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被威胁成为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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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日后的午后,阳光正好,蝴蝶忍与甘露寺蜜璃的身影如期出现在了小镇的蝶屋分部。

  甘露寺依旧活力满满,粉绿色的麻花辫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简单地与分部人员打过招呼后,蝴蝶忍便对甘露寺笑道:“蜜璃,你先在屋里休息一下,我去后院找那位先生……聊点‘公务’。”

  她将“公务”二字咬得轻柔而微妙。

  甘露寺蜜璃立刻会意,脸上泛起一丝可爱的红晕,用力点头,眼神中充满了鼓励与好奇。

  “嗯嗯!忍小姐你快去吧!我没关系的!”

  蝴蝶忍笑了笑,转身,熟门熟路地穿过廊道,走向那个她再熟悉不过的后院。

  他果然在那里。

  背对着入口的方向,坐在那片药草架前的矮凳上,正低头处理着手中的药材。

  午后的阳光将他周身镀上一层淡金,却依旧驱不散那股子天生的清冷与孤寂。

  他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即将到来的“麻烦”毫无所觉。

  蝴蝶忍放轻脚步,如同最灵巧的猫,没有发出丝毫声响,悄然来到了他的身后。

  近得能闻到他身上干净的草药气息,能看清他墨色发丝下白皙的脖颈。

  她没有立刻出声。

  而是微微俯身,将温热的、带着她独特花香的呼吸,轻轻地、刻意地,吹拂在他敏感的耳廓上。

  气息温热,如同羽毛搔刮。

  这一次,他没有像以往那样毫无反应。

  他的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正在研磨药材的动作也随之顿住。

  那停顿持续了大约两三秒,仿佛在确认那触感并非错觉,又像是在平复某种瞬间紊乱的节奏。

  然后,他才缓缓地、带着一种刻意放缓的迟滞,转过头来。

  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眸对上了她近在咫尺、盈满笑意的紫瞳。

  他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眼底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类似于“果然来了”的认命,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

  他看着她,用那惯常的、听不出情绪的语调问道:

  “什么事?”

  仿佛她只是一位前来洽谈普通事务的同僚。

  蝴蝶忍看着他这副明明被扰动了却还要强装镇定的模样,脸上的笑容愈发甜美灿烂,如同盛放的紫藤花。

  她微微歪着头,声音带着得逞的愉悦和一丝揶揄:

  “原来您还是能感觉到的呀~”

  她指的是那口吹气,也像是在指代之前所有她试图传递、而他却一直回避的东西。

  这句话,像一把小巧的钥匙,轻轻撬开了这场正式“交涉”的序幕。

  空气里,弥漫开一种心照不宣的、危险的暧昧气息。

  她那句“原来您还是能感觉到的呀~”带着柔软的钩子,还在空气中萦绕。

  下一秒,蝴蝶忍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变,甚至更加甜美,却突然毫无预兆地吐出两个字:

  “检查。”

  她同时将双手在他面前轻轻一摊,掌心向上,做了一个再明显不过的“索取”姿态。

  动作自然流畅,仿佛这不是什么突兀的要求,而是一件早已约定俗成、天经地义的事情。

  他显然被这跳跃的思维和直接的要求弄得怔住,身体几不可察地顿了一瞬。

  那双平静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极淡的愕然,似乎没料到她会如此单刀直入。

  他沉默了一秒,没有去接“检查”这个话头,反而抬眼看她,提出了一个看似相关实则偏离核心的问题,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图转移焦点的意味:

  “你不是说和她来的吗?”

  这个“她”自然指的是甘露寺蜜璃。他精准地抓住了她之前话语里的信息,却巧妙地避开了“检查”的对象——

  那些她写来的、他是否真的如她“威胁”的那般妥善保存而未曾销毁的信件。

  这反应,几乎等同于默认了他完全理解她所谓的“检查”是指什么,却又不想正面回应。

  蝴蝶忍看着他这副明知故问、试图蒙混过关的样子,紫眸中的笑意更深了,那笑容如同覆盖在薄冰上的阳光,温暖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

  她并没有被他带偏,依旧维持着双手摊开的姿势,微微前倾身体,声音依旧轻柔,却将那两个字的重量再次清晰地、缓慢地压向他,带着微笑的威胁:

  “我说的是——检、查、哦。”

  她刻意放缓了语速,强调了关键词,目光紧紧锁住他的眼睛,不容他有丝毫回避的余地。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滞。

  他看着她摊开的、等待着他交出“证据”的双手,再对上她那副“你不乖乖配合,我就要采取‘上司’措施了”的温柔笑容,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交出信件,等于承认自己确实遵从了她的“命令”,是一种无声的屈服。

