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顾昭宁的伪装，楚楚可怜

　　太和殿的偏殿里，熏香燃得极淡，却压不住空气中的凝重。顾昭宁跪在冰凉的青砖上，素白色的襦裙衬得她身形愈发纤弱，头上只插了一支素银钗，连平时常戴的珠花也不见了——这是她特意选的装扮，要的就是这份“受了委屈却无力辩驳”的楚楚可怜。

　　殿门“吱呀”一声开了，皇帝萧衍扶着太监的手走进来，脸色依旧沉郁。顾昭宁立刻膝行几步，声音带着哽咽，却又刻意压低，显得格外克制：“臣女顾昭宁，叩见陛下。听闻大理寺要查太傅府，臣女……臣女实在惶恐，特来向陛下陈情。”

　　皇帝在圈椅上坐下，指尖敲了敲扶手，目光落在她通红的眼眶上：“你有什么话，直说。”

　　“陛下，臣女自上次宫宴后便被父亲禁足在府，连府门都没出过，怎会与黑煞门勾结？”顾昭宁说着，眼泪就滚了下来，滴在青砖上，晕开一小片湿痕，“那云纹纸和令牌，定是有人故意栽赃！臣女思来想去，或许……或许是霍锦小姐记恨臣女。”

　　这话一出，站在一旁的顾太傅立刻上前一步，躬身道：“陛下明鉴！小女与霍小姐素无仇怨，只是之前在宫宴上，小女曾与太子殿下多说了几句话，霍小姐似有不悦。想来是霍小姐担心小女影响她与太子的关系，才出此下策，栽赃陷害啊！”

　　皇帝眉头皱了起来。他并非不怀疑顾昭宁，可顾太傅毕竟是三朝元老，在文官们里颇有威望，贸然处置恐引起文官不满；再者，他心里本就忌惮将军府权势，若真定了顾昭宁的罪，等于变相帮霍家清除了对手，反而让将军府更难制衡——这不是他想看到的。

　　顾昭宁见皇帝神色松动，哭得更凶了，却又刻意保持着仪态，不像撒泼，更像忍辱负重：“陛下，臣女虽出身太傅府，却从不敢干预朝政，更不敢勾结外邦。

　　若陛下不信，可派人去太傅府查，臣女禁足期间的起居录都在，府里的下人也能作证，臣女连黑煞门的人都没见过！”

　　她一边说，一边从袖中取出一方叠得整齐的帕子，轻轻擦着眼泪——那帕子是素色的，边角却绣着一朵小小的“墨梅”，正是萧夜爵喜欢的纹样。

　　她算准了皇帝会注意到这细节，暗示自己对太子的心意是真的，绝不可能害太子，栽赃之事更显荒唐。

　　皇帝的目光果然落在了帕子上，眼神里的疑虑淡了几分。他沉默片刻，缓缓开口：“朕知道了。

　　大理寺会继续彻查，在没有确凿证据前，暂不处置太傅府，也不限制你的自由。但你需安分守己，若敢私下走动，休怪朕不念旧情。”

　　“谢陛下！臣女定当安分守己，静候陛下查明真相！”顾昭宁立刻叩首，额头抵在青砖上，眼底却飞快闪过一丝得意——她赌对了，皇帝的制衡之心，终究是偏向了她这边。

　　顾太傅也松了口气，连忙拉着顾昭宁起身，又向皇帝谢恩，才带着她退出偏殿。

　　刚走出太和殿的大门，顾昭宁脸上的委屈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阴狠。

　　她攥紧手里的帕子，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霍锦，这次算你运气好，下次，我定要让你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

　　顾太傅压低声音，语气带着警告：“你别再惹事了！陛下虽暂不处置，却肯定派人盯着我们，你若再联系黑煞门或北狄太子，一旦被发现，谁也救不了你！”

　　“父亲放心，我有分寸。”顾昭宁冷笑一声，“我不会再用黑煞门的人，这次，我要用自己的办法——我手里还有摄魂蛊，只要能靠近霍锦，让她当众疯癫，说出勾结外邦的胡话，到时候，就算太子想保她，也保不住！”

　　顾太傅脸色一变：“那摄魂蛊需用你的精血催动，反噬极大，你……”

　　“为了夜爵哥哥，为了毁掉霍锦，这点反噬算什么？”顾昭宁打断他，眼神偏执得吓人，“上元灯节快到了，霍锦定会陪萧夜爵出门赏灯，到时候，就是我的机会。”

　　送走顾太傅，顾昭宁转身走向宫门外的马车。车帘放下的瞬间，她从袖中取出一个黑色的瓷瓶，里面装着的正是摄魂蛊的虫卵——虫卵泛着淡淡的绿光，像极了她此刻眼底的狠厉。她轻轻摩挲着瓷瓶，低声道：“霍锦，你的死期，快到了。”

　　而此时的将军府密室里，霍锦正给萧夜爵换药。凌玄坐在一旁，看着萧夜爵逐渐恢复的脉象，语气却依旧凝重：“皇帝暂不处置顾昭宁，恐怕是想借太傅府牵制将军府。

　　顾昭宁没被定罪，定会变本加厉，你们得更小心，尤其是上元灯节，她很可能会动手。”

　　萧夜爵靠在床头，虽然还不能下床，眼神却依旧锐利：“我已经让林肃加强了灯节的守卫，也让天机阁盯着太傅府。顾昭宁想动手，没那么容易。”

　　霍锦却皱起眉头：“我总觉得顾昭宁不会善罢甘休，她手里说不定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底牌，比如……蛊术。之前她用摄魂术害人，这次说不定会用更毒的蛊。”

　　凌玄点点头：“我已经让人准备了解蛊的草药，你空间里的灵泉也能解大部分蛊毒，只要提前防备，应该能应对。”

　　可他们都不知道，顾昭宁的摄魂蛊与寻常蛊虫不同，需用精血催动，中毒者不仅会疯癫，还会说出施蛊者预设的“罪状”，且灵泉只能缓解症状，无法彻底解毒——这场看似暂时平息的风波，实则暗藏更大的危机，上元灯节的京城，注定不会平静。

　　顾昭宁的马车渐渐驶远，车窗外的阳光透过缝隙照进来，落在她手里的瓷瓶上，泛着诡异的绿光。她拿出一枚黑色的令牌，轻轻敲了敲车壁——车外立刻传来一道低沉的回应，是北狄太子派来的暗卫。

　　“告诉你们主子，上元灯节的计划不变，我会想办法让霍锦主动走进我们的陷阱。”顾昭宁的声音冷得像冰，“这一次，我要让她和萧夜爵，一起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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