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帝国的震惊——他们真的成功了？

　　在恐惧之眼那翻涌不息、如同溃烂伤口边缘的疆界之外。

　　远离那物理与虚幻法则交织的致命空域。

　　数艘经过最尖端伪装技术处理、静默如同宇宙尘埃的帝国舰船。

　　正如同耐心的深海掠食者，潜伏在小行星的阴影与星云的帷幕之后。

　　它们是审判庭与军务部联合派出的观察者舰队。

　　任务只有一个：以绝对的隐蔽，监视那片绿色洪流涌入恐惧之眼后所引发的一切。

　　舰船内部，只有仪器的低鸣与循环空气的嘶嘶声。

　　船员们早已习惯了漫长的、毫无波澜的等待。

　　他们的神经在经年累月的警戒中已有些麻木。

　　只依靠着对帝皇的忠诚与严苛的纪律维系着运作。

　　然而，这一刻，所有的平静与麻木都被骤然打破。

　　刺耳的、代表最高优先级能量反应的警报声。

　　如同丧钟般在每一艘观测舰的舰桥内炸响。

　　传感器操作员几乎是从座位上弹了起来。

　　眼睛死死盯着屏幕上那从恐惧之眼边缘、那片连光都要被吞噬的区域中。

　　猛然迸发出的异常空间波动。

　　亚空间裂隙！高能量级！就在标记区Zeta-7！

　　操作员的声音因难以置信而变调。

　　有东西……有东西要出来了！

　　所有观测设备，从长距离光学感应器到亚空间背景辐射扫描仪。

　　全部瞬间聚焦于那片空域。

　　舰长们下达了最高级别的静默指令。

　　每一艘观测舰都如同受惊的贝壳，将自身的存在感降至最低。

　　只有贪婪的和全力张开。

　　然后，他们看到了。

　　那并非混沌舰队常见的、伴随着亵渎光芒与尖啸的恐怖涌出。

　　也非帝国船只离开亚空间时那相对稳定的能量逸散。

　　那是一种……挣扎的、踉跄的、仿佛从某种巨兽消化液中强行挣脱出来的景象。

　　一个不规则的空间裂口猛地撕开。

　　从中出了一支舰队。

　　是那些绿皮。

　　但……这还是他们认知中的绿皮吗？

　　观测屏幕上传回的影像。

　　让每一位帝国观察员都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窜上头顶。

　　那支舰队，规模显然比进入时缩水了大半。

　　残存的舰船无一例外布满了触目惊心的创伤。

　　那不是普通的战斗损伤——

　　装甲板上覆盖着仿佛活物蠕动后留下的腐蚀痕迹。

　　巨大的撕裂伤边缘闪烁着不稳定的、非自然的能量余晖。

　　一些舰船的外形甚至呈现出违反物理常识的扭曲。

　　仿佛它们的结构记忆曾被强行篡改又勉强恢复。

　　它们通体弥漫着一股浓得化不开的疲惫与……

　　某种难以言喻的、经历了极致洗礼后的沧桑。

　　舰船引擎的光芒黯淡而不稳定。

　　航行轨迹也带着一种虚弱的滞涩感。

　　如同重伤的巨鲸在勉强游动。

　　记录……记录所有数据！

　　一位观测舰的舰长，一位头发花白、见证过无数异形与异端威胁的老兵。

　　声音干涩地命令道，他的手因用力握着扶手而指节发白。

　　所有传感器，最高精度！分析它们……分析它们到底经历了什么！

　　数据流如瀑布般涌入沉思者阵列。

　　能量特征分析显示，这些兽人舰船残留着极其复杂且强大的亚空间相互作用痕迹。

　　远超常规的恶魔侵蚀或混沌污染。

　　更像是与某种……概念层面的实体进行过直接碰撞。

　　舰船结构扫描揭示了那些非物理性损伤的诡异之处。

　　仿佛它们的本身曾被部分剥离或扭曲。

　　最令人不安的是，这些绿皮舰队在脱离恐惧之眼后。

　　并未像通常的混沌幸存者那样陷入更深的疯狂或散发更浓的亵渎气息。

　　反而……有一种难以形容的、被过的感觉。

　　尽管残破，却透着一股异样的坚韧。

　　帝皇在上……

　　老舰长喃喃自语。

　　他目睹过兽人的wAAAGh!!，见识过它们野蛮的冲锋与混乱的毁灭。

　　但他从未想象过，一支成建制的兽人军队。

　　能够深入恐惧之眼——那片吞噬了无数帝国英雄与整支舰队的永恒噩梦之地——

　　并且，活着回来了。

　　这已经超越了军事奇迹的范畴。

　　触及到了某种……足以颠覆帝国对银河认知根本的领域。

　　加密等级最高、以最快速度传递的观测报告与数据包。

　　如同投入死水潭的巨石。

　　在神圣泰拉那深藏于地下的审判庭总部激起了滔天巨浪。

　　那间用于讨论最机密、最危险议题的环形议事厅内。

　　此刻的气氛凝重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全息投影仪将观测舰队传回的画面与数据。

　　冰冷而清晰地呈现在每一位有权参与此等机密会议的高阶审判官、军务部代表以及星界军高层面前。

　　死寂。

　　长时间的、令人窒息的死寂。

　　每一位与会者，都是与人类之敌血战经年、心志如铁的存在。

　　他们见识过绿皮那如同自然灾害般的wAAAGh!!狂潮。

　　也直面过混沌那腐化灵魂的诡诈与恐怖。

　　但他们此刻所面对的信息。

　　却让这些钢铁般的意志产生了动摇。

　　这……不可能。

　　一位隶属于异形审判庭的审判官首先打破了沉默。

　　他的声音因极力压制情绪而显得有些扭曲。

　　绿皮……它们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在那种地方存活下来？还保持着……建制？

　　数据显示它们经历了远超我们理解的战斗形式。

　　一位技术神甫的代表，其合成音也带着一丝不寻常的波动。

　　损伤模式……无法用现有任何已知的武器或亚空间现象完全解释。

　　尤其是这种……结构性存在的临时性偏移记录，闻所未闻。

　　它们证明了它们拥有我们梦寐以求的能力！

　　另一位更加激进、主要负责对抗混沌的审判官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眼中燃烧着混合了震惊与某种……狂热的光芒。