  不交,或者推脱,则立刻坐实了“违抗”的嫌疑,给了她立刻发作的理由。

  进退两难。

  在蝴蝶忍那带着微笑却不容置疑的注视下,他沉默地与她对视了几秒,那眼神里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类似于“真是拿你没办法”的无奈,又像是某种无声的叹息。

  最终,他还是选择了妥协。

  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动作略显迟缓地转过身,从放在身旁不远处的、那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布制挎包里,开始翻找。

  他的动作不疾不徐,甚至有些刻意的缓慢,仿佛在借此拖延时间,或者表达某种无声的抗议。布料摩擦发出轻微的窸窣声。

  过了一会儿,他从包里拿出了一个以防水油纸仔细包裹好的、方方正正的扁平小包裹。

  那包裹看起来被保护得很好,边角整齐,没有一丝褶皱。

  他拿着那个包裹,停顿了一下,才伸手,将它递到了蝴蝶忍依旧摊开的掌心上。动作间带着一种显而易见的、不情不愿的滞涩感。

  整个过程,他都没有再看她,目光低垂,落在旁边的药草上,紧抿着唇线。

  这副神态,与其说是顺从,更像是一种被逼无奈后的、带着点负气意味的交付。仿佛在说:

  “给你。” “你要检查的‘证据’在这里了。” “现在……知道了就别再管我了。”

  一种试图用满足对方要求来换取清净、重新缩回自己壳里的消极抵抗。

  蝴蝶忍接过那尚带着他体温和草药清苦气息的包裹,指尖能感受到里面信纸的厚度。

  她脸上的笑容未变,紫眸中却闪过一丝了然的光芒。

  她当然看懂了他这无声的潜台词。 但,她是否会如他所愿呢?

  蝴蝶忍接过那个被仔细包裹的小包裹,指尖能感受到里面信纸的厚度与那份被妥帖保存的平整。

  她脸上那营业式的甜美笑容丝毫未变,紫眸中却闪过一丝计划得逞的微光。

  她并没有立刻将包裹收起,而是就站在原地,当着他的面,开始慢条斯理地、极其细致地拆开那层防水油纸。

  动作优雅,却带着一种公事公办的审查意味,仿佛真是一位严格的上司在核查下属的重要文件。

  油纸被小心揭开,露出了里面叠放得整整齐齐的一沓信笺。

  最上面一封,赫然便是她最后寄出的那封,画着委屈颜文字、写着“您就当我真心喜欢和您聊天会死吗”的那一封。

  她开始“检查”。

  纤细的手指轻轻拿起最上面那封信,打开,目光快速而专注地扫过上面的字迹,仿佛在鉴定真伪。

  然后,她将其小心放在一旁,又拿起下面一封,重复同样的动作。

  她检查得异常认真,时而对着阳光看看纸张的纹理(尽管所有的信纸都出自蝶屋),时而用手指摩挲一下墨迹的触感(仿佛他能模仿她的笔迹似的),甚至还将信纸轻轻凑近鼻尖,嗅了嗅上面是否残留着不同于墨香和纸味的、可能是伪造时使用的特殊气息(这举动让他几不可察地蹙了下眉)。

  整个过程中,他始终沉默地坐在那里,背对着她,重新拿起药材开始研磨,仿佛对她的“检查”毫不在意。

  但那研磨的动作,似乎比平时更加用力,节奏也略显僵硬,暴露了他并非真的无动于衷。

  蝴蝶忍将所有的信件都快速“查验”了一遍,从最新的,到最早期的。

  她当然什么破绽也找不出来——因为这些信,根本就是他亲手、一封不少地保存下来的,何来伪造一说?

  她这番做作的“检查”,目的根本就不是为了找出问题,而是一种无声的宣告和戏弄。

  终于,她将所有的信件按照原样重新叠好,用油纸再次仔细包裹起来,却没有立刻还给他。

  而是将包裹拿在手中,脸上绽放出一个更加明媚、甚至带着点夸张赞许的笑容,用那种哄小孩般的、甜得发腻的语调说道:

  “啊啦~ 真是令人惊讶呢!”

  她微微歪头,目光落在他僵硬的背影上。

  “一封不少,保存得如此完好,连一丝折痕都几乎没有呢!”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真挚”的赞叹, “您做得——很好呢!”

  这句“做得很好呢”,配合着她那上司嘉奖下属般的语气,以及那刻意强调的“很好”二字,像是一根轻柔的羽毛,精准地搔刮在他最不自在的神经上。

  这根本不是夸奖。 这是胜利的宣告,是看穿一切的调侃,是把他那点试图隐藏的、别扭的在意,彻底摊开在阳光下的恶作剧。

  他研磨药材的动作彻底停住了,背影显得更加僵硬,连后颈的线条都绷紧了。

  不等他那僵硬的背影有任何缓和的迹象,蝴蝶忍立刻开始了她的下一步。

  她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语气变得更加轻快,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近乎“恩赐”般的口吻,开始了新一轮的阴阳怪气:

  “嗯~这样的话,”

  她故意顿了顿,像是在思考一个绝妙的主意,“作为‘奖赏’,先生就来陪我吃饭吧!”

