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 机甲VS魔神：法则的碾压

　　黑夜，降临了。

　　不是日落月升的自然循环，而是一种蛮横的、不讲道理的法则覆盖。深渊领主展现出完全体魔神形态的瞬间，整个龙之谷，乃至方圆百里之内，所有的光线、所有的色彩、所有的声音，仿佛都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捏碎，然后拖入了一片名为“深渊”的画布，涂抹成了单调的黑与灰。

　　空气中，黏稠的深渊之力几乎化为实质，带着一种能腐蚀万物的腥臭和冰冷。幸存的神机营战士们感觉自己的护身法宝在发出哀鸣，灵气运转晦涩无比，仿佛生了锈的齿轮。

　　【在这种纯粹的‘深渊领域’中，一切非深渊的法则都将被压制、扭曲直至同化。】深渊领主那由千百个声线重叠而成的宏大声音，在天地间回荡，【小虫子，你的铁皮玩具，现在不过是一具华丽的棺材！】

　　话音未落，上千条阴影手臂同时而动，如同黑色的惊涛骇浪，从四面八方向着创世纪机甲席卷而来！每一条手臂的末端，都变化出不同的形态——利爪、尖刺、巨锤、长鞭，并且都缠绕着足以让元婴修士瞬间道消神灭的“法则之毒”。

　　更可怕的是，与此同时，一股无形的、针对灵魂的精神冲击，如同海啸般涌向了机甲的驾驶舱！

　　【在绝望中沉沦吧！】

　　【在疯狂中毁灭吧！】

　　【你的存在毫无意义！】

　　亿万生灵的负面情绪被扭曲、放大，化作最恶毒的低语，要将驾驶员的意志彻底撕碎，让他变成一个只会流口水的白痴。

　　驾驶舱内，李啸的脸色微微一白。这股精神冲击之强，远超他之前遇到过的任何一次。然而，就在那股力量即将侵入他识海的瞬间，他丹田中那枚定海神针般的混沌金丹，只是轻轻一转。

　　一股包容万象、混元如一的道韵散发开来，仿佛一道无形的屏障，将那汹涌而来的精神海啸轻而易举地拒之门外，甚至还顺便“消化”了一部分，转化成了精纯的灵魂能量。

　　“嗯？”李啸自己都愣了一下。他对混沌金丹的防御力有了新的认知。

　　然而，他没事，不代表“另一个人”也没事。

　　这股精神冲击，在绕过李啸这个“硬骨头”之后，精准无比地命中了作为机甲“生物cpU”和“神经系统”的古不言！

　　“哦豁？”

　　预想中凄厉的惨叫并未出现，取而代之的，是古不言一声充满了好奇与惊喜的轻咦。

　　李啸的意识中，瞬间浮现出古不言此刻的“精神状态”。那是一个光怪陆离的识海，里面没有亭台楼阁，没有山川河流，只有一个穿着裤衩、戴着墨镜的古不言，正跷着二郎腿坐在一张沙滩椅上，悠闲地喝着一杯……由代码和数据流构成的“鸡尾酒”。

　　而那股恐怖的“绝望低语”和“疯狂呓语”，在他的识海里，竟然自动转化成了一首节奏感极强的……“社会摇”背景音乐！

　　“哎哟，不错哦！”古不言一边抖着腿，一边点评道，“这bG够劲！比我当年自己一个人在小黑屋里自言自语念叨‘今天吃红烧自己还是清蒸自己’的时候，气氛要嗨多了！”

　　李啸：“……”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常识性的错误。

　　对一个正常人来说，深渊的精神污染是致命的剧毒。但对于一个被关了五百年禁闭，唯一的娱乐活动就是和自己下棋、唯一的聊天对象就是墙壁上的霉菌、其精神状态早已在正常和疯癫的边界反复横跳了无数次的老魔头来说……这点精神污染，算个屁啊？！

　　这哪里是毒药，这分明是给他那枯燥的精神世界，注入了一剂强效的兴奋剂！

　　【来啊！快活啊！反正有大把时光！】

　　古不言显然是嗨上头了。他根本没有按照李啸的指令进行规避或防御，而是借着这股“刺激”，操控着创世纪机甲那庞大的身躯……跳起了舞！

　　只见百米高的钢铁巨人，在漫天飞舞的魔神手臂中，以一种极其诡异、极其风骚、完全违背了物理学和运动学常理的姿态，开始疯狂地扭动起来。

　　左手画个龙，右手画一道彩虹！

　　胸口来个波浪，屁股再扭一扭！

　　这套动作，充满了后现代的解构主义风格，既有老年迪斯科的奔放，又有广场舞的精髓，甚至还夹杂着几分醉拳的飘忽不定。它毫无章法，毫无逻辑，却又仿佛暗合了某种连深渊领主都无法理解的“道”。

　　“砰砰砰砰砰——！！！”

　　上千条手臂的攻击，如雨点般落下，却诡异地全部落在了空处！

　　深渊领主的攻击预判，是基于法则层面的锁定。它能计算出敌人未来零点几秒内所有可能的移动轨迹。但它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铁疙瘩的移动方式，是“薛定谔的走位”！连驾驶者自己（或者说机魂），都不知道自己下一秒会摆出什么骚姿势！

　　所有的预判，在绝对的“无厘头”面前，统统失效！

　　【……】

　　深渊领主那千手千眼的魔神之躯，有那么一瞬间，出现了明显的僵直。它那由无数负面情绪构成的混乱思维，似乎第一次遇到了无法处理的“bug”。

　　它不理解。

　　它看不懂。

　　但它大受震撼。

　　“就是现在！”李啸的眼中精光爆射！

　　高手过招，胜负只在刹那！深渊领主这短短一瞬的错愕，就是它最大的破绽！

　　“天衍，锁定它的法则核心！”

