沉舟的耳膜阵阵刺痛。他下意识地捂住了耳朵,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我不知道什么车站!我真的不知道!”厉沉舟嘶吼着,“你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跟着你了!你找别人问去!”

  就在这时,一阵狂风突然从小巷里刮过,卷起地上的落叶和纸屑,也吹起了女人遮在脸上的长发。

  那一瞬间,厉沉舟看清了她的脸。

  根本不是什么美丽的容颜,而是一张腐烂不堪的脸!

  皮肤已经发黑发绿,一块块地往下脱落,露出里面森白的骨头;眼睛的位置只剩下两个黑洞洞的窟窿,里面爬着不知名的虫子;嘴唇早已腐烂殆尽,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上面还沾着暗红色的血迹。

  这根本就是一张丧尸的脸!一张来自地狱的脸!

  “啊——!”

  厉沉舟发出一声凄厉到极致的惨叫,眼前一黑,再也承受不住这极致的恐惧,直挺挺地晕了过去。

  他倒下的瞬间,仿佛看到那个女人缓缓地朝着他走来,嘴里依旧嘟囔着“车站在哪”,那张腐烂的脸上,似乎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小巷里,风还在吹,落叶打着旋儿飘落,拖拽行李箱的声音和女人幽怨的嘟囔声,交织在一起,回荡在空无一人的巷子里,透着说不出的阴森和恐怖。

  而晕倒在地的厉沉舟,眉头紧紧皱着,脸上还残留着极致恐惧的表情,不知道等待他的,将会是怎样的命运。他再也不会想到表白,再也不会幻想成为霸总,此刻他心里唯一的念头,或许就是希望这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醒来后,他还在小镇的书店里,过着平淡而安稳的生活。

  可这场噩梦,似乎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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