  她将“奖赏”二字咬得格外清晰,仿佛这是什么了不得的殊荣。

  “正好我和蜜璃都还没吃饭呢!很饿的!”

  她搬出了无可挑剔的理由,并迅速敲定了地点,断绝了他任何以“不便”为借口的可能。

  “就在这里食堂吃吧!”

  最后,她歪着头,用一种看似征求意见、实则毫无商量余地的语气,微笑着问道:

  “您没意见吧?”

  这一连串的组合拳,行云流水,从“检查”到“奖赏”,再到“强制共进午餐”,将她的步步为营和“上司特权”运用得淋漓尽致。

  他终于转回头来看她,那双平静的眼眸对上了她笑意盈盈的紫瞳。

  他的脸上依旧没什么明显的表情,但眼底深处那抹无奈似乎更深了些。

  他沉默地看了她几秒,仿佛在消化这得寸进尺的要求。

  然后,他用那惯常的、听不出情绪的语调,陈述了一个简单的事实,声音平淡无波:

  “我没在这吃过。”

  这句话,不像拒绝,也不像同意。更像是一种置身事外的声明,仿佛在说:这里的食堂与我无关,我从未属于过这里,也不打算开始。

  这是一种划清界限的尝试,一种基于过往习惯的、无声的抵抗。

  他试图用这种疏离的姿态,来应对她强行将他拉入人群和日常的努力。

  面对他那句试图划清界限的“我没在这吃过”。

  蝴蝶忍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动摇,仿佛早已预料到他会是这种反应。

  她不仅没有愣住,反而像是被激发了更大的兴趣,开始了她那特有的、语速轻快却步步紧逼的快速询问。

  每一个问题都衔接得密不透风,不给他丝毫喘息和编织更复杂借口的机会。

  “您吃过午饭了吗?”她微笑着抛出第一个问题,直指核心。

  “……吃了。”他沉默一瞬,选择了最直接、也看似最能终结话题的回答。

  然而,蝴蝶忍根本不在意这个答案本身,她只需要一个接续的跳板。立刻追问:

  “您现在还想吃吗?”

  这个问题巧妙地将时间点拉到了“现在”,绕开了“是否吃过”的事实。

  “……不想。”他的回答依旧简练,带着抗拒。

  蝴蝶忍笑容不变,立刻搬出了第三方,试图施加人情压力,语气甚至带上了一点哄劝:

  “您看在她(甘露寺)份上,或多或少的吃些呢?”

  她将“她”字咬得轻柔,试图唤起他哪怕一丝的客气或妥协。

  “我吃不下。”

  他的拒绝依旧干脆,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仿佛被这连珠炮似的问题扰得不胜其烦。

  至此,所有看似合理的、客气的、试图讲道理的路径都被他一一堵死。

  就在他以为这场无聊的拉锯会以他的沉默胜利告终时,蝴蝶忍动了。

  她依旧维持着那个歪头的、甜美微笑的姿势,但一只原本自然垂落的手,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抬起,狠狠地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啪!”

  一声不算太重,却足够清晰、带着十足警示意味的响声在后院响起。

  她的掌心贴着他的肩胛骨,力道不容忽视,几乎带着一点“惩戒”的意味,将他原本微微侧开的身体拍得正对着自己。

  然而,她的脸上,依旧是那副无懈可击的、春风拂面般的笑容,仿佛刚才那带着力道的一拍只是友好的示意。

  只是,从那樱粉色的唇瓣中吐出的话语,却带着一种甜美的、令人脊背发凉的危险气息:

  “您不吃,您不去,”她一字一顿,声音轻柔得像是在念一首和歌,内容却截然相反,“我就亲自驮您去,喂您吃呢~”

  她刻意加重了“驮”和“喂”这两个字,描绘出一幅极具冲击力和羞辱性的画面。

  然后,她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笑容更加灿烂:

  “只不过要小心哦,”

  她的语气仿佛是在好心提醒。

  “我可不保证,我对胃的容量的知识,比您多哦。”

  这最后一句话,是赤裸裸的威胁。暗示着如果真由她来“喂”,可能会发生一些超出他控制范围、甚至关乎身体舒适度(或者说痛苦度)的事情。

  温柔的笑容,与拍在肩上的手、以及那带着物理胁迫和生理威胁的言语,形成了极其诡异的反差。

  这已经不是在商量,也不是在请求。 这是最后通牒。

  是吃一顿或许不怎么愉快的午餐,还是被她用某种不体面的方式强行带走去接受一场可能更不愉快的“喂食”?

  选择权,似乎又一次被“温柔”地,塞回了他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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