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回春堂开业，首日遇刁难

　　青溪镇的晨光刚漫过杏花巷口，回春堂的木门就被推开了。

　　两串红鞭炮在门口炸响，纸屑落在青石板上，沾着晨露，像撒了一地碎红。

　　百姓们围在门口，有北码头的流民，有镇上的商贩，还有抱着孩子的妇人，个个脸上带着期待——昨天霍小姐救温大娘儿子的事，早就传遍了青溪镇，大家都想来看看这“能治绝症”的平价医馆。

　　霍锦穿着一身素色布裙，站在“回春堂”的新匾额下——这是石默连夜找木匠重做的，木牌上的“回春”二字漆得鲜亮，边缘还刻了圈小小的草药纹样，是云珠特意叮嘱的：“看着亲切，百姓才敢进。”

　　她刚要说话，就见几个流民扛着门板过来，笑着说：“霍小姐，我们给您搭个临时问诊的台子，人多了也能坐下！”

　　“多谢各位乡亲。”霍锦笑着道谢，心里暖融融的。这些天的筹备没白费，回春堂刚开业，就有这么多百姓愿意帮忙，这就是她要的“民心”——比任何权力都可靠的根基。

　　可热闹没持续多久，巷口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十几个穿着短打的打手，手里拿着木棍，气势汹汹地冲过来，为首的是个满脸横肉的汉子，指着回春堂的门，大声嚷嚷：“就是这里！卖假药的黑店！

　　大家别上当，这丫头片子用些烂草充药材，昨天还差点把人治死！”

　　围在门口的百姓瞬间安静下来，有人皱起眉，有人往后退，也有人小声反驳：“昨天霍小姐明明救了温大娘的儿子，怎么会治死人？”

　　“你懂什么！”汉子瞪着眼睛，手里的木棍往地上一戳，“我是济世堂的伙计，昨天亲眼看见这丫头用发霉的甘草给人治病，要不是我们掌柜拦住，那人早就没气了！今天我们是来替天行道，砸了这黑店，免得再害人！”

　　济世堂？霍锦眼底闪过一丝冷意。她早听说济世堂是青溪镇最大的药铺，掌柜周万山是江南药材商的亲戚，平时卖药贵得离谱，还常用陈年老药以次充好，百姓们敢怒不敢言。

　　昨天仁心堂的李掌柜刚被收拾，今天周万山就派人来闹事，显然是怕回春堂抢了他的生意。

　　“这位大哥，说话要讲证据。”霍锦往前一步，声音平静却有力，“我回春堂的药材都摆在敞开的药柜里，乡亲们都能看见，是不是发霉的甘草，大家一看便知。至于‘治死人’，不知大哥说的是谁？可敢让他出来对质？”

　　汉子被问得一噎，眼神有些闪烁：“我……我凭什么要找他出来？反正你们就是卖假药！今天必须砸了这店！”他说着，就要挥手让打手冲进去。

　　“慢着！”石默突然站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布包，往地上一摔，里面的东西散了出来——几包发霉的甘草，一本泛黄的账本，还有几张药方。

　　“大家看清楚！这才是济世堂的药材！”他拿起一包甘草，对着晨光展示，“里面全是霉点，还有虫蛀的洞，周掌柜就用这个当‘上等甘草’卖，一两要二十文！这账本是我们从天机阁眼线那拿到的，上面记着上个月用陈药治死了一个老太太，周掌柜给了她家人二两银子，就把这事压下去了！”

　　百姓们围过去，拿起甘草一看，果然是发霉的，再翻账本，上面的字迹清清楚楚，连“用陈当归充新当归，获利五十两”的记录都有。

　　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突然哭出声：“我上个月给孩子买止咳的甘草，就是从济世堂买的，二十文一两，孩子喝了不仅没好，还拉了好几天肚子！原来他们卖的是假药！”

　　“太黑心了！济世堂这是谋财害命！”“我们还以为霍小姐是黑店，原来济世堂才是！”

　　“把他们赶出去！别让他们在这闹事！”

　　人群瞬间炸了锅，纷纷指着济世堂的打手，有的甚至拿起地上的石子，要往他们身上扔。

　　那为首的汉子脸色惨白，哪里还敢嚣张，带着打手就要跑，却被几个流民拦住：“想走？把我们刚才被你们推搡的账算清楚！”

　　霍锦拦住流民，笑着说：“各位乡亲，算了。他们也是听周掌柜的吩咐，不知情。”她看向那汉子，“回去告诉周万山，好好反省，以后别再用假药害人。

　　若是再敢来闹事，我就把这账本和药方交给知府，让官府来评理。”

