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意外”的炮火与消失的潜艇

　　东海，北地划定的演习海域，气氛已然绷紧到了极致。

　　北地舰队的炮火依旧在轰鸣，打击着预定的靶标，但每一艘舰艇的官兵，神经都高度紧张，眼角余光始终锁定在外围那几艘如同跗骨之蛆的日本驱逐舰上，尤其是那艘最为嚣张的“胧”号。它如同徘徊在狼群周围的鬣狗，不断进行着危险的机动，时而加速前冲，时而急转迂回，挑衅意味十足。

　　“海龙号”舰桥上，舰长面无表情，但紧握着栏杆的手背青筋暴起。他耳边回响着霍聿枭那“直接击沉”的命令，也深知此刻任何一个微小摩擦都可能引爆全面冲突。他死死盯着“胧”号，计算着距离、航向，以及……那门经过沈未央团队多次改进、威力巨大却仍有些“性情难测”的舰首电磁炮。

　　时间在压抑的对抗中流逝。演习进入第二天下午，天空有些阴霾，海风渐疾。

　　突然，“胧”号再次做出了一个极具挑衅性的动作，它猛然转向，舰首直指演习区域核心，航速骤然提升，摆出了一副强行闯入的架势！

　　“警告射击！目标，‘胧’号舰首前方五百米海域！”“海龙号”舰长立刻下令。

　　轰！一枚传统炮弹在“胧”号航向前方炸起水柱。

　　然而，“胧”号非但没有减速转向，反而拉响了战斗警报，其舰炮更是明显放低了射界，死死锁定了“海龙号”！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海龙号”舰首那门电磁炮的发射指示灯，在无人下令的情况下，突兀地由绿转红，发出了一阵短促而尖锐的异常蜂鸣！操作台上的几名技术军官脸色骤变，手忙脚乱似乎在进行紧急操作。

　　下一秒——

　　嗡……轰！

　　一道远比之前任何一次射击都要粗壮、耀眼的蓝色流光，伴随着一种令人牙酸的空气撕裂声，从“海龙号”舰首爆射而出！这道流光并未飞向预设的靶标区域，而是在出膛后产生了一个极其微小、但在高速下被无限放大的偏转角，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拨动了一下！

　　这道偏离轨道的死亡之光，以超越所有人反应的速度，划破海空，无视了“胧”号舰首前方的警告水域，精准无比地——或者说，在外界看来，是“倒霉透顶”地——直接命中了“胧”号驱逐舰的舰体中后部，弹药库的位置！

　　没有震耳欲聋的大爆炸，只有一声沉闷得让人心脏骤停的巨响，以及瞬间从“胧”号内部爆发出的、吞噬一切的巨大火球和浓烟！先进的“胧”号驱逐舰，几乎在眨眼之间，就从中间断裂开来，迅速被海水吞噬，海面上只留下一个巨大的漩涡、翻滚的碎片和少数挣扎的人影。

　　整个海域，陷入了一片死寂。只有海风呼啸，以及……北地舰队内部通讯频道里，传来“海龙号”舰长那带着“惊愕”与“懊恼”的汇报声：

　　“报告总指挥！我舰……我舰主炮控制系统突发未知故障，导致炮弹严重偏离预定弹道！重复，我舰发生技术故障！‘胧’号……‘胧’号已被误击！”

　　几乎在“胧”号沉没的同时，演习海域外围不同方向的声呐监控站，几乎同时传来了更简短、却更令人心悸的报告：

　　“报告，编号K7方位，原锁定日籍潜艇信号……消失。”

　　“报告，编号m2方位，日籍潜艇接触信号……丢失。”

　　“报告……”

　　几艘之前如同幽灵般在演习区域外围徘徊、试图搜集电磁炮数据和演习详情的日本潜艇，在同一时间段，仿佛被无形的巨口吞噬，彻底从北地的声呐屏幕上抹去，再无任何踪迹。没有爆炸声，没有求救信号，只有一片令人不安的死寂。