　　【收到！开始进行模糊运算……多维坐标锁定……根据能量波动与法则逸散轨迹，已锁定十三个高度疑似核心节点！】

　　“古不言！左臂，剑气风暴！右臂，电磁炮！所有副炮，齐射！给我覆盖那十三个节点！”

　　“好嘞老大！看我给你来个天女散花！”

　　嗨上头的古不言立刻执行了指令。创世纪机甲那风骚的舞步猛然一停，摆出了一个极其标准的“大鹏展翅”poSE。

　　下一秒，它全身的装甲板“唰唰唰”地打开，露出了上百个密密麻麻的发射口！

　　左臂的剑气风暴发射器，喷涌出成千上万道由灵气压缩而成的锋锐剑气，形成了一股毁灭性的金属洪流！

　　右臂的电磁轨道炮，切换到了“连发模式”，在一秒钟内倾泻出数十枚附加了魔法效果的合金炮弹！

　　遍布全身的副炮，则发射出无数道高能激光束！

　　一时间，剑气、炮弹、激光，如同一场盛大的烟火，将深渊领主周围所有的空间彻底覆盖！

　　【卑劣的伎俩！】

　　深渊领主怒吼一声，上千条手臂在身前交织成一面密不透风的黑暗天幕，试图挡下这波饱和式攻击。

　　然而，这只是佯攻！

　　就在所有火力爆发的瞬间，李啸启动了机甲的另一个核心功能！

　　“反重力引擎，曲率跃迁！”

　　创世纪机甲那百米高的庞大身躯，瞬间变得虚幻，如同一个投入水中的倒影，在一阵剧烈的空间涟漪中，凭空消失在了原地！

　　当它再次出现时，已经鬼魅般地来到了深渊领主那庞大魔神之躯的……背后！

　　这里，是它千手千眼也无法完全覆盖的绝对死角！

　　而天衍AI的全息屏幕上，一个不断闪烁的红点，被精准地标注了出来。那是一个看起来毫不起眼，甚至没有任何能量波动的阴影褶皱。

　　【法则核心已确认！就是这里！】

　　“古不言！零距离！给我把它轰穿！！”李啸发出了最后的指令，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得令！”

　　创世纪机甲的右臂，在曲率跃迁完成的瞬间，就已经再次切换成了那门狰狞的电磁轨道炮。冰冷的炮口，此刻正死死地、不带一丝感情地，抵在了那个阴影褶皱之上！

　　【不——！！！】

　　深渊领主终于感觉到了致命的威胁，发出了惊恐的尖啸。

　　晚了。

　　“轰！！！”

　　这一次，是震耳欲聋的巨响！

　　融合了魔法增幅的超浓缩合金炮弹，在零距离上，将它蕴含的全部动能与元素湮灭之力，尽数灌入了深渊领主的法则核心之中！

　　那庞大的魔神之躯，如同被戳破的气球，猛地一僵。紧接着，以炮口接触点为中心，一道道蛛网般的金色裂痕，瞬间遍布了它三百米高的全身！

　　【我……不甘心……】

　　它发出了最后一声怨毒的诅咒。

　　【以我之名……以深渊之血……献祭……这道坐标……】

　　它没有选择自爆来与李啸同归于尽，而是做出了一个更加恶毒的决定。它将自己所有的、最本源的深渊之力，以及它对这个位面的所有认知和法则感悟，全部压缩成一个信息量惊人的“数据包”，狠狠地注入了那道因为它的死亡而开始变得不稳定的“深渊裂缝”之中！

　　它要将这个位面的坐标，以及“创世纪”机甲的存在，作为一份“大礼”，献祭给深渊中……更上位的存在！

　　“轰隆！！！”

　　巨大的魔神之躯，在完成了最后的献祭后，终于支撑不住，彻底崩溃。它没有化作飞灰，而是分解成了最纯粹的、不含任何杂质的深渊本源能量，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向四面八方席卷而去。

　　李啸立刻操控机甲张开了能量护盾，将这些珍贵的“补品”尽数挡下，准备打包回收。

　　他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持续紧绷的神经终于有了一丝松懈。赢了……面对一尊半步化神级的深渊领主，他竟然真的赢了！

　　然而，他这口气还没完全松下来，天衍AI那冰冷的、不带丝毫感情的警报声，再次响彻了整个驾驶舱。

　　但这一次，警报的级别，是前所未有的——【深红】。

　　【警告！警告！深渊裂缝出现高维能量反应！检测到一个无法解析的‘观察者’信号正在链接本位面！】

　　【……链接建立完毕。】

　　【对方……正在‘看’过来。】

　　李啸猛地抬头，望向那道正在逐渐缩小的深渊裂缝。

　　他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

　　但他感觉到了一道目光。

　　一道冰冷的、漠然的、不含任何感情的目光，从裂缝的另一端投射而来，扫过了整个战场，扫过了金龙的尸体，最终，停留在了“创世纪”号机甲的身上。

　　那道目光的主人，其位格之高，甚至让李啸连“恐惧”的情绪都无法产生。就好像一只蚂蚁，永远无法理解人类“看”它一眼，究竟意味着什么。

　　仅仅是被这道目光注视着，创世纪机甲的能量核心就开始不稳定地闪烁，机身周围的空间发出了不堪重负的悲鸣。

　　然后，裂缝中，传来了一声轻微的、仿佛跨越了亿万光年的古老叹息。

　　【……有趣的……造物。】

　　那道目光消失了，那声叹息也消散了。但李啸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湿透。天衍AI的警报声变得更加急促：【警告！一个高维存在，已经对本机甲，以及本位面，进行了‘标记’！一个新的，其威胁等级远超刚才那尊深渊领主的‘存在’……已经锁定了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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