　　深入恐惧之眼，与混沌力量正面交锋，并成功撤离！

　　这意味着它们掌握着对抗混沌的有效手段！

　　或许是那种怪异的力场，或许是它们的……！

　　他说出最后一个词时，带着明显的荒谬感，却又无法忽视其可能蕴含的真实性。

　　有效手段？看看它们的惨状！

　　另一位保守派的审判官冷声反驳，他来自恶魔审判庭，对混沌的了解更为深刻。

　　它们只是侥幸逃脱！一支残兵败将！

　　现在正是最虚弱的时刻，我们应该立刻集结力量，发动雷霆一击！

　　将这个前所未有的威胁彻底铲除！

　　谁能保证它们恢复过来后，不会调转枪头对准帝国？

　　一个能对抗混沌的兽人帝国？想想就令人不寒而栗！

　　铲除？你说得轻巧！

　　军务部的代表，一位肩上扛着无数战役伤痕的上将，沉声道。

　　为了监视它们，我们已经抽调了本就不足的边境力量。

　　发动一次足以歼灭这支兽人（尽管残破）的远征，需要调动多少舰队？多少军团？

　　卡迪安虽失，但混沌的威胁从未减弱，泰伦虫族的阴影日益逼近！

　　我们把宝贵的力量消耗在这里，其他战线怎么办？

　　或许……或许这是一个机会？

　　一个微弱但清晰的声音响起。

　　来自一位以研究异形社会结构着称的、相对年轻的审判官。

　　他的话立刻引来了所有目光的聚焦，其中大多是不善与质疑。

　　我们都知道，混沌是人类的大敌。

　　而这支兽人……它们展现出了对抗混沌的非凡能力。

　　它们的目标，根据之前的观测，似乎直指混沌本身。

　　我们是否……可以考虑一种极其谨慎的、有限的……接触？

　　哪怕只是相互利用，让它们去消耗混沌的力量？

　　接触？与兽人？你疯了！

　　激进派审判官怒吼道。

　　它们是野兽！是不可理喻的异形！

　　与它们接触，本身就是对帝皇教诲的背叛，是对人类纯洁性的玷污！

　　今天你可以为了对抗混沌而接触兽人。

　　明天是不是就要为了对抗泰伦去和灵族结盟了？！

　　但它们已经不同了！

　　年轻审判官据理力争。

　　调出了一段兽人圣堂小子在恐惧之眼边缘，以精准齐射对抗恶魔引擎的影像。

　　看看这个！纪律！战术！还有那种能够压制亚空间污染的力场！

　　这已经不是我们认知中的绿皮了！

　　它们是……某种新的东西！

　　无视这种变化，才是最大的愚蠢！

　　新的东西？不过是换了个更危险的形态！

　　它们的，它们的，你看不懂吗？

　　那是一种极具凝聚力和侵略性的意识形态！

　　一旦让它们站稳脚跟，会比普通的wAAAGh!!可怕十倍！

　　议事厅内陷入了激烈的、甚至可以说是混乱的争吵。

　　鹰派主张立即武力清除，鸽派（如果存在的话）倾向于观察。

　　而提出可能性的则被视为危险的异端。

　　各方引经据典，搬出各种案例、教条和风险评估。

　　争论得面红耳赤。

　　审判庭内部长久以来关于如何对待异形的分歧。

　　在这份前所未有的报告面前，被无限放大。

　　最终，没有任何一方能够彻底说服另一方。

　　在冗长而疲惫的争论后。

　　一个暂时性的、充满妥协与不确定性的决议被勉强达成：

　　暂不发动大规模军事打击。

　　立即向该区域增派更多、更隐蔽的观测力量。

　　对这支归来的兽人舰队进行全天候、无死角的严密监控。

　　评估其恢复速度、行为模式以及其内部可能发生的变化。

　　同时，授权异形审判庭与恶魔审判庭组成联合研究小组。

　　全力分析所有传回的数据。

　　试图破解兽人对抗混沌能力的秘密。

　　并评估其潜在的、对帝国构成的长期威胁等级。

　　关于的提议，被无限期搁置，但未被完全否决。

　　而是作为在最极端情况下可能考虑的、风险极高的最终选项记录在案。

　　会议在一种极其压抑和不安的气氛中结束。

　　每一位与会者离开时，心头都沉甸甸的。

　　他们意识到，银河的棋局上。

　　突然出现了一个完全超出所有规则和预料的棋子。

　　这支从地狱归来的绿色舰队，不仅仅是一支军队。

　　它代表着一个谜题。

　　一个可能颠覆万年认知的恐怖可能性。

　　帝国的目光，前所未有地聚焦于此。

　　充满了震惊、疑虑，以及一丝深藏的不安——

　　他们，真的在某种程度上，成功了吗？

　　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对帝国而言。

　　这究竟是一个机会，还是一个远比混沌更加深邃的噩梦的开端？

　　无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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