　　汉子如蒙大赦，带着打手灰溜溜地跑了。百姓们拍手称快，围到回春堂的药柜前，有的问药材价格，有的请霍锦问诊，热闹又恢复了，比之前更甚。

　　温大娘也来了，抱着小远，笑着说：“霍小姐，小宇今天能下地走了，我带他来谢谢你！”

　　小宇穿着一身新衣服，脸色红润了不少，跑到霍锦面前，小声说：“谢谢霍姐姐。”

　　霍锦蹲下来，摸了摸他的头：“不客气，以后要好好吃药，早点好起来。”

　　就在这时，石默悄悄走到她身边，压低声音，脸色凝重：“小姐，京城的急信，小七说二哥今天巳时就要去苍狼族的营地送和谈信！

　　还有，天机阁的眼线发现，济世堂的周掌柜刚才去了青溪镇外的破庙，和一个蒙面人见面，像是幽冥楼的人！”

　　霍锦的心猛地一沉。二哥的时间这么紧，周万山又和幽冥楼勾结，看来济世堂的闹事只是个开始，幽冥楼的真正目标，还是她和回春堂。

　　她看着眼前热闹的百姓，心里清楚，江南的事还没彻底解决，她却必须尽快离开——二哥在北疆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

　　“云珠，”她转身对云珠说，“江南这边就交给你和温大娘，济世堂和幽冥楼的事，多让天机阁的眼线盯着，有情况立刻传信给惊鸿阁的苏姑娘。

　　我和石默今天下午就出发去北疆，路上会绕道西域，看看神器残片的情况。”

　　云珠愣了愣，随即点头：“小姐放心，我会守好回春堂，等您回来。”

　　温大娘也听到了，连忙说：“霍小姐，您放心去，回春堂有我们呢！我让码头的兄弟盯着济世堂，他们不敢再搞事！”

　　霍锦点头，心里满是感激。她走到问诊台前，给最后一个百姓看完病，写下药方，又叮嘱了几句，才起身准备收拾行囊。可刚走进后院，就见石默指着柴房的墙角，脸色难看：“小姐，你看这个。”

　　墙角的地上，有一小撮黑色的粉末，散发着淡淡的异香——是幽冥楼常用的“毒烟”的原料！

　　显然，刚才周万山和幽冥楼的人见面，就是在商量放毒烟的事，而他们的目标，可能就是今晚的回春堂！

　　“看来我们不能等到下午了。”霍锦握紧手里的匕首，眼神坚定，“石默，立刻收拾东西，我们半个时辰后就出发。

　　告诉天机阁的弟兄，今晚加强戒备，若是发现有人放毒烟，就用之前准备的硫磺和火折子反击，别让百姓受伤。”

　　石默点头，转身去收拾行囊。霍锦站在后院，望着回春堂前热闹的人群，心里有些不舍，却更多的是紧迫感——二哥在北疆等着她，西域的神器残片等着她，幽冥楼的威胁也没解除，她没有时间耽搁。

　　半个时辰后，霍锦和石默悄悄离开了回春堂，没告诉百姓，怕他们担心。云珠和温大娘送他们到巷口，温大娘递过一个布包：“霍小姐，这里面是些干粮和伤药，路上用得上。您一定要保重，早点把您二哥救回来！”

　　霍锦接过布包，点了点头，转身和石默消失在巷口的晨雾里。

　　而此刻的青溪镇外破庙里，周万山正对着蒙面人磕头：“楼主，刚才没能砸了回春堂，还请您恕罪！”

　　蒙面人冷笑一声，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陶罐：“无妨，我本就没指望你能成事。这是‘蚀骨毒烟’，今晚你派人把它放在回春堂的药圃里，只要烟一散，整个青溪镇的人都会中毒，到时候，霍锦就算逃到北疆，也会被百姓骂成‘毒医’，再也翻不了身！”

　　周万山接过陶罐，眼里闪过一丝贪婪：“楼主放心，今晚我一定办妥！那霍锦毁了我的生意，我也要让她身败名裂！”

　　蒙面人满意地点点头，转身消失在破庙外的树林里。周万山紧紧攥着陶罐，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他不知道，天机阁的眼线已经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正快马加鞭地赶去给云珠报信。

　　而霍锦和石默，已经踏上了去北疆的路。他们不知道，幽冥楼的毒烟计划已经启动，回春堂即将面临一场致命的危机；也不知道，二哥姜清湛在北疆边境，已经被萧景渊的人暗中下了蛊，只要他踏入苍狼族的营地，蛊毒就会发作——一场围绕着亲情、权力与阴谋的生死较量，正在北凉的南北两地，同时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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