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纳凉

　　是夜，阿瑞抱着新得来的玩具玩累了，早早地甜甜入梦，不知道他天天念叨的父亲回宫。

　　而郗砚凛深夜回宫的消息，天未亮就传遍了六宫。

　　蔺景然晨起时，春桃一边伺候梳洗，一边低声道："娘娘，听说陛下是连夜赶回来的，连宸宿殿都没回，直接来了咱们明曦宫呢。"

　　阿瑞揉着眼睛从里间出来，听到这话立即清醒："父父回来了？"

　　蔺景然替儿子整理衣领："嗯，昨夜来看过你了，你睡得正香。"

　　"那父父现在去哪儿了？"

　　蔺景然柔和道："去上朝了。今日乞巧节，你要去给皇后娘娘请安，记得乖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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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栖宫里热闹非凡。

　　蔺景然带着阿瑞到时，郑婕妤慢条斯理道："陛下这般匆忙回宫，可是河工出了什么岔子？"

　　智妃轻笑："郑婕妤多虑了。陛下勤政，定是赶着回来处理政务。"

　　聂美人柔声接话："妾身倒听说，是北边送来的急报..."

　　"聂美人。"皇后淡淡开口，"前朝之事，非我等该议论。"

　　蔺景然从容落座，仿佛没听见方才的对话。阿瑞乖巧地给皇后行礼，又给各位娘娘请安。

　　"五皇子愈发懂事了。"智妃笑着打量阿瑞，"听说昨儿又得了陛下赏的玩具？"

　　阿瑞点头笑道："是一套黄河水车，可好玩了！"

　　郑婕妤挑眉："陛下对五皇子真是上心。"

　　"陛下对各位皇子公主都一般上心。"蔺景然浅笑，"前儿不是还夸二公主的字进益了？"

　　皇后满意地点头："孩子们懂事，陛下自然欣慰。"

　　回到明曦宫，闲王妃江知遥已经等在殿中。

　　江知遥笑道："可算回来了。今儿进宫给太后请安，给你们带了好东西。"

　　她命侍女捧上一个锦盒，里面是几本新出的话本子，还有一套精致的走马灯。

　　阿瑞被走马灯吸引，蹲在桌边看得目不转睛。

　　闲王妃和蔺景然闲聊一个时辰离开后，春桃明在中央铺着宽大的细篾凉席，阿瑞和伴读谢临、陆知言玩得兴起。

　　蔺景然大哥的儿子蔺航只比阿瑞大半岁，年纪还小，最终决定晚一两年在读书，不能进宫当阿瑞伴读。

　　凉席上散落着宫女们新采的各色韧性长草茎。阿瑞撅着小屁股，在一堆草茎里精挑细选，举起一根粗壮油亮的牛筋草，小脸满是得意："看我的大将军草！定能赢你们！"

　　"殿下，看我的金甲卫！"谢临沉稳应战，也选了一根坚韧的。

　　两根草茎交叉成十字，两人各持己端，屏息凝神，同时发力！

　　"嘿——呀！"阿瑞小脸憋得通红，使出吃奶的劲儿。谢临也绷紧了小脸。只听"啪"一声脆响，谢临的草茎应声而断。

　　"哈哈！我赢啦！"

　　阿瑞高兴地跳起来，举着他的大将军草绕着凉席跑了一圈，仿佛凯旋归来的小将军，引得水榭内一片笑声。

　　蔺景然含笑看着。

　　她手边的矮几上，放着一只剔透的琉璃碗，里面湃着剥了皮、晶莹剔透的冰镇葡萄，还有切成小块的酥山。

　　"母妃，我也要吃酥山！"阿瑞跑过来。

　　蔺景然轻叹，"玩得一身汗，先擦擦，缓口气再吃凉的。”

　　春桃端上一碗温温的绿豆甘草汤，"殿下，先喝这个解渴。"

　　阿瑞咕咚咕咚喝完，眼巴巴看着酥山。

　　蔺景然笑着给他一小块。

　　这时，春桃指挥着小太监们抬进来一个木盆，盆底铺着莹白的碎冰，冰上放着几片翠绿的荷叶，荷叶上托着数尾刚从池中捞起的、活蹦乱跳的小金鱼，水光粼粼，凉意扑面。

　　"娘娘，您看这冰荷观鱼可好？比上次的冰雕更鲜活些！"春桃笑嘻嘻地献宝。

　　蔺景然眼睛一亮："这心思巧！摆在风口。"

　　她起身走到盆边，感受着冰荷散发的沁凉，看着红鳞小鱼在澄澈的冰水中游弋，心中一片宁静。

　　阿瑞和伴读们也凑过来，小心翼翼地往冰水里撒鱼食，看着小鱼争食，发出阵阵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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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色渐沉，笼罩了明曦宫。

　　水榭四角挂起了防蚊虫的碧纱灯，晕开柔和的光。

　　蔺景然坐在水榭边，赤足浸在引入活水的浅池中，冰凉的池水漫过脚踝，驱散了夏日燥热。

　　她端着一碗冰镇过的芒果椰子西米露，小口啜饮，望着池中倒映的星月出神。

　　郗砚凛来时。

　　"嗯。"郗砚凛叹气，她本就体寒，偏偏天热，她又怕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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