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人证死士，当堂指认

　　太和殿的金砖被烛火烤得发烫，却驱不散殿内的寒意。闲王党残余官员还在低声辩解，试图将“伪造密信”推给“江湖刺客”，殿外突然传来沉重的镣铐声——两名禁军押着一个浑身是伤的汉子走进来，他的囚服上还沾着干涸的血渍，左额角一道刀疤从眉骨划到下颌，走路时左腿微跛，显然是刚从刑讯室提来的死士。

　　“陛下，此人是幽冥楼死士赵五，前日在京郊破庙被天机阁擒获，经审讯，他正是伪造霍将军通敌密信的直接执行者。”石默躬身禀报，声音打破了殿内的嘈杂。

　　赵五被押跪在阶下，头垂得极低，双手被镣铐锁着，指节泛白。闲王党首领、户部侍郎李嵩立刻跳出来，指着他厉声喝道：“你是什么人？竟敢污蔑皇室宗亲！定是有人买通你，来构陷闲王殿下！”

　　赵五猛地抬头，眼底布满血丝，却带着一丝破罐破摔的决绝。他没有看李嵩，而是将目光投向龙椅上的萧衍，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陛下，草民不敢污蔑任何人。伪造密信的事，是闲王和三皇子萧景渊亲口吩咐的，草民这里有证据。”

　　说着，他艰难地抬起右手，禁军上前解开他腕间的锁链——他的右手食指少了一节，伤口还在渗血，显然是之前被幽冥楼惩罚时剁掉的。

　　赵五从怀里摸出一个油布包，层层打开，里面是一枚温润的白玉佩，玉佩正面刻着一个篆书“渊”字，边缘还留着一道细小的裂痕。

　　“这是三皇子给草民的定金。”他将玉佩举过头顶，声音带着颤抖，“去年腊月，三皇子在幽冥楼总坛见我，说只要我模仿霍将军的笔迹写一封通敌信，就给我五十两黄金，还许我事成后脱离幽冥楼，与妻儿团聚。

　　这枚玉佩是他亲手给的，说凭此可去城南钱庄取黄金——草民取过一次，钱庄掌柜能作证！”

　　内侍立刻接过玉佩，呈给萧衍。萧衍拿起玉佩，指尖抚过“渊”字，眼神骤冷——这枚玉佩是他当年赐给萧景渊的及冠礼之物，玉佩边缘的裂痕，还是萧景渊前年狩猎时被熊爪抓伤玉佩留下的，绝无可能造假。

　　“你撒谎！”一直沉默的闲王突然嘶吼起来，他从宗亲列中冲出，指着赵五，“本王根本不认识你！这玉佩定是你偷来的，想栽赃陷害！”

　　“闲王殿下，您不认识草民，可您总认识您府里的陈先生吧？”赵五冷笑一声，声音陡然拔高，“伪造密信的印鉴，是陈先生刻的假章；密信写完后，是您的贴身侍卫王六将信送到苍狼族信使手里的。

　　草民还知道，您府里的西跨院，藏着北狄太子送来的十箱金银，是用来收买苍狼族贵族的！”

　　这话像惊雷，炸得殿内一片死寂。闲王的脸色瞬间惨白，双腿一软，差点栽倒在地——西跨院的金银是他最大的秘密，除了萧景渊和陈先生，再无第三人知晓，赵五能说出来，绝不是编造。

　　萧衍将玉佩重重摔在闲王面前，玉碎的声响在殿内回荡：“你还有何话可说？！”

　　闲王瘫坐在地，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一个字。李嵩等闲王党官员面如死灰，纷纷跪倒在地，连声说“臣不知情”“臣被蒙蔽”，殿内只剩下赵五粗重的喘息声。