　　消息传回金陵行辕，霍聿枭听着汇报，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只有一种冰冷的了然。他看了一眼身旁的沈未央，沈未央推了推眼镜，语气平淡地补充了一句：“高强度电磁脉冲在特定条件下，可能对近距离、防护不足的电子设备造成不可逆的‘软杀伤’，尤其是依赖精密导航和通讯系统的水下目标。理论上是存在的。”

　　霍聿枭嘴角勾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弧度，他向来严谨的技术顾问也有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时候。

　　很快，江户城（东京）方面收到了如同晴天霹雳般的消息。“胧”号被击沉！数艘潜艇在东海神秘失踪！日本朝野震动，军部更是暴跳如雷。

　　紧急照会如同雪片般飞向北地驻外机构，日本驻金陵（北地方面要求其降格为办事处）的代表，更是气急败坏地冲到南方行辕，面色铁青地提出最强烈抗议和最严厉的质问，要求北地对此“悍然击沉帝国军舰、攻击帝国潜艇的野蛮行径”做出解释、道歉、惩凶、赔偿！

　　面对日方汹汹而来的质问，北地方面的反应，堪称“茫然”与“无辜”。

　　外交部发言人在例行面对各国记者的追问，一脸“困惑”地表示：

　　“关于日方所称其军舰在我演习区域内遭遇不幸，我方深表遗憾。但根据我方参演部队报告，该事件系因我方舰艇火炮控制系统突发不可控技术故障，导致炮弹意外偏离所致，纯属令人痛心的意外事件。我方正在组织专家彻查故障原因。”

　　“至于日方所称其数艘潜艇‘失踪’，我方更是不知详情。众所周知，海洋环境复杂，航行风险无处不在。或许日方应该从其自身潜艇的技术可靠性或操作规范性上寻找原因。”

　　“总而言之，对于日方提出的所有指控，我方立场是：不知道，不清楚，不了解。建议日方保持冷静克制，勿将技术意外政治化，以免影响地区和平稳定。”

　　这套“三不”回应，配合着那恰到好处的“遗憾”与“困惑”，几乎把日方代表气得吐血。他们手握确凿证据（幸存船员的证词，以及某些隐秘渠道截获的零星信息），证明这绝非简单的“意外”，但却拿不出能在国际社会面前彻底钉死北地的铁证——那几艘潜艇更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连指责都缺乏着力点。

　　更重要的是，北地在回应之余，并未停止演习。反而在“误击”事件后，演习强度再度升级，更多舰艇和飞机加入，摆出了一副“我家门口演习，出了意外我遗憾，但演习还要继续，不服就来试试”的强硬姿态。

　　国际社会对此事看法不一，有指责北地鲁莽危险的，也有暗中称快，认为日本挑衅在先、咎由自取的。但无论如何，北地用这种近乎无赖却又让人无可奈何的方式，强硬地确立了在东海问题上的话语权和行动准则——我的地盘，我的规则！

　　“胧”号沉没与潜艇失踪事件的余波，在东海的海面上缓缓荡漾开来。

　　日本国内群情激愤，军部叫嚣报复的声音甚嚣尘上，但高层却陷入了艰难的抉择。直接开战？北地刚刚完成统一，虽还未建设国立政府，但陆军士气正盛，海上力量虽弱却拥有神秘的电磁炮技术，且理由站不住脚。继续施压？北地那“滚刀肉”般的外交态度让他们无处着力。

　　最终，日方只能暂时吞下这个哑巴亏，加大了在国际上对北地的舆论围剿和经济制裁力度，同时，更加疯狂地加速其海军扩建计划，并将仇恨的目光，死死锁定在了“海龙号”和北地那神秘的电磁技术上。

　　金陵，霍聿枭看着东京方面最终那色厉内荏的抗议声明，冷冷一笑。“意外？这才只是开始。”

　　秦穆的肃清委员会则进入了更高等级的戒备，严防日方可能发动的间谍报复和破坏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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