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 天衍之论，定运之人

　　“晚辈李默（叶青璇），见过天衍前辈。”李默和叶青璇不敢怠慢，上前恭敬行礼。面对这位传说中能洞悉天机、执掌命运脉络的古老存在，即便是李默，心中也存有几分敬意。

　　天衍老人微微一笑，袖袍轻拂，两个蒲团出现在石台对面：“二位小友不必多礼，请坐。”

　　待二人坐下后，天衍老人目光扫过叶青璇，在她眉心的冰蓝印记和周身那丝玄冥意韵上停留一瞬，点头赞道：“癸水之魄，玄冥真意，叶小友福缘深厚，未来不可限量。”

　　他又看向李默，眼神变得更加深邃，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看个通透：“至于李默小友……身负至高秩序，却非僵化不变，反而包容生死，平衡归墟，于毁灭中寻得新生真谛……妙，实在是妙！老朽推演星海命运无数载，如小友这般奇特之命格，亦是罕见。”

　　李默心中微凛，这天衍老人果然名不虚传，仅仅一面，便几乎道破了他最大的秘密与最近的经历。他稳了心神，不卑不亢地问道：“前辈传讯相召，言及‘定运之人’与星海劫运，不知究竟是何意？晚辈愚钝，还请前辈明示。”

　　天衍老人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指向石台上那副星辰棋盘。只见棋盘之上，无数星辰虚影运行，其中大部分区域被一片不断扩张的、如同墨渍般的黑暗所笼罩，那黑暗充满了死寂、终结与混乱的气息，正是归墟之力的象征！

　　而在那无边的黑暗之中，只有寥寥几处，还闪烁着微弱却顽强的光芒。其中一点，赫然与李默的气息隐隐相合，散发着白金色的秩序光辉；另一点则与叶青璇相合，是幽蓝的癸水之光；还有几点光芒散布星海各处，有的锋锐如剑，有的炽热如火，有的沉稳如山……

　　“星海命运，如同此盘。”天衍老人声音低沉而悠远，“归墟并非简单的毁灭，它是宇宙循环中‘终结’一面的极致体现，本有其存在之理。然如今，其力失衡，意图吞噬一切‘变数’与‘生机’，使万物归于永恒的寂灭，这便成了‘劫’。”

　　他的手指点向那不断扩张的黑暗：“此劫酝酿已久，如今已至爆发的边缘。归墟教团不过是其表象与爪牙，真正的危机，源自那沉睡于归墟深处的‘主宰’之意志苏醒。”

　　李默和叶青璇闻言，心中皆是一沉。他们早已知道归墟教团势大，却没想到背后还牵扯到如此恐怖的古老存在。

　　“劫运虽至，但天道之下，总有一线生机。”天衍老人的手指移向那些闪烁的光芒，“这些，便是应运而生的‘变数’，是拨动命运之弦、可能改变结局的关键。老朽称之为——‘定运之人’。”

　　他目光再次落在李默身上：“而小友你，身负秩序，此力非同小可。秩序，乃构建万物、维持平衡之基。寻常秩序，或倾向于守护与创造，而小友之秩序，历经生死，包容归墟，已触及‘动态平衡’与‘循环秩序’之本源。你，或许是诸多‘定运之人’中，最有可能‘理解’，甚至‘引导’归墟之力，使其重归宇宙大循环，而非彻底湮灭一切的关键所在！”

　　李默浑身一震，天衍老人的话，如同惊雷，在他脑海中炸响！将他之前对秩序、对归墟的种种感悟，串联了起来！

　　是啊，秩序不应仅仅是抗拒混乱，更应理解混乱，引导混乱，使其成为更大秩序的一部分！归墟代表的终结，同样是宇宙循环不可或缺的一环！他的道路，或许不仅仅是对抗归墟，更是要……平衡归墟！

　　“前辈的意思是……要我并非单纯地消灭归墟教团，而是要找到方法，让那失衡的归墟之力，重归正轨？”李默深吸一口气，问出了关键。

　　天衍老人赞许地点点头：“孺子可教也。消灭归墟教团固然重要，但若不能解决根源，即便灭掉一个教团，那失控的归墟意志依旧会催生出新的势力。唯有从根源上着手，引导其力，平衡其性，方是长久之计，亦是真正化解星海大劫之道。”

　　他顿了顿，神色变得凝重：“然而，此事艰难无比，近乎逆天改命。那归墟主宰之意志强大无比，其力足以侵蚀同化万物。小友虽身负特殊秩序，但修为尚浅，前路必定布满荆棘，九死一生。”

　　“老朽召你前来，并非要强迫你承担此任。命运之选择，终究在于自身。”天衍老人看着李默，目光清澈而深邃，“老朽所能做者，便是为你指明方向，并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

　　他袖袍再次一挥，三样物品出现在石台上。

　　一枚非金非玉、上面刻画着无数流动卦象的令牌；一块残缺的、却散发着浓郁空间波动的古老皮质星图；以及一颗被封在透明水晶中、不断跳动、如同由纯粹星光凝聚而成的火焰种子。

　　“此乃‘天机令’，持之可感应天机阁在外暗桩，并获得一定程度的情报支持。”

　　“这份残缺星图，指向‘陨星之墟’，亦是寻找‘星辰源火’的关键所在，或许能补全你手中那份。”

　　“而这……是‘星核火种’，乃老夫采集万千星辰寂灭时残留的一点不灭灵光凝练而成，虽非真正的星辰源火，但蕴含一丝其本源特性，或可在你寻找源火时，提供指引与庇护。”

　　李默看着这三样物品，心中波澜起伏。天衍老人几乎洞悉了他所有的需求！这份人情，不可谓不重。

　　他沉默片刻，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向天衍老人：“前辈，星海生灵何其之多，皆有生存之权利。归墟失衡，乃众生之劫。晚辈既得秩序传承，见此劫运，岂能置身事外？纵前路艰险，亦愿一试！”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心与担当。

　　叶青璇也毫不犹豫地说道：“晚辈愿与他同行！”

　　天衍老人看着眼前这两个眼神清澈而坚定的年轻人，脸上露出了欣慰而复杂的笑容。他仿佛看到了无数命运支流在此交汇，看到了那黑暗星盘之上，那点白金色的光芒，正变得愈发璀璨。

　　“好！好！好！”他连说三个好字，“既如此，老朽便再送你们一程。”

　　他并指如剑，在那星辰棋盘上轻轻一划！一道由纯粹命运之力构成的光桥，凭空出现，一端连接观星台，另一端则没入无尽的虚空深处！

　　“此桥，可助你们省去数十年奔波，直接抵达‘陨星之墟’的外围。之后之路，便需你们自行探索了。”

　　李默和叶青璇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决然。他们收起天衍老人所赠之物，对着这位智慧长者深深一躬。

　　“多谢前辈指点！晚辈告辞！”

　　说完，两人不再犹豫，毅然踏上了那座命运光桥。光桥发出朦胧清辉，包裹着他们的身影，瞬间消失在了观星台上，仿佛融入了无尽的命运洪流之中。

　　天衍老人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久久不语，最终化作一声悠长的叹息，回荡在这命运之树的顶端。

　　“种子已然播下，能否长成撑天大树，扭转劫运……就看你们的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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