　　霍锦站在一旁，看着地上碎裂的玉佩，指尖微微颤抖。她想起大哥霍景域被萧景渊控制在神器秘宝里，想起父亲在北疆的隐忍，心里像被钝刀割过——这些皇室宗亲为了权力，不惜勾结外敌，牺牲将士，践踏忠良，何其残忍。

　　萧夜爵走到赵五面前，声音低沉：“赵五，你可知萧景渊现在何处？他与顾昭宁勾结北狄太子，意图夺取神器秘宝，你是否知情？”

　　提到“神器秘宝”，赵五的眼神变了变，带着一丝恐惧：“草民……草民知道。三皇子说，等密信的事成了，就带草民去秘宝分宝藏，说那是前朝留下的军械和黄金，足够他推翻陛下，登基称帝。

　　他还说，要把伪造密信的‘证据’都藏在姜将军的军营里，让天下人都以为是霍将军私藏宝藏、勾结北狄……”

　　“够了！”萧衍猛地拍案，龙椅扶手被他攥得变形，“传朕旨意！闲王勾结外敌、伪造密信，判圈禁终身，抄没家产！

　　李嵩等闲王党官员，一律革职流放！即刻派禁军前往闲王府，抓捕陈先生与王六，彻查北狄金银！”

　　禁军领命而去，殿内的气氛终于松了些。赵五跪在地上，突然磕了个响头：“陛下，草民自知罪孽深重，只求陛下能饶草民妻儿一命——他们被幽冥楼扣在城外庄子里，草民愿戴罪立功，帮陛下找到他们！”

　　萧衍看着他，沉默片刻，终是叹了口气：“朕准你。石默，派天机阁弟子随他去救人，若他所言属实，可免他死罪，贬为庶民，流放江南。”

　　赵五连连叩谢，被禁军带了下去。殿内官员纷纷起身，看向霍锦的眼神里满是愧疚，之前质疑过将军府的人，更是羞愧地低下头。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内侍急促的呼喊，声音带着哭腔：“陛下！北疆急报！神器秘宝……秘宝的第三层石门被打开了！萧景渊用霍景域将军的血，激活了空间碎片，北狄太子率部冲进秘宝，抢走了一半军械！”

　　霍景域！空间碎片！

　　霍锦的心脏猛地一沉，眼泪瞬间掉了下来。她快步走到萧衍面前，屈膝跪下：“陛下！臣女请求即刻前往北疆！大哥若有不测，父亲定无法支撑神器秘宝的军械绝不能落入北狄手中！”

　　萧夜爵也立刻跪下：“陛下，臣愿与霍锦同去！禁军精锐已在城外集结，半月即可抵达北疆，定能夺回军械，救出霍景域！”

　　萧衍看着两人焦急的模样，又想起霍宴的忠勇，终是点头：“好。朕给你们一万禁军，再传旨给霍将军，让他率北疆守军配合你们。记住，务必救出霍景域，守住神器秘宝——北凉的安危，就交给你们了。”

　　“谢陛下！”霍锦与萧夜爵齐声叩首。

　　走出太和殿时，夕阳正斜斜地照在宫墙上，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霍锦摸了摸腰间的空间密钥，密钥突然发烫，像是在与秘宝的空间碎片共鸣。

　　她知道，萧景渊激活了碎片，接下来就是要找她的密钥，这场决战，躲不掉了。

　　萧夜爵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驱散了些许寒意：“别担心，景域吉人天相，我们一定会救他出来。”

　　霍锦点头，眼底却带着决绝：“萧景渊欠我们的，欠北疆将士的，我会在秘宝亲手讨回来。”

　　两人翻身上马，马鞭一挥，朝着北疆的方向疾驰而去。马蹄声扬起一路尘土，太和殿的铜铃在风里轻响，像是在为他们送行，又像是在预示着——神器秘宝的最后一战，即将来临。

　　而此刻的秘宝深处，萧景渊正拿着染血的空间碎片，对着顾昭宁冷笑：“霍锦快来了，等拿到密钥，整个北凉，都是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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