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喜欢噢

　　此时此刻，十九世纪，法国巴黎，刚从加尼叶歌剧院回来的埃里克听见达洛加疑惑的问“你和阿里亚之间怎么聚少离多的？”

　　达洛加不知道他们每天会在安全屋相见，只知道阿里亚有一段时间没来这里，所以误会了，这很正常。

　　他刚打算说些什么，就听见达洛加的下一句。

　　“你们刚在一起就要分开这么长时间，不会想念彼此吗？”

　　在一起，什么在一起，谁和谁在一起？

　　埃里克难得的感到大脑一片混沌，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思维像是生锈了的齿轮，艰难的嘎吱嘎吱的运转着。

　　“埃里克？”达洛加看着他这个样子有些不解“你们闹矛盾了？”

　　“不，没有。”埃里克下意识的反驳，他像一个机器人一样僵硬的看向达洛加“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达洛加也懵了，他刚才说的话很难理解吗？“我就是问你你们不会想念彼此吗？”

　　“不对，上一句。”

　　“你们刚在一起就……”说到一半，达洛加发现了不对劲。“你别告诉我，你们还没在一起？”

　　“一开始你说出阿里亚?斐这个名字的时候我就以为那是你的恋人，后来你说你们是朋友。”

　　“再后面，她说他知道你的一切，我从波斯回来的时候就发现你们的氛围有微妙的改变，还以为你们终于在一起了。”

　　“结果你们还没有在一起？？？？”

　　达洛加不明白。

　　“你们之间是有什么阻碍不能解决吗？怎么还没在一起？”

　　埃里克感觉自己的大脑像一团浆糊“为什么在一起，我们只是……”

　　朋友这个单词他迟迟不能说出口。

　　不一样，确实不一样。

　　为什么，这个时候这个单词如此难以说出口？

　　达洛加沉默了。

　　“原来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喜欢她？”他满脸不可思议“我一开始是怕阿里亚不知道你的过去被你欺骗，所以才没有捅破你们之间的猫腻。”

　　“圣诞节那段时间我以为你开窍了！你们在一起了！现在你告诉我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喜欢她？！”

　　不是。

　　建筑的天才、机关的专家、举世无双的音乐大师、无论学什么做什么都掌握的非常快的天才。

　　在感情上迟钝的过分了吧？

　　达洛加这一番话让埃里克瞳孔地震如遭雷击。

　　“我……喜欢阿里亚？”

　　“她说，我们是朋友……”

　　“反正我不跟我朋友这样。”达洛加嘀咕了一句，刚准备离开就被埃里克拦住了。

　　“你跟我进去，说清楚。”

　　之前那种抓心挠肝的不满足，无边无际却又找不到目标的渴望，如今似乎出现了发泄的口子，看到了黎明的曙光。

　　埃里克现在的思维依然无法流畅运转，直觉却告诉他，让达洛加说清楚！这样他之前的那些迷茫和疑惑才能解开！

　　达洛加叹了口气，有些头疼，他跟着埃里克进入别墅的书房，在这一小段路上，埃里克脑海中闪过一幕幕片段，初见的针锋相对，恐怖世界里一次次的救援，万圣节的分享，平安夜的礼物，生日的惊喜，一次次的安抚……

　　被在意，被选择，被注视，被需要。

　　万圣的糖果，平安夜的苹果，圣诞节的礼物，试图补偿曾经生日的那些多余的礼物，月下的舞会……

　　是朋友，还是恋人？

　　是友情，还是爱情？

　　坐在书房的沙发上，埃里克已经冷静了不少，他抬起头看向达洛加“说清楚，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们是恋人？为什么觉得我喜欢阿里亚？”

　　“无论是在意、买礼物做礼物、一起过节、分享彼此的事情，一切的一切，在朋友之间也能做，不是吗？”

　　达洛加看着手指有些颤抖的，迫切知道原因的埃里克，他现在就像是渴望得到想要物品的孩子，懵懵懂懂刚进入人类社会的野兽。

　　“友情和爱情之间的界限，有的时候确实是很难让人分辨。”

　　达洛加道。

　　“你说的这一切确实都是朋友之间能做的，但我问你，你想不想更加靠近阿里亚，不像是以往那些点到即止的，想不想让她眼里只有你一个人，想不想永远在一起，或者……”

　　“最重要的，你想不想亲吻她？”

　　友情的占有欲丝毫不比爱情差。

　　一般来说，友情的占有欲虽然强，但双方都知道这不对，所以会尽力克制。

　　可是，埃里克和阿里亚不同，他们之间的关系病态、扭曲、偏执，远远超出友情又维持着朋友的关系，越界却又保持距离，这让无论是埃里克还是阿里亚都很难分辨友情和爱情的界限。

　　埃里克尽力消化这一切“可是阿里亚说……”

　　“阿里亚谈过恋爱吗？”

　　“没有。”埃里克很快反驳，他早就问过阿里亚这个问题。

　　“哦，一个半吊子教另一个半吊子，”达洛加无语“你们两个还真是一个敢教一个敢学。”

　　与此同时，他升腾起一种骄傲自得的感觉，这种情绪占据上风，让他一时间不顾后果的继续追问道。

　　“你就满足于做朋友吗？还是想要更进一步？”

　　想要……

　　更进一步。

　　最亲密，最重要，最不可抛弃，最光明正大。

　　密不可分。

　　“我……喜欢阿里亚？”

　　“我……喜欢阿里亚。”

　　埃里克的眸光变得坚定，语气也从迷茫疑惑变得笃定。

　　想要有理由，有立场去做更多事情，说更多话，无时无刻的想要更近一步又不知道该怎么做。

　　想起之前下意识的喂阿里亚菜、想要帮她挽碎发、想要更加亲密的行为。

　　在自己还在迷茫中，本能已经帮他做出了想做的事情。

　　达洛加看着这一幕，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该忧虑。

　　那种基于“你这个天才也有不擅长的事要向我请教”的莫名骄傲感和倾吐欲此刻被压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忧愁。

　　他刚才的做法真的对吗？

　　“达洛加，”埃里克转头看过来“谢谢。”

　　“埃里克，你、”达洛加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看见埃里克发亮的眼睛，那种锁定了猎物一样的眼神，金色眼瞳里翻动着粘稠的情绪，几乎让人透不过气来。

　　“我和阿里亚，是注定要纠缠到死的，”他喃喃道“你放心，我们不会抛弃彼此，只会永远的注视着对方，会一直在一起。”

　　达洛加：……

　　说实话，你这话才让我不放心。

　　“现在，你可以走了。”

　　用完就扔是吧，我服了。

　　达洛加离开后，埃里克压抑不住急促的呼吸，他的眼眶泛红，兴奋又激动，右手手握成拳克制自己的冲动，左右握紧又松开，仿佛在试图抓住什么。

　　“阿里亚……”

　　他本以为是对挚友的独特，却被告知这不像朋友，像恋人。

　　恋人，这个单词一出，他的心脏无法克制的加速跳动，他血液沸腾躁动，浑身上下都叫嚣着，没错，就是这样，你根本不想做什么朋友，朋友的相处也绝非你们这样。

　　你根本早就爱上了阿里亚！

　　他想起四年级的圣诞舞会，他们在月下起舞，踏着的，究竟是那急促的鼓点，还是……

　　他的心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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